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詩文中的天馬集詠

劉 宏 英

(河北北方學院 文學院，河北 張家口 075000)

元代詩文中的天馬集詠

劉 宏 英

(河北北方學院 文學院，河北 張家口 075000)

元代是草原民族蒙古族所建立的統(tǒng)一王朝，馬是蒙古這個草原民族的魂。在元代，文人喜歡賦詠天馬。至正二年七月，元廷正在上都清暑時，西域佛郎國不遠萬里進獻天馬。佛郎國進獻的天馬轟動了朝野，應元廷和國人的愛好，元代文人開始大量地為天馬題詩做賦，一時間，天馬轟動了文壇。元人集體賦詠天馬的作品極大地豐富了元末文壇，也為元末文壇注入了無限的生氣。

元代；佛郎國；天馬

網(wǎng)絡出版時間：2014-01-10 15:51

蒙古族是一個馬背上的民族，馬是他們與生俱來、不可須臾相離的伙伴。蒙古人喜歡馬、重視馬，也離不開馬。馬之精品、極品為天馬。據(jù)《史記》裴骃集解注引《漢書音義》云：“大宛國有高山，其上有馬，不可得，因取五色母馬置其下，與交，生駒汗血，因號曰天馬子?！盵1]3177由《大宛列傳》可知，天馬并非隨處可見，據(jù)說只有在極其遙遠的大宛之國，才有數(shù)量不多的天馬。漢代時，武帝為了得到天馬，曾派貳師將軍李廣利出兵大宛，李將軍班師回朝時，取大宛“善馬數(shù)十匹，中馬以下牡牝三千余匹”[1]3177而歸。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汗血馬，極為神駿、強壯。武帝遂把天馬的美名給了大宛汗血馬。

馬本來是一種交通工具，是一種戰(zhàn)略物資。在元代，馬卻成為畫家的繪畫對象，文人的寫作素材。尤其是天馬，成為眾多文學家集體歌詠的對象。元代前期之人，未曾親眼目睹大宛之汗血馬，所以對天馬的吟詠均為憑想象而為。但是，前代畫師留有天馬圖，當朝畫家也有大量的天馬繪畫。這些天馬圖給沒有親眼見過天馬的文人作者插上了想象的翅膀。他們可以欣賞這些天馬圖，可以根據(jù)想象為天馬圖題詩、做序跋。比較有代表性的如程鉅夫所撰的《趙際可天馬圖》：

天馬出西極，神龍不能追。目為紫電光，噴作風雷飛。天馬不常有，晝中或見之。見之夢寐不可得，得之不用終何為。穆王無復瑤池宴，漢武秦皇不相見。何當真馬生渥洼，來與天子駕鼓車。[2]卷二十九

歌詠天馬，一直是元代文壇的一種風氣。延祐元年(1314年)，復行科舉。湖廣鄉(xiāng)試的試題為《天馬賦》。歐陽玄、陳泰、李朝瑞等均從此次考試中脫穎而出。他們撰寫的《天馬賦》均被收錄到《青云梯》，成為后輩考生學習的范文。其中，陳泰的《天馬賦》堪稱名篇。作者開頭極力渲染天馬的出身名貴、體健神異，然而就是這樣一匹神馬，在人間卻受到許多不公正的待遇，最后，作者借伯樂之口，鳴了天馬的不平，贊了天馬的不凡。作者在文中以馬喻人，表達了對人間伯樂的渴望。文中天馬的形象栩栩如生，真是“天門洞開，天馬可以自見矣”(考試官批語)。關(guān)于這篇文章，考試官的批語是：“氣骨蒼古，音節(jié)悠然，疑熟于楚辭者，然不免悲嘆意，疑必山林淹滯之士?！痹u價比較中肯。這篇文章風格“清婉有致”(顧嗣立評語)，讀后令人蕩氣回腸，不愧為元賦佳作。《天馬賦》使陳泰一舉成名，但他中進士后，仕途不是很順。為此，劉詵撰《天馬歌贈炎陵陳所安(所安名泰，甲寅以天馬賦領薦下第，頗不遇，故以此嘆之)》以贈：

房精夜墮滎波中，驊騮奮出如飛龍。昂頭星官逐枉矢，振鬣云闕追天風。漢家將軍三十六，分道出塞爭奇功。當時一躍萬馬盡，蹴踏少海霓旌紅。韓哀謝輿伯樂去，蹶塊誤落奚官庸。十年皂櫪食不飽，雖有駿步難爭雄。春隨錦韉北陵北，秋臥衰草東阡東。時從駑駘飲沙澗，未免泥滓沾風鬃。夜寒苜蓿山谷迥，長嘶落月天地空。時平文軌明蕩蕩，萬里窮山無虎帳，交河不用踏層冰。裹足山城學馴象。吾聞天子之廄十二閑，驥騄并收無棄放。金根云盰出都門，喚取雍容肅仙仗。[3]卷二

陳泰的經(jīng)歷，也許正應了唐代文豪韓愈所說的那句話：“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不過，天馬也并非常有。從元初開始，文人畫師們就對天馬情有獨鐘，或歌詠，或描畫天馬。但是，誰都沒有親眼見到過真正的天馬。直到元順帝時，真正的天馬才出現(xiàn)在了時人的面前。其時，距離元代立國已經(jīng)是80余年了。真是“流傳駿骨八十載，始見拂郎天馬來”[4]卷三《敬題汪氏天馬圖》。

據(jù)《元史·順帝本紀》載：“是月(按：至正二年七月)，佛郎國貢異馬，長一丈一尺三寸，髙六尺四寸，身純黑，后二蹄皆白?！盵5]864佛郎，又譯為拂林、拂郎、茀林、茀郎等。佛郎國在哪里呢？元人詩中如是說：“佛郎國在月窟西。”[6]《應制天馬歌》可見佛郎國是西方一個極其遙遠的地方，元人認為那是太陽落下去的地方。關(guān)于佛郎國向元順帝進獻天馬，史書中記載不詳，但是，元人在詩文中卻做了非常翔實的描寫。據(jù)元末官吏周伯琦言：“至正二年(1342年)歲壬午七月十有八日，西域佛郎國遣使獻馬一匹，高八尺三寸修，如其數(shù)而加半。色漆黑，后二蹄白，曲項昂首，神俊超越，視他西域馬可稱者，皆在髃下，金轡重勒馭者，其國人黃須碧眼，服二色窄衣，言語不可通，以意諭之，凡七渡海洋，始達中國。是日，天朗氣清，相臣奏進，上御慈仁殿臨觀稱嘆，遂命育于天閑，飼以肉粟、酒潼，仍敕翰林學士承旨，臣巙巙命工畫者圖之，而直學士臣揭傒斯贊之，蓋自有國以來，未嘗見也，殆古所謂天馬者邪?！盵7]卷二《天馬行應制作》序言

這段序言非常詳細地介紹了佛郎國天馬的體貌、神態(tài)、進獻時的情況等。同時也介紹了獻馬使者的相貌、衣著、言語。佛郎進獻天馬是當時朝廷里的一件大事。其時元廷正在上京清暑。順帝特別喜歡此馬，“臨觀稱嘆”，“遂命育于天閑，飼以肉粟、酒潼”[7]卷二《天馬行應制作》序言。同時命翰林學士承旨巙巙選畫工為天馬作畫，命直學士揭傒斯為天馬做贊。因為語言不同，王祎代寫了《代佛郎國進天馬表》：

乾龍在御，遹觀至治之期；天馬來廷，謹效遐方之貢。敢憚舟車之重譯，恭伸臣妾之微誠。中謝竊以滎水負圖，曾見羲皇之世。渥洼毓秀，載聞漢帝之時。必有圣明，庶膺嘉貺。矧值重熙之運，宜昭上瑞之符。伏念臣化外窮邦，海濱僻壤。種分夷裔，遁居西域之西；心慕華風，引領北辰之北。豈登天之無路？每就日以瞻輝。幸此名駒，可充方物。雖匪望云之質(zhì)，亦稱絕地之姿。歷無草之流，沙驅(qū)馳萬里；備六飛之法駕，警蹕九重。前鑾旗而后屬車，觀玉臺而游閶闔；儻沐至尊之寵馭，實增小節(jié)之榮光。輒遣陪臣，冒干典屬；此蓋伏遇恩加九有，道合三無。舞干羽于兩階，誕敷文德。執(zhí)玉帛者，萬國共為帝臣。異區(qū)并獻于白狼，休應嘗符于朱鳳。周邦來賀，盡歸覆幬之中；岐道有夷，孰在要荒之后。臣禮慚輸貢，意切戴盆；大一統(tǒng)于輿圖，永囿無為之化。協(xié)六律于樂府，佇聞太乙之歌。[8]223

佛郎國進獻的天馬轟動了朝野。早在漢代，戰(zhàn)馬作為非常重要的戰(zhàn)略物資，尤其是在與匈奴等草原民族作戰(zhàn)時，騎兵的強弱成為戰(zhàn)爭勝負的決定性因素。所以，漢代在和草原民族作戰(zhàn)時，非常重視馬的優(yōu)劣，并視天馬為天降祥瑞、國泰民安的象征。而元代是草原民族蒙古族所建立的統(tǒng)一王朝，馬是蒙古這個草原民族的魂。自然，西域所進貢來的神異之天馬，就成為從朝廷到百姓所關(guān)注的對象。應元廷和國人的愛好，元代文人開始大量地為天馬題詩做賦，一時間，天馬轟動了文壇。

揭傒斯是元順帝第一個御點為天馬做贊的大臣。他在序中說：“皇帝御極之十年七月十八日，拂郎國獻天馬，身長丈一尺三寸有奇，高六尺四寸有奇，昂高八尺有二寸。二十一日，敕臣周朗貌以為圖。二十三日，詔臣揭傒斯為之贊?！彼馁澰唬?/p>

惟乾秉靈，惟房降精。有產(chǎn)西極，神駿難名。彼不敢有，重譯來庭。東踰月窟，梁雍是經(jīng)。朝飲大河，河伯屏營。莫秣大華，神靈下迎。四踐寒暑，爰至上京。皇帝臨軒，使拜迎稱。臣拂郎國，邈限西溟。蒙化效貢，愿歸圣明?；实壑t讓，嘉爾遠誠。摩于赤墀，顧瞻莫矜。既稱其德，亦貌其形。高尺者六，修倍猶贏。色應玄武，足躡長庚?；仨娂?，頓轡風生。卓犖權(quán)奇，虎視龍騰。按圖考式，曾未足并。周騁八駿，徐偃構(gòu)兵。漢駕鼓車，炎劉中興。維帝神圣，載籍有征。光武是師，穆滿是懲。登崇俊良，共基太平。一進一退，為國重輕。先人后物，萬國咸寧。[9]卷十四

歐陽玄也做《天馬歌》曰：

天子仁圣萬國歸，天馬來自西海西。玄云披身兩玉蹄，高余五尺修倍之。七度海洋身若飛，海若左右雷霆隨。天子曉御慈仁殿，天風忽來天馬見。龍首凰臆目飛電，不用漢兵二十萬。有德自歸四海羨，天馬來時庶升平。天子仁圣萬國清，臣愿作詩萬國聽。[10]卷一

因為是畢生第一次親眼目睹天馬，所以揭傒斯非常注意天馬體貌的神異：“高尺者六，修倍猶贏。色應玄武，足躡長庚?；仨娂ぃD轡風生。卓犖權(quán)奇，虎視龍騰。按圖考式，曾未足并。周騁八駿，徐偃構(gòu)兵。”歐陽玄也說：“玄云披身兩玉蹄，高余五尺修倍之。七度海洋身若飛，海若左右雷霆隨?！狈鹄蓢M呈的這匹天馬，身長丈一尺三寸有奇，高六尺四寸有奇，昂高八尺有二寸。毛發(fā)純黑，后面的兩個馬蹄為白色。高大威猛，曲項昂首，神俊超越。平生第一次目睹這么神異的天馬，揭傒斯感概萬千?！懊苫ж暎笟w圣明?；实壑t讓，嘉爾遠誠?！睔W陽玄認為佛郎國進獻天馬是因為“天子仁圣萬國清”。佛郎國主動來獻天馬，這是大元皇帝仁圣遠服萬國的結(jié)果??！所以他說：“臣愿作歌萬國聽?！苯覀菟沟摹短祚R贊》和歐陽玄《天馬歌》，絕不僅僅是歌功頌德，其實也是作者發(fā)自肺腑之言。有元一代的文人，雖然因為科舉時斷時續(xù)，失去了許多入仕的機會，而且在朝廷所制定的4個種族制度下，漢族文人，尤其是南人，也備受壓抑。但是，元代結(jié)束了中國歷史上幾百年的分裂和動亂，國泰民安，文人不再顛沛流離。更為難能可貴的是，元代沒有文字獄，文化環(huán)境相對寬松。文人可以基本上做到“言為心聲”。揭傒斯的贊和歐陽玄的歌，應該是“言為心聲”。他作為元代的文人，親眼看到佛郎國使臣不遠萬里，帶著珍貴的天馬來進獻。這說明，元代作為當時世界上版圖最大的一個國家，它的實力正在被世界所認可。

繼揭傒斯和歐陽玄之后，越來越多的館閣文臣開始應制詠天馬。幾乎所有的館閣文臣都有詠天馬之作。在他們的作品中，由愛天馬、崇天馬直到將其神化，幾乎都包含了和揭傒斯、歐陽玄同樣的贊美大一統(tǒng)的情愫。許有壬在《應制天馬歌》中說：

水德正色在朔方，物產(chǎn)雄偉馬最良。川原飲龁幾萬萬，不以數(shù)計以谷量。承平云布十二閑，華山百草春風香。又聞有駿在西極，權(quán)奇?zhèn)m儻鍾干剛。茂陵千金不能致，直以兵戈勞廣利。當時紀述雖有歌，侈心一啟何繇制。吾皇慎德邁前古，不寶遠物物自至。

佛郎國在月窟西，八尺真龍入維縶。七逾大海四閱年，灤京今日才朝天。不煩翦拂光奪目，正色呈瑞符吾玄。鳳鬐龍臆渴烏首，四蹄玉后□其前。九重喜見遠人格，一時便敕良工傳。玉鞍錦韉黃金勒，瞬息殊恩備華飾。天成異質(zhì)難自藏，志在君知不在物。方今天下有道時，絕塵詎敢稱其力。臣才罷駑亦自知，共服安輿無覆軼。[6]卷十

周伯琦在《天馬行應制作》中也說：

飛龍在天今十祀，重譯來庭無遠邇。川珍岳貢皆貞符，神駒躍出西洼水。佛郎蕞爾不敢留，使行四載數(shù)萬里。乘輿清暑灤河宮，宰臣奏進閶闔里。昂昂八尺阜且偉，首揚渴烏竹批耳。雙蹄縣雪墨漬毛，疏鬃擁霧風生尾。朱英翠組金盤陀，方瞳夾鏡神光紫。聳身直欲凌云霄，盤辟丹墀卻閑頠。黃須圉人服厖詭，亸控如縈相諾唯。群臣俯伏呼萬歲，初秋曉霽風日美。九重洞啟臨軒觀，袞衣晃耀天顏喜。畫師寫仿妙奪神，拜進御床深稱旨。牽來相向宛轉(zhuǎn)同，一入天閑誰敢齒。我朝幅員古無比，朔方鐵騎紛如蟻。山無氛祲海無波，有國百年今見此。昆侖八駿游心侈，茂陵大宛黷兵紀。圣皇不卻亦不求，垂拱無為靖邊鄙。遠人慕化致壤奠。地角已如天尺只，神州苜蓿西風肥。收斂驕雄聽驅(qū)使，屬車歲歲幸兩京。八鑾承御壯瞻視，騶虞麟趾并樂歌。越雉旅獒盡風靡，乃知感召由真龍。房星孕秀非偶爾，黃金不用筑高臺。髦俊聞風一時起，愿見斯世皥皥如。羲皇按圖畫卦復茲始。[7]卷二

國家強大則國人自豪，元代的文人就是借天馬來贊美自己國家的強大，借天馬來抒發(fā)一種國人對國家強大、遠服四方之眾的欣慰?！柏M須征討費兵革，文懷遠人盡臣服?！盵11]1090陸仁《天馬歌》在這個問題上認為，元代文人喜歡和漢代比較。試想，當年漢武帝派使臣用珠寶去換天馬，結(jié)果使臣被殺，為了得到天馬，他只好派大將李廣利用武力征服，才得來數(shù)匹寶馬。這真可謂“茂陵千金不能致，直以兵戈勞廣利?！盵6]卷十而在元代，“圣皇不卻亦不求”[7]卷二，沒有動一兵一卒，佛郎國竟主動派人帶著天馬歷經(jīng)4年，行程萬里來進獻。真可謂“不寶遠物物自至”。元廷不求不卻，天馬卻自至，原因何在？歐陽玄在為天馬頌序言中道出了根由：“臣惟漢武帝發(fā)兵二十萬，僅得大宛馬數(shù)匹，今不煩一兵而天馬至，皆皇上文治之化所及?！盵10]卷一文治之化，這就是他們的答案。武帝得天馬靠的是武力，元廷得天馬則靠的是大一統(tǒng)，靠的是“慕化”。非武而得物，元人怎能不感嘆地說“吾皇慎德邁前古”[6]卷十呢？

皇帝身邊的館閣重臣能夠親眼目睹欣賞天馬，但對于大多數(shù)元人來說，只能是耳聞了。為了讓大多數(shù)人能一睹為快，也為了讓天馬“永不消失”，元廷特派專人來負責為天馬畫像。這件事情交給了翰林學士承旨巙巙負責。據(jù)陳基《跋張彥輔畫拂郎馬圖》中言：“至正壬午(1342年)，予客京師，而拂郎之馬適至。其龍鬃凰臆，磊落而神駿。既入天廄，備法駕，而其繪以為圖，傳諸好事者，則永嘉周冰壺、道士張彥輔以待詔，上方名重一時?！盵12]外集《跋張彥輔畫佛郎馬圖》揭傒斯在《天馬贊》序言中也說：“皇帝御極之十年七月十八日，拂郎國獻天馬……二十一日，敕臣周朗貌以為圖……”[9]卷十四看來巙巙請了永嘉周朗(號冰壺)和道士張彥輔來作畫。其中道士張彥輔的《佛郎馬圖》后來由玉山草堂主人顧瑛收藏。天馬有了圖，那些沒有親眼見到天馬的文人，便圍繞天馬圖或詩、或文、或序、或跋、或歌、或贊。為天馬圖題詩題文成了至正文壇的一股潮流。郭翼撰《天馬二首》：

其一

佛郎獻馬真龍種，六尺之高修倍之。圖畫當今屬周朗，歌詩傳昔敕奚斯?？章勈泄乔Ы鹬保涣w窮荒八駿馳。有客新來聞此事，與君何惜滯明時。

其二

四年遠涉流沙道，筋骨權(quán)奇舊肉鬃。曉秣龍堆寒蹙雪，晚經(jīng)月窟怒追風。漢文千里知曾卻，曹霸丹青貌不同。拂拭金鞍被來好，幸陪天廄玉花騘。[13]卷上

丁鶴年撰《題茀郎天馬圖》：

春明立仗氣如山，顧盼俄空十二閑。一去瑤池消息斷，西風吹影落人間。[14]卷二

天馬圖使眾多文人大飽眼福，實現(xiàn)了“目睹”天馬的夢想。歌詠天馬圖的詩文也大量涌現(xiàn)。因為天馬的到來，一時間，元代至正初年的文壇近乎要沸騰了。

西域佛郎國進獻天馬，成為元廷至正年間的大事。而元代文人集體歌詠天馬，又成為至正年間文壇的一件大事。詠天馬的文人很多，他們的詩、賦、文章數(shù)不勝數(shù)，這些作品極大地豐富了元末文壇。天馬及其賦詠作品，為元末文壇注入了無限的生氣。

[1] (漢)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

[2] (元)程鉅夫.雪樓集[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3] (元)劉詵.桂隱詩集[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4] (元)王逢.梧溪集[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5] (明)宋濂.元詩[M].北京：中華書局，1976年.

[6] (元)許有壬.至正集[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7] (元)周伯琦.近光集[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8] (元)王祎.王忠文公文集[M].《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本.

[9] (元)揭傒斯.文安集[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0] (元)歐陽玄.圭齋集[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1] (元)顧瑛輯今人楊鐮等整理.草堂雅集[M].北京：中華書局，2008.

[12] (元)陳基.夷白齋稿[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13] (元)郭翼.林外野言[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14] (元)丁鶴年.鶴年詩集[M].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責任編輯 劉小平)

Odes to Ferghana Horses in the Poetic Prose in the Yuan Dynasty

LIU Hong-ying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Hebei North University,Zhangjiakou,Hebei 075000,China)

The Yuan Dynasty is a unified dynasty which is founded by the Mongol nationality,and horses are the soul of this prairie nationality.In the Yuan Dynasty,literates liked writing poetic prose to sing highly of horses.In July of the second year of Zhizheng regime,Frank in the Western Regions offered a Ferghana horse to the Yuan government,which caused a sensation in both the court and the commonality.Due to the love of the country and the people,literates at that time began to create a lot of poems and prose about Ferghana horses.All these works and odes not only enriched the literary world greatly but also brought about limitless vitality for it.

Yuan Dynasty；Frank;Ferghana horses

2013-11-19

河北省社會科學發(fā)展研究課題(201303083)

劉宏英(1970-)，女，河北張家口人，河北北方學院文學院副教授，中國古典文獻學博士，主要研究方向為元代文學與文獻。

I 207.2

A

2095-462X(2014)01-0001-04

http://www.cnki.net/kcms/detail/13.1415.C.20140110.1551.09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