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看風景走遠路

□劉俊成 編譯

為看風景走遠路

□劉俊成 編譯

從前有一位青年，他和父親一起耕種著一小塊土地。每年他們都會趕著牛車去離他們最近的城市，在那里賣掉蔬菜換些錢用。除了姓氏和住處，這對父子沒有多少相似的地方，老頭子做事總是從容不迫，而這位青年則比較急躁，有些急功近利。

一天，父子倆起了個大早，套好車，裝上貨物，準備到城里去。兒子算計著，如果日夜兼程，他們第二天清早便會到達，貨物有可能賣個好價錢。想到這里，他開始不斷地抽打拉車的牲口，好使它走得更快一些。

趕了4個小時的路，他們到了一棟小房子前。父親笑著說：“到你叔叔住的地方了。我們進去打聲招呼?！?/p>

“但我們已經(jīng)比預(yù)想的晚一個小時了。”青年抱怨著?！熬驼剮追昼娪惺裁搓P(guān)系，我和兄弟住得這么近卻很少有機會見面?！备赣H慢悠悠地回答。

于是，焦急的青年在兩位老人有說有笑的談話聲中度過了近兩個小時。當他們再次開始趕路時，輪到父親趕車了。在走到一處岔路時，父親把車趕向了右邊。

“左邊是條近路?！眱鹤诱f?！拔抑?，”父親回答，“不過右邊風景卻更好?！薄澳氵€珍惜不珍惜時間？”年輕人很不耐煩。“哦，我非常珍惜呀！要不然我為什么要走這條景色更美的路，我就是想充分享受它的每一寸光陰?！?/p>

蜿蜒的小路穿過幽靜的草地，沿途到處是野花，可是這一切都沒有被青年看在眼里，他的心已全然被焦慮所占據(jù)。暮色降臨時，他們來到了一個美麗的地方。老人沉醉于這里濃濃的花香與山泉潺潺的流水聲中，于是便停下了牛車，說：“我們就在這兒過夜吧?！?/p>

“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一起出門了，”兒子突然說道，“別人都在忙著掙錢，而你卻非要去看日落還要聞什么花！”“唉，這么久了，你的話還就數(shù)這句最好聽呢?！焙芸旄赣H便進入了夢鄉(xiāng)。長夜漫漫，青年卻焦急得無心睡眠。

第二天，太陽還沒出來，青年就匆匆搖醒了父親，他們套好車繼續(xù)趕路。剛走了一里路，他們看見路邊有一個陌生農(nóng)夫，正在費力地把掉到溝里的車往外拉。

“來，咱們幫幫忙。”父親低聲說?！澳闶窍胱屛覀兊⒄`更多的時間么？”青年大聲地抱怨?！皠e急呀，兒子，別忘了，沒準哪天你也可能會掉到溝里的?！蹦贻p人氣得把頭扭到一邊。

當他們把車重新拉回路上時，已是早上八點鐘了。突然，一道劇烈的閃電劃破長空，緊接著山的那邊傳出一陣雷鳴，剎那間，天空變得一片漆黑?！翱瓷先コ抢锵卤┯炅恕！备赣H說?！叭绻懵犖业模c緊，咱們的貨可能都快賣完了?！眱鹤余洁熘！胺潘牲c，你的生命會更長久，會享受到更多的樂趣?！崩先瞬痪o不慢地說。

下午他們來到山頂，看著腳下的城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年輕人對父親說：“爸爸，現(xiàn)在我才理解你的話是什么意思，我都看到了。”

他們把牛車掉個頭，沒有再繼續(xù)走，因為那不久前還存在的城市，是廣島。

（原載《天下閱讀·成長美文》吉林出版集團 四川牟大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