淺談蘇東坡的書法“意”趣

摘要：蘇東坡的“尚意”不管是在宋代還是在書法上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然而蘇東坡的經(jīng)歷讓他創(chuàng)造出了更多優(yōu)秀的作品。家庭的教育、生活環(huán)境、時代的背景和在官場的經(jīng)歷促使蘇東坡形成了獨特的個性，才創(chuàng)作出了“天下第三行書”——《黃州寒食帖》。

關(guān)鍵詞：書法 宋代 蘇軾 氣韻 意趣 《黃州寒食帖》

蘇軾（1037—1101年），字子瞻，號東坡居士，眉州眉山（今四川眉山）人，與其父蘇洵、弟蘇轍并稱“三蘇”。蘇軾學識淵博，才氣豪邁，他的文章縱橫恣肆，其人也是“唐宋古文八大家”之一。他經(jīng)歷過“烏臺詩案”、“被貶黃州”、“流落儋州”，盡管坎坷的經(jīng)歷使他有所改變，比以往更加沉靜、內(nèi)向，但他從沒有頹唐放棄，內(nèi)心執(zhí)著的力量從來沒有因受到各種打擊和挫折而消退。

蘇軾的母親程氏是大理丞程文應的女兒，有知識且深明大義，母親從小教育蘇軾要向東漢名士范滂學習。小時的蘇軾生活在鄉(xiāng)間田園中，他在《書晁說之<考牧圖>后》（《蘇軾詩集》卷三十六）中說到“我昔在田間，但知羊與牛。川平牛背穩(wěn)，如駕百斛舟。舟行無人暗自移，我臥讀書牛不知。”在《送表弟程六知楚州》（《蘇軾詩集》卷二十七）中說到：“我時與子皆兒童，狂走從人覓梨栗。健如黃犢不可恃，隙如白駒那暇惜?！币痪渚涞脑娋涠急憩F(xiàn)出蘇軾對少年時光的眷戀、不舍與追憶。也正是因為少年時代的無憂無慮造就了后來蘇軾的獨特、豪爽、灑脫的個性。

雄放率直的蘇軾把自己的個性在書法上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蘇軾的書法重在寫“意”，他曾說“我書意造本無法，點畫信手煩推求”（《石蒼舒醉墨堂記》），可見蘇軾把個性與書法融為一體。在經(jīng)歷五代的戰(zhàn)亂后文人墨客開始發(fā)揮自己的獨創(chuàng)精神，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使得宋人都開始“尚意”，也正是因為蘇軾所言“吾雖不善書，曉書莫如我。茍能通其意，常謂不學可”（《次韻子由論書》），這句話被后世視為“尚意”書法的經(jīng)典說法。

對于蘇軾的書法黃庭堅在《山谷集》中提到“東坡道人少日學《蘭亭》，故其書姿媚似徐季海；至酒酣放浪，意忘工拙，字特瘦勁似柳誠懸；中歲喜學魯言公、楊風子書，其合處不減李北海。至于筆圓而韻勝，挾以文章妙天下，忠義貫日月之氣，本朝善書，自當推為第一”?？梢娞K東坡善于把各家字體融合且自成一家，信手取義，又不輕法。氣韻是他書法中十分明顯的特點。明時期董其昌盛贊他“全用正鋒，是坡公之蘭亭也”。因此后世稱蘇軾的書法之美“藏巧于拙”、“妙在藏鋒”、 “體度莊安，氣象雍裕”、“淳古道勁”，完全體現(xiàn)了“氣勢欹傾而神氣橫溢”的大家風度，也正是他的個性與追求才造就了他“尚意”的風格，更多的“意”趣融入他的書法作品之中。

或許蘇東坡自己也未能想到，被貶黃州時所寫的《黃州寒食帖》會成為繼王羲之《蘭亭集序》和顏真卿《祭侄文稿》之后的天下第三行書?！白晕襾睃S州，已過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今年又苦雨，兩月秋蕭瑟。臥聞海棠花，泥污燕支雪。暗中偷負去，夜半真有力。何殊病少年，病起頭已白 。春江欲入戶，雨勢來不已。小屋如漁舟，蒙蒙水云里?？这抑蠛耍圃顭凉袢?。那知是寒食，但見烏銜紙。君門深九重，墳墓在萬里。也擬哭途窮，死灰吹不起?！鼻楦性⒂谡髌?、每行字、每個字，甚至每個點畫之中。筆勢的流動，情感的流露，姿態(tài)萬千的字體，對于虛實、布白的熟練把握都是蘇東坡個人意趣的真實寫照?！稏|圖玄覽編》評論說：“蓋以之內(nèi)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筆，筆無其筆。即坡亦不知其手之所以至，與生平所作大殊絕?？v以文皇、大令當之，亦斂衽?！笨梢姶颂牡匚恢?。也正是因為此帖之中含有濃厚的蘇軾的個人情感，并且把情感揮灑與字體之間，出神入化，筆法縱橫交錯、出奇制勝讓筆法出奇制勝，結(jié)體個性但不失道理，章法虛實結(jié)合、黑白分明，把蘇軾的困窘與郁悶憤慨之情表達的淋漓盡致，字里行間粗細的變化、大小的變化、錯落有致，大膽豪放的落筆、干凈利落的轉(zhuǎn)折、戛然而起的收筆，猶如行云流水，猶如瀑布從高山墜落，那種雖苦悶但卻憤懣的情感都表現(xiàn)了出來，把蘇軾字里行間的意趣揮灑于紙上。

家庭的教育、幼時生活的環(huán)境、時代的歷史背景、進入官場的經(jīng)歷造就了蘇東坡放蕩不羈、率真豪爽的個性，這樣的個性使得他在書法上追求“尚意”之風，把個人的情感在作品中展現(xiàn)出來。把他本人的“意”趣融于書法之中表達自己的情感則是蘇東坡成為書法大家重要的一步，正是如此才使得蘇東坡的書法影響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參考文獻：

[1][2] 蘇軾.蘇軾詩集[M].[清]王文誥輯注（卷三十六）.北京：中華書局，1982

[3][4] 王鏞.中國書法簡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5] 陳滯冬.中國書學論著提要[M].成都：成都出版社，1990

[6] 歷代書法論文選[C].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1979

作者簡介：

張傲，南京師范大學美術(shù)學院在讀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