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飛楊
(聊城大學音樂學院,山東 聊城 252059)
中西方悲劇中“悲劇性”的不同表現(xiàn)
孫飛楊
(聊城大學音樂學院,山東 聊城 252059)
音樂的美有很多,其中悲劇美是音樂美中極具光彩的一部分。它內(nèi)容的深刻和內(nèi)心的震撼是音樂美中其他范疇無法替代的。音樂中的悲劇是把現(xiàn)實生活中的悲劇從情感體驗的角度加以提煉、濃縮,以音樂特有的表情力量,使人們在或痛苦悲哀,或慷慨悲壯的感受中獲得音樂美的體驗。
悲劇;崇高;中西悲劇
記得,魯迅先生說過這么一句話“悲劇就是將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單單將這就話,就表現(xiàn)出了悲劇的本質,就是“價值”和“毀滅”形成的對比。這種對比形式就是悲劇自身的內(nèi)容所決定的。馬克思對于闡述悲劇這樣說的:“任何一個社會制度、一個階級及其代表人物都有一個先進的革命的處于社會領導地位的階段,在這個階段里他們的合理的要求與愿望遭受毀滅是悲劇性的。而當他們喪失了歷史的合理性,背離了社會發(fā)展的一般規(guī)律而處于腐朽沒落階段時,他們因逆歷史潮流而遭受滅亡就不具有悲劇性,就要進入喜劇階段了”。所以說區(qū)別是喜劇還是悲劇就看是否符合歷史的潮流和合理性。
悲劇是一種美,這是許多人都承認的。但是悲劇的審美特征是什么,卻是一個應該探討的問題。悲劇作為一種美學形態(tài),有現(xiàn)實中的悲劇和藝術中的悲劇。藝術上的悲劇不等于生活中的悲劇。悲劇藝術明顯的有別于其他藝術品種。我們把一些美感反應比較一致的藝術品種加以歸納,并與其他品種相比,就會發(fā)現(xiàn),一些作品總是牽涉到一個人或是一群人為了追求的目的或信念,不惜忍痛和犧牲,但結果還是失敗了、毀滅了;而這些人失敗或毀滅,又并非偶然的、外在的因素造成的,相反,他還包含著些許的必然性的因素,也就是說,悲劇主人公的失敗或毀滅是不可避免的。人們習慣將這類作品稱之為悲劇。一切美學家都承認,悲劇的前提的人的巨大痛苦、不幸和死亡,是人生有價值的東西的毀滅。如果沒有這一前提,悲劇本身就不復存在了。
說起悲劇,大家都會想到古希臘,是的沒錯,世界的“悲劇之父”—埃斯庫羅斯。他最著名的《被縛的普羅米修斯》。故事里的英雄人物普羅米修斯,他不但創(chuàng)造了人類,賦人生命,教會人們伐木造屋,懂得使用牛馬耕田,他還是人類的保護者和維護者,他看到人類沒有火種取暖,只能吃生的食物,挨餓受凍,不忍人們受苦,于是違背萬物的主宰者天神宙斯的意愿,拿一根又粗又長的茴香稈,將它伸到駛來的太陽車下引燃,將火種帶回地面從此人們有了火,生活變得更加幸福,但普羅米修斯卻因盜火被宙斯鎖在高加索山的懸崖絕壁上遭受惡鷹啄食肝臟的痛苦折磨。普羅米修斯這一形象因此就具有濃重的悲劇色彩。俄底浦斯是希臘神話中著名的悲劇人物,他的命運悲劇也體現(xiàn)了同樣的性質和內(nèi)涵。俄底浦斯本是忒拜國王的兒子,神諭說他會殺父娶母,因此一出生就遭到遺棄,被別人收養(yǎng),長大后得知關于自己命運的預言,于是離家出走在外流浪,卻來到忒拜城也就是回到了他真正的出生地,面對忒拜城下獅身人面的吃人怪獸斯芬克斯,俄底浦斯運用人類的聰明智慧破解了它的謎語,殺死了吃人怪獸,為民除了一大害,因此被擁戴為忒拜城的國王,卻無意中陷入了弒父娶母的命運怪圈中,最后自刺雙目,自我流放,客死他鄉(xiāng)。俄底浦斯同樣顯示出了震撼人心的悲劇美。
悲劇藝術在中國文學史上也一直占有重要地位。在鯀禹治水這則故事中,就具有濃厚的悲劇色彩。鯀受命根治洪水,但他沒有得到天帝的命令和同意,便盜取天帝的神土來堵塞洪水,于是被天帝殺死,他為人類的利益犧牲自己的命運。與古希臘神話中的普羅米修斯具有同樣的悲劇美;此外,在中國神話故事里,無論“夸父追日,道渴而死”對人生追求的悲劇結局,還是“精衛(wèi)填?!?,在與自然斗爭的執(zhí)著精神來看,這些神話故事和傳說,無一不是偉大的悲劇,同時,其中許多故事都是氣勢磅礴、振奮人心的,又都能使聽眾和讀者產(chǎn)生一種情感激蕩、精神亢奮的心理狀態(tài)。相比之下在中國古代神話中,人們對于悲劇更喜歡加上一個完滿的結局,為悲劇的情節(jié)抹上一點歡樂的色彩,正所謂“柳暗花明又一村”。由此可見,中國古代神話的悲劇更多帶有一種浪漫主義和喜劇的美學色彩,而在希臘神話中,悲劇色彩則更加濃郁,主人公在面對命運的挑戰(zhàn)時,即使義無反顧地將斗爭進行到底,但故事結尾卻無可避免地都以悲壯而終。
“命運雖然可以摧毀偉大崇高的人,卻無法摧毀人的偉大崇高”,鯀雖然被殺于羽山,但臨死前腹中生禹,仍有人繼承他的治水大業(yè),禹終于治水成功,安定了九州。普羅米修斯無論遭受多少折磨,但卻終有更加強大的英雄會使他重獲自由。這些故事告訴我們,無論是中國神話還是希臘神話,它們反映的都是古代人民在戰(zhàn)勝自然力量如猛獸、怪鳥的過程,歌頌的都是原始初民的勤勞勇敢、機智剛強的優(yōu)秀品質。在面對自然或邪惡力量的強大與恐怖時,那種執(zhí)著的探索與苦苦追求的大無畏頑強精神,在中希原始神話故事中所體現(xiàn)出來的美學精神是一致的,都是通過慘烈的抗爭過程中毀滅的悲劇,使讀者感受到生命本身那堅不可摧的崇高美與悲劇美.而它們既表現(xiàn)“悲”,又以“悲”來體現(xiàn)崇高,雖然崇高感是以痛感為基礎的,但通過比較可見,悲劇美不是僅僅簡單停留在表現(xiàn)痛苦、悲傷的一面,而是透過悲劇,從主人公身上呼吸到了一種新的生命,看到黑暗王國的一線光明。這也成為悲劇的藝術傳統(tǒng),是值得我們深入研究、總結和探索的。
[1]野村良雄著.金文達、張前譯.音樂美學.人民音樂出版社.
J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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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5312(2014)05-01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