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VC
【肩膀很單薄】
“青春無悔”四個字,不過只是我們一時的負氣話。誰的青春沒有遺憾?
27歲的郭采潔說:“連畢業(yè)旅行我都沒參加是我最大的遺憾。最單純的大學(xué)時光,我沒有。人生最美好、最單純的時候,我缺席了……”
郭采潔生活在臺北,小時候她印象最深的地方是臺大,那里有著寬闊的操場,揮汗如雨歡呼的大男生,還有無數(shù)騎著單車來往于教室之間笑靨如花的女學(xué)生。寬敞而美麗的臺大校園獻給郭采潔的第一盤佳肴是一鍋中規(guī)中矩的心靈雞湯——好好讀書,考上一所這樣的好大學(xué)。
可成績算不上優(yōu)秀的她并沒有如愿進入臺大。都說成名要趁早,可這世上從來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早早地投身工作,郭采潔連正兒八經(jīng)早起上課幫同學(xué)點名,下課排隊人擠人到飯?zhí)贸燥?,晚上圖書館占位看書的普通大學(xué)生活都沒有經(jīng)歷過。當同班同學(xué)還在為期末考試通宵焦頭爛額地啃書時,郭采潔已經(jīng)上著戲妝在片場休息時間里見縫插針地背臺詞。
這樣令人匪夷所思的早熟,出現(xiàn)在郭采潔身上并不奇怪。她長期以來都是個離群索居的人。
郭采潔念書時最喜歡的超現(xiàn)實主義大師是達利。大師達利有個夭折的哥哥,從小他就活在哥哥的陰影下,覺得自己是替代品,其作品難懂又抽離現(xiàn)實。無獨有偶,郭采潔出自單親家庭,母親在她小學(xué)時因為難產(chǎn)去世,肩膀單薄的她早早地學(xué)會謀生。郭采潔在大學(xué)時讀的專業(yè)是社會科學(xué)系,當意識到這個專業(yè)不能帶來高收入的時候,她果斷進入了娛樂圈,開始做平面及電視廣告模特兒。臺北大學(xué)的校園歌唱比賽是她第一個舞臺,在比賽中獲得第一名的她一不小心就扯開了娛樂圈的幕布。她沒有被迫,也并非欣然奔赴,她只是明白這是相對輕松的一條捷徑。
在那個稍微重男輕女的大家庭里,不被重視的孩子往往從小沒有自信,做任何事情都希望得到大家的認可。和嬌氣的外表截然相反,郭采潔的身體里住著一個中性個性、理性思維的自己。出道4年多,她被越來越多的人認可,而她從來未曾和公司爭取休息過——有哪一個老板會不喜歡這樣嚴于律己又不曾抱怨的員工?
2007年圣誕節(jié),郭采潔用第一張專輯,給20歲的自己的圣誕節(jié)標上了記號。在那張算不上精致的碟片中,她唱天馬行空的成長。大一新生就已經(jīng)簽約唱片公司,這一次,她走得比誰都快。
她沒有因為那張唱片而火,也沒有理由火。
一個瘦瘦的A CUP女生,被淹沒在流水線生產(chǎn)的唱碟中,不上,也不下。
她和達利一樣不幸,也和達利一樣幸運。
【無法很任性】
都說看一個女人的包就可知曉她的性格。
打開郭采潔的包,每樣物品都有獨立收納袋。而且為了讓眼鏡布能保持干凈,她還額外帶一把迷你尺寸的毛絮黏把。就連去超市購物的環(huán)保袋,都一應(yīng)俱全。
井井有條,是她對自己最基本的要求。
郭采潔的原名叫郭彥君。
都說女孩子名字里帶君,就要擔(dān)起養(yǎng)家的重擔(dān)。即使聲線清新甜膩,但現(xiàn)實生活中的她卻很理性成熟,甚至有一點男子氣,做事從不含糊。
從小和父親、弟弟一起生活,讓她修得一身干練的氣質(zhì)。平日里,就連犒賞自己的方式也有別于一般的女生。當尋常女生熱衷于當季包包、鞋子或珠寶的最新款時,她只對車與表感興趣。選座駕,她挑男生喜歡的奔馳Wagon休旅車;買禮物,她喜歡專業(yè)精致的機械表;背包包,她喜歡很大、很承重的款式。即使是與楊佑寧熱戀,兩個人最經(jīng)常的消遣也只是去海邊釣魚、環(huán)島騎自行車。
真實的她并不可愛甜美,反倒冷靜清醒。
如果和一群朋友外出吃飯,她絕對不會是那個站在街頭一直討論最后隨大流的那一個。她喜歡在群體里面拿主意。當身邊的狀況陷入混亂場景時,她也絕對不是手足無措的那一個,只會相當冷靜地想辦法。
她倔強,她清醒,她也嬌俏、也瘋狂。但長期以來自給自足的生活,注定了郭采潔不會是一個多么任性脫節(jié)的女生。在她的眼中“每一個人都是小小的,但是很有影響力”。
從最初與Tank傳緋聞害怕影響經(jīng)紀公司對其看法而刪除對方MSN賬號,到落落大方坦承與楊佑寧熱戀,坦承總是需要自信做底氣。談戀愛,她喜歡外形不太搶眼,鈍鈍的單純性格,同時不乏穩(wěn)重的男生?!伴L大后,我很難承認自己需要愛,我覺得那是脆弱的表現(xiàn)?!敝挥泻ε率サ娜耍艜谔暨x伴侶上選擇穩(wěn)穩(wěn)妥妥的類型。接觸弗洛伊德的作品后,郭采潔才知道那是成長留給她不可抹去的烙印。
我最喜歡她說過的一句話是:“我們都是軟弱的,所以我們需要禱告,我們需要認罪。”
有人說懂事是打掉牙齒和血一塊吞下去,有人說懂事是一夜長大不再被凡事纏身,而在郭采潔身上,懂事是一種青黃不接的承受。一個還在為生計奔波的人,是無法和現(xiàn)實談太多條件,也無法任性的。
當我們有能力和現(xiàn)實談判的時候,對自己誠實的人,才最是勇敢。
【我們都想變成她】
不得不承認,人一旦過了某個年紀,就再也不會欣賞那些小女生的少女情懷。
無他,只是覺得矯情。
但,2012年6月,兒童節(jié)后一個星期,有一張專輯吸引了我——《煙火》。
那是我第一次被郭采潔打動。
唱片封面上,斑駁的光映照在一個干凈的短發(fā)女生的臉上,棕紅色的頭發(fā)乖戾卻又略帶倔強。這個略帶著口吃娃娃音的女孩,拍MV也不施粉黛,干凈而倔強。寫B(tài)LOG,她像跳tone小女青年。
原本以為早已欣賞不了這樣做作的情緒,但《又圓了月亮》讓我還是一遍遍循環(huán)。
青春總是相似的,成長都是復(fù)制的。每一個姑娘都逃不掉這些——孤獨、小情緒、失戀、傷心、絮叨。那些我們看來雞毛蒜皮的事情,在她們眼中卻平凡而偉大。一張碟,在放空的午后反復(fù)聽,只是覺得有這樣的聲線陪伴著怎么都覺得讓人舒服。
二十來歲的女生,青春就是這樣唱著——我需要你。她們需要關(guān)心,需要愛,需要各種各樣的美好事物。正是這樣細微的感受力,賦予了青春一去不返的珍貴性。男生喜歡德芙巧克力廣告里聰慧冷艷的少女,女生需要這樣甜而不膩的好友。
她和她的歌一樣,帶著靈犀和避世的情緒。除了忙于工作,她喜歡獨處,每天都會看許許多多的雜志,會自己報班學(xué)金融會計,會去學(xué)習(xí)繪畫和戶外運動。
這些年,她剪去長發(fā),短發(fā)越來越利索。
她不再是Tank《我們小時候》MV里的那個帶著哭腔呼喚的女生,不再是孫燕姿《雨天》MV里的那個肆無忌憚淋雨的女生,不再是阿沁《其實還愛你》MV里的惹人憐惜的女主角……
我現(xiàn)在喜歡那個唱情歌會甜膩口吃的郭采潔,也欣賞不把自己性格全然裸露的她。這并非偽裝,每一個人都有選擇保護自己的權(quán)利。全然剝開自己的人,要么天真純粹,要么壓根不知道尊重自己是怎么回事。
她不抗拒也不抵觸公司把她打造成可愛甜美的娃娃形象,在人前,她也喜歡用娃娃音說話,待人有禮。而現(xiàn)實生活中的她,性格卻格外孤僻而黑暗。她并不介意別人發(fā)現(xiàn)她不是一個簡單而純粹的郭采潔。她文身,她在夜里飆車,她脾氣孤僻,那是最親密的人才會發(fā)現(xiàn)的她。
承認吧,其實二十來歲的我們都想變成一個像郭采潔這樣的女孩——俏皮不失成熟,偏執(zhí)卻不乏溫暖。對待顛沛流離的所有思緒還會略帶緊張,不至于看破紅塵破罐子破摔。靈動,且天真,那是我們在疲于奔命的成長里,缺失的那一點點通透。她冷艷,卻不帶清苦;她孤寂,卻不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在那里,只是向我們證明,一個不把滄桑寫在眼神里的人,才是真正與現(xiàn)實和解的人。她的每一次出現(xiàn)都像一場煙火,小的驚喜,大的耀眼,甜美可愛、閃爍多變。哪怕,最后我們?yōu)橹紵^的所有一切,都將灰飛煙滅。
而郭采潔真正讓我喜歡的,是她的獨立,她的不問是非、不問因果和敢于承擔(dān)。她涼薄、她冷艷,卻總帶著獨當一面的倔強。
私心一點說,我們都喜歡不給自己惹麻煩的人。難道不是嗎?
編輯 / 陶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