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簡易程序公訴人出庭若干問題的思考

王秋杰

（北京市大興區(qū)人民檢察院， 北京 102600）

2012年3月14日，第十一屆全國人大第五次會議審議通過的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第210條第2款規(guī)定，“適用簡易程序?qū)徖砉V案件，人民檢察院應當派員出席法庭”。3月29日，最高人民檢察院下發(fā)《關于進一步加強適用簡易程序?qū)徖淼墓V案件出庭工作的通知》,規(guī)定在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正式實施前，檢察機關將擴大簡易程序公訴案件的出庭范圍，力爭在2012年10月1日前，簡易程序公訴案件出庭率達到50%，2012年底前，出庭率達到100%。此后，各地檢察機關積極進行探索，形成了專職公訴人出庭模式與公訴人集中出庭模式。無疑，簡易程序公訴人出庭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但是公訴部門案多人少的矛盾十分突出，出庭勢必會給公訴人員帶來很大挑戰(zhàn)。如何完善簡易程序公訴人出庭制度，成為擺在各級檢察機關面前的一道重要課題，需要高度重視、認真思考和仔細研究。

一、簡易程序公訴人出庭的意義辨析

人民法院適用簡易程序?qū)徖淼墓V案件，檢察機關必須派員出庭，有利于落實對抗制訴訟模式，有利于維護被告人的權利，有利于履行法律監(jiān)督的職責等。

（一）有利于落實對抗制訴訟模式

1996年《刑事訴訟法》修改的一個重要內(nèi)容是引入對抗制訴訟模式的合理因素，設置了控、辯、審分離的訴訟模式，三方職能各異，控辯平等對抗、控審分離、裁判中立。但在適用簡易程序?qū)徖淼墓V案件中檢察機關不派員出席法庭，法官代替公訴人宣讀起訴書和出示證據(jù)，既要出示證據(jù)又要審查評價證據(jù)，既要指控犯罪又要居中裁判，控審合一，控辯對抗的格局根本無法形成，辯護職能的履行受到嚴重影響。這既不符合現(xiàn)代刑事審判的結(jié)構要求，也有違控審職能嚴格分離的基本原則。新《刑事訴訟法》修改了過去的做法，規(guī)定“適用簡易程序?qū)徖砉V案件，人民檢察院應當派員出席法庭”。這就要求人民法院在適用簡易程序?qū)徖砉V案件時，公訴人必須出庭支持公訴，履行控告職能，與辯護人當庭對抗，將控辯平等的對抗制訴訟模式落到實處。

（二）有利于維護被告人的權利

法律賦予了被告人很多的權利以保障其合法權益，其中很重要的一項權利就是辯護權，而法庭審判無疑是辯護權得以發(fā)揮作用的空間與舞臺。但是，如果適用簡易程序?qū)徖砉V案件，檢察機關不派員參與庭審，那么控辯無法對抗，被告人的辯護權將受到極大的制約。當被告人對犯罪提出從輕或減輕處罰的辯解時，由于沒有公訴人的反駁，法官本身又難以超越職權進行辯駁，被告人的辯護意見是否得以采納，使法官陷入尷尬的境地。另外，因為公訴人沒有出庭，法官根據(jù)卷宗無法了解被告人是否存在從輕、減輕情節(jié)，為了最大可能地避免錯誤裁判，則會要求被告人、辯護人舉證予以證明，無形中將原本應當由公訴人承擔的證明責任交給了被告人，增加了被告人的辯護難度。新《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了適用簡易程序?qū)徖戆讣V人必須出庭履行指控證明犯罪的職責，控辯實現(xiàn)平等對抗，使辯護權最大限度地實現(xiàn)，有利于維護被告人的權利。

（三）有利于履行法律監(jiān)督的職責

檢察機關作為國家專門的法律監(jiān)督者，對刑事案件實行法律監(jiān)督是其法定職責之一。在刑事訴訟過程中，檢察機關對人民法院的審判監(jiān)督主要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一是出庭支持公訴；二是對錯誤裁判提起抗訴；三是對法院的違法行為發(fā)出檢察建議或糾正違法通知。人民檢察院在審判活動監(jiān)督中，如果發(fā)現(xiàn)人民法院或者審判人員審理案件違反法定的訴訟程序，應當向人民法院提出糾正意見。出席法庭的公訴人員發(fā)現(xiàn)法庭審判違反法律規(guī)定的訴訟程序，應當在休庭后及時向本院檢察長報告。人民檢察院對違反程序的庭審話動提出糾正意見，應當在庭審后提出。在適用簡易程序?qū)徖淼墓V案件中，如果檢察機關不派員出庭支持公訴就難以知悉法院審判活動中存在的問題，也就無法對其進行法律監(jiān)督。這次新修改的刑訴法規(guī)定了簡易程序公訴人必須出庭，一改過去的做法，彌補以往簡易程序庭審缺少同步監(jiān)督的空白，尤其是在發(fā)現(xiàn)不宜適用簡易程序?qū)徖淼幕虺霈F(xiàn)侵犯當事人和其他訴訟參與人訴訟權利等程序違法情形時，當庭提出糾正意見，將以往的庭后監(jiān)督改為同步預防，讓程序監(jiān)督有立竿見影之效。

（四）有利于發(fā)揮法制宣傳教育作用

刑罰的目的不僅在于懲罰，更在于預防。公訴人出庭指控犯罪，運用證據(jù)對犯罪事實進行證明，對罪與非罪、此罪與彼罪等法律適用問題予以闡明，能使被告人認識到行為的違法犯罪嚴重性，意識到自己所犯的錯誤，內(nèi)心深處接受懲罰，從而發(fā)揮刑罰特殊預防的作用。公訴人把握時機對被告人進行適時的教育，使庭審現(xiàn)場變成法律講堂，充分發(fā)揮了刑法教育、感化、挽救的作用。在庭審過程中，公訴人通過指控犯罪、釋法說理等途徑，使旁聽觀眾感受到國家刑罰的震懾性，促進公民懂法、守法，自覺維護法律的尊嚴和權威，發(fā)揮一般預防的作用。

二、簡易程序公訴人出庭帶來的挑戰(zhàn)

新修改的刑訴法規(guī)定公訴人對簡易程序案件全部出庭，改變過去法院對簡易程序案件審理缺乏必要監(jiān)督的現(xiàn)狀，毫無疑問是檢察機關加強審判監(jiān)督、提高自身地位和權威性的大好機遇。但同時，公訴人必須出庭也對其職業(yè)理念、素質(zhì)和精力提出了更大的挑戰(zhàn)。

（一）理念的轉(zhuǎn)變

理念是行動的先導，行動在理念的指導下進行。我國原刑訴法規(guī)定適用簡易程序?qū)徖砉V案件，公訴人可以不出庭，“可以”不是“必須”，意味著公訴人不出庭也不會承擔不利的后果。在缺乏外在制度制約的情況下，基于本身工作繁忙的原因，公訴人在適用簡易程序?qū)徖砉V案件中很少出庭?？墒?，隨著新《刑事訴訟法》的頒布，公訴人對簡易程序案件全部出庭成為一種法定義務，不出庭就可能要承受不利的后果。這就要求公訴人樹立適用簡易程序開庭審理的公訴案件都必須出席法庭的觀念。

（二）素質(zhì)的提升

素質(zhì)是做好各項工作的保證，只有良好的素質(zhì)才能保證工作的順利開展。公訴人的素質(zhì)高低在很大程度上決定著簡易程序出庭的效果，因而可以說，適用簡易程序?qū)徖砉V案件檢察機關必須派員出庭對公訴人的素質(zh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對案件事實是否清楚，證據(jù)是否為充分的實體判斷；對量刑建議能力的要求；對程序駕馭能力以及抗訴能力的要求。由于適用簡易程序要求“被告人承認自己所犯罪行，對指控的犯罪事實沒有異議”，庭審階段控辯雙方的激烈對抗在案件事實方面會有所減弱，而爭議的焦點將集中體現(xiàn)在法律適用和量刑方面，這才是帶給公訴人的真正挑戰(zhàn)。另外，新刑訴法規(guī)定了非法證據(jù)排除規(guī)則，這就迫切需要加強公訴人在法庭上對瞬息萬變情況的應變能力訓練。①童建明：《新刑訴法的挑戰(zhàn)與檢察執(zhí)法方式轉(zhuǎn)變》，載《人民檢察》2012年第11期。

（三）工作量的增加

一般而言，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一定的時間內(nèi)只能從事特定的事。新刑訴法規(guī)定適用簡易程序?qū)徖砉V案件檢察機關必須派員出庭，可能造成工作量的增加，對公訴工作的人力、物力提出了更高要求，給公訴人有限的精力提出挑戰(zhàn)。2011年，上海市檢察機關共受理移送審查起訴案件2.2萬余件，其中簡易程序公訴案件占公訴案件總數(shù)的60%，如果全部出庭的話，勢必會給公訴人帶來很大的工作壓力。檢察機關的法律監(jiān)督是全面的，各部門各負其責，同等重要。如果因為刑訴法規(guī)定適用簡易程序?qū)徖砉V案件檢察機關必須派員出庭，就對公訴工作過分傾斜，大量增加人力、物力，容易影響其他部門人員的積極性和情緒。因此，工作量的增加促使公訴人員探尋破解難題的對策。

三、簡易程序公訴人出庭模式的探索

適用簡易程序?qū)徖淼陌讣V人出庭改革是一項帶動公訴工作全局的嶄新探索，各地檢察機關結(jié)合自身實際情況進行嘗試，主要形成了專職公訴人出庭與公訴人集中出庭兩種模式。

（一）專職公訴人出庭模式

專職公訴人出庭模式簡稱“簡案專辦、專人出庭”，是指指派專人審查可能適用簡易程序?qū)徖淼陌讣瑢Ｈ顺袚鐾ブС止V任務，審訴分離，提高訴訟效率。北京市海淀區(qū)人民檢察院、昌平區(qū)人民檢察院采用審訴分離、輪值公訴的模式，在人員配置上實行專組、專人辦理，工作機制上采取集中訊問、審查、出庭的方式，簡化法律文書制作、審批流程以及庭審程序，提高了出庭效率，保證了庭審的完整性，節(jié)省了人力、物力資源，符合專業(yè)化趨勢。目前，海淀區(qū)人民檢察院簡易組承辦人的年均辦案量都達到130至150件，相對緩解了“案多人少”的壓力。在這種模式中，辦案檢察官負責案件審查起訴工作，包括偵查監(jiān)督和審判監(jiān)督，出庭檢察官負責出庭工作及庭審監(jiān)督，以確保權責清晰。同時，為了確保專職公訴人對案件的熟悉程度，事務官制作形式明晰、內(nèi)容詳盡的文書是前提，專職公訴人的責任心及開庭前對案件的充分了解是重要保障。因此，必須建立明確的交接制度，保證專職公訴人在開庭前的一至兩個工作日內(nèi)對案件有詳細的了解。另外，簡易程序案件出庭工作，不僅僅是一種形式的改變，更是一種對業(yè)務能力的挑戰(zhàn)。因此，必須制定嚴格的條件對專職公訴人進行選拔和任用，并實施定期輪換制，打造專業(yè)化與多元化并重的專職公訴人。

（二）公訴人集中出庭模式

新刑訴法通過后，適用簡易程序的案件范圍進一步擴大，且每起案件都需公訴人出庭。面對這種新局面，解決辦法無外乎兩點：增加人員或提高效率。解決人員編制絕非一朝一夕之事，現(xiàn)實條件下，“集中”成為各地不約而同的選擇。公訴人集中出庭模式，是指檢察院可與法院協(xié)商根據(jù)簡易案件的實際數(shù)量，集中時間，安排簡易程序案件開庭，公訴人連續(xù)出庭支持公訴，履行監(jiān)督職責。但集中什么、怎么集中，各地有不同的實踐。棗莊市檢察機關算是探索早、機制相對成熟的樣本。早在2011年初，棗莊市薛城區(qū)檢察院就開始探索指派專人辦理簡易程序案件，每月或每半月集中半天或一天時間，集中出庭公訴。該院從2011年9月開始，在全市推廣完善集中出庭機制，最終形成了“集中管理、集中起訴、集中出庭、集中監(jiān)督”的“四集中”工作機制。從協(xié)調(diào)偵查機關按批次移送案件，到統(tǒng)一分配簡易程序案件給專人辦理,再到將卷宗、證據(jù)材料、起訴書一并移送法院，最后到集中出庭支持公訴、強化監(jiān)督。①《山東檢察機關研討簡易程序案件出庭工作》，載《檢察日報》2012年5月21日。具體而言，這種模式主要包括集中受案、分案、集中起訴、集中出庭。集中受案要求公安機關按批次集中時間移送起訴案件。集中辦案要求處室負責人對每月受案以十天為一個受理批次。對同一批次按案件罪名進行分類，盡量將同種罪名案件交由專人辦理。集中起訴要求承辦人對自己辦理的案件，除需補充偵查等特殊原因外，應集中起訴，并填寫集中起訴審批單，和卷宗材料一并送交法院，作為法院集中分案的依據(jù)，法院將依據(jù)公訴人提供的集中起訴清單，將同一公訴人所承辦案件相應交由同一法官辦理。集中出庭要求法院將同一承辦人辦理的案件集中出庭，如有特殊情況，可由承辦人之間協(xié)調(diào)。②秦旖：《簡易程序創(chuàng)新審理 四措并舉“輕松”出庭》，載《中國寶應網(wǎng)》2012年6月10日。

（三）兩種模式的優(yōu)劣評析

專職公訴人出庭模式實行審訴分離，承辦人專心于辦理案件的審查起訴，出庭人專心于應付出庭及庭審監(jiān)督，專門的人集中精力辦專門的事，可以提高辦案效率。但是，專職公訴人出庭也存在弊端與不足，如盡管對專職公訴人實行嚴格的選拔，可是選拔出來的公訴人未必就能很好地適應出庭工作。專職公訴人實行定期輪換，輪換的周期應該遵循什么樣的規(guī)律進行設計，周期過長會造成人才片面發(fā)展的可能，周期過短可能會造成公訴人對工作不熟練。同時，出庭公訴人對案件的熟悉和把握度是保證案件出庭效果的前提，而在出庭公訴人與承辦人不同的情況下，即使出庭公訴人會庭前熟悉案情和證據(jù)，但仍然存在因出庭公訴人對案件熟悉程度較弱影響出庭效果的問題。此外，專職公訴人并不是案件承辦人，在庭審中很可能出現(xiàn)專職公訴人自己不了解的情況，如果出現(xiàn)簡易程序應轉(zhuǎn)為普通程序?qū)徖淼那闆r，出庭公訴人如何應變與處理，在考驗著公訴人的智慧與水平。另外，這種模式下案件應如何進行考核，案件是承辦人的還是專職公訴人的，或是兩者共同的？一旦案件出現(xiàn)問題，是由承辦人還是專職公訴人承擔責任，或是兩者同時承擔？這些問題有待明確和解決。

公訴人集中時間連續(xù)出庭改變了“一案一庭”的傳統(tǒng)模式，克服了公訴人往返于檢察院和法院之間的不便，勢必提高簡易程序的庭審訴訟效率。我國新《刑事訴訟法》第169條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對于公安機關移送起訴的案件，應當在一個月內(nèi)作出決定，重大、復雜的案件，可以延長半個月。”每起案件都有一定的審查起訴期限，每起案件的審查起訴期限又不相同，如何選擇集中提起公訴的期限將會給檢察機關公訴部門提出要求和挑戰(zhàn)。另外，檢察機關還要與人民法院就集中審理的問題進行協(xié)商，是否會影響法院正常工作的安排都需考慮。

綜上所述，專職公訴人出庭模式與公訴人集中連續(xù)出庭模式很大程度上都能提高辦案的效率，可是兩者都存在著或多或少的問題。檢察機關公訴部門究竟該選擇哪種模式，還有待進一步研究和探索。

四、相關配套制度的構建

簡易程序案件公訴人出庭制度的實現(xiàn)，不僅需要管理的調(diào)整、人員的保障與考核的規(guī)范，而且需要協(xié)調(diào)創(chuàng)造順暢的外部客觀環(huán)境，需要加強與公安機關及人民法院的溝通協(xié)調(diào)，需要權利告知機制的落實。

（一）加強與公安機關、人民法院的溝通協(xié)調(diào)

1.加強與公安機關的溝通協(xié)調(diào)。簡易程序案件公訴人出庭，不是檢察機關一家的任務，而是公安機關、檢察機關與人民法院三家共同的工作。為確保適用簡易程序?qū)徖砉V案件的效果，辦理案件的質(zhì)量與效率是基礎與保障。為此，應當從公安機關取證活動這一源頭環(huán)節(jié)抓起，尤其是對于實踐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問題的到案經(jīng)過等關鍵的量刑證據(jù)，檢察機關更應加強溝通，引導公安機關及時固定重要證據(jù)，提高證據(jù)質(zhì)量，避免因事后取證拖延訴訟進程，影響法庭審判效果。

2.加強與人民法院的溝通協(xié)調(diào)。簡易程序?qū)徖戆讣纫ＷC公正又要兼顧效率，因而有必要對庭審程序進行合理的設置。如北京市門頭溝區(qū)人民檢察院與區(qū)法院溝通，根據(jù)簡繁得當、公正與效率兼顧的原則，制定了《簡易程序出庭工作辦法》，提出了“四簡化四重點”、“兩確?！钡暮喴壮绦虺鐾ツＪ健！八暮喕闹攸c”是指：簡化起訴書宣讀，重點宣讀認定的事實及適用的法律；簡化訊問環(huán)節(jié)，重點圍繞焦點問題訊問，案件事實沒有爭議的可以省略訊問環(huán)節(jié)；簡化舉證、質(zhì)證環(huán)節(jié)，重點說明證據(jù)證實的問題；簡化法庭辯論，重點就量刑進行辯論，并注重強化教育、挽救和法律宣傳效果?！皟纱_?！笔侵福捍_保程序合法、實體公正。公訴人出庭支持公訴是為了保障庭審結(jié)構的完整和穩(wěn)定，如果一味加速、簡化，則會消減法律監(jiān)督的意義。因此，簡化并不能代表省略，庭審程序中哪些工作可以省略，哪些工作不能省略，需要予以明確。

（二）建立權利告知機制

被告人只有知悉了權利，才可能會正確行使權利。由于簡易程序秉承的是訴訟經(jīng)濟原則，被告人的一些訴訟權利無法與普通程序的被告人同樣行使，因此，在簡易程序中確保被告人訴訟權利顯得尤為重要。這就要求承辦人在受理案件后，對擬適用簡易程序辦理的案件，除了告知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訴訟權利義務外，還要同時送達《擬適用簡易程序告知書》，制作專門的告知筆錄并讓其簽字，告知適用簡易程序的法律規(guī)定，讓其了解認罪和適用該程序?qū)徖砜赡墚a(chǎn)生的法律后果，確保其認罪的自愿性，避免因缺乏法律知識而盲目或沖動地認罪。如在簡易程序公訴案件出庭試點過程中，上海市黃浦區(qū)檢察院重點完善了權利告知機制，要求在告知建議法院適用簡易程序?qū)徖淼臎Q定以及法律后果時，除書面通知外還盡量做到口頭通知，當面聽取當事人意見，既確保訴訟參與人對適用簡易程序的知情權，又充分尊重被告人對適用簡易程序的選擇權。

（三）做好充分人員保障

人是做好各項工作的主體，其素質(zhì)能力的高低直接影響著工作的成效。同理，簡易程序出庭能否有條不紊地在既定軌道上運行很大程度上依賴于公訴人的素質(zhì)和能力。在提升能力、集中辦理和簡化程序的同時，為徹底解決案多人少的問題，在人員保障方面應堅持辦案力量向一線傾斜。有人提議，在增加辦案人員配備的同時，有條件的情況下應盡量實行兩檢一書辦案小組，進一步保障承辦人集中精力從事審查出庭工作。①秦旖：《簡易程序創(chuàng)新審理 四措并舉“輕松”出庭》，載《中國寶應網(wǎng)》2012年6月10日。另外，2011年8月，成都市檢察院采取加強公訴人員配備、優(yōu)化人員結(jié)構、提高辦案效率、完善辦案軟硬條件、建立公訴人出庭激勵機制等措施，為“簡易審”出庭工作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加強公訴部門的人員配備，充實公訴辦案力量，的確應是當今各級檢察機關著重考慮的問題，但是具體如何進行人員配備需要根據(jù)各院實際情況而定，做到因院制宜，避免盲目跟風。

（四）確立合理的考評機制

考評是推動工作不斷向前發(fā)展的重要抓手，能在很大程度上衡量工作開展的效果。因此，確立合理的考評機制，明確科學的考評指標十分必要。質(zhì)量是辦案的生命線，是做好各項工作的保證。所以，對于簡易程序出庭工作而言，在確立考評機制方面必須著重于辦案質(zhì)量。第一，辦案組的督促檢查。辦案組長要對本組承辦人所辦案件督促檢查，了解案件的辦理情況，及時發(fā)現(xiàn)案件存在的問題，確保案件不存在瑕疵，從而保證案件質(zhì)量。第二，處室負責人的復查。處室負責人應加強對簡易程序案件辦理進度的督促檢查，定期對案件質(zhì)量進行復查等。第三，案件管理部門的考評。案件管理部門每季度或每半年對簡易程序?qū)徖戆讣M行總結(jié)評選，予以質(zhì)量考核；引入獎懲機制，對不適宜繼續(xù)辦理簡易程序案件的公訴人員，建議及時調(diào)整崗位。另外，簡易程序案件離不開檢察機關內(nèi)部紀檢等部門與外部各機關的監(jiān)督。

適用簡易程序?qū)徖砉V案件，公訴人出庭是刑事訴訟法的一項硬性規(guī)定，也是一項帶動公訴工作全局的制度。它的落實完善需要各級檢察機關高度重視、加強領導，運行上積極探索、提供保障，機制上溝通協(xié)調(diào)與規(guī)范調(diào)整，很多具體的工作仍需繼續(xù)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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