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亞特蒙古人風(fēng)俗

文||簡 汲

布里亞特是蒙古族的一個古老部落，《蒙古秘史》稱之為“不里牙惕”。布里亞特先民一直在貝加爾湖一帶的森林、草原從事畜牧和狩獵生產(chǎn)，16世紀后開始在額爾古納河、貝加爾湖、色楞格河一帶草原上游牧。其中一部分人于19世紀中葉遷至滿洲里地區(qū)。俄國十月革命后，俄國白匪高爾察克、謝米諾夫等殘部被蘇俄紅軍擊敗后退到布里亞特地區(qū)頑抗，他們到處搶劫役馬，綁架適齡男子當兵，鬧得民不聊生，布里亞特蒙古人居住的草原變成了戰(zhàn)場。1918年初，許多布里亞特蒙古人為避戰(zhàn)亂陸續(xù)遷入呼倫貝爾的滿洲里附近和新巴爾虎右旗、新巴爾虎左旗、鄂溫克族自治旗境內(nèi)。

布里亞特蒙古人勤勞、聰明、勇敢，在長期的游牧生活中，積累了豐富的生產(chǎn)生活經(jīng)驗。他們善于向兄弟民族學(xué)習(xí)，并接受了外面文化的影響，因而生產(chǎn)、生活方式比較先進。在生產(chǎn)上，歷來注重利用先進的機械設(shè)備打貯飼草、開鑿水井和搭蓋棚圈，牧業(yè)機械化水平堪稱全國牧區(qū)之最；重視牲畜品種改良，培育出了“錫尼河馬”“錫尼河?！钡葍?yōu)良畜種；一面過著放牧生活，與牛馬羊打交道，一面又充分利用現(xiàn)代化的交通工具，吉普車、拖拉機、卡車、摩托車早已出現(xiàn)在布里亞特蒙古人的生產(chǎn)和生活中。

在生活上，布里亞特蒙古人較早開始定居或半定居，房舍多為磚木或土木結(jié)構(gòu)，有的人家還鋪設(shè)地板、瓷磚或地板革。住屋旁邊是鐵蓋磚木結(jié)構(gòu)的牲畜棚舍。即使居住蒙古包，包內(nèi)也是十分清潔，家具齊全，擺放井然有序?，F(xiàn)在幾乎家家都有收錄機、電視機、電冰箱。他們講究生活的舒適，在鐵床或木床上睡眠；使用絞肉機做肉類食品，使用牛奶分離器加工奶食品；家家有面包烤爐，烤出的面包色鮮味美。去布里亞特蒙古人家里作客，好客的主人會以奶食品和面包熱情款待客人，并在面包上涂抹稀奶油和白糖。布里亞特蒙古人的奶茶與其它地區(qū)不同，要用壺將磚茶沏成濃漿，開水裝在另一暖瓶中，牛奶則單盛在容器內(nèi)。喝茶時，將茶漿、開水、牛奶以每個人的習(xí)慣兌成不同成色的奶茶，一般不加鹽。用羊肉、羊下水和草原上的野韭菜做餡的“布里亞特包子”，更是當?shù)刂拿牢妒称贰?/p>

布里亞特蒙古人的服飾別具特色。男人春、夏、秋三季頭戴呢子尖頂帽或前進帽，身著長袍，腰束綢帶，足蹬馬靴。女子則頭系綢巾，未婚女子多身穿溜肩式長裙，前胸打褶；已婚女子身著肩部打褶的長袍。肩部是否打褶，是女性已婚、未婚的醒目標志。兩種袍服均不系腰帶，與常見的蒙古袍樣式相比，別富韻致。冬季，男女均頭戴尖頂紅纓帽，腳蹬馬靴，身著皮袍或長裙。男子腰束綢帶，女子則在長袍之外再罩一件皮、棉坎肩。布里亞特蒙古人服飾精湛的剪裁、縫制技藝令人贊嘆。

布里亞特蒙古人信奉喇嘛教，錫尼河廟是他們的宗教活動場所。

布里亞特蒙古人的婚禮至今仍保留著北方游牧民族古老的傳統(tǒng)風(fēng)俗?；槎Y大致分為訂親、送親和結(jié)親三個步驟。訂親由男方的使者牽線搭橋。訂親儀式上，女方家長常以假意推辭或一時靜默來考驗對方的智慧，場面詼諧、風(fēng)趣。女方家長接過男方使者呈獻的哈達，即表示應(yīng)允婚事，男方使者將隨身帶來的奶食、糖果鄭重地放入主人家的果盤內(nèi)，表示兩家已締結(jié)“秦晉之好”。此后，男方雙親擇日來女家認親，兩親家母合用羊皮縫被，備兒女新婚之用?；槎Y舉行的前一天晚上，女方家舉行隆重的送親儀式，當?shù)厝朔Q“訥利祥”。親朋、村鄰在包外毛氈上圍圈坐定，按輩分長幼男的坐于東，女的坐于西；兩半圈銜接處，即將出嫁的姑娘衣飾一新，面南而坐，旁有女伴相陪。她們的面前擺放著盒裝的熟羊頭。年長的歌手舉杯祝福，用高亢動聽的歌聲對出嫁的姑娘諄諄叮囑。歌兒結(jié)束的時候，人們?nèi)计痼艋?，圍著火堆翩翩起舞，舞姿奔放，場面熱烈。翌日清晨，新娘跨上接親使者牽來的駿馬，由十余名男女青年簇擁著，向男方家馳去。以馬送親，是牧民的傳統(tǒng)，不論男方家近在咫尺，還是遠隔百里，都要乘馬相送。伴娘均為已婚婦女?；槎Y的第三部曲是舉行結(jié)婚盛典。新郎家原有的舊蒙古包旁，搭起潔白的新包，上系七色彩條，成為草原上特有的洞房。女方送親人擺放完嫁妝后，要舉行“搶枕頭”儀式。枕頭形狀奇特，兩頭粗細不同，長約一米，由女方家四名壯漢抱著蹣跚而來。男方家的四名壯漢則迎上前去，將枕頭圍在中間。雙方你拉我拽，互不相讓，圍觀的人們叫好助威，十分熱鬧。難解難分之際，有長者出面勸解，方才罷手，雙方對視一笑，共同將枕頭放于新人的婚床上。新娘這時要卸下閨妝，換上婦人裝束：頭戴圓筒帽，其上珠玉閃光；足蹬高筒馬靴，烏黑發(fā)亮；婚前梳起的七根發(fā)辮合為兩根，分別裝入黑金絲絨縫制的辮套內(nèi)，其下綴有鑲珠銀鏈；袍肩密褶聳起，腰部纖瘦，裙擺四散，猶如孔雀彩屏半開。盛裝的新娘雍容華貴，艷麗中透出圣潔。此時新郎還在包外干活，按牧民習(xí)俗，新郎被眾人請回后，新娘拜見父老尊長，逐一向人們敬酒。酒過三巡，小伙子們跳起“鷹舞”，摔起蒙古跤，婚禮氣氛達到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