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思與體悟
——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范式反思

羅秋月，欒 哲(.中共延邊州委黨校，吉林 延吉 33000；.吉林師范大學 政法學院，吉林 四平 36000)

運思與體悟
——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范式反思

羅秋月1，欒 哲2
(1.中共延邊州委黨校，吉林 延吉 133000；2.吉林師范大學 政法學院，吉林 四平 136000)

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范式反思的根本在于研究視角的轉換、研究路徑的判斷和選擇。隨著人們生存的自在世界的轉變，我們的自為世界也要隨之改變和更新，要把時間作為人類存在的空間，把思想的現(xiàn)實和現(xiàn)實的思想統(tǒng)一起來，去建構一種屬于我們、屬于當下的新的研究范式。我們曾沉浸在形而上學之中，過于習慣用思維規(guī)定存在。但是，對于歷史的發(fā)展，我們的思想終究會飛躍到一種全新的思維方式之中，這種思維便是“非規(guī)定之思”。其重要意義在于開創(chuàng)一種新的入思方式和體悟路徑，發(fā)掘馬克思主義的時代價值。

范式；哲學反思；非規(guī)定之思

一、范式之思

(一)什么是范式

“范式”來自于希臘語“范型”，在拉丁語中被解釋為“典型范例”。馬斯·庫恩在《科學革命的結構》中第一次提出了“范式”這個名詞?！胺妒健笔侵冈谝欢ǖ臅r間段限中，在人作為類而存在的實踐工作中，產生的為實際共同體所公認的學術成就，并為共同體提供問題及其解答方式。這一概念包含三種要素：科學共同體的擁護；被公認的科學成就；為生命共同體提供典型問題和解答。

(二)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研究范式

1.原理解釋研究范式

原理解釋研究范式承接了蘇聯(lián)的教科書研究范式，濃縮了馬克思哲學的學術理論和基本原理。這個范式的應用為馬克思主義的大眾化做出了巨大貢獻。

原理解釋范式在其發(fā)展的歷史過程中日益體現(xiàn)出深刻的局限性，逐漸凝結為一成不變的、超越時空的哲學研究范式，用不同時期的案例來論證其真理性，把原理弄成硬邦邦的教條。

2.比較與對話研究范式

中西方哲學的比較和反思是研究并發(fā)展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范式的一條重要路徑。在哲學研究和教學的實踐中，我國學術領域主要形成了三大哲學領域，即中國哲學、西方哲學和馬克思主義哲學。馬克思主義哲學視角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進程中被著重發(fā)掘和應用，其辯證否定觀成為我們看待和分析問題的重要方法。

3.文本研究范式

文本研究范式是對馬克思主義作家的著述進行解讀、剖析、批判和反思的一種研究范式。馬克思、恩格斯生前都留下了大量的著述。隨著時代的進步、社會的發(fā)展，這些著述被解釋成各種各樣的版本。長期以來，由于主、客觀條件的限制，文本研究范式在中國并沒有得到很好的推廣和應用，存在著不少“全集不全”的現(xiàn)象。

二、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中國范式之思

(一)階段之思

孫正聿教授曾把對馬克思主義哲學的研究歷史段限劃分為三個明晰的階段，即教科書哲學、教科書改革哲學和后教學書哲學，并提出了三個研究范式，其中教科書改革范式的生成和發(fā)展是人們批判和反思“哲學原理教科書體系”所產生的重要成果，最顯著的是“實踐唯物主義”的提出。后教科書范式涉及轉向問題，即由體系意識轉向問題意識。研究的思路日漸開闊，呈現(xiàn)出多元化特點，提出的問題也日益多樣。

我國學者受實踐觀點的啟發(fā)，對馬克思主義的研究逐漸呈現(xiàn)出百家爭鳴的局面。就中國目前的研究來看，大致有四種范式可供參考，即科學、人學、文本學、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其中有三項成果值得關注：教科書體系下的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結構馬克思主義和分析馬克思主義；人學的研究范式重點說明人的主體性價值、批判精神和實踐觀點；文本學的研究范式解決了對馬克思原著的曲解引起的理解危機。

(二)時代之思

對馬克思主義時代性的把握，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其一是在東西方文化的碰撞與交流中研究馬克思主義，追尋馬克思主義的哲學境界和哲學意蘊；其二，結合時代的特點，從應然性和實然性兩方面來解讀和分析馬克思主義。我們在重新審視馬克思主義的過程中，整理出三種研究范式，即回到文本、關注現(xiàn)實、提問解疑。

(三)化育之思

1.走進傳統(tǒng)，走向現(xiàn)代

我們要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就要把馬克思主義哲學的辯證否定精神和中國傳統(tǒng)文化結合起來。否定之為否定的實質在于矛盾、在于批判。我國傳統(tǒng)文化當中也有類似的觀點和看法，如“反者道之動”、“生生謂之易”。

中國傳統(tǒng)文化博大精深，其中蘊含著豐富的人文科學理論，是中華民族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我們要把馬克思主義哲學和中國傳統(tǒng)哲學聯(lián)系起來，開發(fā)馬克思主義哲學與傳統(tǒng)哲學作為一個統(tǒng)一體而存在的時代性和價值性。

2.回歸現(xiàn)實，把握現(xiàn)狀

馬克思提出的諸多理論對我們當下的學習和生活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現(xiàn)今中國的經濟發(fā)展迅速，一躍成為第二大經濟體，“一帶一路”的經濟發(fā)展規(guī)劃的推進將中國經濟文化建設推到一個新的高度。中國遵循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的原則，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進程中把經濟和文化交融起來。李克強總理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指出要全民閱讀，打造“書香社會”。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中國夢”。諸多努力都是要肯定人的價值，踐行以人為本的政治理念，實現(xiàn)文化強國之夢。

三、通過馬克思而思

(一)哲學之思和生活之思

反思是指跟隨在事實后面的反復思考的思想。生活之思與哲學之思存在著很大的差異，我們在研究過程中應正視這個問題。

生活之思可以是在某種生活情境中的反復盤算、計較利害，也可以是指經驗科學對某一新的物理、心理、社會事實的定義、解釋和推理等。

哲學反思則是對知識以及知識形成過程中的思維規(guī)律和認識規(guī)律的再思考。哲學反思是徹底的思考，包括批判地考察自己的思考。它所思考的對象，用黑格爾的術語來說是絕對，按照馬克思的說法是最為根本的人本身。反思是指這種意義上的哲學反思。

(二)當代哲學研究范式反思什么

1.自發(fā)與自覺

美國哲學家莫里斯把哲學看作對特定生活范式的辯護，并從生活效用方面提出哲學反思的限度：無限的反思不能為生活作支撐，反而使生活成為不可能。所以，哲學對生活方式的合理化是相對有效的。我們要努力把生活實踐上升到理論自覺，形成固定的哲學世界觀和方法論的思維范式。

2.存在與存在者

人作為一種類存在，總會或總能夠在存在與時間當中去體驗和感受生活的本質，總會在學術研究的過程當中去把握和創(chuàng)造人類的歷史；但往往又忽視了人之為人的形而上的入思方式，去尋求形而下的器物層面的事物，喪失了生活的質量和生命的真實。

人作為人，其生命本質就是存在。但是，人們往往更多地是在尋求“在者”，在實踐中無法找到真我，無法看到自我，以致在復雜的生活方式和繁重的生存勞動中喪失了人的能動性而成為一種單向度的人。

3.轉向與變革

近幾十年，哲學實現(xiàn)了語言的轉向、解釋學的轉向、新實用主義的轉向等，哲學轉向生活世界是應然中的必然。生活世界總是先在地規(guī)定哲學的價值態(tài)度和致思取向，全部哲學都自覺不自覺地表達著對生活世界的種種理解。而哲學要反思，要表現(xiàn)生活世界，必須在某種程度上脫離生活。哲學轉向生活世界的根本在于生活世界在改變，劃時代的哲學變革在哲學前提批判中必然轉向生活世界。

4.無限和有限

海德格爾說，人要詩意地棲居在這大地上。詩意只是一個手段、一種方法，我們要從中領略到一種哲學研究范式、探索一種精神，即在有限的生命長度中去追求無限的價值。盡管生命長度是有限的、客觀的、不以人們的主觀意志為轉移的，但我們可以改變主觀世界，在有限的時間、空間范圍內創(chuàng)造最大的社會價值，尋求生命的本真。這是一種人類所特有的研究范式。

詩意棲居是一種態(tài)度，詩意生活是一種享受，詩意的研究是一種嚴謹?shù)膽B(tài)度。我們時刻都處在有限和無限中，時刻都在追求勞動的業(yè)績，都在勞動中得以充實、得以享受，在覺中做，在做中覺。

5.追問與省思

我們始終要秉持合理的問題意識與思想自覺的基本立場。任何一段哲學史，都蘊含著人類的智慧之思，是對所處環(huán)境的主觀映像和生存體驗，是對所處的生活世界、生命狀態(tài)、生命理想的根本性覺解和建構，并通過這種覺解和建構尋求哲學范式研究的真實依據(jù)和可能路徑。

在歷史中，人類的追問之思從未停止。從蘇格拉底的“認識你自己”，到尼采的“瞧那個人”，再到亞里士多德“人是天生的政治動物”，無不體現(xiàn)一種生命之思、生活之道。

英國科林武德認為“歷史學即人性科學”是以一種蔽而非顯的范式，觸及人與歷史的本質關聯(lián)，并啟發(fā)我們走向歷史的深處，以獲得更有價值的追問和反思。

為什么其他事物也在歷史中，卻沒有歷史性，而唯有人是一種歷史性的存在？這個問題值得我們進一步追思。對于歷史本真性的探求，對于當下生活有“歷”而無“史”現(xiàn)象的思考，對于馬克思哲學研究范式的反思和重建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價值。經歷和體驗只是歷史時間斷限的一個個節(jié)點，“史”作為一個持久的存在，其真正意味在于公正和真實，這種來源于生命意義上的真實具有兩方面的基本含義：其一，人作為類的存在，在時間的推進和實踐的展開過程中進行創(chuàng)造；其二，人在生活實踐或社會實踐的過程中，應形成一種不斷繼承和發(fā)展的使命，不斷地追尋人之存在的終極關懷。

四、21世紀馬克思哲學研究范式的反思與確立

理性之思轉向非規(guī)定之思應該是21世紀馬克思哲學研究范式的出路。這個出路讓我們重新審視現(xiàn)在，讓思想重新歸屬于存在，從主體的世界跳入存在的世界，讓“詩意的棲居”觀念和帶有批判性的思考代替哲學的理性。

理性之思是西方近現(xiàn)代哲學最重要的主題：17世紀是“理性的時代”，18世紀是啟蒙時期的“批判理性”，19世紀是“思辨理性”，20世紀是“分析理性”。近400年來的西方哲學的主流趨勢是理性之思，在理性的反思中將其邏輯化、理性化，從而使哲學成為一種理性的知識系統(tǒng)。

解放的元敘事作為一個知識脈絡，在400年的哲學研究中不斷延續(xù)，在人們獲得作為理性的人的現(xiàn)實性的過程中必然存在著對屬人世界的理性設計，即世界理性化。這種設計使自然科學、經濟學、政治學、科學社會主義高度統(tǒng)一，使一切現(xiàn)實理性化，使生活的全部理性化，呈現(xiàn)出現(xiàn)代哲學最顯著的特點。

20世紀中葉以后的哲學研究范式轉向了非規(guī)定之思。這一轉向帶有應然和應當?shù)纳?，標志著一個新的哲學時代的到來和哲學研究范式的重新建構，即眾多的哲學家與學者不再以肯定的、規(guī)定的思維方式和研究態(tài)度去尋求任何理論的絕對確定性，而是以否定的、非規(guī)定的思維范式去探求、分析事物的多樣性、差異性、非同一性和不規(guī)則性。非規(guī)定之思消解了主體與客體、主觀與客觀的二元對立，給予生活世界以一種深度的模糊、自在的奧秘。

非規(guī)定之思作為一種21世紀應有的哲學研究態(tài)度和哲學研究范式，實現(xiàn)了人的全面發(fā)展與人、歷史、社會、實踐的高度統(tǒng)一，看到了人的本質性，是思想的再思和實踐的回歸，是當代馬克思主義哲學研究范式的思想結晶。

生活世界在不斷地發(fā)展和進步，哲學作為時代精神的精華也要隨著環(huán)境的改變而改變，不斷地對生活世界加以反觀、理解、凝練、總結，形成一種固定的思維方式和研究范式，以一種非規(guī)定之思去達成一種詩意，內化到自身，統(tǒng)一于生命，尋求一種審美境界、天地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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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21

羅秋月(1966- )，女，吉林汪清人，中共延邊州委黨校副教授，從事哲學和科學社會主義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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