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春芳
(洛陽市文物考古研究院,河南 洛陽 471000)
古都名城研究
隋開大運河對隋唐洛陽城城市功能的影響
商春芳
(洛陽市文物考古研究院,河南 洛陽 471000)
從運河角度考察城市在特定歷史條件下所發(fā)揮的商業(yè)職能,試圖從中揭示東都洛陽城在隋唐時期的城市面貌和經濟狀況,加深對隋唐時期東都洛陽的進一步認識,以期對今天探索城市發(fā)展的方向和策略等提供一定的借鑒:城市的交通和建立與外界聯(lián)系的交通網絡對城市及其周邊地區(qū)的經濟,乃至城市各個方面的發(fā)展和提升都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大運河;隋唐洛陽城;商業(yè)功能
隋朝建立之初,煬帝便開始了運河的開鑿與東都的營建,對此,潘鏞先生在其《隋唐時期的漕運與運河》一文中認為是意欲“坐鎮(zhèn)國都大興(長安)城,以東都洛陽為經濟重鎮(zhèn)展開雙臂,以右臂伸向江南,左臂伸向東北,掌握住全國的經濟、政治和軍事命脈……”。 從中看出,將隋唐洛陽城作為商業(yè)城市的意圖非常明顯。
《新唐書》卷 38《地理志》載:“東都,隋置,武德四年廢。 貞觀六年號洛陽宮,顯慶二年曰東都,光宅元年曰神都,神龍元年復曰東都,天寶元年曰東京,上元二年罷京,肅宗元年復為東都。 皇城長千八百一十七步,廣千三百七十八步,周四千九百三十步,其崇三丈七尺,曲折以象南宮垣,名曰太微城。 宮城在皇城北,長千六百二十步,廣八百有五步,周四千九百二十一步,其崇四丈八尺,以象北辰籓衛(wèi),曰紫微城,武后號太初宮。 ”
考古發(fā)掘證實,隋唐洛陽城平面略呈方形,南寬北窄,四面皆有城垣。 皇城、宮城、東城、曜儀城、圓璧城等布局井然有序。 其中“皇城、宮城在郭城西北隅,城址略近方形,南北較短,東西稍寬……整個城 址 位 于 皇 城 北 部 ” 。[1]象 征 皇 權 的 宮 城 、 皇 城 選 擇在郭城西北地勢較高的地方與確保洛陽城的安全防御密切相關。
對于洛陽城這種有別于結構嚴謹、規(guī)劃整齊的大興城的布局,許多學者都有論述,宿白先生認為:“這是有意識區(qū)別京城大興的布局……這樣的規(guī) 劃 是 下 都 城 一 等 的 。 ”[2]但 有 意 識 區(qū) 別 于 大 興 城 ,除了要下都城一等外,筆者認為,應該還有更深層次的意義所在。 縱觀隋唐時期的洛陽全城,西有東周王城,東有漢魏故城,隋唐洛陽城處在其間,在很大程度上還是受地理條件所限。但是利用這種地理條件,將政治中心置于城市西北隅地勢高亢之處,而將洛水作為城市的功能性軸線,擔負城市經濟軸線的功能,沿運河而來的船只及所載物資能夠直達洛陽城內,城市的東部便成為具有商業(yè)功能的區(qū)域。 長安因其偏于西北,運輸不利,將洛陽城置于商業(yè)都市的考慮也是情勢所在。
唐高宗上元年間命司農卿韋機在皇城西南隅修建上陽宮,高宗末年常居此殿聽政,武則天定都洛陽時也居此處理政務。 上陽宮的建成,使皇室的活動中心進一步西移,也使洛陽城政治中心集中于西北部的趨勢更加明顯。
多年來的考古發(fā)現(xiàn)證實,隋唐洛陽城的宮殿等大型建筑偏于西北部,商業(yè)區(qū)及糧倉、碼頭、手工業(yè)區(qū)等沿洛水南北分布。這種以洛水為城市中軸線的布局,無疑是為了彰顯其商業(yè)功能。這樣的布局有別于大興城“以宮城為軸心,南北中軸線為主導,嚴整對稱”的設計風格,功能分區(qū)明確,商業(yè)功能突出。
洛陽城經過隋末戰(zhàn)爭的破壞,在唐初一度經濟蕭條,《唐會要》卷 7 載“茫茫千里,火煙斷絕,雞犬不聞,道路蕭條,進退難阻”,但得益于大運河的影響,這條北達涿郡(北京),南達余杭(杭州),西到長安,東至海的便利交通網,使洛陽在唐代成為全國商品的匯聚地和國內外貿易的大市場。這些商業(yè)功能具體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隋唐洛陽城市場的繁榮與新市的出現(xiàn)
1.市場規(guī)模宏大,各國客商云集
隋代開通大運河后,使東都城內的水道、河渠自然相通,交織如網,處處通漕,整個漕運系統(tǒng)以洛水為紐帶,南北兩岸遍布河渠:北岸有漕渠、瀍水、泄城渠,南岸有通濟渠、運渠。 洛水南北相繼出現(xiàn)的豐都、通遠、大同三市,均具有一定的規(guī)模,市場由專門機構和嚴格的制度加以管理,商品交易種類繁多。
三市當中,規(guī)模最大、商業(yè)最繁華的當屬豐都市。《元河南志》卷 1《京城門坊街隅古跡》載“東西南北居二坊之地”,《大業(yè)雜記輯?!份d“周八里,通門十二。 其內一百二十行,三千余肆,甍宇齊平,遙望如一,榆柳交蔭,通渠相注,市四壁有四百余店,重樓延閣,互相臨映,招致商旅,珍奇山積”,足見豐都市的規(guī)模之宏大。 此外,豐都市“四面各開三門,邸凡三百一十二區(qū),資貨一百行……大業(yè)六年,諸夷來朝,請入世交易,煬帝許之,瑰貨充積,人物華盛。時諸行鋪,競崇侈麗,至賣菜者亦以龍須席藉之”(《太平御覽》卷 191《居處部》引《西京記》)。 市內堪稱榆柳成蔭,各類珍奇異貨堆積如山,各國使者往來其間,比當時的長安兩市有過之而無不及。
通遠市占地一坊半,規(guī)模和市門僅次于豐都市?!洞髽I(yè)雜記輯?!吩啤岸T分路入市,市東合漕渠。市周六里,其內(按:漕渠內)郡國舟船舳艫萬計”。 可“通大船入市”,成為天下郡國客商交易的場所。
大同市占地一坊,《元河南志》卷 1《京城門坊街隅古跡》載“周四里,開四門,邸一百四十區(qū),資貨六十六行”,可見,其規(guī)模在三市中最小。 《隋書》載:大業(yè)六年(610)“令三市店肆皆設帷帳,盛列酒食,遣掌蕃率蠻夷與民貿易”。
從史書中的記載可以看出,隋代洛陽城內三市規(guī)模宏大,是當時一般城市少有的,市場內行、肆、邸等商鋪眾多,其商業(yè)的繁榮可見一斑。
在隋末唐初戰(zhàn)爭的影響下,唐代市的規(guī)模有所縮小,史書記載,貞觀九年(635),在隋豐都市基礎上設立的南市,規(guī)模縮小了半坊之地。 顯慶二年(657),由臨德坊改設的北市,較隋之通遠市縮小了半坊之地,但其商業(yè)貿易的繁榮絲毫不減。 韋莊《洛陽吟》中有“宮官試馬游三市,舞女成周上九天”,《文苑英華》卷 44《東都賦》無名氏作賦云“惟城職職,市廛軿集”,都描繪了唐代洛陽城商業(yè)的繁榮景象。
2.市場內交易品種多
隋代豐都市內有菜店、酒肆,《太平御覽》卷 191《居處部·市》中記載“時諸行鋪,競崇侈麗,至賣菜者亦以龍須席藉之。夷人有就店飲啖,皆令不取直”。 唐代南市內有麩行。 《酉陽雜俎》載:“開成初,東市百姓喪父,騎驢市兇具。 行百步,驢忽然曰:‘南市賣麩家,欠我五千四百(錢),我又負君,錢數(shù)亦如之,今可賣我?!淙梭@異,即牽行,旋訪主賣之?!蹦鲜袃冗€有書肆。 呂溫《上官昭容書樓歌》曰:“君不見洛陽南市賣書肆,有人買得《研神記》。 ”另據(jù)《朝野僉載》卷 5 載,開元中,“李杰為河南尹,有寡婦告其子不孝。 其子不能自理,但云‘得罪于母,死所甘分。 ’杰察其狀,非不孝子,謂寡婦曰:‘汝寡居,唯有一子,今告之,罪至死,得無悔乎? ’寡婦曰:‘子無賴,不順母,寧復惜乎! ’……杰曰:‘審如此,可買棺木來取兒尸。 ’……俄而棺至”。 《增訂唐兩京城坊考》卷 5《東京》“北市”條載:洛陽龍門西山南部一中型石窟刻有 “北市彩帛行凈土堂”、“北市香行”;龍門石窟奉先寺,王祥洞門上題有“北市絲行琢龕”字樣,可知北市內有彩帛行、絲行、香行。 北市中還有騾馬行,在其中進行的牲畜交易出現(xiàn)了“牙人”,稱為“馬牙”。 《太平廣記》卷 328 載:東都洛陽“有閻庚者,馬牙荀子之子也,好善自喜……荀子每怒庚云:汝商販之流……”。 另外,市場中還有賣藥者。《資治通鑒》載:薛懷義“本姓馮,名小寶,賣藥于洛陽市”,《洛陽古今談》載:唐時,“洛陽有藥市,醫(yī)藥之業(yè)殊盛”。 市場中還有賣柴者,《資治通鑒》載:“殺太子舍人邢象賢……象賢奪市人柴以擊刑者”。 《唐六典》卷 20 載:“其造弓矢,長刀,官為立樣,仍題工人姓名,然后聽鬻之”,可知市場中還有武器行。 《全唐文》卷 720 陳鴻祖《東城老父傳》云:“(賈昌)次子至德歸,販繒洛陽市,來往長安間”,賈昌次子是販繒的商販。可見各種日常消費品已進入市場銷售以供人們所需。
3.市場內出現(xiàn)偏鋪、行社
《唐會要》中有關于整頓市場秩序的記載:景龍元年(707),中宗發(fā)布敕文“禁止兩京市諸行,自有正鋪者,不得于鋪前更造偏鋪,各聽用尋常一樣偏廂”,在洛陽三市中有店家雖有正鋪卻另設偏鋪,如果其數(shù)量不多是不足以使朝廷下敕的。 另外,市內有“絲行”、“彩帛行”、“香行”等組織,從刻在龍門石窟的造像題記來看,行社成員有社管、錄事、社人等,大概這種組織相當于近代的行會,可見商業(yè)資本及經營方式有了更大的發(fā)展。
4.市場有一定的管理制度
隋唐時期,商業(yè)活動是在專門的市場中進行的。 政府設立專門的機構管理市場。 《唐六典》卷 20《太府寺》“兩京諸市署”條載:“各令一人,從六品上;丞各二人,正八品上……煬帝三年,改平準署隸太府寺?;食蛑?。丞四人,從八品下;監(jiān)事六人,從九品下。平準令掌供官市易之事;丞為之貳。凡百司不任用之物,則以時出貨;其沒官物者,亦如之。 ”由此可知,為了管理市場,政府設立了市署,市場內的交易活動由令、丞管理,令為正,丞為副;市場內商品交易的集、散有一定的時間;對入市商品的質量、物價、度量衡的標準進行了規(guī)定;對于特殊商品管理、市場稅收也有規(guī)定,還規(guī)定商人不得擅自入市交易。 另據(jù)《唐會要》記載:景龍元年(707)中宗發(fā)布敕文“諸行以濫物交易者沒官,諸在市及人眾中相驚動,令擾亂者,仗八十”。 由此可知,市場內出現(xiàn)了偽劣商品和擾亂經營者,以致政府發(fā)文出面干預。 這些都表明唐代洛陽市場有著嚴格、細致的管理制度,市場管理的機構和管理人員分工明細,各有所司。隋唐洛陽城不僅僅是商業(yè)的繁榮,而且已經具有了商業(yè)城市的性質。
5.新商業(yè)區(qū)的出現(xiàn)
儲光義《洛陽道五首獻呂四郎中》詩云:“少年不得志,走馬游新市。 ”這里的“新市”當指三市之外新出現(xiàn)的商業(yè)區(qū)。
旅店及房屋租賃業(yè)。與北市相鄰的里坊內有旅舍;洛水南岸和臨伊水、臨通濟渠的里坊內也有旅舍(見下表)。 雖然有數(shù)量不少的旅社存在,但在特殊情況下,據(jù)《太平廣記》卷 64《女仙·太陰夫人》的記載,東都城內還曾經有“于廢宅內賃舍”的情況。
唐東都城內三市以外新出現(xiàn)的商業(yè)店鋪表
酒肆。 上文提到的殖業(yè)坊中 “西門酒家有婢”(《朝野僉載》卷 5);《朝野僉載》云“……有宿衛(wèi)十余人于清化坊飲,為此令”,可知清化坊內還有酒肆;位于漕渠北岸的毓材坊內有位郭大娘“以當壚(賣酒)為業(yè)”;履道坊附近也有酒肆。①《全唐詩》卷 452 白居易《詠懷》:“… …畢卓時時醉。 酒肆夜深歸… …”。 白居易居履道坊,從詩句中可知該坊內或附近應有酒肆。
在一些商鋪聚集的地區(qū)還形成了新的商業(yè)區(qū)(點)。 《元河南志》卷 1 引韋述《兩京新紀》云:南市的西南鄰修善坊內“多車坊、酒肆”,成為一處商業(yè)點;《太平廣記》卷 259 載:“唐趙仁獎……得販于殖業(yè)坊王戎墓北……景龍中,附書于家。題云:‘西京趙御史書。 附到洛州殖業(yè)坊王戎墓北第一鋪。 付妻一娘’”。從“第一鋪”的說法可知,殖業(yè)坊內的店鋪已不止一家。可見殖業(yè)坊及其附近已經形成了商業(yè)區(qū)。
洛水之上的天津橋南也是一處繁華的商業(yè)區(qū)?!对涂たh圖志》載:“天津橋在河南縣北四里,隋煬帝大業(yè)元年初造。 此橋以架洛水,用大船維舟,皆以鐵鎖鉤連之,南北兩路,對起四樓。 ”天津橋臨近端門,不僅是洛河南北往來的主要通道,還是抵達西京長安的必經之地,《唐兩京城坊考》卷 5《東京》云“唐人由西京至東都,皆由天津橋”。 武則天時期,江津、河滸之地就出現(xiàn)了一些買賣交易的店鋪,政府也對這些店鋪進行了管理。 《新唐書》卷 114《崔融傳》載:“時有司議關市,行人盡征之,融上疏謂:‘……今江津、河滸列鋪率稅,檢覆稽留,加主司僦略邀丐,則商人廢業(yè)’”。 李白《憶舊游寄譙郡元參軍》云:“憶昔洛陽董糟丘,為余天津橋南造酒樓。 黃金白壁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 ”描述的就是這座董家酒樓的豪華氣派和天津橋南一帶商業(yè)的熱鬧景象。此外,天津橋還有寫賣佛經的“乞兒”,“無兩手,以右足夾筆,寫經乞錢”,都是商業(yè)的寫照。
唐代洛陽城新潭一帶是另一處新興的商業(yè)區(qū)。新潭是當時漕船最大的停泊區(qū),也是全國最大的內河航運港口,這里形成的新商業(yè)區(qū),便是因運河之故。 《元河南志》中記載:“天下之舟船所集,常萬余艘,填 滿 河 路,商 旅 貿 易,車 馬 填 塞 , 若 西 京 之 崇 仁坊。 ”西京長安的崇仁坊,《唐兩京城坊考》卷 3《西京》云“一街輻揍,遂傾二市,晝夜喧呼,燈火不絕,京中諸坊莫之與比”。 這里的二市指長安的東、西二市,各占兩坊之地,其內各有二百二十行。 將新潭一帶比作西京崇仁坊,足見其貿易往來的盛況。 《舊唐書》卷 8《玄宗紀》載:開元十四年(726),“秋七月癸丑夜,瀍水暴漲入漕,漂沒諸州租船數(shù)百艘,溺者甚眾”。 可見當時停泊在新潭一帶的舟船之多。
(二)隋唐洛陽城成為全國商品交易的中心地區(qū)
洛陽城的繁榮在隋代就已經奠定了基礎。據(jù)《隋書》卷 3《煬帝紀》,隋煬帝遷洛之際,“徙天下富商大賈數(shù)萬家于東京”,《資治通鑒》卷 204 則天后天授二年秋七月條載:武則天臨朝聽政時期,曾徙關內戶數(shù)十萬以實洛陽,“其中工商戶甚眾”(《全唐文》卷 272徐堅《請停募關西戶口疏》),東都洛陽人口達百萬以上。[3]大量工商業(yè)戶遷入洛陽,不僅增加了洛陽城的人口,更直接促進了城內的商業(yè)貿易和消費。 《全唐文》卷 222 張說《龍門西龕蘇合宮等身觀世音菩薩像頌》載:“天下之大都有五,而河洛總其中。 ”
洛陽成為中原地區(qū)向四周輻射的一個經濟重心和國內貿易的大市場,這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1.糧食、布帛的貯藏地
隋開大運河,首要目的就是為了儲藏大量的糧食、布帛等生活必需品。 為此當時在洛陽附近建造了不少大型官倉,從隋代洛口、回洛倉和唐代含嘉倉的儲糧情況便可窺見一斑。
洛口倉,據(jù)《資治通鑒》卷 180 煬帝大業(yè)二年九月條載,“穿三千窖,窖容八千石以還,置監(jiān)官并鎮(zhèn)兵千人”;回洛倉,“穿三百窖”,這兩個糧倉都擁有為數(shù)眾多的倉窖,儲糧豐富。 隋末,王世充與李密戰(zhàn)敗于鞏縣北,退還東都,王世充守含嘉倉,李密占據(jù)洛口、回洛二倉,《舊唐書》卷 53《李密傳》載“時密兵少衣,世充兵乏食”,王世充曾以布帛與李密換取糧食。 大業(yè)十二年(616),李密攻破洛口倉,開倉散糧,《資治通鑒》卷 186 高祖武德元年九月條載“無防守典當者,又無文券,取之者隨意多少;或離倉之后,力不能致,委棄衢路,自倉城至郭門,米厚數(shù)寸,為車馬所轥踐;群盜來就食者并家屬近百萬口,無甕盎,織荊筐淘米,洛水兩岸十里之間,望之皆如白沙”。李密據(jù)守洛口倉之時,《隋書》卷 24《食貨志》云“越王侗與段達等守東都。 東都城內糧盡,布帛山積,乃以絹為汲綆,然布以爨(生火做飯)”。 說明含嘉倉內儲有大量布帛,而洛口倉內儲有大量糧食。糧倉中儲存的物資在特殊時期還會拿到市場上進行交換。唐初,李世民圍攻洛陽數(shù)月,城中乏糧,就曾以絹換糧、以布換鹽,《資治通鑒》卷 189 高祖武德四年三月條載“絹一匹直粟三升,布一匹直鹽一升”。
唐代,含嘉倉儲存大量糧食、布帛,以供東都和京師之需,成為全國最大的官倉之一,處于非常重要的地位。含嘉倉擁有龐大的倉城,號“含嘉城”。通過發(fā)掘可知,含嘉倉城應有糧窖 400 座以上 ,已探出 糧 窖 259 座 。[4]據(jù) 史 書 記 載 , 開 元 初 年 , 從 含 嘉 倉至太原倉(位于陜州)每年冬初起運糧八十萬石,后增至一百萬石。 至天寶七年(748),運糧達二百五十萬石(《通典》卷 10《食貨十》)。 天寶八年(749)全國主要大型糧倉的儲糧總數(shù)為一千二百六十五萬六千六百二十石,含嘉倉納糧五百八十三萬三千四百石(《通典》卷 10《食貨十二》),占全國繳納課口糧的五分之二稍弱。
據(jù)記載,含嘉倉內皆“積江淮之米”(《唐會要》卷 87“轉運鹽鐵總敘”),且“淮海漕運,日夕流衍”(《全唐文》卷 260 楊齊哲《諫幸西京疏》)。 陳子昂在《上軍國機要事》中云:“即日江南、淮南諸州租船數(shù)千艘,已至鞏洛,計有百余萬斛”。 從《舊唐書》卷 37《五行志》中的記載也可看出“南糧北運”的壯觀場面。 開元十四年(726),《舊唐書》卷 37《五行志》載“瀍水暴漲,流入洛漕,漂沒諸州租船數(shù)百艘,溺死者甚眾,漂失楊(按:應為‘揚’)、壽、光、和、廬、杭、瀛、棣租米一十七萬兩千八百九十六石,并錢絹雜物……十八年,東都瀍水暴漲,漂損揚、楚、淄、德等州租船”。 考古發(fā)掘也證明了大量的糧食等物資自江淮集中于東都。含嘉倉中出土的刻銘磚有一方記載萬歲通天二年,蘇州運來糙米一萬多石,有兩方記載調露年間從楚、滁二州征運漕糧到含嘉倉,還有 天 授 、 圣 歷 等 年 號 中 運 糧 的 記 錄 。[4]另 外 , 從 含 嘉倉出土的刻銘磚所載的文字中發(fā)現(xiàn)了光宅元年、開元四年儲糧的記載,并且還有管理糧倉的官吏的記載 , 說 明 含 嘉 倉 有 一 套 完 整 的 管 理 系 統(tǒng) 。[5]由 此 可見,中唐以前唐政府對江淮漕糧的依賴和對這座糧倉的重視。
2.絲綢的匯聚地
據(jù)《新唐書》卷 37《地理志》,唐時“關輔寡蠶,詔納米粟”,因為對絲織品消費量很大,必須依靠其他地區(qū)的供給,才能滿足京都皇室及貴族的需要。唐代初期,洛陽所居的關東地區(qū),蠶桑絲織業(yè)較關中地區(qū)發(fā)達,是古代絲綢的集散地。自夏商之際至北魏時期,洛陽附近均有蠶桑業(yè),絲織技術也不斷提高。 據(jù)《資治通鑒》卷 202 高宗上元二年三月條,上元二年(761)三月,武則天曾率“百官及朝集使……祀先蠶于邙山之陽”,說明洛陽邙山一帶適宜種桑養(yǎng)蠶。 隋唐時期,在洛陽有專管紡織煉染業(yè)的機構——“少府監(jiān)”、“織染署”。 武則天時期少府監(jiān)“綾綿坊巧兒三百六十五人,內作使綾匠八十三人,掖庭綾匠百五十人,內作巧兒四十二人”(《新唐書》卷 48《百官志》),還另有“東都官錦坊”(《太平廣記》卷 257《嘲誚·織錦人》),內有巧匠數(shù)位。 《唐語林·賢媛篇》載:唐玄宗妃柳婕妤的妹妹趙氏,“性巧慧,因使工鏤板為雜花,象之,而為夾結。 因婕妤生日,獻王皇后一匹,上見而賞之,因敕宮中依樣制之……便于天下”。 絲綢匯集于洛陽進行加工,并且其制作技術還傳播到各地。洛陽城內還有由私戶組成的絲綢商行,如上文提到的“北市彩帛行”、“北市絲行”的造像題記等。
3.瓷器的集散地
隋唐時代,陶瓷生產呈現(xiàn)出蓬勃發(fā)展的新局面。陸羽《茶經》提到的唐代名窯有七處,其中越、鼎、婺、岳、壽、洪等州盛產青瓷,邢窯盛產白瓷,這些名窯皆分布于南北大運河附近。這些名窯出產的瓷器通過運河匯集于洛陽,并在洛陽城內交易,從而進入人們的生活當中。 除越州窯、邢州窯以外,河南的安陽窯、鞏縣窯,河北磁縣窯等北方瓷窯系統(tǒng)均分布在洛陽、長安這樣的大都市及運河沿岸。 安徽的淮南窯、江西的豐城窯與湖南的湘陰窯等南方青瓷窯 系 統(tǒng) , 也 集 中 在 淮 水 , 長 江 水 陸 交 通 要 道 。[6]它 們的產品當時主要通過運河運往南北各大都城,滿足與適應這些繁華大都市對于瓷器的需要。考古發(fā)掘證實,洛陽唐墓中出土大量的尊、罐、瓶等青瓷和白瓷,便有越窯、邢窯等各地名窯產品。 洛陽成為瓷器的集散地便是順理成章了。
4.茶葉的轉輸?shù)?/p>
唐朝時期,南風北漸,茶道大盛。 陸羽《茶經》載“滂時浸俗,盛于國朝,兩都并荊、渝間,以為比屋之飲”,此處的“兩都”,無疑是指長安與洛陽。
《元和郡縣圖制》卷 5《河南道一》載:“自揚、益、湘南至交、廣、閩中等州,公家運漕,私行商旅,船舶相繼。 隋氏作之雖勞,后代實受其利焉”。 大運河開通后, 水運較陸路運輸更適宜大宗貨物的轉運,南北貨運乘運河之利而相互交匯、流通。 在這支繁忙的商旅隊伍里,不乏茶商的身影。 唐時,由于產茶地多在巴蜀、江淮、兩湖等南方地區(qū),茶商大都從這些地方收集茶葉,販運四方。大量茶葉也被銷往北方,甚至在以肉食為主的游牧民族聚居地,茶葉消費量也逐漸增加。 《封氏見聞記校注》卷 6《飲茶》載:“自鄒、齊、淪、棣,漸至京邑城市,多開店鋪,煎茶賣之,不問道俗,投錢取飲,其茶自江淮而來,舟車相繼,所在山積,色額甚多。 ”從地理位置上看,鄒縣屬河南道,齊州在河南道北部,滄州、棣州同屬河北道南部,這四地連成一片,分布于黃河下游的南北兩岸,這些地方以及京師一帶茶鋪里的茶葉都來自江淮。劉言史《與孟郊洛北野泉上煎茶》云“粉細越筍芽,野煎寒溪濱”,描繪的便是作者與孟郊在洛北野外,煎飲來自越州的茶的情景。東都洛陽是大運河的南北交匯處,茶葉的轉運自然要經過此地。
(三)大運河的便利交通使洛陽成為當時的國際性都市
隋唐時期是絲綢之路貿易的鼎盛時期,東都洛陽在交通和經濟方面更勝于長安,且南北運河的開通使得大量的南方物資通過水路匯集于洛陽,云集洛陽的絲路胡商不僅帶來西域特產,也將大量的南方物資以及洛陽本地的特產轉輸至西域等地。洛陽成為當時名副其實的國際都市。
自漢武帝時張騫“鑿空”,開通了陸上絲綢之路以來,大量絲綢在這條道路上運輸、交易,東漢時期洛陽成為西域胡人的目的地和聚集處。北魏孝文帝遷都洛陽后,胡風更盛。 至隋唐時期,與周邊國家的經濟交往和發(fā)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狀況。隋煬帝曾命裴矩主持“四夷經略”(《隋書》卷 67《裴矩傳》),裴矩通過胡商向西域各國大肆宣講來華貿易的好處。來華的西域商人受到隋政府的優(yōu)待,隋煬帝特在東都建國門外設“四方館”,以待四方使者(《隋書》卷28 《百官志下》), 并多次舉辦盛會款待四方來客?!端鍟肪?67《裴矩傳》載,大業(yè)三年(607)冬,“帝至東都,矩以蠻夷朝貢者多,諷帝令都下大戲。 征四方奇技異藝,陳于端門街,衣錦綺、珥金翠者以十數(shù)萬。又勒百官及民士女列坐棚閣而縱觀焉。皆被服鮮麗,終月乃罷。 又令三市店肆皆設帷帳,盛列酒食,遣掌蕃率蠻夷與民貿易,所至之處,悉令邀延就座,醉飽而散。蠻夷嗟嘆,謂中國為神仙”。為了吸引西域客商,舉行如此大的游園及商品交易會,可見洛陽絲路貿易之繁盛。
大業(yè)五年(609),煬帝“遣侍御史韋節(jié)、司隸從事杜行滿使于西番諸國……復令聞喜公裴矩于威武、張掖間往來以引致之。其有君長者四十四國。矩因其使者入朝,啖以厚利,令其轉相諷喻。 大業(yè)年中,相率而來朝者四十余國,帝因置西域校尉以應接之……西域諸藩,往來相繼”。①《北史》卷 97《西域傳》,3207 頁。 按:《隋書》卷 83《西域傳》載:“來朝者三十余國”,《通典》卷 191《邊防七》載為“四十余國”,今取《北史》及《通典》所載。東都城內大同、通遠、豐都三市,中外客商云集。
據(jù) 《資治通 鑒》 卷 181 煬 帝大業(yè)六年春 正 月條,大業(yè)六年(610 年),“春,正月……帝以諸蕃酋長畢集洛陽,丁丑,于端門街盛陳百戲,戲場周圍五千步,執(zhí)絲竹者萬八千人,聲聞數(shù)十里,自昏達旦,燈火光燭天地;終月而罷,所費巨萬。 自是歲以為常(以此為元宵燈會之始)”。 《隋書》卷 4《煬帝下》載“十一年春正月甲午朔,大宴百僚。 突厥、新羅、靺鞨、畢大辭、訶咄、傳越、烏那曷、波臘、吐火羅、俱慮建、忽論、靺鞨、訶多、沛汗、龜茲、疏勒、于闐、安國、曹國、何國、穆國、畢、衣密、失范延、伽折、契丹等國并遣使朝貢……乙卯,大會蠻夷,設魚龍”。隋煬帝在東都洛陽大規(guī)模招待以西域為主的各國來賓,并舉辦國際貿易會,可見東都洛陽在絲路上所占的地位甚重,在一段時期內甚至超過西京長安。
武則天時期,為招待各國使者和商客,特在洛陽的從善坊設“來庭縣廨,以領四方蕃客,后蕃客隸鴻臚寺”(《唐兩京城坊考》卷 5《東京》)。 延載元年(694),武則天下令鑄造天樞,旅居洛陽的蕃客胡商捐錢多達百萬億(《資治通鑒》卷 205 則天后元載元年八月條),可見人數(shù)之眾和財富之殷。 在筆記小說中也可見到有關胡人生活的記載:垂拱中,有龍女汜人“曾出輕繒一端賣之,有胡人酬(以)千金”(《太平廣記》卷 298《神·太學鄭生》)。
伴隨著胡商往來于洛陽,西域諸國的宗教也傳入洛陽。 《元河南志》載:唐代洛陽南市附近的修善坊設有“波斯胡寺”、會節(jié)坊有“祆寺”、北市的立德坊有“胡祆寺”。 波斯胡寺即景教寺,景教是唐朝傳入中國的基督教聶斯脫利派,太宗貞觀九年自敘利亞人阿羅本等教士經波斯來長安傳教,以后發(fā)展至全國各地。洛陽波斯胡寺的設立說明有不少敘利亞商人停留于洛陽。祆寺為祆教的寺院,祆教流行于古代波斯和中亞地區(qū),后為薩珊王朝的國教。 洛陽祆寺的設立說明洛陽有不少波斯和中亞商人來洛陽進行貿易活動。
這些宗教場所均設立于商業(yè)市場附近,這與南市、北市均多胡商有關。 《太平廣記》卷 285 引《朝野僉載》言:“唐河南府立德坊及南市西坊,皆有胡襖神廟。 每歲,商胡祈福,烹豬羊,瑟琶鼓笛,酣歌醉舞。酹神之后,募一胡為襖主,看者施錢并與之。 其襖主取一橫刀,利同霜雪,吹毛不過,以刀刺腹,刃出于背,仍亂擾腸肚流血,食頃,噴水呪之,平復如故,此蓋西域之幻法也”。 由此可見,其宗教活動仍帶有濃重的商業(yè)色彩。
洛陽發(fā)現(xiàn)的隋唐墓葬中出土的大量與絲綢之路有關的遺物,也證實了胡商活動的情況。
其一,墓葬中大量出現(xiàn)絲路胡人形象。 洛陽隋唐墓中出土的胡俑、駝俑等種類數(shù)量眾多。在關林、龍門、邙山等處唐墓中,出土了數(shù)以百計背負絲卷、綢布的三彩、繪彩陶駱駝和西域胡俑。 洛陽東郊馬坡隋墓中,出土一組綠釉駱駝和手提水壺、深目高鼻的牽駝胡俑,還出土一組峰間馱有絲卷、綢布、行囊的阿拉伯駱駝和胡人形象的牽駝俑,形象地反映了 西 域 商 人 自 洛 返 回 的 情 景 。[7]
其二,西域胡人墓志大量出土。在洛陽發(fā)現(xiàn)有大量西域胡人墓志,其中以粟特人居多。粟特人原本居住在蔥嶺以西,在南北朝時期建立了康、安、米、曹、石、何等城邦,這些商人來華后,依國名取為自己的姓氏,主要有安、康、史、石等。 隨著絲路貿易的繁盛,很多善于經商的粟特人不辭辛勞來到洛陽進行絲綢貿易。 1981 年發(fā)現(xiàn)的唐安菩夫婦合葬墓,墓主人安菩即是粟特人。龍門石窟古陽洞北永昌元年(689)的造像題記,有“北市香行社官安僧達、錄事史玄策、康惠澄等一心供奉”的字樣。 他們擁有雄厚的資本,在北市經營貴重進口商品香料業(yè),并花費巨資在龍門石窟修鑿石佛洞龕。[2]近年來還發(fā)現(xiàn)了包括在唐朝曾任過將軍并得到公爵封號的波斯大酋長阿羅憾墓志在內的大量反映在華粟特人的墓碑、題記,共約 50余方。 洛陽出土的康大農墓志,康婆“少而英敏,氣概不群……察縱多能,博通才藝,逍遙自得,不干榮位,既 而 世 襲 衣 纓 , 生 資 豐 握 , 家 僮 百 數(shù) , 藏 鏹 百 萬 ”。[8]《千唐志齋藏志》第 410 號墓志為“大周故陪戎副尉按壞與夫人史氏合葬墓志銘”、《千唐志齋藏志》第166 墓志為“大唐康氏故史夫人墓志銘”,這兩位史氏堪稱為寓居于洛陽的史國姊妹。
其三,絲綢之路錢幣數(shù)量眾多。洛陽出土的波斯薩珊王朝銀幣,據(jù)范振安、霍宏偉先生考察、統(tǒng)計認為:“洛陽出土絲路銀幣, 以波斯薩珊朝銀幣數(shù)量最多,共計 333 枚”。[9]其中 1955 年洛陽北邙唐墓出土7 枚 完 整 波 斯 薩 珊 王 朝 銀 幣[10],直 徑 2.6 至 2.7 厘 , 重3.7 至 3.9 克,正面飾臉向左側的王者身像,背面有一祭臺和兩個祭司,正、背均有波斯文字。 1981 年,龍門唐安菩墓出土一枚東羅馬福克斯時期的金質鑄幣[11],直徑 2.2 厘米,重 3 克。 圓形,正面為戴王冠、留胡須的半身像,兩側有十字架;背面是有翅膀的勝利女像;正、背兩面均鑄有羅馬文字,是唐朝洛陽與東羅馬有商貿往來的重要物證。 《隋書》卷 83《西域傳·波斯》中對中國與波斯的商貿往來也有記載,“煬帝遣云騎尉李昱使通波斯,尋遣使隨昱貢方物”。
可以看出,隋唐時期,這些物資的運輸都要沿運河先匯集于洛陽,經洛陽行銷各地。 洛陽因處于運河的交匯處而成為向海外輸出物資的國際性都市,這一重要的商業(yè)地位是當時其他城市或地區(qū)所不可比擬的。 隋唐時期洛陽作為“當時唯一之大市場 ”[12], 商 業(yè) 之 發(fā) 達 也 吸 引 了 西 域 等 地 商 人 紛 紛 將 各自國家的商品銷往洛陽市場,如東南亞一帶的珠寶,西域的胡粉、香料、胡服、胡餅等,諸多外來商品的輸入,使得洛陽市場呈現(xiàn)異常繁榮景象。
隋唐兩代,長安與洛陽并稱東西二京,交相輝映。洛陽位于南北大運河的交匯點,且較長安更接近于江淮這一經濟富饒之地,洛陽成為北運物資的集散中心,不僅兼有“河朔之饒,食江淮之利,九年之儲已積,四方之賦攸均”(《全唐文》卷 240 宋之問《為東都僧等請留架表》), 也使洛陽城擔負了向其他地區(qū)轉輸商品、物資的商業(yè)功能,經濟地位重于長安。
大運河是維系唐王朝的經濟命脈,洛陽能夠較好地發(fā)揮物資中轉作用這一城市功能,與大運河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 “安史之亂”之后,洛陽處于藩鎮(zhèn)割據(jù)勢力雄霸的地區(qū)之中,洛陽與江淮的漕運線路也一度受到破壞。隨著政治中心的東移,汴河轉而成為唐朝廷輸送江淮物資的生命線,以汴州(今開封)為中心的新的漕運系統(tǒng)就此形成。洛陽地位日漸下降,并且逐漸喪失了向各地轉輸物資的能力,經濟也因此日漸衰落。
通過考察和分析大運河對隋唐時期洛陽城城市商業(yè)功能的影響這一論題,可以發(fā)現(xiàn)城市的交通和建立與外界聯(lián)系的交通網絡對于城市及其周邊地區(qū)經濟,乃至整個城市的發(fā)展都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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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卞建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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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9123(2014)03-0001-07
2014-06-26
商春芳(1968-),女,河南洛陽人,洛陽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副研究館員,主要從事漢唐考古、文化遺產保護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