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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天道說人事——論《史記》對《詩經(jīng)》的接受

    2013-08-15 00:45:44
    關(guān)鍵詞:始祖文王天道

    劉 飛

    (安徽師范大學(xué) 文學(xué)院, 安徽 蕪湖 241000)

    借天道說人事
    ——論《史記》對《詩經(jīng)》的接受

    劉 飛

    (安徽師范大學(xué) 文學(xué)院, 安徽 蕪湖 241000)

    《詩經(jīng)》作為中國文學(xué)史上一部里程碑式的著作,它對史傳文學(xué)的影響是深刻的。而司馬遷的《史記》也正是在《詩經(jīng)》的滋養(yǎng)中,成就了“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的治史思想?!妒酚洝穼τ凇对娊?jīng)》內(nèi)容的化用,對《詩經(jīng)》“微言大義”的發(fā)展,以及闡述司馬遷記史觀念,都體現(xiàn)了“借天道說人事”這一非因果論的天命觀及其存在的合理性。

    借天道說人事;詩經(jīng);史記;接受

    《詩經(jīng)》無疑是中國文學(xué)史上一部里程碑式的著作,無論對后世文學(xué)的語言藝術(shù),還是對以個人為主體的抒情發(fā)憤,都起到了深遠(yuǎn)影響。而史傳文學(xué)也正是受到《詩經(jīng)》在內(nèi)涵和筆法上的雙重滋養(yǎng),才形成了“轉(zhuǎn)受經(jīng)旨,以授于后”[1]284的史學(xué)觀念。眾所周知,早期的史傳文學(xué),如《左傳》中已有大量的引詩出現(xiàn),此后逐漸形成“附經(jīng)立傳”“以傳示后人”的史傳文學(xué)傳統(tǒng)?!妒酚洝纷鳛槭穫魑膶W(xué)的高峰,亦是循著這樣的敘事傳統(tǒng)而來的,并以此成就了太史公“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的治史思想。然學(xué)界有人認(rèn)為其“究天人之際”中存在因果輪回的“天命觀”。不可否認(rèn),司馬遷有其獨有的天命觀,不過,這是“借天道說人事”的天命觀。它是站在“人與神話對話”空間維度與“人與歷史對話”時間維度的角度上,對“微言大義”筆法的借用,以凸顯“借天道說人事”的天命觀的合理性。于此,筆者就以下三個方面來討論司馬遷“借天道說人事”的合理性:一是《史記》對《詩經(jīng)》內(nèi)容的化用;二是對其“微言大義”筆法的發(fā)展;三是對司馬遷記史觀念的闡述。

    一、內(nèi)涵上蘊含“究天人之際”之意

    (一)《史記》對《詩經(jīng)》文本內(nèi)容的化用

    《詩經(jīng)》包含《風(fēng)》、《雅》、《頌》三部分,除了《風(fēng)》基本上被認(rèn)定為由民間采來的各地方樂調(diào)以外,《雅》、《頌》基本上是上層貴族所作的朝廷正樂和宗教祭祀之樂。其中《生民》、《公劉》、《綿》、《皇矣》、《大明》五篇作品被認(rèn)為是周族的史詩,它們主要贊頌了周代開國始祖的業(yè)績,完整地表現(xiàn)了周人在先王的帶領(lǐng)下,由產(chǎn)生到強大,最后滅商,建立強大統(tǒng)一的周國的過程,這是他們發(fā)展壯大的歷史寫照。由此不難窺見,《詩經(jīng)》很大程度上是周代禮樂文化的載體,它是以詩作的形式來記述整個遠(yuǎn)古至周代的中國文化面貌的。

    而“詩”到了漢代,被漢儒推崇至“經(jīng)”的地位,可見漢儒對《詩經(jīng)》的認(rèn)可。正是在這樣的推崇潮流中,司馬遷吸收“詩”所有的特點來化作自己“究天人之際,成一家之言”的治史思想的。相較于《左傳》等先秦敘事散文直接引詩而“斷章取義”的現(xiàn)象,司馬遷并沒有采取“引詩”方式以求“轉(zhuǎn)受經(jīng)旨,以授于后”的立傳效果,而是在《殷本紀(jì)》、《周本紀(jì)》、《秦本紀(jì)》中分別化用了《詩經(jīng)》中的內(nèi)容。在反映了三個朝代更替的史實以外,用始祖神話的方式表現(xiàn)出人與神話對話的關(guān)系,這樣的關(guān)系是建立在早期人民的蒙昧的基礎(chǔ)上。用這種早在《詩經(jīng)》所處時代就已出現(xiàn)的人類與自然的言說方式,以期達(dá)到“上以風(fēng)化下,下以風(fēng)刺上”的政教目的。政教目的是《詩經(jīng)》能被尊為“經(jīng)”的一個重要原因,而《史記》以化用了《詩經(jīng)》的方式來繼承“詩教”傳統(tǒng),這在史傳文學(xué)中尚屬先例。

    司馬遷在《殷本紀(jì)》中說:“殷契,母曰簡狄,有娀氏之女,為帝嚳次妃。三人行浴,見玄鳥墮其卵,簡狄取吞之,因孕生契?!保?]91這是關(guān)于商朝的始祖神話,說的是殷的始祖契,他的母親是簡狄,是有娀氏的女兒,為帝嚳的次妃。有一次,三人同去沐浴,見一只玄鳥生下一蛋,簡狄發(fā)現(xiàn)并吞下,因此就誕生了商朝的始祖契?!妒酚洝分袑τ谏檀甲嫔裨拏髡f的簡述,就是源自所引的《詩經(jīng)·商頌·玄鳥》: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3]406

    在這之后的《秦本紀(jì)》中,關(guān)于秦始祖的產(chǎn)生有這樣一段描述:“秦之先,帝顓頊之苗裔孫曰女修。女修織,玄鳥隕卵,女修吞之,生子大業(yè)?!保?]173同樣的始祖誕生神話,只是把“簡狄”替換成了“女修”。

    而后的《周本紀(jì)》不同于前兩者的是體現(xiàn)神性的方式不一樣,前兩者是卵生神話,這個是感生神話,它源自于《詩經(jīng)·大雅·生民》:

    厥初生民,時維姜嫄。生民如何?克禋克祀,以弗無子。

    履帝武敏歆,攸介攸止,載震載夙。載生載育,時維后稷。[3]435

    《毛詩序》說:“《生民》,尊祖也。后稷生于姜嫄,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保?]1055它是一首周人敘述其民族始祖后稷事跡用以祭祀的長詩,帶有濃重的傳說成分,其中不乏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的詳細(xì)描寫,以及在此過程中所體現(xiàn)出的神性的深刻展示。

    以上都是司馬遷化用《詩經(jīng)》而寫成的有關(guān)商、周、秦三朝的始祖神話,其宗教蒙昧色彩較濃。

    (二)以“人與神話對話”方式求“究天人之際”

    人類與自然社會的互動認(rèn)識關(guān)系一直存在于文學(xué)之中,人們將朦朧的認(rèn)識和觀念反映在文學(xué)中,自然也避免不了當(dāng)時所特有的神話色彩。司馬遷正是受了《詩經(jīng)》中蘊含的“人與神話對話”的方式影響,在對始祖神話的詩句化用之上,達(dá)到“究天人之際”之意。從周族的史詩中便可一窺究竟:

    一方面,周人把自己的始祖奉為神來祭祀贊頌,主要是通過“德”來作為介質(zhì)溝通“人”與“神”。如此,一是可讓百姓能夠信服“以德配天”的統(tǒng)治階級,承認(rèn)其統(tǒng)治的合法性(這一點被后世用來指出司馬遷崇尚“天人感應(yīng)”,信服“天命觀”);二是可讓后世君王能向始祖那樣配德于己;三是可用天子的“德”來德化天下的子民,無疑成為他們效仿學(xué)習(xí)的對象和自己立身的道德準(zhǔn)則。《大雅·文王》就有此種意蘊:

    文王在上,於昭于天。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有周不顯,帝命不時。文王陟降,在帝左右……命之不易,無遏爾躬。宣昭義問,有虞殷自天。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儀刑文王,萬邦作孚。[3]406-408

    關(guān)于此詩之意旨,《詩序》云:“《文王》,文王受命作周也?!保?]951朱熹《詩集傳》據(jù)《呂氏春秋》為此詩解題曰:“蓋將以戒乎后世之君臣,而又以昭先王之德于天下?!保?]236此二者之說無疑解釋了前面的關(guān)于借“德”來治國的說法,亦符合司馬遷的“借天道”的治史之理想。

    另一方面,相對于周前的祭祀崇拜,周人所祭祀的始祖神已經(jīng)擺脫了無血緣關(guān)系的崇拜,所祭祀的始祖神都是以血緣關(guān)系聯(lián)系起來的“宗族制”式的,神已經(jīng)脫離了神的幻化軀體,近似于人類的特性,這較原始的神性有了很大的進步。而這些都有詩為證,如《周頌·我將》:

    我將我享,維羊維牛,維天其右之!儀式刑文王之典,日靖四方。

    伊嘏文王,既右饗之。我其夙夜,畏天之威,于時保之。[3]563

    此事在《史記·周本紀(jì)》中有所記載,周武王出發(fā)前曾于文王墓舉行過祭祀。他這次出兵伐紂,是以文王為號召,自稱“太子發(fā)”,軍中載著文王的牌位,用以召集諸侯會師。所以這首詩原來蓋為出兵前祭祀文王的禱詞,后來伐紂成功,又將該詩確定為《大武》的第一章?!睹娦颉吩?“《我將》,祀文王于明堂也?!保?]1299將始祖作為祭祀對象的轉(zhuǎn)變,這已在一定程度上擺脫了鬼神對于人的主宰,這樣的“人與神話對話”不能不說在一定的社會歷史背景下體現(xiàn)了人的啟蒙和覺醒。而司馬遷對于《史記》體大精微的構(gòu)思,從《五帝本紀(jì)》的古代帝王圣君的神性昭示,再到夏商周秦漢的歷朝興衰更替以及賢臣佞小的生死興亡的探討,沒有像后世史書那樣,將歷史作為“皇帝的家書”來書寫。就這一點而論,可見司馬遷具有一定的人文主義精神。顯然這樣的精神使司馬遷能更好地從宏觀上把握王跡興衰的規(guī)律,繼而更好地從微觀方面分析人事得失。在探尋王跡興衰和人事得失時,司馬遷并沒有因身處漢武帝統(tǒng)治時代而不語,而敢于寫出諍諫之語,這樣的精神從《秦始皇本紀(jì)》和《孝武本紀(jì)》便可窺見一斑,其中寫到秦始皇和漢武帝尋仙訪道,熱衷求得不死之藥,點出這是導(dǎo)致朝廷腐敗、政治衰退的源頭。司馬遷完全是真實反映歷史規(guī)律和人事得失,以此求得“究天人之際”之旨。

    因此,“究天人之際”就是以一種空間貫通的歷史視野,作為看待歷史規(guī)律的標(biāo)尺。它借用“人與神話對話”的言說文本,為《史記》中宏大的歷史觀的體現(xiàn)提供了獨特的解讀視角。此外,在內(nèi)容上也為《史記》作了多方面的補充。

    二、筆法上梳理“通古今之變”之脈

    (一)《史記》對《詩經(jīng)》“微言大義”的發(fā)展

    《周語上》載有著名的“邵公諫厲公弭謗”篇:“故天子聽政,使公卿至于列士獻詩,瞽獻曲,史獻書,師箴,瞍賦,矇誦,百工諫,庶人傳語,近臣盡規(guī),親戚補察,瞽、史教誨,耆、艾修之,而后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保?]10韋昭注言:“獻詩以風(fēng)也。列士,上士也?!保?]11公卿、列士都具有向國君獻詩的職責(zé)。以詩來規(guī)諫君主的方式是他們的共識。而《左傳》卻另辟蹊徑,將《詩經(jīng)》中具有諷諫意味的詩歌賦于文后,達(dá)到“微而顯,志而晦,婉而成章,盡而不汙,懲惡而勸善”[7]870的藝術(shù)效果。于此,以《左傳》等史傳文學(xué)所代表的“史之‘晦’恰恰便是對經(jīng)之‘隱’”的有益借鑒。

    “春秋筆法”的“微言大義”之旨是從《詩經(jīng)》中生發(fā)出來的。由于《詩經(jīng)》以四字句為主,其整飭精悍的章句中又不乏豐富的內(nèi)涵表達(dá),故有此“微言大義”一說。此外,《詩經(jīng)》被后世接受,實乃出于實踐“溫柔敦厚”的詩教作用,因此后世文學(xué)中,亦崇尚“微而顯,志而晦,婉而成章,盡而不汙,懲惡而勸善”之旨。作為史傳文學(xué)來說,接受的先導(dǎo)便是《左傳》,據(jù)筆者不完全統(tǒng)計,《左傳》中“引詩”達(dá)九十多處?!蹲髠鳌愤@么多的引用,正是為了考信于文獻,將《詩經(jīng)》中的詩句進行“斷章取義”,從而作為臧否人物、評論政治的一個準(zhǔn)則。然而司馬遷并沒有依循傳統(tǒng)詩教的“賦詩言志”,沒有如《左傳》那樣將“引詩”作為點明主旨、表達(dá)觀念的一種手段,相反,他將“引詩”之顯轉(zhuǎn)化成史之“晦”,在曲折隱晦的表達(dá)中滲透著對社會和歷史的深刻觀照。

    《史記·太史公自序》:“周道衰廢,孔子為司寇,諸侯害之,大夫壅之??鬃又灾挥?,道之不行也,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以為天下儀表,貶天子,退諸侯,討大夫,以達(dá)王事而已矣。子曰:‘我欲載之空言,不如見之行事之深切著明也’”[2]3297又引壺遂曰:“孔子之時,上無明君,下不得任用,故作《春秋》,垂空文以斷禮義,當(dāng)一王之法?!保?]3299意思是孔子的政治主張在現(xiàn)實中不能實現(xiàn),便把政治主張寓于修訂的《春秋》中,曲折地表達(dá)治理天下的法則。類似的說法還見于司馬遷《史記·十二諸侯年表序》中所記:“孔子明王道,干七十余君,莫能用,故西觀周室,論史記舊聞,興于魯而次《春秋》,上記隱,下至哀之獲麟,約其辭文,去其煩重,以制義法?!保?]509由此可見,司馬遷受到“微言大義”之“隱”的深刻影響。

    然而,這樣的深刻影響主要表現(xiàn)于司馬遷的“互見法”,即旁見側(cè)出法,是在一篇傳記中著重表現(xiàn)主要特征,其他的性格特征則是放到別人的傳記中顯示。[8]180司馬遷用“互見法”,在本傳中隱去某一特點,在別傳中顯出另一特征,以此來豐富人物形象,從而讓讀者在顯與隱中全方位立體式地理解人物性格。如《高祖本紀(jì)》主要寫劉邦帶有神異色彩的發(fā)家史以及勝過項王的知人善用,卻對他的好色貪財暴露于《項羽本紀(jì)》之中,其他的弱點則分別顯現(xiàn)在《蕭相國列傳》、《淮陰侯列傳》等中?!盎ヒ姺ā钡倪\用不同于“春秋筆法”的“一字寓褒貶”,它更能顯出司馬遷有“通古今之變”的宏觀動態(tài)視角。與漢代以前史學(xué)家單純以“斷章取義”的詩句來“賦詩言志”不同的是,為了達(dá)到對某一事件的客觀判斷,司馬遷用一種宏大的歷史觀,來動態(tài)地反映人物在不同時期不同環(huán)境下的性格變化,從而使得人物形象更加豐滿,事件的敘述也能更好地清晰互現(xiàn)。

    (二)以“人與歷史對話”方式來顯“通古今之變”

    身為漢朝史官的司馬遷,深受其父司馬談治史思想的影響,同時又接受了董仲舒的部分思想。除了思想上的熏染之外,因李陵之禍而身遭宮刑的他,更加堅定了理性反觀歷史、清醒治學(xué)《史記》的決心。

    隨著夏、商、周、秦、漢的世代更替,人類認(rèn)識自然與社會的能力也大為提升,《詩經(jīng)》中常常顯現(xiàn)的“人與神話對話”的關(guān)系亦難以在后代的文學(xué)中找尋。不同于《詩經(jīng)》中借始祖神話來指示統(tǒng)治階級的意志,司馬遷的記史觀念已經(jīng)走向了“人與歷史對話”。就是說,司馬遷在前代歷史的大脈絡(luò)中,有前后之對比,有古今之反觀,將人置于歷史的長河中,尋找古今的變化,觀照歷史的規(guī)律。這樣寫作歷史的筆法著重體現(xiàn)在司馬遷對《史記》精博的藝術(shù)結(jié)構(gòu)和篇章內(nèi)在有序性的安排上。

    龐大而又精細(xì)的藝術(shù)結(jié)構(gòu)是司馬遷“人與歷史對話”在不同階層、不同職業(yè)上的體現(xiàn),通過對本紀(jì)、表、書、世家、列傳分類,從古代帝王、諸侯之家到文臣武將、巷閭游俠,從禮樂律法到封禪河渠,從地理到貨殖,無一不被囊括于司馬遷宏大的歷史視野之下。有這樣廣闊的歷史視角,就不難將視野觸及社會的各個角落,這種觀察的角度和寫作構(gòu)思是先秦史傳文學(xué)所難以企及的,就連后世的《漢書》等都是按照《史記》的體例來書寫歷史,以期達(dá)到“通古今之變”。

    此外,不管是“本紀(jì)”也好,“世家”也罷,抑或是“列傳”,每個單篇文章的書寫,司馬遷都考慮到篇章內(nèi)在的有序性。而這個有序性就是司馬遷苦苦追尋的“人事”,在“本紀(jì)”中便是帝王朝代的興衰,在“世家”中便是諸侯將相的沉浮,或是在“列傳”中表現(xiàn)出的各色人等之榮枯。如《秦始皇本紀(jì)》所記載的秦的短命,探求其原因,不難發(fā)現(xiàn)與夏桀商紂實乃一丘之貉,亡國是必然,只是時間問題。又如《淮陰侯列傳》中韓信不識“功高蓋主”之說,因性格引發(fā)的悲劇。

    總之,司馬遷是借用“人與歷史對話”關(guān)系的冷靜思考,以時間視野來貫通古今,考察歷史規(guī)律,找出歷史事件背后所蘊藏的人事得失,以此來傳于后世,規(guī)諫君王,風(fēng)化下民。

    三、司馬遷“借天道說人事”以“成一家之言”

    “比之于埃及的金字塔,印度的山奇大塔,古羅馬的斗獸場遺跡,中國的許多文化遺跡常常帶有歷史的層累性……長城,作為一種空間的蜿蜒,竟與時間的蜿蜒緊緊對應(yīng)”[9]7。余秋雨認(rèn)為以建筑為代表的文化,常常表現(xiàn)出“層累性”的特征。隨著時間的流逝和后人的接受,某種文化現(xiàn)象的意義會慢慢積累,最后形成其文化底蘊。《史記》對《詩經(jīng)》的接受,正是“層累性”的結(jié)果。

    《詩經(jīng)》的廣博內(nèi)容和微言筆法都是《史記》產(chǎn)生文化“層累性”的基礎(chǔ),它們?yōu)槌删退抉R遷的治史思想,為體現(xiàn)“借天道說人事”的合理性,提供了一個接受時間上的緩沖。就如同長城的修建一般,時間和空間上的蜿蜒對應(yīng),正是其文化內(nèi)涵沉淀的歷史過程?!对娊?jīng)》對《史記》的影響,正是表現(xiàn)在促使《史記》更好地體現(xiàn)“借天道說人事”的治史觀念上,更好地反映出司馬遷獨有的“天命觀”。在“層累性”的沉積過程中,司馬遷成就其思想上的理性因革,在一定程度上突破傳統(tǒng)的因果循環(huán)論。

    司馬遷固然受到過“天人感應(yīng)”思想的影響,但是作為史官,其使命是為了警醒當(dāng)朝君主與后世諸人。因此,筆者認(rèn)為,顯然不能用現(xiàn)在的史學(xué)觀,對當(dāng)時擁有較為超前歷史觀的司馬遷有所偏見。很多人認(rèn)為司馬遷否定“天道”,如《史記·伯夷列傳》:

    或曰:“天道無親,常與善人?!比舨?、叔齊,可謂善人者非邪?積仁潔行如此而餓死!且七十子之徒,仲尼獨薦顏淵為好學(xué)。然回也屢空,糟糠不厭,而卒早夭。天之報施善人,其何如哉?[2]2124

    “天之報施善人,其何如哉!”司馬遷只是不能解釋這樣的現(xiàn)象,不能因此就斷定他信仰“天命觀”,崇尚因果論。相反從“天道無親,常與善人”中,我們可以肯定司馬遷“天道”的客觀性,證實他的“天命觀”并非陷入唯心主義。如他對伯夷、叔齊、顏淵等“善人”常遇“天道無親”的直觀敘述,雖摻雜對“善人”境遇的同情,但司馬遷并沒有否認(rèn)“天道”的客觀存在。在此,可以去重新理解所謂的“天道”,這里的道應(yīng)是老子所說的“道”,即萬物規(guī)律,“天道”就是貫通古今時間與空間的歷史社會以及人事的運轉(zhuǎn)規(guī)律。

    如果說“借天道”是從宏觀上把握歷史,那么“說人事”就是從微觀的細(xì)枝末節(jié)上揭示出歷史真相。這要求司馬遷實錄人物所經(jīng)歷的事件,因此,“互見法”的使用,便使人物血肉豐滿,性格鮮明,而人物的矛盾命運正是在這跌跌宕宕中展開的。

    而從“溫柔敦厚”詩教的角度來說,“層累性”的結(jié)果就是:司馬遷作為“世典國史”的司馬氏后裔,秉筆直書、忠于實錄的史官職能被他牢牢銘記于心。他的記錄既不是董狐的“書法不隱”[7]663,也不是簡簡單單的“溫柔敦厚”詩教,而是介于這二者之間。他既把“詩”的“隱”用在史的“晦”上以達(dá)到所求之善,又用實錄達(dá)到“書法不隱”之真。難怪魯迅評價《史記》是“史家之絕唱,無韻之離騷”,實乃是司馬遷用美的文辭、真的實錄而達(dá)到的善的記史絕唱也。

    四、結(jié)語

    馬克思曾對希臘燦爛的文化有過這樣的評價:“它們何以仍然能夠給我們以藝術(shù)的享受,而且在某一方面說,還是一種范本和高不可及的范本?!保?0]114對于《詩經(jīng)》給后世文學(xué)帶來的影響來說,這樣的評價也是通用的。特別是對《史記》而言,《詩經(jīng)》不僅在內(nèi)容上為司馬遷提供了較多有關(guān)先秦歷代起源的素材,以便其在“人與神話對話”關(guān)系中借用“天道”來尋找歷史的真相,以求在空間上達(dá)到“究天人之際”;而且在形式筆法上為司馬遷秉筆實錄,提供了一種求實的態(tài)度,以便其在“人與歷史對話”關(guān)系中,不是簡單地履行史官的錄事之職,而是更加深刻地找出歷史的規(guī)律,以期在時間上達(dá)到“通古今之變”。

    由此,“原始察終,見盛觀衰”的司馬遷的《史記》,是對《詩經(jīng)》內(nèi)涵上的化用和形式筆法上的發(fā)展,是空間上“究天人之際”和時間上“通古今之變”的雙重透視,也是在宏觀“天道”和微觀“人事”兩個層次上傾注筆力,探尋歷史和人事之規(guī)律的。因此,司馬遷通過“借天道說人事”,安能不“成一家之言”!

    [1]范文瀾.文心雕龍注[M].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2011.

    [2]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82.

    [3]程俊英.詩經(jīng)譯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

    [4]李學(xué)勤.十三經(jīng)注疏:毛詩正義[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99.

    [5]朱熹.詩集傳[M].北京:中華書局,2011.

    [6]上海師范大學(xué)古籍整理組(校點).國語[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7]楊伯峻.春秋左傳注[M].北京:中華書局,2012.

    [8]袁行霈,等.中國文學(xué)史(第一冊)[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

    [9]余秋雨.文化苦旅[M].北京:知識出版社,1992.

    [10]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1972.

    Way of Heaven in Form,Worldly Events in Connotation—— On Acceptance of“The book of Songs”by “The Historical Records”

    LIU Fei(College of Liberal Arts,Anhui Normal University,Wuhu241000,China)

    As a milestone in Chinese history of literature, “The book of Songs”influences profoundly the literature works of historical biographies.It is in the nourishment of“The book of Songs”that Sima Qian's “The Historical Records”accomplished the historical recording thought of “studying the occasions between heaven and man,thoroughly understanding the changes from antiquity down to the present,and establishing the viewpoint of his own”.In borrowing contents from “The book of Songs”, in developing its sublime words with deep meaning, and in elaborating the writer's notions for writing history, “The Historical Records”embodies the non-causal theory of destiny in“the way of heaven in form,but worldly events in connotation”with its rationality in existence.

    “the way of heaven in form, but worldly events in connotation”; “The book of Songs”; “The Historical Records”;acceptance

    1672-2035(2013)06-0088-04

    I206.2

    A

    2013-07-06

    劉 飛(1989-),男,安徽合肥人,安徽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在讀研究生。

    【責(zé)任編輯 張 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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