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邊書自1909年由周氏兄弟引入中國,在二三十年代成為一時風(fēng)尚,郁達夫、胡也頻、郭沫若、林語堂、葉靈鳳等文人雅士,北新書局、光華書局、開明書店等出版社機構(gòu)也曾是當時的“毛邊黨”?!懊咟h”是當時魯迅的自稱,后來的秋禾先生還做過一個“毛邊黨人排行榜”,將魯迅推舉為黨魁,唐弢、周煦良、鐘叔河、黃俊東為“四大金剛”,錢伯城、董橋、陳子善諸君為“護法使者”。
毛邊黨人自然是愛毛邊的,像唐弢、陳子善、謝其章、林波說起毛邊書來,都是歡喜里藏著一絲竊喜。但,并不見得愛書人都鐘情毛邊書,像是海豚出版社俞曉群先生就曾說他其實“對毛邊本始終喜歡不起來”,然單只對香港牛津大學(xué)出版社制的毛邊書情有獨鐘。
毛邊書的美與丑,早在1930年代便有了討論,仁者見仁的事,在過去八九十年,未必有定論,也沒必要。倒是聽聽這些毛邊黨人說說毛邊書來得暢快。
毛邊書終究是小眾人群的追捧,但有些版本真正是物以稀為貴。
放開來看,除開毛邊黨人的自娛自樂,毛邊書也成了書市和收藏界的新寵。在孔夫子網(wǎng)上,幾本民國時期出版的舊書毛邊本,即便是偽毛邊本,都炒到二三萬,甚至十多萬的高價——版本是以一部分原因,毛邊本也讓它顯得更為稀缺。所以,即便是新近出版的書,偶有出版社做了毛邊本,流通到市場上,其價格也基本是翻了倍。若是碰上像香港牛津大學(xué)出版社制作精良的版本,或者如張允和、揚之水這樣的雅士的著作,價格必又是高,且往往是一“毛”難求。
這股讀者和書市的風(fēng)氣,自然讓出版社有同好的編輯也趁著新書出版,紛紛嘗試做上百余冊毛邊本,倒是和了毛邊黨人的閑情逸趣,有時也能為新書宣傳借力助推。但毛邊書的熱潮,是否反而顯觀了出版的沒落?或許至少說明讀者對傳統(tǒng)出版的需求在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