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菊春
【摘 要】《最后的莫西干人》中,當(dāng)西方殖民者遭遇土著印第安人時,人與自然、人與人,尤其是種族與種族之間身份認同的混亂就不可避免的發(fā)生了。而偽裝在身份的混亂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本文試圖探討偽裝的技巧是如何模糊人與自然以及種族與種族之間的界限,從而造成身份的混亂與沖突的。
【關(guān)鍵詞】身份混亂;沖突;偽裝
一、人與自然的身份混亂與沖突
《最后的莫西干人》中多次出現(xiàn)了人與自然,尤其是人與動物以及人與人之間身份認同的混亂,在這過程中,偽裝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當(dāng)頃加哥出乎意料的將自己裝扮成一只河貍,藏在河貍壩,印第安人和河貍的身份就隨之坍塌了。河貍在這部小說中與休倫人有著特殊的象征性共鳴。比如,馬瓜就用河貍來建立一種人與動物、印第安人與白人之間等級歧視。他宣稱“智慧”是河貍和其他獸類,以及獸類和人之間巨大區(qū)別的特性。當(dāng)休倫人看見“一個大河貍的頭……從一間小屋的門里冒出來時”,休倫人把他當(dāng)做一個勇士。但是有著河貍頭的休倫勇士所體驗的家庭情誼,最后成了人類闖入者的的標志。這種變化是在勇士離開時發(fā)生的:“一些休倫人轉(zhuǎn)過身,他們一定看見了……動物整個身子從房舍里出來了,他的行動暴露了,頃加哥從它的毛皮套子里暴露無遺。通過穿毛皮套子來實現(xiàn)種族身份的改變,頃加哥似乎固執(zhí)地在施加鄧肯在印第安人和動物之間建立起來的聯(lián)系。更有意義的是,對于這部小說中的印第安人和白人,身份可以是一種表面和虛偽的事情。
當(dāng)鄧肯偽裝成一個印第安巫醫(yī),在一個印第安人的洞里尋找愛麗絲時,這種通過外表皮膚來尋找身份認同的效果就實現(xiàn)了。他遇見了一個他以為是熊的動物。“這只兇猛而危險的畜生……轉(zhuǎn)過身向鄧肯走來,并在他面前以很自然的姿勢坐了下來,身子直直的,如人一般?!币恢恍堋白匀蛔藙荨卑ㄆ洹爸绷⑷缛恕钡脑?,也許是因為他本身就是人,裝扮成了熊,所以,當(dāng)他如人般的坐下時,馬上就顯得非?!白匀弧?。庫伯此場景的直接來源很顯然是約翰·??送聽?,他也曾寫過類似的魔術(shù)般偽裝成熊的事情,“‘一個人改變自己,以被人當(dāng)成用后腿走路的熊?……他越是加強自己的表現(xiàn)力,我越是難以決定他到底是人還是熊;因為他模仿那只熊模仿的是如此完美,用它的后腿直立走路,就如我們經(jīng)??吹降哪菢印蛭冶WC,盡管外表看起來是一只熊,但骨子里他仍然是一個人?!焙?送聽栃枰@種保證,是為了保持外表的熊與內(nèi)在的人之間的區(qū)別。他的焦慮暗示了一個問題:“完美地模仿動物”就是“失去”人類的表象特征。因此,模仿就變成了轉(zhuǎn)變,外部的“外觀”表現(xiàn)出來的是“內(nèi)部”的人。當(dāng)那提.幫波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時,鄧肯稱贊他的表現(xiàn):“你的表現(xiàn)讓動物自身都感到羞恥?!?/p>
那提·幫波表現(xiàn)熊的美化技巧,和他所宣告的等同但不能超過“自然”,讓我們注意到作為一種“表現(xiàn)”的熊的身份。依鄧肯的觀點,那提的表現(xiàn)是對“動物本身”的羞辱。然而,庫伯似乎在提議,覺察到熊 “直立如人”就是覺察到人“不知如何決定,他是一個人還是一只熊”。就像頃加哥,那提.幫波利用另一個種族的外表來改變自己,從而挑戰(zhàn)物種差別的特點。利用另一個種族的外表來拯救自己的種族,挑戰(zhàn)自然和文化,就必然與表現(xiàn)、扮演、和模仿聯(lián)系在一起。這些人與動物狀態(tài)之間人為的變化,也許代表著印第安人和白人在土地和身份上的爭奪。種族和人類界限的跨越成為特定的種族化和民族文化形成的過程。
二、人與人之間的身份混亂與沖突
偽裝在本小說中涉及到了文化通婚(Cultural Miscegenation)或人與動物秩序的混亂,它主要通過精心的裝扮用熊的裝束來掩蓋人的面部。通過化妝、替代、生理和種族身份在這種文化中的轉(zhuǎn)化,生在一個種族等級森嚴的文化中的哀婉之氣就表現(xiàn)出來了。比如,當(dāng)鄧肯和那提.幫波分別裝扮成印第安巫醫(yī)和熊,去印第安洞穴救愛麗絲,他們首先會面對一個他們表面上要拯救的印第安婦女。印第安婦女“癱瘓似地的躺在那兒……所幸對病痛毫無知覺,”鄧肯對自己“假裝醫(yī)生”的欺騙行為“稍有些良心的不安”,但因為她的毫無知覺而“很快平息”。他們將愛麗絲裝扮成印第安婦女帶出洞穴。而印第安婦女卻被獨自留在了洞穴死去。那提·幫波命令鄧肯“用印第安人的衣服把愛麗絲包裹起來,將她小小的身體全部掩蓋。不,她的腳在這荒野之地卻找不到同型號的鞋,這將會暴露她的身份的?!币粋€白人的得救,似乎是以被他們留在洞穴的印第安人的犧牲為代價,而使其成為可能。小說似乎在包裹愛麗絲的身體和鄧肯和那提·幫波為救自己的同胞而戴上另一種族的外表的行為中,定位了未來的種族文化。盡管小說中的人物用這種裝扮和轉(zhuǎn)化是為了救自己的同胞,但這種行為的多次使用就會使種族身份變得混亂。
簡·湯普肯斯討論《最后的莫西干人》時,她宣稱“帶上偽裝,所有的主人公都不用拿自己的身份冒險?!币簿褪?,最后她發(fā)現(xiàn)身份是一種決定性的財富。但是小說的偽裝和代替暗示一個對不誠實的身份原則上的不安。正如湯普肯斯所說,不是表演,是一個“對將部落與部落,民族與民族分開的‘自然界限的適宜的尊重,”在《最后的莫西干人》中,一旦非自然的和暴力斗爭時,這種分界就會重復(fù)展現(xiàn)。當(dāng)兩種不同的文化與另一種文化碰撞時,文化沖突就會發(fā)生。小說一直在重申這種碰撞和混亂正是在產(chǎn)生身份,在動物與人,自然與文化的通婚中產(chǎn)生身份。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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