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傳佛教羌姆儀軌中的靈嘎處置與中陰救度

摘 要：羌姆（vcham）是藏傳佛教各派、僧眾在自己寺院范圍內(nèi)表演的、儀式隆重、場面壯觀、氣勢宏大的誦經(jīng)、音樂、舞蹈三位一體的宗教樂舞藝術(shù)。盡管羌姆種類千差萬別，但是在各類羌姆儀軌中，還是可以找出一些共同的元素的。比如：超度靈魂（轉(zhuǎn)心，拋哇）、壇城護法贊頌。在各類羌姆儀軌中，處置靈噶是關(guān)鍵的一步。雖然不同種類的羌姆儀軌處置靈噶方面存在差異，如參與處置靈噶的主角不同，有多達、黑帽咒師、閻王等;但是，各類羌姆儀軌處置靈噶的方式還是有著大致相似的程序，即抬出靈噶、勾引鬼魂、超度靈魂、施食鬼俑。本文旨在通過比較它們的異同，找出有規(guī)律性的特點來。此外，還就靈噶的含義、中陰救度的意義等問題進行了論述。

關(guān)鍵詞：靈噶 中陰救度 多達

羌姆（vcham）是藏傳佛教各派、僧眾在自己寺院范圍內(nèi)表演的、儀式隆重、場面壯觀、氣勢宏大的誦經(jīng)、音樂、舞蹈三位一體的宗教樂舞藝術(shù)。盡管羌姆種類千差萬別，但是在各類羌姆儀軌中，還是可以找出一些共同的元素的。比如：超度靈魂（轉(zhuǎn)心，拋哇）、壇城護法贊頌。

超度靈魂是各類羌姆的核心任務(wù)之一。而超度靈魂（轉(zhuǎn)心，拋哇）的主要手段和方法就是處置“靈噶”。當然，與處置“靈噶”相似的手法，還有一種，就是摔死“完命小兒”。它同處置“靈噶”具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針對的對象范圍發(fā)生了變化而已。處置“靈噶”針對的主要是將死和已死之人，而摔死“完命小兒”這一超度模式，將范圍加以擴大，是包含了那些還活著的有情眾生在內(nèi)的。盡管這兩種超度模式有所差異，但它們的目的卻是一致的，即超度靈魂、實現(xiàn)生命救度以求得精神解脫。處置“靈噶”作為藏傳佛教各類密宗儀軌實現(xiàn)超度靈魂的主要途徑之一，自然也就成了各類羌姆儀軌的重點表演內(nèi)容之一。如果把一個完整的羌姆表演儀式看作一個完整的故事語句，那么，處置“靈噶”作為應(yīng)有的故事情節(jié)，就相當于構(gòu)成該故事語句的語素之一。

那么，究竟何謂“靈噶”呢？

“靈噶”，是藏語“l(fā)ing ga”一詞的譯音，一般指羌姆儀式中用面捏制成的人形替身鬼俑。據(jù)傳，該詞最早出自梵語。其形狀多模擬人形，但也有少數(shù)為動物形狀，如老鼠、蝎子、野牛等。其制作方式，有面捏、印刷（用紙張或布作材料）、繪畫（用皮子作材料）等。盡管靈噶的制作方法多種多樣，但在實際的羌姆表演儀式當中，使用的均為面塑人形俑，可能更直觀、更具體形象、更接近“真實”吧。這種靈噶，一般用酥油糌粑捏制，相貌丑陋，多數(shù)手腳還拴著鏈條，被當做鬼魅污邪的象征。它們還有男女性別之分，體內(nèi)裝進面塑的腸肚心肺，灌進羊血或牛血，以便砍祀時有鮮血流出?！办`噶”，是一個丑角，從其制作面相來看，就像老鼠、蒼蠅一樣，不會給人以美感，更不會使人產(chǎn)生審美愉悅，只能使人厭惡、反感和憎恨;從其代表的人的品性來看，它象征著人性惡，即癡、愚、嗔、貪等各種欲念，所以，是人類文明進步的大敵;當然，它還代表了來自外部進行破壞和對抗的敵人，以及來自自然界的災(zāi)異。所以，才有了斬殺“靈噶”的儀式。其目的，就是要幫助修行人驅(qū)除心中的我執(zhí)，與道教修行功法中，通過意守某些穴位，來控制、排除雜念、欲念，具有相似之處。只不過羌姆修行儀軌以惡的靈噶形象代替了惡的意念，通過砍殺靈噶，來鏟除有情眾生心頭種種惡的意念罷了。

對于羌姆儀軌斬殺靈噶，廖東凡先生的解釋有助于我們加深對問題的理解：“不懂佛理的人，總以為斬殺靈噶、焚化刀瑪（朵瑪）是害人的行為，其實佛教不論顯宗密宗，都以慈悲為本，利樂眾生、解脫苦難是其唯一宗旨。里面所講的敵魔，主要指人類本身的弱點和惡念，也就是所謂我執(zhí)，例如損人利己、爭強好勝、愚癡貪欲、仇恨嫉妒，造成世間無數(shù)爭紛和苦難，使人們陷入不可自拔的淵藪。靈噶是這些惡念的代表，刀瑪即解脫惡念的辦法。這不是平和的辦法，而是威猛的辦法，正如醫(yī)生開刀一樣，開刀是不得已，目的不是殺人，而是拯救人的性命。斬殺靈噶，焚化刀瑪，是為了使罪惡的靈魂解脫惡緣，歸于善趣，升入天界，是無尚功德的體現(xiàn)?！?/p>

在羌姆表演儀式中，靈噶要被裝入一個黑色三角形的盒子中。黑色盒子為什么選擇了三角形的形狀而不是其他的形狀，如梯形、四邊形、五角形呢？這是因為在佛教的象征系統(tǒng)中，有息、增、懷、伏四業(yè)，每一業(yè)對應(yīng)于一種形狀，其中伏業(yè)對應(yīng)于三角形，具有鎮(zhèn)壓、降伏之意，即將各類鬼魅召回黑色的盒子內(nèi)，并由專職神靈看守，直到將其處置。就像關(guān)押死刑犯的監(jiān)獄一樣，戒備森嚴，罪犯在劫難逃。

處置靈噶的羌姆儀軌

不同種類的羌姆處置靈噶的神靈角色類型不同，主要有三種：第一種，是以多達為主角的處置靈噶角色類型。如：桑耶寺5月16日舉行的次久羌姆，是由多達、東阿、梗等諸多角色一起連續(xù)完成肢解替身鬼俑靈噶并食之的過程的。我們先來分析一下多達這個角色。

多達，dor bdag，全名“多處達波”，意即“尸陀林主”。藏族處置尸體的地方稱為天葬場，多達又被稱為天葬場主。他們是天葬場的神靈，是天葬場的執(zhí)行者和守護者，承擔(dān)著幫助死者擺脫肉體束縛，超度升天的重任。據(jù)說，一萬具尸體才會出現(xiàn)一個多達。其造型為骷髏狀，戴頭骨面具，穿白底紅色骨架的緊身衣褲。一般為四人，有時遇到重大祭祀時，增加至八人。他們所做的，就是把裝靈噶的盒子抬到舞場中央（當然，在有的羌姆儀式中，這一任務(wù)由其他角色來完成），并招引四方鬼魔，將其逼入面塑的偶人體內(nèi)。而多達在羌姆中的主要功用，除了把靈噶四周的妖魔鬼怪召回黑色盒子、使它們伏法外，還有就是針對其他的還活著的惡鬼或還未死去的仍在作惡的人類的一種警示作用，即“警告一切妖魔鬼怪，惡人，要不老老實實，及早收斂惡行，否則總有一天你們死后要到天葬臺來，就要受到我多處達波的嚴厲處罰”。

第二種，是以黑帽咒師為主角的處置靈噶角色類型。如，拉卜楞寺9月禳災(zāi)羌姆，主要是由黑帽咒師用各種法器來完成對靈噶的攻擊：“金杯三注三放之后，有侍僧置小桌于場之中心，蒙以黑布。四次潑送畢，即收杯，侍僧退場，黑帽子再舞。為首者站在場心，向（布繪）人皮作刺擊狀。刺兩次后，全體齊刺……”在布達拉宮的“古朵”驅(qū)邪羌姆中，也有黑帽咒師的身影。二十四位黑帽咒師，分別用刀、斧、矛、鋸子、鐵鏈子等砍殺靈噶。

黑帽咒師，其名字又叫夏納（zha nag）、阿格巴（ngags ba）。夏納（zha nag），意為黑帽，阿格巴（ngags ba），意即咒師。他戴著大黑帽，頭頂飾骷髏頭、金剛杵，插孔雀毛，兩邊用紅銅片繪上火焰圖形，帽檐上還有遮著眼睛的黑色穗子。藏語稱為“什巴齊夏”，身穿藍色緞袍，袍袖寬大，著緞子坎肩，腰系黑藍色圍裙，圍裙上飾有面帶兇相的護法神形象。手中持兩件法器：一個是金剛橛，一個是頭骨碗。

黑帽咒師，是金剛舞中唯一的一個人形，沒戴面具，這是因為羌姆儀軌中的任何面具都具有神靈附著的象征含義，而咒師是人不是神，所以，他不戴面具是理所當然的。咒師，是人，但是具有通神的本領(lǐng)，是連通神、人的中介，可以說，沒有咒師，也就談不上羌姆儀式了，其重要性，由此可見一斑。咒師的功能，除了有呼喚上天神靈的本事外，另外就是斬殺靈噶、超度靈魂。

關(guān)于黑帽咒師的來歷，有一段傳說：公元838年，朗達瑪繼承贊普王位后，掀起了一場大肆禁佛運動。因而，激怒了當時在拉薩以東札葉巴圣地洞窟里修行的大法師貝吉多杰。一天，他穿上一件袖子寬大的黑袍，袖子里藏好了暗箭，把臉涂滿了黑色的鍋底灰，騎上一匹染成黑色的白馬跑到了拉薩。在大昭寺看到了正在踱步的朗達瑪。他趕緊上前跪拜，第一拜，拉開了弓，第二拜，搭上了箭，第三拜，將箭射了出去。結(jié)果，射殺了這位滅佛藏王。以后的咒師們，都效仿這位黑帽咒師的穿著：頭頂黑帽，身穿寬大袖口的袍服，在他們看來，這是膽識和正義的象征。還有一種說法，即金剛舞中出現(xiàn)了十六位咒師，代表大威德金剛十六條腿，具有鎮(zhèn)壓邪魔的特殊意義。

第三種，是以閻王為主角的處置靈噶角色類型。閻王，是“死者的判官，是那些為了贖前世所造罪孽而脫生在寒熱地獄中的眾生有情之主”，有時稱作“法王”。據(jù)說，他是處于第八位的神靈?！伴愅跤懈鞣N身形，其中主要的身形是‘外修’‘內(nèi)修’和‘密修’，合稱為‘內(nèi)外密三身形’。”外修身形為藍色，公牛頭，右手揮舞頂端有骷髏的梃杖，左手持繩套，站在一頭公牛身上，而公牛跪在一個女人身上。內(nèi)修身形，黑藍色，長著兇暴羅剎頭，手持砍刀和頭蓋骨碗，腳踩一具尸體。密修身形，生有公牛頭，一身紅色，踩著同樣身色的一頭公牛。他的標志是珍珠和頭蓋骨碗。閻王最忠實的伴神是尸陀林主夫婦。此外，還有閻王使者八男八女，鹿神、牦牛神等部屬。

關(guān)于閻王如何對死去的人進行審判，藏傳佛教“中陰救度密法”給出了答案，“死者靈魂在轉(zhuǎn)生之前，必至閻王處受審，依其生前作善造惡之情形，決定轉(zhuǎn)身何道”。按中陰救度密法，人死后，靈魂未轉(zhuǎn)生之前，存在一個中陰期，即從一種生命狀態(tài)轉(zhuǎn)到另一種生命狀態(tài)之間的一個過渡期。在這個過渡期，靈魂要接受閻王的審判，根據(jù)生前所業(yè)，決定亡靈去向。閻王刺殺靈噶，也就具有了死亡審判的意味。例如，青海塔爾寺藏歷

一月十四日的羌姆儀式，在刺殺靈噶的過程中，閻王就扮演了主角。就好像現(xiàn)代法院開庭審理貪污犯、盜竊犯、殺人犯一樣，在這個過程中，主審官起了關(guān)鍵作用。還有的羌姆儀式當中，閻王并不親自出場，只是由他的侍從來完成砍殺靈噶的任務(wù)。如，噶當派羌姆熱振寺金剛舞，就有頗潔（閻王的八男使者）、夏雅尼（閻王的秘密使者，鹿和牦牛）、姆結(jié)（閻王的八位女使者）等多個閻王侍從出現(xiàn)，唯獨缺少了閻王的身影。

盡管在各類羌姆儀軌中承擔(dān)超度靈噶的角色各異，但其儀軌的基本脈絡(luò)卻是大體一致的。即，首先由多達（有的寺院是由管祀的助手來完成）抬出裝有靈噶的三角盒子，并想方設(shè)法將鬼魅之魂勾引、逼入盒內(nèi);再由多達、黑帽咒師、閻王等負責(zé)超度靈魂的神靈，砍殺靈噶，實現(xiàn)拋哇，即靈魂救度;最后，再由小鹿把砍碎的靈噶，拋向人群，或拋向寺院之外，或施食鬼卒，等等。

處置靈噶的意義

靈噶本身具有多重內(nèi)涵，從內(nèi)在來看，它是修行者“我執(zhí)”和欲念的代表;從外在來看，它是與佛教相對抗的外部的仇敵和鬼魔。處置靈噶，也具有多重意義，具體包括修行、驅(qū)邪衛(wèi)道、靈魂救度等多方面、多視角、多層次的意義。首先，是處置靈噶的修行意義。即全面作為一種密宗修行儀軌，其目的就在于通過身體動作、語言、意念三者相互協(xié)調(diào)的儀式化表演，來驅(qū)除修行者心中的“我執(zhí)”和欲念（即佛教所說的三毒“貪、嗔、癡”，五毒“貪、嗔、癡、慢、妒”），以凈化修行者的心靈。再就是驅(qū)邪衛(wèi)道的意義。佛教的敵人不僅來自修行者內(nèi)心，即自身內(nèi)部產(chǎn)生的謬見和煩惱;也來自外面的力量，也就是外敵的入侵、干擾與破壞，以及危害有情大眾的各種自然災(zāi)害。這些妖魔鬼怪都屬于被征服、驅(qū)除、降伏之列。如蓮花生入藏時編創(chuàng)的金剛舞，就是專門用來制服、鎮(zhèn)壓、驅(qū)除藏地的鬼怪精靈的。除此之外，還有靈魂救度方面的意義。

靈噶與驅(qū)邪儀式中的鬼魂既有區(qū)別又有聯(lián)系，靈噶是用酥油糌粑捏制而成的一種人形俑像。而鬼魂則是游蕩的、看不見的，人們?yōu)榱思漓氲男枰獙⑵渚呦蠡癁榕假?，便于祭祀操作。靈噶是鬼魅的替身，可以說是鬼魂的固定居所。所以，在羌姆儀式中，首先要把靈魂召回靈噶軀殼，以便超度。這里，至少說明藏地人已經(jīng)有了肉體和靈魂分離的觀點。那么，在各類羌姆儀式中的靈噶超度至少包含了兩個方面的內(nèi)容：一是，要把靈噶四周游蕩的靈魂召回;二是，對召回的靈魂實行超度。如藏歷5月16日的次久羌姆，是由多達負責(zé)將靈魂勾引、逼入黑色三角盒內(nèi)的。而超度靈魂，實際上也可以分成兩個步驟：一是對靈噶身體的砍殺，二是對附著在靈噶肉體上的靈魂進行超度。如藏歷5月16日的次久羌姆，是由冬阿超度靈噶的（他用刀作解剖靈噶狀，然后舉刀放在眼前，旋轉(zhuǎn)一圈，心想上面挑著鬼俑的靈魂，接著甩刀把鬼靈送上解脫之道）。顯然，這比普通的驅(qū)邪儀式要復(fù)雜一些，除了驅(qū)邪之外，還增加了超度靈魂的儀式。因而，羌姆儀式中的處置靈噶儀式，便具有了靈魂救度的意義。

所謂救度靈魂，就是指生命在死亡之前，心已經(jīng)被各種業(yè)障所污染、被各種無明妄念所遮蔽，那么，在死亡之時，要為之超度，以驅(qū)除由此所造成的謬見和煩

惱，轉(zhuǎn)生為光明、有正見、透明無礙之佛心，從而獲得精神的解脫和自由。那么，要實現(xiàn)此救度，就必須通過“轉(zhuǎn)心”來實現(xiàn)。轉(zhuǎn)心，又稱拋哇，“或往生之法，又叫‘轉(zhuǎn)識法’‘生西法’，利用人死亡之時，指引神識（靈魂）出逸，往生凈土或善趣，而不致于來世投胎三惡趣的一種密乘大法”，又稱“中陰救度”，藏語叫“巴多托卓”，“巴多”意為“中陰”，指此身已經(jīng)死亡，而還未實現(xiàn)轉(zhuǎn)生的狀態(tài)。或者說是，介于生和來生之間的一種中間過渡狀態(tài)。“托卓”（救度，超度），即聽聞佛法，及時擺脫謬見，證得佛果。

據(jù)《西藏度亡經(jīng)》中的觀點，一個生命從嬰兒呱呱墜地到終年老去，會經(jīng)歷數(shù)個連續(xù)不斷的意識境界。在這個意識境界的序列當中，有幾個時間點的意識境界是比較重要的。比如，一個人剛出生時的意識境界。它是最早的，是這個系列意識境界中的第一個，從這一時刻起人具有了“生命意識”或稱作“出生意識”。還有一個時間點的意識境界，也比較特殊，即人離開這個世界之時的意識境界，它是最晚的，是這個系列意識境界中的最后一個，從這個時刻起，人具有了“死亡之際的意識”或“死亡意識”。在一個人具有的“生命意識”和“死亡意識”之間，還有一個意識境界，即“中陰”或“中有”境界，這個境界又可以劃分為三個階段，即臨終中陰的初級階段、實相中陰的中期階段以及投生中陰的后期階段。這個階段，亦可以看作神識從一種生命狀態(tài)轉(zhuǎn)變?yōu)榱硪环N生命狀態(tài)的中間過渡階段。這一階段，是超度靈魂、獲得解脫的關(guān)鍵階段，也是最為難渡的一段時光。在這一階段，一個人會遇到喜樂部的圣尊、忿怒部的神靈、負責(zé)死靈審判的閻王等等。一個人生時必須認真觀看處置靈噶的儀軌、跳羌姆舞蹈，才能了解死后的景象，熟悉密宗教諸尊形象，為將來進入中陰境界及時得到救度做好準備。郭凈先生所言極是，“羌姆是一出超度的戲劇，轉(zhuǎn)心的戲劇。如此恢弘的假面藝術(shù)，其實不是演給亡靈看的。它向活著的人們展示死亡，是為了幫助他們熟悉死亡的景象，為之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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