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果
姓名是具有社會象征意義的符號系統(tǒng)。這一符號系統(tǒng)除了用以指代人群中的個體外,還具有豐富的社會文化內(nèi)涵,如信仰、習俗、審美觀、民族心理等。當代學者對姓名及其意義的研究比較關(guān)注,取得了較多的成果。在中國古代史領(lǐng)域,有貫通性地考察中國人名的論著,如李學勤(1991)《先秦人名的幾個問題》、張孟倫(1988)《漢魏人名考》、蕭遙天(1987)《中國人名的研究》、鄭寶倩(1993)《華夏人名與中國文化》等,對中國古代人名的發(fā)展演變和命名形式、特點等進行了梳理、介紹。有對先秦至漢魏六朝女子名字特點及意義的分析,如田恒金(1998)《從〈春秋〉〈左傳〉看先秦時期女性的名字及其文化內(nèi)涵》、劉增貴(2005)《漢代婦女的名字》、王子今(2004)《走馬樓竹簡女子名字分析》等。也有學者從社會性別文化的角度探討女性名字的變遷,如焦杰(2006)《從中國古代女性名字的演變看社會性別文化的建構(gòu)》。但是,有關(guān)唐宋以后女名的研究相當薄弱,迄今尚無專文,而唐宋恰是中國古代社會變革轉(zhuǎn)型的重要時期,女名的變遷有可能成為對“唐宋變革論”進行逼近的、細密的研究,使其免于“模糊影響之說”①臺灣中研院研究員陳弱水語,參見其“唐宋連帶研究”意見稿。《“唐宋時期的社會流動與社會秩序”研討會簡述》,2004年7月19日。的一個例證。
從資料上看,宋代私人撰述繁榮,現(xiàn)存的宋人筆記多達四五百種,因體裁自由、記述靈活,筆記保存了豐富的宋史研究的寶貴資料,類似女性名字這種相對邊緣的記載在宋人筆記中有大量留存。有鑒于此,本文遂以宋人筆記為史料基礎(chǔ),兼及記載女名較集中的南宋法律判詞和官府公文的匯編《名公書判清明集》以及部分宋人文集等相關(guān)資料,對其中的女性名字進行統(tǒng)計、歸納,進而分析女性名字所蘊涵的性別文化意義。
據(jù)筆者初步統(tǒng)計,在《東軒筆錄》、《青瑣高議》、《能改齋漫錄》、《墨莊漫錄》、《夢粱錄》、《碧雞漫志》、《老學庵筆記》、《癸辛雜識》、《齊東野語》、《鶴林玉露》、《夷堅志》等50多種重要的宋人筆記,以及《名公書判清明集》和《曾鞏集》、《忠肅集》、《蘇軾集》等宋人資料中,記載了當時女性名字、稱呼共680余例①限于篇幅與刊物規(guī)定的新作注格式,相關(guān)統(tǒng)計表略去,文中出現(xiàn)的女名實例也不一一注明出處。資料來源請參見文末《參考文獻》。,其中約150例屬于“娘”、“婆”、“姑”、“姐”等在一定范圍內(nèi)具有特指作用的稱謂,如(元)三娘、(李)二婆、(解)七姑、(翟)八姐。其余明確為女名者,約20例是有名并有字或號的,如名姬孫樞,字于儀;娼女曹文姬,號書仙;另外,大多數(shù)是有名無字號的。還有約20例屬于虛構(gòu)的鬼仙精怪類女子名字與稱謂,在《夷堅志》一書里最為集中,如英華、道華、玉真道人、次心(字箏娘)、喜奴、進奴、千一姐。
從命名主體看,680余例女性名字、稱謂中,自字自號者不過寥寥數(shù)例,其中為人熟知的如李清照“號易安居士”(脫脫,1985:13122),朱淑真“號幽棲居士”(況周頤,2009:110);另如金溪女子何師韞“號云韞道人”(洪邁,1981:1479),尚書黃子由妻胡氏“號惠齊居士”(周密,1983:183)。此外的絕大部分女名屬于他命名,多數(shù)是由其出生家庭命名,或由其出嫁家庭(丈夫)命名,賤籍女子往往由其人身所有者命名。
從所屬階層看,身分可明確者570例,包括皇室女眷、宮廷女官如馬蘭秀、看經(jīng)劉娘子等293例,仕宦家妻女如晁德儀(字文柔)、吳嗣真(字道卿)等52例,普通民婦民女如鮑娘、姜添福等100例,侍妾如憐憐、惠柔、婢女朝云、采蘋等57例,公私妓女如宮花、陶心等58例。另有多種民婦,如商婦甘百十,當壚女侑觴,浣濯婦趙婆,乳母任采蓮,乳醫(yī)趙十五嫂,女巫圣七娘,女儈施三嫂,女使進喜等10例。
從社會性別視角對宋代婦女的名字進行審視,不難發(fā)現(xiàn),“女性氣質(zhì)”的名字是當時婦女命名的主流。盡管對于女性氣質(zhì)或男性氣質(zhì)的界定,古今中外、各種文化有不盡相同的理解,但在人類進入父系社會以來的主流文化中大同小異。比如,一般認為男性的特點是陽剛、獨立,女性的氣質(zhì)是陰柔、順從。人們通過有意識地區(qū)別和建立身分邊界,來強調(diào)不同性別之間的“共性”尤其是“異質(zhì)性”。表現(xiàn)在女名上,則是命名者根據(jù)自身與社會文化對性別角色的理解和期待,給女子選取具有女性特征的名字,賦予其特有的性別角色含義。在宋人女名上,它主要表現(xiàn)為四個方面:對女性生理性別的突顯,對女性社會角色的定位,對女性內(nèi)在品德的規(guī)定和對女性外在姿容的期待。
女性人名的外在形式和結(jié)構(gòu)都與男性人名有明顯區(qū)別,強調(diào)女性的生理性別。
在字形的選擇上,帶女字偏旁部首的字詞,如娘、娥、姬、媛、妙、媚、嬌、妍、奴等是宋代婦女命名的常用字,有金姑、月姊、真姬、月娥、妙婉、淑媛、巧姝、花媚、嬌奴等。選用這些字,能直接表明個體的性別身份。宋人喜稱年輕女子為“娘”,因此命名為“(某)娘”的為數(shù)眾多,有數(shù)字加“娘”者,從一娘、二娘到五十娘至百二娘,多種數(shù)字不等;有形容詞或名詞加“娘”者,如媚娘、瑞娘、真娘、秀娘;有動詞或名詞加“娘”者,如意娘、睡娘、插娘、息娘,其主要用途都只在于表明被命名者的女性身分。
在字音的選擇上,宋人喜用疊音,如師師、田田、惜惜、鶯鶯、珠珠、巧巧、裊裊之類,不僅意在婉轉(zhuǎn)入耳,更在彰顯女性的嬌柔和乖巧。宋人女名也隱含了性別身分。語言學研究者(納日碧力戈,2002:165)指出,一般情況下,漢語音韻十三轍中的一七、姑蘇等音色細弱,而陰平聲調(diào)聽覺清脆,如玉、媛、嬌、花、云、嫻等。這些字也正是宋人女名的多用字。
在字義的選擇上,宋代女名更突出地強調(diào)了女性的性別角色。由于社會性別文化將女性的生理、性格等規(guī)定為“陰柔”的特質(zhì),女名的選用也因而多用表示陰柔的字詞,如柔、靜、嬌、婉等,有嬌奴、順淑、靜珠、文婉之類。以花草云月字命名,如秋月、香云、弱蘭、櫻桃等,也主要是強調(diào)陰柔、甜美的特性。
女性的名字與社會文化所認定的女性生理特征相一致,不僅用來指代女性的生理性別,更成為女性的社會性別符號。
首先表現(xiàn)為大量的女子沒有自己的名字,這本身就是社會性別分工的反映,因為名字“產(chǎn)生于社會交際的需要”(納日碧力戈,2002:1),“定位乎內(nèi)”的女子自然不必有名。女性從基本符號上就被社會邊緣化了。多數(shù)女性僅以“某某女”或“某某妻”等代稱行世,這是“由于古代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無獨立地位”;女子出嫁后稱姓不稱名,不過“是避免同姓婚媾的一個措施?!?納日碧力戈,2002:143)
其次,為數(shù)眾多的指代性稱謂婆、姥、媼、嫂、姑、姐等,也表明了社會性別文化對女性角色的定位,這類稱謂使用的范圍上自帝王嬪妃,下至普通民女,十分普遍,前者如蘭姑、和姑、柳姊,后者如(李)媼、(徐)十八婆、(鄧)八嫂等。這些是用性別、年齡和家庭角色來指代婦女,結(jié)果是使得作為獨立個體的女性形象被湮沒無聞。
再次,留存下來的女性名字,往往與女性社會角色的定位聯(lián)系在一起。例如,貴族女子常以閨閣物命名,如玉屏、檀香、瓔珞、串珠等。職業(yè)民婦的名字多帶有性別分工的色彩:酒肆當壚女名侑觴;女使名進喜;乳醫(yī)與巫婆、洗衣婦同類,通常沒有正式名字,只被稱作老娘、四娘、十五嫂、婆之類。伴隨著宋代聲伎業(yè)的繁榮,娼妓的名字琳瑯滿目,那些用以取悅嫖客并多半出自于嫖客的妓女名號,字義讀音堪稱女名中最美妙動聽而又充斥情色意味的一類,或名慧、美、柔、盼、惜惜、賽賽、盈盈、韻可人、白牡丹,或字才姬、仙才,或呼書仙、嬌娘。娼妓的名字對妓女自身而言,是她們謀得生存的一個輔助工具;對男性命名者來說,則是他們各種欲望的載體,他們借由為娼妓命名,把自己對女性容顏、姿態(tài)、才情等諸般欲望盡情地揮灑到妓女的身上。
復(fù)次,在宋代女名中,“奴”字的使用頻率很高,涉及到各個階層,在嬪妃、婢妾中尤為集中。如徽宗的嬪妃有近20人以“奴”為名,三寶奴、紅奴、月奴,金奴、阿奴、星奴、富奴、嬌奴、元奴、香奴、小奴等等;而在57例婢妾名中,稱“奴”的就超過了10例,如馨奴、柔奴、均奴、慶奴、宜奴等。“奴”屬賤稱,張舜徽先生(2009:3040)指出:“古者奴隸易逃,奴字從又,所以拘執(zhí)之也。此與奚字同意。大徐以持事解從又之義,非也。古文從人從女,女旁有人,即所以監(jiān)守之也?!薄芭弊执碇匚槐跋?受人役使。女子以“奴”為名,無疑是用來表明其在主人面前的卑微。即使貴為嬪妃也不例外,她們的存在只是為了滿足男性君王的享樂需要??梢?盡管有著貴賤、貧富等差別,但從總體上看女性比之于男性是身分地位卑下的。
綜觀宋代男女人名,不難看到,宋人命名注重從道德上對兩性加以區(qū)分。主流文化認為男性的美德在于剛強、果敢,女性的美德則是賢惠、柔順。因而,在女名中,“淑”“靜”“柔”“惠”“巧”等標識婦德的字樣占有很大比例,如皇帝嬪妃名順淑、溫和、蕙卿、靈好、心香,宗室女子名懿、善、惠儀、淑媛、巧姝,士家女子名琬、淑、德靜、德儀,侍女婢妾名惠柔、惠英、意真、柔奴,妓女歌姬取名婉卿、弱蘭、慧、媛等。女子的字號也常見柔、淑等,如晁德儀,字文柔;曾德耀,字淑明;曾德操,字淑文。以婦德字作為女名,寄托的是家庭期望女子恪守婦道的心愿,遵循的是社會要求女性靈心慧質(zhì)、恭承曲順等婦道規(guī)范。宋人正是通過美化婦女內(nèi)在品性的方式來強化社會文化所期待的女性依附、順從的特質(zhì)。
疊音字的使用也蘊涵著對女德的規(guī)定。兩宋時期這類女名多數(shù)使用在嬪妃、侍妾以及妓女身上,僅徽宗嬪妃就有裊裊、拂拂、巧巧、珠珠、癸癸;侍妾則如鶯鶯、憐憐、安安、端端、酥酥兒;妓女則有惜惜、賽賽、師師等。以疊音字命名前兩類女子,體現(xiàn)的是宋人對充當特殊角色的婦女所應(yīng)具備的嬌嗔、狎昵這類特殊“婦德”的期待;用疊音字稱呼妓女,則反映出這類女子作為商品,必須滿足購買者的玩賞欲,這是一種特殊市場交換中的“道德”,骨子里也寄托著一種對“婦德”的原始性期待。這類被赤裸裸物化的“婦德”,與主流文化所張揚的賢妻、良母、孝女、順?gòu)D之類婦德一道,共同構(gòu)成宋人對不同類型的婦女所應(yīng)具備的不同內(nèi)在品德的規(guī)定。
主流文化要求女子外形莊重、潔凈,因而女名或稱儀真、觀音,或稱淑靜、道清。但是,在留存下來的實例中,更多的是形容女性嬌艷的名字。有關(guān)這一點,在徽宗對其嬪妃的命名上表現(xiàn)得最為突出。680余例宋代女名中,徽宗嬪妃名近130例,其中柳腰、蜂腰、月媚、花媚、香奴、嬌奴、裊裊、拂拂之類的香艷名占了相當大一部分,還有貓兒、弄玉、醉仙桃、小嬌奴等帶有玩褻意味的名字,以及月里嫦娥、賽蓮花、一翦紅之類不乏輕佻色彩的名字。其他各類女名也都少不了對女性姿容的描摹,如宗室女子名艷、細眉、芳姿、舞蝶,家姬侍妾名酥酥兒、憐憐、鶯鶯、眄眄,娼妓名美、柔、妙、秀、韻可人、白牡丹等,仕宦家女子則有名“花不如”者。這些名字都刻意表現(xiàn)女性具有妖美冶艷的特性,這在骨子里還是視女性為觀賞物,用來滿足命名者對女性的幻想,正像周煇(1994:390)所說:“士大夫昵裙裾之樂,顧侍巾櫛輩得之惟艱,或得一焉,不問色藝如何,雖資至凡下,必極美稱,名浮于實,類有可笑者。豈故矜衒,特償平日妄想,不足則夸爾。”夸飾溢美女性的容顏,不過是用來滿足男性心目中對所謂“美女”的“平日妄想”。
凡此種種,都顯示出宋代婦女名字主要是按照社會性別文化有關(guān)婦女的規(guī)范來命名的,其主要功能是標示所謂的“女性氣質(zhì)”,甚至是將女性物化,女名因而成為婦女社會性別的符號。
名字這一語言符號的背后有著豐富的文化內(nèi)涵。宋代女名從總體上看呈現(xiàn)出顯著的女性氣質(zhì),所標示的不僅是女性作為女人而存在的自然屬性,也標示著女性作為女人而存在的社會屬性。這種“女性氣質(zhì)”是社會性別文化的產(chǎn)物,是宋代社會按照其主流文化要求而設(shè)定的女性標準形象,反映的是掌握社會話語權(quán)的男性精英群體的要求。
宋代婦女命名的形式和結(jié)構(gòu)大體繼承前朝的基本趨勢,又有自己的特殊發(fā)展歷程。盡管從總體上看,宋代女名呈現(xiàn)出顯著的女性氣質(zhì),但仍有一些女性的命名規(guī)律與男子有相似之處。譬如:寓意傾向于中性或男性化,如女名好郎、金男、仲賢、三福、德耀、希孟等,不僅體現(xiàn)了家庭對男性后裔的期盼,更是將像男子一樣成就功名的夢想寄托于女子之上;再如,用字排行與家中男子相同,如關(guān)景華,與其兄弟景棻、景元、景仁等皆共享“景”字,女子與男子一樣進入家族排行,共同體現(xiàn)著顯親敬祖、昌大后裔的宗族觀念;另如,名字與個人信仰、特長等相連,如佛迷、神佑、鐵笛、詠絮等。這反映出盡管社會性別文化在宋代已經(jīng)成為主流,但仍具有一定的協(xié)調(diào)性、變通性,性別刻板印象并沒有滲透到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以性別氣質(zhì)為主要特色的女名與當時的女性生活方式、社會地位及其變遷相伴相隨,呈現(xiàn)出宋代兩性關(guān)系膠著、博弈的特征,并奠定了中國古代社會后期性別秩序逐漸固化的歷史基本走向。
宋代女性的命名方式體現(xiàn)了社會性別文化的建構(gòu)過程。社會性別文化正是通過命名,對男女性別加以區(qū)別對待,從而強化對男女角色模式的認同,實現(xiàn)性別角色的社會化。清理這種“性別氣質(zhì)”建構(gòu),有必要反省社會制度與結(jié)構(gòu)秩序,清除性別氣質(zhì)相互對立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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