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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麗莎白·喬利小說三部曲中母女關系的同一性

    2014-03-20 03:40:23天津外國語大學劉宏偉
    外文研究 2014年4期
    關鍵詞:喬利邁特卡夫

    天津外國語大學 劉宏偉

    伊麗莎白·喬利小說三部曲中母女關系的同一性

    天津外國語大學 劉宏偉

    《我父親的月亮》小說三部曲是澳大利亞著名女作家伊麗莎白·喬利的代表作。文本世界中母女關系相同、相似的同一性和文本世界與現實世界之間母女關系相應、相關的同一性是三部曲文本建構的框架。對三部曲文本建構中同一性的分析,重新構建了三部曲所涉及的母女關系,提供了對三部曲的全新解讀。

    同一性;文本建構;心智過程;母女關系

    引言

    伊麗莎白·喬利是20世紀澳大利亞著名女作家,晚年成名,作品主題深刻獨特,語言極具美學價值,很多作品已經被譯為各種文字在世界各地出版。其小說三部曲《我父親的月亮》、《幽閉綜合癥》、《喬治家的妻子》被評論界公認為是其語言最富詩意,社會影響力最強的作品。喬利認為,很多意義深刻的作品都聚焦于社會中被冷落和遺忘的群體。這三部小說直接體現了喬利的寫作思想,講述了主人公維拉坎坷一生中的失落和迷茫。三部曲凝聚了喬利小說的寫作特色,為喬利的代表作(劉宏偉2012:1)。

    西方對于母女關系的研究由來已久,傳統幾經顛覆,在澳大利亞社會文化背景下,對這一社會問題同樣存在著傳統與反傳統的斗爭。在刻畫維拉這個社會邊緣人物時,喬利描述了她與其他一系列人物的關系,其中母女關系不僅在文本內貫穿三部曲始終,與其他人物相互交織,構成了三部曲的核心,而且與文本外的世界發(fā)生關聯,體現出喬利作為一個中年移民至澳大利亞的女性作家對母女關系持有的特殊矛盾立場。

    一、同一性與三部曲文本建構

    “同一性”概念來自于近代德國哲學家萊布尼茲(G.W.Leibniz)所提出的“不可分辨者的同一性原則”(the principle of identity of indiscernibles)。萊布尼茲認為,對于任意個體X和Y,當X和Y被看作是不可分辨的,就可以認定它們是同一的、等價的、可以替換的(Leibniz 1969: 309)。同一性是西方哲學領域普遍關注的一個問題,哲學家對同一性是事物固有的內在性質,還是用來規(guī)范事物的觀念,是跨時間的單一性,差異中的等同性、靜態(tài)的穩(wěn)固性,還是歷史性運動等,持有不同的理解(陳治國2013:19)。20世紀80年代,波蘭數學家伯拉克(Z.Pawlak)提出“粗糙集”的概念,區(qū)分了情況不同的同一性,即多種類似的不可分辨關系。除經典的不可分辨關系外,還有如容差關系、限制容差關系、非對稱相似關系等(Pawlak 1982,1991)。

    徐盛桓認為,我們可以在語言研究中運用“不可分辨者的同一性原則”,并接受了“粗糙集”的觀念,指出,“同一性”所指涉的事物肯定不是同一個事物,而是相異的,它們同一而不是相同。具體來說就是,二者在它們的現象特征(phenomenal character)和質地內容(qualitative character)上有某些相同、相似、相應或相關的地方,使二者能給人在意識感受性(qualia)方面不同程度、性質的相像的感覺(徐盛桓2014a)。

    本研究借用同一性的概念,從相同、相似、相應、相關四個方面考察同一性在喬利小說三部曲文本世界建構中的作用,并基于對同一性認識的心智過程的分析,重新構建三部曲所涉及的母女關系,為讀者提供對三部曲的全新解讀。

    二、文本世界內的同一性

    在三部曲中,主人公維拉與母親的沖突并非罕見。但是,無論從這一關系的發(fā)展趨勢,還是從作者的寫作重心,我們都不難看出維拉與母親具有同一性,特別是她們在與各自情人的關系上顯現出的相同和相似。

    (一)相同的同一性

    三部曲中,母女的同一性首先體現在維拉和母親同為女人的方面。托賓(P.Z.Tobin)認為,對于任何女人而言,母親的意象和她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意象都與她獨特的經歷中把自己的母親作為女人的原型密不可分。她認為,讓人們聽到母親作為女人,而非一個母親的聲音,挖掘母親作為女人的那種經歷“很難,有時候甚至是件痛苦的事情”,但是,這一努力的結果就是女人可以“逐漸客觀地了解到自己作為女人的一面”(Tobin&Aria 1998:73)。當維拉把自己的母親當作一個女人,而非一個母親看待時,她也同時開始把自己的生活與自己母親的生活聯系在一起,以相似的同一性的性質表現出來。這一點在下一節(jié)詳述。

    母女相同的同一性還體現在她們同樣有婚外的情感經歷,即維拉與邁特卡夫醫(yī)生和喬治先生的戀情、母親和伯靈頓先生的戀情,而且,維拉和母親的情人同屬于非情愛型情人。

    埃里克森(H.Eriksson)通過對一系列小說中情人形象的研究,歸納出兩種類型的男性情人:情愛型和非情愛型。她說:

    我所界定的情愛型情人是指那些性欲旺盛、沖動,可能甚至有些狂熱追求情愛的男人,這類人往往體現出強勁的男性特質。非情愛型情人是指那些也可能會和女主人公有性的交往,但是,他們之所以能夠吸引女主人公,更主要是因為他們在情感、精神和心智方面的獨特魅力。這類情人通常由于陽剛之氣不足,或者對純粹的性愛不感興趣,而不能履行“情人的契約”(Eriksson 1997:66)。

    在三部曲中,維拉與邁特卡夫醫(yī)生以及喬治先生的情人關系,維拉的母親與伯靈頓先生的情人關系都更符合非情愛型一類,她們對情人的依戀在于“情感、精神和心智”方面。后面將詳述這一方面的相似性。

    母女在情人關系方面相同的同一性還體現在回歸婚姻生活都是她們最終的選擇。在喬治夫人(喬治先生的姐姐)去世以后,維拉和喬治先生終于步入婚姻的殿堂。盡管喬治先生只能倚靠輪椅度日,維拉依然冷靜地固守著婚姻,這在她的內心獨白中反映出來:“沒有喬治先生我會形只影單,孤獨終日”(Jolley 1993:5)。同時,她對于自己偶爾表現出來的對喬治先生的不耐煩充滿了自責:“如果你繼續(xù)不耐煩和粗暴,那么隨后你的悔恨之感會無比強大和可怕,那種痛苦將是你無力驅除的。我別無選擇,只能夠把喬治先生的手放到我的手中,撫摩它們,親吻它們,并嘗試著去說我將再也不會急躁。然后,我會永遠去避免使自己重蹈覆轍,再次使這種悔恨的情況發(fā)生”(5)。

    維拉母親最終斷絕了與伯靈頓先生的關系,重又投入到丈夫和家庭的懷抱,夫妻之間的親密勝過了其他關系。維拉的父親死后,母親寫信給維拉說,盡管知道他回家進門的情景永遠不會再出現,她仍舊凝視著鐘表期盼著,“仿佛每一分鐘他都有可能出現在門口”(138)。母親去世后,維拉回顧父母之間的關系,再次提到父母之間無法割裂的依賴關系:“母親能安然壽終,我倍感安慰。其實,她并不情愿比父親多在世上活這些年月。父親在世時,母親跟他講所有的事情。但后來,她只能獨自撐過余生”(163)。

    三部曲中,母女相同的同一性體現在文本世界的表層,構成了文本的主結構,在文本世界深層和細節(jié)上,同為女人的維拉和母親與各自情人的關系體現出相似的同一性。

    (二)相似的同一性

    維拉和母親在與各自情人的關系上顯現出的相似的同一性首先體現在中年維拉對往事的回憶中:“只是現在我開始寫下這一切時,我才開始懂得我母親一定懂得并因此替我感到恐懼,因為在她自己的婚姻生活中她曾經有所經歷。盡管她也曾對某個特殊人物充滿敬意、崇拜和需求,但同時她又不能自由地追求”(Jolley 1993:20)。

    對于維拉的母親而言,伯靈頓先生屬于“特殊人物”。維拉的母親對他“充滿敬意、崇拜和需求”,但同時她又缺乏自由(20),因為她的丈夫無可指摘,女兒已經長大成人,家庭框架可以說是堅不可摧。對于維拉而言,邁特卡夫醫(yī)生和喬治先生也屬于和伯靈頓先生同一類的人。邁特卡夫醫(yī)生是個已婚男人,而喬治先生雖然未婚,但是他與自己姐姐的特殊關系使他在姐姐的有生之年根本不可能向維拉求婚。

    同為非情愛型情人關系,在維拉與邁特卡夫醫(yī)生的關系中,一方面,邁特卡夫醫(yī)生在某種程度上隱藏了自己的情欲,因為他很清楚,他必須行事謹慎,盡量避免引發(fā)任何無法彌補的過失;另一方面,對于他們情愛中的關鍵情節(jié),維拉盡力不給予敘述。從小說作者的角度來看,在字面上最大程度地減少對于維拉和邁特卡夫醫(yī)生情愛方面的描述,旨在突顯他們關系中純精神的成分(劉宏偉2012:102)。文本給予我們的總體印象是,盡管維拉享受到邁特卡夫醫(yī)生為她帶來的性愛上的樂趣,但是,邁特卡夫醫(yī)生“沉靜的溫柔和彬彬有禮”(Jolley 1989:109,127),以及邁特卡夫醫(yī)生和他的妻子麥格達所代表的令人無法抗拒的“神秘世界”(Jolley 1989:88-89,107-109,114;Jolley 1993:20)更加吸引她。布萊蒂(V.Brady)同樣認為維拉與邁特卡夫醫(yī)生的關系多半是由于精神上的吸引,而非簡單的性吸引。她指出:

    在維拉的生活中,父親的缺失使她注定了一生孤獨,她無法擁有正常的異性戀情。的確,維拉與邁特卡夫醫(yī)生有性關系,甚至為邁特卡夫醫(yī)生生下一個孩子。但是,他們的關系是邁特卡夫醫(yī)生的妻子麥格達有意促成的,麥格達從中真正得到了愉悅。無論如何來看,維拉與邁特卡夫醫(yī)生的關系都顯得虛幻而荒謬,遠離了現實生活。這種關系也構成了維拉“對比游戲”的一部分:對于維拉而言,邁特卡夫醫(yī)生的重要性在于他確定了維拉的女性身份,而不是因為他們的性愛(Brady 1991:53)。

    維拉與邁特卡夫醫(yī)生情人關系中情愛成分的不足還體現在邁特卡夫醫(yī)生具有同性戀傾向,這使得他的“陽剛之氣”有所削減。他最終決定離開維拉和麥格達,去追尋他的同性戀伴侶,以及之后他不明緣由的死亡,都在一定程度上與埃里克森定義的“非情愛型情人”的特點相吻合:他無法履行“情人的契約”(劉宏偉2012:103)。

    維拉與喬治先生結婚前,他們的關系實質上同樣是情人關系。按照小說中的描述,喬治先生之所以吸引維拉,是因為他“超凡脫俗的”舉止(Jolley 1993:54),他的博學多才,以及他給予維拉的情感上的支持。維拉與喬治先生發(fā)生戀情之前,她充滿敬意地評論喬治先生:“喬治姐弟兩個,他們令我著迷。他們使我感覺到自己愿意為他們做事”(Jolley 1990:212);“喬治姐弟兩個,他們是高雅的人”(213);“喬治姐弟兩個,他們喜愛美好的事物。他們品位不凡、舉止優(yōu)雅,他們兩個人談話時,思維以及語言都頗為細膩”(213)。維拉也因為和喬治先生同樣具有對音樂的特別領悟力而獲得了精神上的滿足,這進一步拉近了他們的關系:“這個夜晚對我而言一開始就很美好,伴隨著悠揚的音樂,我的臉頰宛若玫瑰。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任何音樂了,盡管我并不知曉這首曲目,我的眼睛里還是溢滿了淚水。喬治先生出來取煤炭,問我是否愿意進來到爐火旁邊就坐”(214-215)。

    除此以外,由于維拉知道自己迫切需要在喬治家中求得生存,“早些時候,我一到這里,就清楚我必須懂得我求得生存的需要是巨大的”(200),而喬治先生也給予我一種歸屬感,因而,維拉對于自己和喬治先生的情人關系感到滿意:“目前我的生活很好,實際上應該說是非常好,我住著寬敞的房子,享受著親吻,還有被單可以覆體”(207)。

    維拉的確和喬治先生保持著持續(xù)不斷的情愛關系,但是,維拉表述出來的部分多是她對喬治先生帶有崇敬的愛慕,至于他們情愛中違背道德的方面她都隱于言后。維拉對邁特卡夫醫(yī)生和喬治先生的仰慕之情貫穿于他們情人關系的始終:她承認她對喬治先生的稱謂永遠只能是表示敬意的“喬治先生”,而不能是親昵地稱他為“奧利弗”;而邁特卡夫醫(yī)生也永遠只能是“邁特卡夫醫(yī)生”(5)。

    盡管文本呈現給我們的多是情人關系中精神和情感的方面,然而邁特卡夫醫(yī)生和喬治先生使維拉在精神和情感上獲得了滿足,減輕了維拉在生活中的失落和錯位感。但是,我們也不能無視他們關系中的情愛元素,邁特卡夫醫(yī)生和喬治先生給予維拉的情愛肯定了她女性的身份:作為一個女人,她的存在感加強了。

    分析維拉與邁特卡夫醫(yī)生以及喬治先生的情人關系,我們發(fā)現喬利努力地突顯他們之間精神和情感上的愛戀,情愛在很大程度上被淡化。在描述維拉的母親和伯靈頓先生的曖昧關系時,小說作者同樣強調了他們“文化背景”上的共同點:“伯靈頓先生對這門語言(德語)和德國文學著了迷,成為我家的????!`頓先生堅持來這里學習德語。有時候我的母親也會去伯靈頓先生家中……我母親一直盼望著去鎮(zhèn)上的音樂廳聽音樂會。陪她去的是伯靈頓先生”(19)。除去一些隱諱的暗示之外,小說中對維拉的母親和伯靈頓先生的情愛描寫基本為零。有一次,維拉回想起她母親和伯靈頓先生一起高聲朗誦的情景:“在午后的一縷陽光中,我母親和她的學生似乎依偎在一起相互愛撫,隨著時間流逝,那縷陽光從房間的一邊緩緩移到另一邊。他們高聲朗誦著,依次朗誦著那同一本書上的內容,我母親還不時柔聲地糾正伯靈頓先生羞澀的發(fā)音”(44-45)。

    “在午后的一縷陽光中,我母親和她的學生似乎依偎在一起相互愛撫”一句盡管傳遞出某些言外之意,但是,如此諱莫如深的描述根本不足以說明他們有身體上的親昵行為。小說展現給我們的幾乎全是維拉的母親和伯靈頓先生一起學習德語,一起聽音樂會的情景,所以我們感受到的也是他們之間由于情感和精神方面的相互欣賞而獲得的愉悅。在涉及維拉母親這一代人的婚外戀情時,喬利的態(tài)度似乎更加游移不定,措辭也更謹慎。

    維拉和母親的非情愛型情人關系的相同同一性是前提和基礎,其相似同一性是相同同一性的具體表現,對相似同一性的提煉和整合可以獲得其相同的同一性,所以在文學敘事中,敘事人物的相同和相似同一性是相輔相成的。

    三、文本世界與現實世界的同一性

    徐盛桓提出“同一”會表現為不同的程度,“同一”的形式是多種多樣的,“同一”所聯系的個體是多元的,“同一”所涉及的方面是多角度的(徐盛桓2014b:353)。在母女關系的處理和婚外情定位上,喬利運用相應和相關同一性將文本世界與現實世界聯系在一起。

    (一)相應的同一性

    三部曲中,青年維拉對于“母親”的固有定義使她很難完全理解母親的言談和母親作為“女人”的生活。當她間接表達了自己對邁特卡夫醫(yī)生的愛慕之情之后,“母親絲毫沒有掩飾她的驚訝和不安”(Jolley 1993:20)。顯然,母親聯想到了自己和伯靈頓先生的關系,但是維拉毫無察覺,她承認:“當我把邁特卡夫醫(yī)生比作托爾斯泰小說中的萊文時,我并沒有將之和我母親或伯靈頓先生聯系在一起。那時候我并沒有思考他們之間的事情,我一直在想著我自己的事”(20)。

    中年以后,維拉才逐漸開始從各個方面審視母親的生活:她是一位母親、一個妻子,更是一個活生生的女人,她擁有自己不為人知的私人天地和復雜的情感經歷。維拉想起了母親對“文化差異問題”的評論:“母親解釋了不同文化背景下婚姻生活的不幸福。她說,鄰居波特·羅斯對妻子艾迪尊重有加,但其實并不理解她”(20)。當時,維拉認為這是母親作為局外人在評論別人的生活,雖然在母親隨后的言語中有明顯的暗指,但是維拉不以為然。多年之后,當維拉反思母親的這番話時,全然理解了母親的弦外之音:她與丈夫不同的文化背景同樣是他們之間的溝壑。對母親的理解使得維拉反思母親的苦悶:“我母親那時候明白,波特·羅斯很痛苦”(20)。波特·羅斯的痛苦也是艾迪的痛苦,也同樣是維拉母親和父親的痛苦??梢哉f,維拉對母親理解并抵觸的矛盾情感貫穿了三部曲的始終。

    評論家認為喬利的小說三部曲具有自傳體或者半自傳體的性質(Modjeska 1995:15),而喬利本人也承認其中的自傳體色彩(Willbanks 1992: 118-119)。鑒于喬利的母親同樣有一個叫伯靈頓的情人的事實,我們在研究三部曲中維拉對母親和伯靈頓先生的態(tài)度時,就有必要分析喬利對母親和現實生活中的伯靈頓先生的態(tài)度,探討文本與現實相應的同一性。

    喬利是這樣描述自己的母親和現實生活中的伯靈頓先生的關系的:“回想我母親最后是怎樣對待伯靈頓先生的,我意識到,只有當人們關系一直都非常親近時,可能用‘親密無間’這個詞匯更合適一些,他們才可能像我母親一次又一次傷害伯靈頓先生那樣相互傷害”(Jolley 1992:32)。在另外一次談到自己的母親和伯靈頓先生的關系時,喬利說道,因為“人類的孤獨感和需求感”,人們之間存在著各種各樣的關系(Baker 1986: 215)。米勒(Milech)提出,喬利在接受雷德(Stuart Reid)的采訪時“明確地”稱呼伯靈頓先生為“她母親的情人”,盡管“她很快就此收住話題,并且在以后的寫作和訪談中一直使用‘特殊朋友’這個稱謂”(Milech 2004:71)。狄布(Dibble)同樣注意到喬利與母親的關系對她的小說作品的影響,評論道,喬利對母親奈特(Grete Knight)一直存在著“強烈的矛盾情感”(powerful ambivalence),“一種基于對母親認同抑或不認同的復雜情感,這種‘焦躁的關系’持續(xù)不斷地攪擾著她,并常常滲透到她的小說寫作之中”(Dibble 2005: 65)。狄布認為喬利把小說作為“默思自己人生經歷的地方,在小說中探求人生的目標,尋找人生的意義”(67)。米勒也寫道,“正如伯靈頓先生在喬利的小說中是一個模糊不清的人物形象——有時候是小說中的人物,有時候是‘真實的人物’——他與喬利母親的關系也同樣是模糊不清的”(Milech 2004:70-71)。盡管喬利對于維拉的母親和伯靈頓先生的關系并未給予清晰的評述,由于伯靈頓先生的名字“并非杜撰和捏造”(75),我們可以推理出維拉的母親和伯靈頓先生的關系與喬利的母親和伯靈頓先生的關系具有相應的同一性,而喬利對母親的態(tài)度和維拉對母親的態(tài)度也具有相應的同一性。

    (二)相關的同一性

    在對多部小說中的情人關系進行分析后,埃里克森指出,雖然丈夫和妻子生活的“家庭”因為帶有“恒久不變”的性質,會讓妻子產生禁錮感和封閉感,但是,象征“自由”、“解放”的情人關系也是相對的“自由”和“解放”。情人關系發(fā)生的地方經常是既象征自由又象征限制的空間體,或者是象征時空“轉換”的地點(Eriksson 1997:67)。喬利對情人關系持有同樣的觀念:在倫理道德的約束之下,情人關系是不自由的,情人在情愛上獲得的自由是受到時空限制的。喬利對婚外情的定位通過相關的同一性得以表達。

    維拉與邁特卡夫醫(yī)生幽會的地點或者是河邊棚屋的“小臥室”(the small bedroom)(Jolley 1989:128),或者是在只有一個“只是為一個人安設的非常狹窄的小鐵床”(the little iron bed which was meant for one person only and very narrow)的邁特卡夫醫(yī)生的辦公室中(Jolley 1993:128)。同樣,維拉和喬治先生“親密地躺在一起”的地方是喬治先生的“窄窄的單人床”(narrow single bed) (206,215),另外一次稍有不同的相聚則發(fā)生在“旅館的房間里”(hotel room)(53)。

    同樣的,維拉的母親與伯靈頓先生學習德文的場所也值得做一番探討。喬利的描繪如下:“母親與伯靈頓先生同坐的房間有一扇法式窗戶,窗外有一塊混凝土板,顯然這是做露臺之用,但整個都是混凝土澆筑而成?;炷涟逋ㄏ蛞粭l甬路和一片被小花床分割成幾何圖形的草坪。遠處是一小片野地,布滿迷迭香,還有兩棵蘋果樹,一棵長滿用來烹飪的蘋果,而另一棵則是小小的、甜甜的、泛著紅暈、可以直接入口的浴美人蘋果”(46)。

    盡管這個房間的大小并沒有像其他描寫情人關系的語篇中那樣被給予特別的描述,但是“small”這個詞語卻在如此短小的篇幅中出現了四次:“小平臺”(small terrace),“小花床”(small flower beds),“小片野地”(small wild place)和“小小的、甜甜的、泛著紅暈、可以直接入口的蘋果”(small,sweet,red-cheeked eating apples)。“小”(small)的概念被反復強調,與涉及情人關系所突顯的“狹小”概念銜接起來,同樣營造了局限感(劉宏偉2009:76-77)。

    埃里克森進一步提出從時間上界定戀人的關系:“就時間而言,我們看待婚姻時,往往認定這種關系會持續(xù)到永遠”。相比之下,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我們往往認為情人之間的關系是短暫的(Eriksson 1997:67-68)。

    小說的情節(jié)安排突出了維拉與邁特卡夫醫(yī)生之間情人關系的短暫,喬利甚至將邁特卡夫醫(yī)生之死安排在他和維拉的關系被揭開之前。而且,維拉與邁特卡夫醫(yī)生相愛之初就已然明白,邁特卡夫醫(yī)生不可能給予自己足夠的愛,自己只是邁特卡夫醫(yī)生妻子麥格達的補充,絕對不可能替代麥格達。因為無法像正常的戀愛一樣接近邁特卡夫醫(yī)生,維拉飽受煎熬。她常常在孤獨中想念他,幻想著他的擁抱和熱吻,渴求他接近自己。除去強調維拉和邁特卡夫醫(yī)生情人關系的短暫性以外,對涉及二人關系的內容喬利往往采用不同時空維度下的間接敘述。我們對維拉和邁特卡夫醫(yī)生關系的了解多來自于維拉和葛楚德的通信,維拉寫給邁特卡夫醫(yī)生卻從未寄出的郵件,維拉對邁特卡夫醫(yī)生的回憶,維拉和喬治先生的談話,甚至在維拉和諾埃爾、菲力西蒂夫妻關系曖昧的相處中。喬利試圖通過這種方式表現維拉和邁特卡夫醫(yī)生關系的不真實性,讓我們感覺到維拉和邁特卡夫醫(yī)生的故事發(fā)生在另外一個虛構的、不確定的時空,就如同維拉的母親和伯靈頓先生所共有的空間的虛幻性一樣。

    四、同一性的意向性分析

    對于三部曲文本世界建構中同一性原則的運用,我們可以基于徐盛桓提出的意向觀進行分析。徐盛桓提出,語言運用是一種意識活動,意向性作為意識活動的一項核心內容,更是語言活動的開端和歸宿(徐盛桓2013:175)。文學語言作為語言運用的一種形式,同樣以意向性為核心內容。意向性主要涉及兩個維度,意向內容和意向態(tài)度。意向內容是意識活動以什么為其內容,以及這樣的內容如何歸結為一定的語言表征方式;意向態(tài)度就是意向性以什么態(tài)度來指向思維的內容,即在語言運用時所涉及的意識活動中,話語主體在一定的情景和語境中對意向內容所指向的對象所產生的心理感受的反映,表現為心理狀態(tài)、心理估量和心理取向(177-180)。

    “同一性”是對象給人在意識感受性方面產生的不同程度、性質的相像的感覺。“同一性”是一個模糊變量,相同、相似、相應、相關這四種情況很可能是一個連續(xù)統:從相同、相似、相應到相關的同一性,同一之處越來越抽象,越來越需要想象力(徐盛桓2014b:353)。我們將同一性與意向性相結合分析三部曲文本世界的建構,發(fā)現三部曲中喬利對維拉作為女人和母親作為女人原型的同一性,對維拉和母親婚外戀情的“非情愛型”的同一性,對維拉和母親回歸家庭的同一性表現出的意向態(tài)度是確信的、顯性的,故而以相同和相似同一性的形式直接具體地表現出來。從女權主義者的角度來看,婚姻往往和約束性、控制性和社會接受性密不可分。埃里克森對其研究的小說中有情人關系的女主人公如此評價:“女主人公擁有情人這一行為具有叛逆性質,它打破或逾越了法律的界限。從這一點來看,情人這一角色是女主人公借以對抗法律的手段,是她掙脫婚姻、法律、父權主義的束縛,尋求自我空間的斗爭中的工具和媒介”(Eriksson 1997:82)。

    保持情人關系意味著對抗法律和打破父系社會的常規(guī)。根據女權主義的看法,維拉和母親各自擁有的情人關系具有顛覆傳統的性質,體現出她們在父權社會中自我發(fā)現和自我滿足的需求。然而,最終重返婚姻,是她們對固有的文化模式和傳統女性生活下意識的臣服。維拉和母親的選擇代表了父權社會中女性的必然命運,她們不可能獲得進一步的解放。

    在現實世界中,喬利對母親和伯靈頓先生的關系存在矛盾心理。在文本世界中,維拉對母親和伯靈頓先生的態(tài)度同樣是矛盾的。現實與文本相應的同一性體現出喬利對家庭,特別是對母女關系一貫持有的含糊立場。按照慣常模式,母親往往代表傳統文化,而女兒則代表著解放和叛逆。而在三部曲中,母親和女兒的角色立場均介于傳統和叛逆之間。這一方面表明喬利對家庭和女性問題含糊不清與搖擺不定的中立性意向態(tài)度,另一方面也為三部曲中母女關系譜寫了主旋律:母女之間的同一性超越了差異性,她們終將相互認同,走向和解(劉宏偉2012:112)。

    在婚外情問題上,三部曲表現的意向態(tài)度更為隱晦和抽象,采用了和婚外情“狹小”、“局限”的性質具有相關同一性的意象表達出來。情人關系是對原有家庭結構的補充,而非改變,這顯然是三部曲對婚外情的定位?,F實世界中社會傳統和規(guī)則堅不可摧,弗格森提到:某些社會傳統和規(guī)則之所以牢不可破,是因為它們由人類的全部感知形成,而非某個單一的社會;它們是神話和傳說的化身,在每一個社會階段用來維穩(wěn)秩序和解釋那些原本混亂和無法看清的一切(Ferguson 1977:9)。文本世界與現實世界具有同一性,在傳統和規(guī)則面前,喬利選擇用抽象的方式表達婚外情的局限性,也表明了自己對婚外情問題諱莫如深的態(tài)度。

    結語

    同一性是喬利小說三部曲文本建構中的重要原則。通過對文本世界內母女關系相同、相似的同一性和文本世界與現實世界之間母女關系相應、相關的同一性的意向性分析,我們認為,無論是維拉還是母親,都兼具顛覆和順從的特點。因此,喬利三部曲對婚姻和女性的社會地位表達了一種模棱兩可的觀點。顯而易見,主人公從出軌、掙扎到回歸的這一輪回保守性地肯定了女性的社會定位。但同時,鑒于維拉和母親對婚姻的期待更具現實性,已經不再固守“婚姻是苦盡甘來”以及“寄希望予丈夫,一切便會完美”的理論,從女權主義角度來看,這是積極的、正面的,也表明喬利試圖修正自己原本持有的傳統的性別意識,朝女權主義邁進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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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 張璟慧)

    I611

    A

    2095-5723(2014)04-0007-07

    2014-09-10

    本文為天津市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課題“小說語篇世界研究”(TJWW13-007)的階段性成果。

    通訊地址:300204 天津市 天津外國語大學外國語言文學文化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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