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譯佛經(jīng)與“附近”的衍生性演變

張惠強

（天水師范學院 文史學院，甘肅 天水 741001）

漢譯佛經(jīng)作為反映口語程度較高的文獻資料，對常用詞演變研究具有極為重要的價值。在對常用詞“附近”的衍生性演變考察過程中，就很充分地證明了這一點。現(xiàn)代漢語里，“附近”（以下稱為“附近2”）是一個常用雙音復合詞，包含兩個義位：（1）形容詞，靠近某地的：如“附近地區(qū)”、“附近居民”；（2）名詞，附近的地方：如“他家就在附近，幾分鐘就可以走到?！盵1]427董秀芳論及雙音詞產(chǎn)生的渠道時指出雙音詞最主要的來源就是短語的詞匯化。[2]26“附近2”應該是歷史上的動詞性并列式雙音詞“附近”（以下稱為“附近1”）衍生性演變的結果。從認知語言學的角度看，導致這一語義發(fā)生演變的機制主要是轉(zhuǎn)喻，由具體的動作行為轉(zhuǎn)而指與動作行為相關的事物和事物的屬性，這其間的距離可以說得上是一步之遙，至于該機制如何作用于演變過程，本文暫不作重點詳細討論。我們所感興趣的是這種演變完成于何時，即通過對“附近”的歷時考察，重點探討“附近2”用法真正確立于何時。

一、“附近1”的產(chǎn)生

據(jù)《王力古漢語字典》，[3]1582上古漢語中，“著”應該是“附”基本義，由之引申出“親近”“靠近”“歸附”等諸多義位；如：“不能五十里者，不合于天子，附于諸侯曰附庸。（《禮記·王制第五》）”，“費仲說紂曰：“西伯昌賢，百姓悅之，諸侯附焉，不可不誅；不誅，必為殷禍?！保ā俄n非子·外儲說左下第三十三》）“近”，《說文·辵部》：“近，附也。從辵斤聲?！笨芍敖背Ｓ米鲃釉~，與“附”義基本相同，如：“《象》曰：“剝床以膚”，切近災也（《周易·上經(jīng)》）”，“敬慎威儀，以近有德。（《詩經(jīng)·生民之什·民勞》）”，子曰：“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yǎng)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保ā墩撜Z·陽貨第十七》）

在先秦文獻里，我們可以看到“附”和“近”形式上結合的用例：

（1）不謹于附近而欲求遠者，兵不信。（管子·侈靡第三十五）

（2）子貢曰：“葉公問政于夫子，子曰政在附近而來遠；魯哀公問政，子曰政在于論臣；齊景公問政，子曰政在于節(jié)用。三君問政，夫子應之不同，然則政有異乎？”子曰：“荊之地廣而都狹，民有離志焉，故曰在于附近而來遠?！?/p>

（《尚書大傳》卷三）

例中短語結構“附近”一般作使動用法理解，語義上表示“使近者親附”之意（漢語大詞典）。

王力先生《漢語史稿》[4]401明確指出短語的凝固化是復音詞產(chǎn)生的主要方式。徐朝華[5]294指出，聯(lián)合式構詞法在西周早期金文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上古時期大量使用，由兩個同義或近義詞語素組成復合詞是主要的方式，這類復合詞包括名詞、動詞、形容詞；這類復合詞的形成一般都是這樣：最初是兩個單音同義詞（近義詞）臨時連用表示其共同的意義，有的單音同義（近義）詞經(jīng)常連用，最后就凝固為一個整體，一個復合詞，在兩個語素原有意義基礎上，表示一個更概括的意義。根據(jù)單音詞“附”、“近”在上古時期的語義和用法，與其曾形式上線性組合形成短語的語言事實，可以推定，“附近1”源于短語結構“附近”的詞匯化。對之，董秀芳[2]140指出動詞性并列雙音詞在歷史演變過程中發(fā)生句法功能轉(zhuǎn)化的例子特別多，其中由動詞性成分轉(zhuǎn)為名詞性成分在漢語中極為普遍。她所列舉的例子當中就有“附近”一詞，“附近”由歷史上的動詞性成分轉(zhuǎn)為名詞性成分和形容詞性成分，也就是由陳述形式轉(zhuǎn)化為指稱形式和描寫形式。

二、“附近1”優(yōu)勢時期的考察

考察中土文獻，我們發(fā)現(xiàn)唐五代前后“附近1”的使用已然占據(jù)了較大優(yōu)勢：

（1）其漢書西域傳云：“河水一源出蔥嶺，一源出于闐，合流東注蒲昌海，皆以潛流地下，南出積石為中國河云?！北扔砑o、山經(jīng)，猶校附近，終是紕繆。（《通典》卷一百七十四“州郡四古雍州下”）

（2）魏高貴鄉(xiāng)公正元二年，太史奏：“三月一日寅時合朔，去交二度，恐相附近。”（《通典》卷七十八“禮三十八沿革三十八軍禮三”）

（3）論語讖曰：雷震百里，聲相附近，宋均注曰：雷動百里，故因以為言也，雷聲謂諸侯之政教所至，相附近也。（《藝文類聚》卷二“天部下”）

（4）不謂潛有包藏，謀危社稷，散差人使，潛結奸兇，附近山陵，擬為叛亂。（《全唐文》卷一百二十一“誅李崧等詔”）

（5）評事公之什，才思凝遠，高韻孤枝，躍出寥廊，至於天池，云飛鶴去，不可附近。（《全唐文》卷六百九十“送薛評事還晉州序”）

（6）開元二十五年三月，右相李林甫以中書地切樞密，記事者官宜附近，史官尹愔奏移史館于中書省北，以舊尚藥院充館也。（《舊唐書》卷四十三“職官二”）

（7）今若更擇吉地，附近乾陵，取從葬之義。使神有知，無所不通；若其無知，合亦何益？（《新唐書》卷二百四“列傳第一百二十九之方技”）

（8）式令之有附近者次之，格敕之有廢置者又次之。（《舊五代史》卷一百四十七“刑法志”）

（9）夫儒、墨、名、法，先王之教；醫(yī)卜、技云，先王之政，其相附近也固宜。（晁公武《郡齋讀書志》卷十）

（10）賢者為道，但曉知其道而不作功德，便當屬邪，不能自出于邪部界，邪則日日迷亂，入便暗冥，怒作妄語，邪精、邪鬼神日來附近人。（《云笈七簽》卷十“老君太上虛無自然本起經(jīng)”）

（11）明日，忽有胡僧詣門乞食，因遽召入，而曹進中堂遙見，乃昨之所夢者也，即延之附近，告以?？?。（《太平廣記》卷一○一“釋證三·邢曹進”）

以上用例出現(xiàn)在風格典雅的書面語體中，我們再看看本時期代表性的口語材料《敦煌變文》，變文中“附近”凡8見，均為“附近1”：

（12）婦人卓立審思量，不敢向前相附近，以禮設拜乃逢迎，怨結啼聲而借問：……。（敦煌變文“伍子胥變文”）

（13）唯有漢高皇帝大殿而坐，詔其張良，附近殿前。（敦煌變文“漢將王陵變”）

（14）其夜，西楚霸王四更已來，身穿金鉀，揭上（去）頭牟，返衙（牙）床如坐，詔鍾離末附近帳前。（敦煌變文“漢將王陵變”）

以下是我們對“附近”在唐宋文獻中的檢索數(shù)據(jù)（表1）：

透過這些數(shù)據(jù)，我們可以看到唐五代前后還是“附近1”占據(jù)了較大優(yōu)勢。

我們再往前看看唐以前的情況。自東漢至魏晉南北朝這段時期，中土文獻當中“附近”我們卻僅得數(shù)例，能夠確實的最早用例見于東漢王逸的《楚辭章句》：

（1）腥臊并御，芳不得薄兮。腥臊，臭惡也。御，用也。薄，附也。言不識者并甘臭惡，不知人者信任讒佞，故忠信之士不得附近而六逐也。（卷四“涉江”）

（2）望崦嵫而勿迫。崦嵫，日所入山也。下有蒙水，水中有虞淵。迫，附也。言我恐日暮年老，道德不施不用，欲令日御按節(jié)徐行，望日所入之山，且勿以附近，冀及盛時遇賢君也。（卷一“離騷”）

在《三國志》我們又看到一例：

（3）四方雖知朗無能為益，猶以附近至尊，多賂遺之，富均公侯。世語曰：朗子秀，勁厲能直言，為晉武帝博士。（《三國志》魏書“明帝紀第三”）

這不由讓我們對“附近”詞匯化是否確實在東漢時期完成而產(chǎn)生疑問，所幸的是，在對漢譯佛經(jīng)的考察過程中我們發(fā)現(xiàn)了大量有關“附近1”的用例，且舉數(shù)例：

表1 唐宋文獻中“附近”檢索數(shù)據(jù)簡表

（4）女子雖納。久而不接。婦人之情欲。有附近之意。（三國吳支謙譯《佛說太子瑞應本起經(jīng)》卷上）

（5）以是業(yè)緣。無量世中。常墮餓鬼。身體臭穢。不可附近。常以人糞。用為甘饍。（三國吳支謙譯《撰集百緣經(jīng)》卷第五“餓鬼品”第五）

（6）于時兔王。往附近之。聽其所誦經(jīng)。意中欣踴。不以為厭。（西晉竺法護譯《生經(jīng)卷》第四“佛說兔王經(jīng)”第三十一）

（7）迦維羅衛(wèi)國王。為人仁賢。即下入王夫人腹中。但有不凈故。無所附近。（西晉居士聶道真譯《異出菩薩本起經(jīng)》一卷）

（8）諸有粟散國王及諸大王皆來附近于轉(zhuǎn)輪王。（東晉瞿曇僧伽提婆譯《增壹阿含經(jīng)》卷第十八）

（9）若出千歲當有比丘樂習兵法。附近國王及諸王子輔相臣民。以毀吾法。（東晉天竺三藏帛尸梨蜜多羅譯《佛說灌頂冢墓因緣四方神呪經(jīng)》卷第六）

（10）摩納仰觀。見密跡力士手執(zhí)金杵立虛空中。見已恐怖。衣毛為豎。即起移坐附近世尊。依恃世尊為救為護。（后秦譯《佛說長阿含經(jīng)》卷第十三）

（11）師子熊羆虎狼毒蟲。皆自慈心相向無驚害之心。皆飲水噉果無復驚怖之心。麞鹿眾鳥皆來附近。與睒音聲相和以娛樂盲父母。（姚秦譯《佛說睒子經(jīng)》）

（12）父王無辜橫加逆害。因害父已心生悔熱。身諸瓔珞妓樂不御。心悔熱故遍體生瘡。其瘡臭穢不可附近。（北涼譯《大般涅盤經(jīng)》卷第十九）

（13）其女殷懃。語太子言。若汝不肯。我便不食。如是數(shù)返。逼迫不已。而便共食。言遂欵篤。意漸附近。（元魏譯《賢愚經(jīng)》卷第九）

（14）其后少時婦便有身。送歸其家月滿生女。以婦在產(chǎn)不得附近。遂乃私竊通于其母。（劉宋罽賓三藏佛陀什共竺道生等譯《五分律》卷第四）

以上用例，從三國到唐宋時期的漢譯佛經(jīng)中，“附近”一詞幾乎都以復音動詞的形態(tài)出現(xiàn)，表達“接近”、“靠近”、“親近”等語義；從句法功能的角度看，在句中要么直接以謂語動詞的身份出現(xiàn)，多數(shù)情況下會受“不可”、“不能”、“難可”、“不得”等副詞的修飾，要么在連動句式“V1V2O”中V2的語法位置出現(xiàn)（例1中“附近”似是作為修飾成分出現(xiàn)在賓語的前面），V1位置上出現(xiàn)的主要有“往”、“進身”、“來”、“起”等表示位移的動詞，V1V2語義具有時間上的先后連貫性。這種分布狀況與之在現(xiàn)代漢語的使用形成了明顯的差別。

我們對三國到南北朝時期漢譯佛經(jīng)中“附近”的調(diào)查，基本數(shù)據(jù)如下（表2）：

表2 三國到南北朝漢譯佛經(jīng)中“附近”檢索數(shù)據(jù)簡表

數(shù)據(jù)表明，漢譯佛經(jīng)里三國到南北朝時期，“附近”出現(xiàn)32次，基本上都是“附近1”形態(tài)。汪維輝先生[6]18認為在常用詞的使用上，早期佛經(jīng)基本上是選用當時人口頭上說的詞語，因此佛經(jīng)語料使用新興常用詞往往要比中土文獻早一個節(jié)拍。對“附近”演變的歷時考察，就足以看到在反映口語程度高的中土文獻缺乏的境況下佛經(jīng)語料具有的獨特價值。結合中土文獻，我們可以推定“附近”的詞匯化在東漢時期業(yè)已完成，且在東漢至唐宋相當長的歷史階段，“附近1”在使用中占據(jù)了絕對優(yōu)勢，語義上表示“接近、靠近、親附、歸附、依附”等意義。

三、“附近2”的確立

在我們的考察視野中，“附近2”最早的用例出現(xiàn)在“附近1”占據(jù)優(yōu)勢地位的唐代，《大唐西域記》里，有一些卷次標題，如“卷二，三國，那揭羅曷國；一，城附近諸遺跡”，“卷五，六國，羯若鞠阇國；五，曲女城附近諸佛跡”，“卷六，四國，室羅伐悉底國；六，伽藍附近三坑傳說”。這些標題里，“附近”與其前的“城”構成了偏正關系短語，來修飾其后的中心語“遺跡”，準確地說，這里的“附近”應該是形容詞形態(tài)的。對此，我們完全可以將其視為“附近2”的萌芽，當然唐宋階段占據(jù)優(yōu)勢的依然是“附近1”。

元代，“附近2”開始大行其道。這一點我們可以看“附近2”在本時期文獻材料當中的使用就可看到。在元人著作里出現(xiàn)較多，用例中“附近2”沿襲了其萌芽以來的用法，主要用來修飾其后的中心語：

（1）七月，都督行府言：“潭、鼎、岳、澧、荊南歸業(yè)之民，其田已佃者，以附近閑田與之，免三年租稅；無產(chǎn)愿受閑田者，亦與之。”（《宋史》卷一百七十三志第一百二十六“食貨上一”）

（2）時奚人巴輒、韓家奴等引兵擊附近契丹部落，劫掠人畜，群情大駭。（《遼史》卷一百十四列傳第四十四“逆臣下”）

（3）大名府，上，天雄軍。舊為散府，先置統(tǒng)軍司，天德二年罷，以其所轄民戶分隸旁近總管府。正隆二年升為總管府，附近十二猛安皆隸焉，兼漕河事。（《金史》卷二十六志第七“地理下”）

（4）成吉思聽了巴歹、乞失里說，就那夜對附近可倚附的伴當每說知，將家內(nèi)物件棄了，遂往躲于卯溫都兒山陰去處。（《元朝秘史》卷七）

（5）若有附近去處（處），本管官司親為理問。（《元典章》刑部卷十五“訴訟之問事”）

（6）如遇檢尸，隨即定立時刻，行移附近不干礙官司，急速差人投下公文。（《元典章》刑部卷“五諸殺”之二“檢驗”）

用例中，值得注意的是，“附近2”不但超越“附近1”取得優(yōu)勢地位，而且，“附近2”的名詞形態(tài)也開始出現(xiàn)了，盡管數(shù)量上遠不及形容詞形態(tài)，這是“附近2”自萌芽以來新的發(fā)展。我們對元代文獻中“附近”的使用狀況做了考察，基本情況如下（表3）：

表3 元代文獻中“附近”檢索數(shù)據(jù)簡表

經(jīng)數(shù)據(jù)分析，“附近1”僅占約16%，“附近2”約占84%，處于絕對優(yōu)勢。且“附近1”全出現(xiàn)在歷史文獻當中，從語料學的角度看，史書是一種較多書面語體色彩的語料，其語言面貌與實際口語有一定的距離，且往往是滯后于口語發(fā)展的。這種情況似乎也意味著“附近1”在運用中萎縮、消隱的趨勢。在可以確定的幾部元代口語語料中，則全是“附近2”，且“附近2”的名詞形態(tài)也出現(xiàn)2例。這基本上也是能夠反映“附近”在元代的使用狀況的。從上述數(shù)據(jù)分析，我們可以說“附近2”已經(jīng)開始占據(jù)了優(yōu)勢。

明代以降，“附近1”在文獻材料中很少能夠看到，口語中“附近2”幾乎完全取代了“附近1”。我們搜檢了出現(xiàn)過“附近”的15種材料，類型較為全面，既有典雅語體的文人文集，歷史文獻，也有具備一定口語色彩的文人筆記，更多的是能夠體現(xiàn)本時期語言基本面貌的口語語料，如小說、戲曲等。我們看到“附近1”占總次數(shù)的百分比降為5%，共6見，4次出現(xiàn)于文人文集，1次見于文人筆記，還有1次雖見于《水滸傳》，但出現(xiàn)于典雅的寫景文段，并不是當時語言實際狀況的反映?！案浇?”所占比重升至95%，其中，形容詞形態(tài)的依然占據(jù)較大優(yōu)勢，名詞形態(tài)的使用頻率也明顯上升?？梢酝贫ㄔ诖穗A段，口語中“附近2”的使用更為成熟、穩(wěn)定，“附近”的使用基本上同于現(xiàn)代漢語了。

以下是我們對明清文獻材料中“附近”的具體使用狀況考察（表4）。

四、結 語

根據(jù)單音詞“附”、“近”在上古時期的語義和用法，及其歷史上線性組合的語言事實，可以推定，“附近”一詞源于短語結構“附近”的詞匯化。在“附近”詞匯化完成至其現(xiàn)代漢語用法的進程中，其語義和用法經(jīng)歷了衍生性演變，詞匯化完成到唐宋時期主要體現(xiàn)為動詞形態(tài)（“附近1”），而其現(xiàn)代漢語用法（“附近2”）則是萌芽于唐宋，至晚在明代就完全確立了。對“附近”的衍生性演變歷時考察，也充分表明了早期漢譯佛經(jīng)具有的重要的無可替代的語料價值。自西漢末年佛教經(jīng)西域傳入中土，流行之初，為了教化普通民眾，佛經(jīng)語言盡可能地貼近大眾口語，含有較多的口語成分，力求通俗。佛經(jīng)的翻譯始于東漢，延至唐宋，在這段時間內(nèi)，經(jīng)文中對語言的演變必然會有所反映。特別是早期的漢譯佛經(jīng)，譯者基本不受文言文的局限，采用了很多當時的通俗口語，所以，早期漢譯佛經(jīng)當中系統(tǒng)地保存了從東漢以來的口語材料，而這些口語材料往往被崇尚典雅的中土文獻所排斥，但對常用詞的演變研究卻有重要語料價值，借助這些早期漢譯佛經(jīng)，漢語常用詞演變的源流始末我們才能看得脈絡分明。

表4 明清文獻中“附近”檢索數(shù)據(jù)簡表

[1]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現(xiàn)代漢語詞典[Z].北京:商務印書館,2005.

[2]董秀芳.詞匯化：漢語雙音詞的衍生和發(fā)展[M].成都:四川民族出版社,2002.

[3]王力.古漢語字典[Z].北京:中華書局,2000.

[4]王力.漢語史稿[Z].北京:中華書局,1980.

[5]徐朝華.上古漢語詞匯史[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

[6]汪維輝.東漢隋常用詞演變研究[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