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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至民國時期益陽地區(qū)的瘟疫及其防治

    2013-04-01 09:41:24楊鵬程
    城市學刊 2013年3期
    關鍵詞:益陽天花血吸蟲病

    楊鵬程,劉 瑛

    (湖南科技大學 人文學院,湘潭 411201)

    “背靠雪峰觀湖浩,半城山色半城湖”,言即益陽。益陽之得名,據東漢應劭言:“在益水之陽,當為縣名”。幾千年來,無論轄地如何紛繁演變,此地一直未易名,這在我國地名中也較為少見。本文研究地域范圍為當代益陽市所轄縣區(qū)。

    一、瘟疫流行概況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前,流行于益陽地區(qū)的瘟疫種類紛繁,以霍亂、天花、痢疾、血吸蟲病等傳染病為主,其次為瘧疾、畜疫等。民國以前益陽地區(qū)的疫災資料記載甚少,多為片言只語,語焉不詳。民國時期才開始有部分檔案和新聞媒體資料留存,為研究提供了方便。

    益陽地區(qū)瘟疫主要可以分為三類:急性傳染病、寄生蟲病和畜疫。

    (一)急性傳染病

    急性傳染病最大的特點即傳染性、流行性極強,發(fā)病與死亡人數極高,危害特別嚴重,如鼠疫、天花、霍亂、痢疾等,境內流行較多的為天花、霍亂、痢疾。

    1. 天花

    俗稱“麻子”、“自行痘”、“痘瘡”、“百歲瘡”,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一種烈性傳染病,其癥狀為先發(fā)高熱,全身起紅色丘疹,繼而變成皰疹,最后成膿皰。十天左右結痂,痂脫后有疤痕?;继旎ǖ牟∪?個人中便有1個人死亡,其余3個人都要留下丑陋的痘痕。天花病毒具有高度傳染性,沒有患過天花或沒有接種過天花疫苗的人不分男女老少都能感染天花。由于是空氣傳染,不管是王公大臣還是平民百姓都有可能被傳染,重型天花病人常伴并發(fā)癥,如敗血癥、骨髓炎、腦炎、支氣管炎、失明、流產等,是天花致人死亡的主要原因。幾千年來在世界各地不斷流行,幾乎無一國家能避免天花的侵襲。

    1933年春,沅江縣椒山咀(今蓮子塘)某坳23戶居民,34人患天花,死17人。1934年,安化縣豐樂一區(qū)因流行天花,死者超過千人。1943年,南縣城關鎮(zhèn)流行天花時,死39人。1944年~1945年,益陽縣甘泉山(今屬桃江)一帶340多戶居民中,患過天花者1350人。[1]701

    1944年,“今滄水鋪鄉(xiāng)三眼塘村境內33戶,100多人,不到一月,死于天花的有33人”。[3]555

    1945 年,黃土垉 60人患天花,死24人。[2]541

    天花的唯一傳播者是患者,主要通過飛沫進行傳播,傳染性很強,病情重,病死率高。

    2. 霍亂

    早期譯作“虎烈拉”,它由霍亂弧菌污染水和食物而引起傳播,是一種有多條傳播途徑的烈性腸道傳染病。傳染源是病人和帶菌者,可以經過水、食物、日常生活接觸及蒼蠅而傳播,以經水傳播最為常見。在醫(yī)療水平低下和治療措施不力的情況下,病死率甚高?;魜y也是區(qū)境又一頻發(fā)性傳染病:

    1922年,益陽“霍亂癥自發(fā)生以來,總計不下三個月,在此期間內,據調查報告死亡者約計五六千。前此染該癥者十人中尚可醫(yī)好一二,現在一染該癥,萬難診治,并且只有二十四小時的光景或十二小時的光景遂要死亡,所以近幾天各省縣的義山埋葬此種癥人者絡繹不絕云”。[4]

    “1925年7月,沅江縣城暴發(fā)霍亂,患者數百余人。此后,該縣又有1926年、1931年、1932年、1942年幾次大流行。1938年,南縣出現暴發(fā)性霍亂,流行10余天,僅縣城即死400余人,最高日死亡量70余人。”[1]701

    “1939年7月,煙溪鄉(xiāng)二、三、五保流行霍亂,煙溪鎮(zhèn)一日死25人。”[5]22

    在1942年,沅江縣境的一次霍亂流行中,草尾鄉(xiāng)發(fā)病139例,死者即達128人,死亡率高達92.1%。其傳播速度之快與病死率之高令人咋舌。霍亂一旦發(fā)生,其流行趨勢來勢洶洶。

    3. 痢疾

    古稱腸辟、滯下,為急性腸道傳染病之一。一旦感染,發(fā)病急劇,一年四季均可發(fā)生,多發(fā)于夏、秋季節(jié)。主要表現為發(fā)熱、腹瀉、腹痛、里急后重和粘液膿血便,按照病程,可分為急性、慢性兩期。在飲食衛(wèi)生條件不良的情況下易造成流行。歷史上,區(qū)境痢疾普遍流行。清末、民國時期,此病發(fā)病率較高。

    “1941年,今濘湖鄉(xiāng)前進村境內一個屋場,幾天內死于痢疾約6人?!盵3]555“1944年,藍田痢疾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5]552

    痢疾的發(fā)病率和病死率也是相當高的,在國民政府時期痢疾被列為法定傳染病急性特癥的第三位。規(guī)定此病一旦發(fā)生,無論病人是否有死亡,其受有病毒污染的家庭,在未實行消毒以前,必須隔離。

    (二)寄生蟲病

    在益陽境內流行較多的寄生蟲病中,最為典型則數血吸蟲病。血吸蟲病俗稱“黃腫大肚子病”,益陽縣群眾稱之為“蠱脹病”、“大肚子病”或“水腫病”。它是血吸蟲寄生在靜脈系統(tǒng)所引起的疾病,嚴重危害人民健康和生命。在我國南方十二省市區(qū)流行甚廣、歷史久長,距今至少已有兩千多年了。益陽地區(qū)是湖南省4個血吸蟲病流行嚴重地區(qū)之一,湖區(qū)3縣更是血吸蟲病多發(fā)地帶。據長沙出土的西漢女尸腹內存有血吸蟲卵的事實分析,遠在漢代以前,洞庭湖即有血吸蟲病流行。清光緒十五年(1889),Heude氏首次于洞庭湖濱采集到血吸蟲中間宿主釘螺,疫區(qū)得到科學證實。建國以前,湖區(qū)3縣血吸蟲病流行猖獗,疫區(qū)人們深受其苦。疫病嚴重之地,死亡迭現,人口劇減,田園荒蕪,人戶蕭疏。

    “楊梅山鄉(xiāng)三面環(huán)水,湖汊縱橫140余處,釘螺感染嚴重。1930年,楊梅山鄉(xiāng)的楓樹灣有居民55戶,至1949年,先后死于血吸蟲病的達187人,死絕41戶,人稱‘絕代村’。”[2]551

    “1943年至1949年,沅江縣楊閣老鄉(xiāng)施家村原有 18戶、62人,因患血吸蟲病先后喪生者達34人,有11戶全家死絕。南縣、沅江縣因血吸蟲病襲擾,曾出現過‘無人村’、‘寡婦灣’。”[1]724

    南縣屬血吸蟲病嚴重疫區(qū),沅江為全國血吸蟲病重點疫區(qū)。據民國時期調查資料,在沅江縣境血吸蟲病嚴重的鄉(xiāng)村,居民感染率高達60%以上,勞動力感染率超過80%。血吸蟲病不僅嚴重危害人體健康,同時對家畜也會造成極大的危害。建國前家畜患血吸蟲病的情況未留下記載,1956年普查耕牛血吸蟲病,發(fā)現病牛840頭,占疫區(qū)耕牛的19.4%,[6]180由此可以推斷建國前的情況。家畜得了血吸蟲病后出現拉痢、消瘦和生長遲緩,使疫力下降,若不及時治療,有可能導致死亡,嚴重影響農業(yè)和畜牧業(yè)的發(fā)展。

    瘧疾也是區(qū)境高發(fā)病種,如桃江地區(qū)1925、1927年均發(fā)生過瘧疾大面積流行,后果嚴重。

    (三)畜疫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前,境內牲畜疫病不斷發(fā)生。清代、民國時期,史有“三年一小疫,五年一大疫”的記載,牧畜十病九死。區(qū)境內部的馬、騾、驢、羊較少發(fā)病,兔瘟間有發(fā)生??袢v年均有。較為多發(fā)的是牛瘟、豬瘟、雞瘟等。動物疫災影響最大的是耕牛。古人稱:“君所恃在民,民所恃在食,食所資在耕,耕所資在牛;牛廢則耕廢,耕廢則食去,食去則民亡,民亡則何恃為君?”[7]可見耕牛在社會生產生活中極其重要的地位。耕牛是農村主要的畜力,尤其是在抗戰(zhàn)時期青壯年大量當兵入伍,農村勞動力缺乏的情況下,耕牛顯得更加重要。境內常見的牛疫病,有牛瘟、炭疽、牛出血性敗血癥等,諸如:

    “清雍正六年(1728),益陽縣受災(牛瘟)”。乾隆四年(1739),“益陽縣耕牛存者十一。”[1]955

    “乾隆四年(1739),牛瘟,延續(xù)三年,耕牛十欄九空,人拉犁耕田者不少?!盵5]11

    乾隆四年(1739)至十二年(1747)安化牛疫不斷,“斃者十九,耕者以五六人挽負一犁”。1926年3月,安化牛瘟死不計其數,“去年無水,今年無牛。有田無水,是為石田,有水無牛,是為荒田”。[8]

    1948年,“玉馬鄉(xiāng)馬頭坳、皇角沖一帶,發(fā)現牛瘟,半月死牛五、六十頭,感染死亡三人,全縣死牛數以千計”。[5]306

    耕牛死亡,對于以牛為主要畜力的農業(yè)生產影響甚大,對于小農生產者而言,耕牛疫死幾乎是滅頂之災,意味著土地荒蕪,減產和饑餓。此外,如“1944年,沅江縣馬公鋪村小聶灣43戶農民,共養(yǎng)豬58頭,因豬瘟死豬57頭。1948年3月,桃江縣灰山港、袁家橋一帶流行豬瘟,死豬上千頭”。[1]951其他畜疫亦時有流行。

    由于境內農民多以飼養(yǎng)牲畜為副業(yè),作為支撐家庭經濟的補充,屢發(fā)畜瘟給農民帶來了財產損失。耕牛缺失,農村地區(qū)就無法進行春耕夏作,阻礙了正常的農業(yè)生產,對本已單薄的農村社會經濟造成破壞性影響。

    二、疫災成因

    瘟疫流行之因,是多種因素綜合作用之果。疫災通常與水旱等自然災害、戰(zhàn)亂饑荒等社會因素密切相關,大體可分為自然因素和社會因素兩方面。

    (一)自然因素

    1. 氣候地理環(huán)境的影響

    益陽市屬亞熱帶季風濕潤氣候,具有氣候溫和、四季分明、熱量豐富、雨水充足的特點。春季寒流頻繁,天氣乍暖乍寒,往往陰雨連綿、低溫寡照。仲夏多雨易澇,地勢低平,熱量不易散失,易釀成高溫酷暑,給蚊蠅、老鼠、病蟲等提供得以肆意繁殖的溫潤環(huán)境。夏末初秋多旱,晴熱少雨。冬季嚴寒期短。氣候波動,同時受傳染病本身特征的影響,疫災呈現季節(jié)性特征,于季節(jié)交替之際暴發(fā)流行。如春季容易流行的傳染病為天花、白喉、猩紅熱、流行性腦脊髓膜炎、流行性感冒等,其中尤以天花為甚,最易感染者又以兒童居多;夏秋季氣候炎熱,氣溫變化大,疫癘較易發(fā)生,尤以霍亂為甚。[9]

    益陽地形復雜,地貌類型多樣,影響對光、熱、水的再分配。常年受東亞季風的影響,雨水充沛。同時,由于橫跨洞庭湖區(qū),是資水、沅水、澧水匯入長江的必經區(qū)域,水系發(fā)達,東北部平原地帶,湖泊密布,與眾多河流相互連結,構成復雜的湖區(qū)水系。一遇雨季,亦多洪澇災害。洞庭湖區(qū)是湖南水災的集中暴發(fā)區(qū),且城市人口密集,流動頻繁,衛(wèi)生狀況堪憂,瘟疫得以在密集的居民區(qū),以及沿交通路線附近產生并迅速傳播。

    2. 氣象災害的影響

    區(qū)境自然災害頻發(fā),多由災害性天氣所致。常見的有暴雨、洪澇、干旱和蟲災等,疫災往往是這些自然災害的伴生物。

    (1) 暴雨洪澇

    暴雨是區(qū)境最主要的災害性天氣之一。在區(qū)境,它主要集中在4~8月,尤以5月、6月為多。此際,益陽河湖水漲,往往造成洪澇災害。尤其是濱湖一帶,水系發(fā)達,河湖縱橫,災害頻率更甚?!八疄闹蟊赜写笠?,固由于潮濕昏墊,無可避免,實亦小民不知衛(wèi)生任意服食所致?,F聞疫癥已自災民中發(fā)生,使不急圖防制,難免不日就月將,貽禍無極。”[10]濕熱的環(huán)境為病菌的滋生提供了溫潤環(huán)境,一遇洪澇,又加重了病菌、疫病的傳播,造成疫災。

    清順治四年(1647),“自春至夏,淫雨百日大水,安化縣境普遍饑荒,斗米銀六、七錢。六年(1649)大疫,十室九空?!盵5]82光緒三十二年(1906),“水災奇重,實為二百余年所未有”,沅江“境內汪洋一片,死者三、四萬人,浮尸滿江,慘不忍睹?!盵2]1011926年7月,沅江“焚溺未蘇,又罹水患,月前陡潰四十四垸,日來水勢益猛,晝夜不休,相繼潰者又八十余垸。浩浩滔天,茫無津涘 ,人畜廬舍,漂沒無算。哀鴻號于中澤,浮尸遍于橫流”。[11]

    1931年 7月,南縣“遭受特大水災,淹田68萬畝,災民 23萬余人,溺死餓斃者達 9000人以上”。[6]10“1948年夏,沅江、南縣、益陽3縣水災,潰川垸,受災農田94萬畝,災民80余萬?!盵1]29

    暴雨洪澇不僅對人們的生活環(huán)境以及農業(yè)生產造成了極大破壞,同時亦為病菌的孳生提供了必要條件,為疫病的傳播提供了契機。水災過后,生產生活的破壞導致饑荒,人體抵抗力下降,瘟疫接踵而來,“貧病交加,死亡相繼”。

    (2)旱災

    干旱四季皆有發(fā)生,以夏秋為重。于冬春相比,夏秋兩季天氣炎熱,蒸發(fā)旺盛,南風大,降水較少,干旱易于發(fā)生,且分布規(guī)律是湖區(qū)多于山區(qū)。據史料記錄:

    明萬歷十七年(1589)春,“益陽大水壞廟舍,沖決田禾,四月至九月不雨,谷貴,瘟疫大作,死者枕藉于道。十八年(1590)又大旱大疫。”[12]崇禎十七年(1644)大旱,沅江“瘟疫流行。患者十有九亡,大片田地荒蕪”,清 順治九年(1652)大旱,沅江“縣民餓死與外出逃荒者幾乎占半數以上”。[2]121921年4~9月,安化“縣境久旱失收,領照去長沙、湖北、江蘇等地逃荒者3萬多人。次年 3月報載,處境饑民 20余萬人”。[5]16“1925年,奇旱,6~10月不雨,赤地千里,飲水亦盡,民流離失所,餓殍載道?;疑礁?、三堂街5月14日起130天無雨,田禾點即燃。”[13]501929年安化旱災后,時疫流行,為近數十年來罕見,即豐樂一區(qū)已死亡1000余人,患者尚隨處皆是,在2000人以上?!八勒邘谉o人掩埋,病者亦無錢服藥?!盵14]

    旱災發(fā)生之際,在文獻記載中“赤地千里,餓殍遍野”、“殍死者枕藉”、“民多饑死”、“死者甚眾”之類觸目驚心的字句頻頻出現。旱災導致了農業(yè)生產的銳減,人民饑荒,流離失所。疫病流行,外出逃荒更加速了疫病的傳播,疫情嚴重。

    (3)風災等其他氣象災害

    “宣統(tǒng)二年(1910)春,風、雹、雪、雨交替?zhèn)r,春作物失收,居民日食惡草,貧病交加,死亡相繼?!盵6]6

    (4)蟲災

    除水旱災害之外,境內疫病受自然災害影響中當以蟲災居首。夏秋為病蟲災害的多發(fā)季節(jié),一方面嚴重威脅著農業(yè)生產,另一方面,也加重了病菌的傳播,導致疫情嚴重。益陽境地,最為嚴重的病蟲災害是為蝗災?!暗拦馐迥辏?835),蝗蟲成災,民間大饑,且多瘟疫?!盵2]103“清光緒六年(1875),夏澇蝗災。”[3]168在清末、民國時期,水稻的病蟲害亦時有發(fā)生。蝗蟲肆虐,莊稼失收,導致糧食減產與破壞,從而造成饑荒,引發(fā)疾病。

    自然災害的頻發(fā),直接或間接地造成了人口死亡和財產的損失。災害發(fā)生后,極大破壞人們的生活環(huán)境和農業(yè)生產,造成饑荒缺糧。災民饑不擇食,吃樹皮野菜、草根、觀音土或變質腐敗的動物尸體甚至人的尸體,喝被污染 旳生水都極易致病。有時積尸盈野而造成戾氣、病氣、尸氣,也助長了疫病的傳播。

    (二)社會因素

    1. 生活陋習

    主要表現為飲水方面的不良習慣、衛(wèi)生條件等。境內飲用水源分淺井水、泉水、河溪渠水及湖、塘、壩水等多種。生產、生活上產生的有毒有害物質造成江、河、湖等的污染,尤其水災之后,鼠、豬等被淹動物嚴重污染水質。此外,由于境內人們習慣飲用生水,大多飲水用水不分,因為極易引發(fā)瘟疫。民諺稱“不干不凈,吃了沒病?!迸f時民眾求溫飽而不可得,講究環(huán)境和個人衛(wèi)生幾近奢望。

    南宋醫(yī)家陳言在《三因方》中稱:“況疫之所興,或溝渠不泄,畜其穢惡,熏蒸而成者?!盵15]375河渠系統(tǒng)因有廢物阻塞不通污染環(huán)境,造成疫病發(fā)生?!皭核怀鰯凳铮瑴蠞鞠咏猿煞x濁,民間飲之,輒生疾病”;“萬山環(huán)聚,癘氣本深,更加掘發(fā),瘴雨嵐煙,染者多害”。[16]益陽“街市極不清潔。近來天時乍變,罹時癥者極伙,昨更發(fā)現虎疫。二保某商店內某學徒起病未及二小時即上嘔下瀉死。又有七家廟附近某家有兩小孩,亦膺霍亂癥死。頃又聞東關外某車夫妻起病未及數小時亦斃”。[17]

    2. 落后的醫(yī)療條件

    由于時代的局限,舊時醫(yī)療衛(wèi)生條件簡陋,傳染病得不到有限的預防和救治。民國以前,地方政府未設立專職防治瘟疫的機構,一般是在瘟疫發(fā)生時由政府設立的醫(yī)官代行施藥治病的職能,或由職官徑行其事。民國時期出現了外國人辦的教會醫(yī)院,其他醫(yī)療機構甚少,規(guī)模小,醫(yī)務人員隊伍素質低,僅限于一般的疾病診療,且藥物亦奇缺。當瘟疫流行尤其是大規(guī)模爆發(fā)時,根本無法進行全面、有效的治療。

    3. 戰(zhàn)爭

    “兵燹之后,必有兇年”,所謂兇年,主要就是指疫病而言。戰(zhàn)爭使得“遺尸枕藉,因暴露日久,遂疫癘流行”。[18]“明末清初,洞庭湖區(qū)曾遭受一場水患兵災浩劫,饑荒疾病流行,人多逃亡,農戶銳減。”[3]579桃江“民國年間,軍閥混戰(zhàn),天災病疫,人口增長緩慢”。[13]481

    戰(zhàn)爭對于人們生產生活環(huán)境的破壞是毀滅性的。戰(zhàn)區(qū)生存環(huán)境惡劣,衛(wèi)生狀況差,戰(zhàn)后所遺留的尸體長期暴露于野外,容易腐爛滋生病菌;而且民眾的生活規(guī)律被打亂,精神長期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tài)。難民顛沛流離,疲勞過度,睡眠不足,飲食不潔,人口集中,水土不服,受傷軍民未能得到及時救治,以致免疫力下降,病原微生物乘虛而入;城鎮(zhèn)、交通樞紐成為爭奪的焦點,大多成為疫源地;軍隊的移動和難民的遷徙都為疫病的流行和擴散提供了巨大的動力源;疫區(qū)不斷擴大,構成一個惡劣的微型生態(tài)循環(huán)系統(tǒng),使瘟疫易于發(fā)生,下層民眾最終很難逃脫流徙、饑餓、死亡的命運。

    4. 饑荒

    由于各種自然災害、戰(zhàn)亂等、人們的生產生活都受到極大的影響。農業(yè)減產、貧窮、顛沛流離,造成人們生活的極大困難,常常出現“餓殍遍野”的慘狀。

    明朝萬歷十五年(1587),益陽“歲兇,民大饑,疫死者遍野谷”。[12]清順治元年(1644)沅江大饑,谷貴,每石價銀四兩,“民遭疫斃者十之九”。[19]50“清道光二十九年(1849),大水災,三月始,淫雨不止,秧重播三次。澇后又干,民食草根盡,續(xù)食白泥,稱‘己酉大荒’。第二年三月又大水,大饑,僅桃江蕭家山,就埋餓殍 500余人?!盵13]491931年,境內發(fā)生特大水災〕,災民多達百余萬。當年秋冬有10萬災民外出逃荒,約1.5萬災民因病或因饑餓而死亡在自然災害發(fā)生之時,饑民處于極度饑餓、營養(yǎng)不良的狀態(tài),體質下降,日益虛弱。在逃荒遷徙的過程中,沿途饑病而死,穢氣交錯,易于疫癘傳播。

    三、疫病的防治

    建國以前,益陽境內對于傳染病的防治政府和民眾都起到一定作用。對于瘟疫流行有兩種不同救治方式,一為積極的方式,即醫(yī)藥治?。灰粸橄麡O的方式,即巫術禳災。

    (一)官方防治

    民國時期政府在防治傳染病的過程中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頒布相關政策,完善醫(yī)療制度,設置防治管理機構,改善醫(yī)療條件,培養(yǎng)醫(yī)資隊伍,積極宣傳防疫,但往往由于多方面因素的影響成效不佳。

    1. 防治結合上世紀20年代前,境內無專門衛(wèi)生行政管理機構,有關此類事務概由各縣民政科兼理。1939年,各縣始設公辦衛(wèi)生院,既擔負醫(yī)療預防業(yè)務,又行使衛(wèi)生管理職權。

    清末民初西方的公共衛(wèi)生和防疫觀念開始逐漸為國人所接受,防治結合、防治并重成為時人的共識。1929年,國民黨安化縣黨部第47次會議通過“舉行清潔運動”案,提倡講究環(huán)境衛(wèi)生、飲食衛(wèi)生和個人衛(wèi)生,以防止瘟疫流行。1941年,益陽“各區(qū)組成夏令衛(wèi)生運動委員會,下設宣傳、防疫、消毒、施行、清潔檢查5個隊,開展夏令衛(wèi)生宣傳,撲滅蚊、蠅、鼠、蚤、臭蟲、虱子等傳染病媒介物,搞好飲水消毒,預防接種等,但受財力、人力等條件限制往往有令不行,收效甚微”。[5]5521940年,各縣普遍建立衛(wèi)生院,始于每年冬、春強行種痘,接種人員逐漸增多。1943年,為預防傳染病,安化縣組織預防注射 4147人,注射霍亂疫苗2093人,傷寒疫苗562人,混合疫苗1492人。針對痢疾的流行,湖南省巡回醫(yī)療隊派第二隊前往救治。縣政府也增撥疫苗費法幣1萬元,將預防接種擴大到常豐、常樂、豐樂、歸化等區(qū)。在瘟疫蔓延時,安化縣政府還發(fā)放濟世丹、許氏活人丸、春瘟神效丸等藥物防治,但面積不大,收效有限。

    2. 宣傳防疫

    “吾人之環(huán)境良否,與自身的健康有莫大的關系。環(huán)境管理適宜,就可以減少疾病,增進健康;反之則有礙于健康,而促進疾病發(fā)生。”[20]要有效地進行衛(wèi)生防疫,必須動員和引導全社會的力量積極參與。要使民眾知曉防疫的重要性,則必須向民眾宣傳和普及防疫知識。各縣開展多種形式的防疫宣傳,多少普及了防疫知識。從1940年至1942年,“各縣衛(wèi)生院始有一年一次的兒童健康比賽。據南縣、益陽、安化、沅江4縣統(tǒng)計,參加健康比賽的兒童,各年分別為 3876人、1986人、2508人”。[1]699

    (二)民間防治

    1. 醫(yī)藥救治

    20世紀以前,湘人靠民間中醫(yī)、草醫(yī)和驗方、單方治病防疫。南縣建置前,中醫(yī)唯賴民間少數走方郎中。醫(yī)者挾技走村串戶,秘不外傳,醫(yī)術無法發(fā)展。嗣后,外地中醫(yī)陸續(xù)來縣懸壺施診,并開始收徒傳技,中醫(yī)醫(yī)術漸有系統(tǒng)繼承。據1918年調查,“南縣中醫(yī)76人,其中內科65人,外科7人,傷科2人,喉科2人,醫(yī)術較著名者有黃蕙時、左記年、湯臥村等”。[6]342因人們生活拮據或供應無法滿足,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接種疫病疫苗,使疫病仍時有流行。據史料記載,區(qū)境“人痘苗”的接種最早始于明代,當時稱為種“汗苗”,由民間痘師進行“神苗點痘”,在正常人手肘關節(jié)以上部位,用小刀劃破皮膚接種天花痂末或痂漿,用小紙筒卷天花痂末適量,吹入正常人鼻咽中,以預防天花。但當時的收費頗高,多數人仍無錢接種,乃至天花時有流行。1929年起,“人痘苗”改為“牛痘苗”,預防效果有所提高。伹 當時供應有限,接種者依然不多。

    清中葉以后,益陽中醫(yī)醫(yī)療技術及中醫(yī)學術研究呈穩(wěn)步發(fā)展趨勢。已知的研究成果,有清代益陽縣夏瑜著《傷寒辨疑》、曾紹孔著《傷寒全書》和《脈學篡要》,安化縣黃德波著《醫(yī)方進一》、梁衣奎著《醫(yī)案隨錄》和《傷寒注抄》。至民國時期,又有安化縣夏禹旬著《傷寒論新論》。

    而西醫(yī)西藥傳入益陽,始于清光緒三十二年(1906)挪威信義會開辦的教會醫(yī)院信義醫(yī)院。民國后期,境內的西醫(yī)西藥只能診治一般性疾患。1915年,“畢業(yè)于浙江醫(yī)藥專門學校的黃之蘇,于桃江鎮(zhèn)開辦黃氏診療所,施用的西藥有阿斯匹林、奎寧、山道年、維它賜保命和磺胺藥等,并擁有聽診器、手術包等簡單醫(yī)療器械,用以處理內科常見病,個別情況下亦施行外科清創(chuàng)、縫合等小手術。此后,區(qū)境陸續(xù)建成一批西醫(yī)院和診療所。西醫(yī)、西藥已較多的用于疾病防治”。[1]7191946年,西藥盤尼西林(即青霉素)引入區(qū)內。西醫(yī)西藥的傳入,雖然起初并不為大多數民眾尤其是鄉(xiāng)野村民的接受,但它在防疫治病方面的功效逐漸為民眾首先是知識界和城市居民所認識。西醫(yī)院的設立,無疑為治療疫病提供了必要醫(yī)療條件,也逐漸得到醫(yī)界和普通百姓的認同,不再排斥西醫(yī),區(qū)境各種傳染病的發(fā)病率和死亡率,均有不同程度的減少。

    2. 求助鬼神,巫術禳災

    疫病流行嚴重危害人們的生命健康,大量人口的染疫甚至死亡,疫病給人們造成了巨大的恐怖陰影。由于醫(yī)療條件落后和愚昧無知,民眾既不知受到何種疾病的侵襲,亦不知如何防范,又無法區(qū)分、隔離治療染疫病人,面對瘟疫肆虐驚慌失措,束手無策,出現普遍的心理恐慌。

    由于認知的局限缺乏科學知識,古人更多把疾疫視為鬼魅作祟,或祈神禳災,或驅妖降邪?!端焉裼洝贩Q:“昔顓頊氏有三子,死而為疫鬼。一居江水,是為虐鬼;一居若水,是為魍魎鬼;一居人宮室,善驚人小兒,為小鬼。于是正歲命方相氏帥肆儺以驅疫鬼?!盵21]

    瘟疫發(fā)生時,貧民缺醫(yī)少藥,只得求助鬼神,巫術禳災。清末、民國時期,區(qū)境居民往南岳燒香還愿者,經常成群結隊,甚至晝夜兼程。益陽全縣(含今桃江縣和益陽市)共有關帝廟48處,村民組成團體,求雨、求福、求嗣、求醫(yī)的四時不絕。在一些地區(qū)“病家忌外人闖入,外出請醫(yī)忌遇道士、棺材、死動物,抬病人忌頭向后”。[13]526昔時,專事巫術的男子稱“師公子”,女性稱“巫婆”。常見的巫術有掐時、畫九龍水、燒丹、求神水(煞水、符水)、挑雞眼、勒茶、寄名、拜斗等。很多居民迷信巫醫(yī)巫術治病,或靠星象占卜求問吉兇,加上迷信職業(yè)者的推波助瀾,往往延誤最佳治療時間,由此造成諸多消極后果。

    但是,益陽民間也有一些獨到的防治辦法和驅避瘟疫的習俗。如 “民間多用雄黃、蒼木熏煙作空氣消毒,預防感冒、霍亂、傷寒;用紫草根、貫眾湯預防麻疹,服大蒜、馬齒莧汁、大馬鞭草湯預防痢疾?!盵5]552“境內居民有改穢和打揚塵的習俗。家里遇上婦女分娩或小孩出麻疹,習用燒紅的鐵秤砣或磚石放進盛醋的盆子里,俗稱‘打醋壇’,用醋酸蒸氣進行室內消毒。春季,習用艾葉、楓球或其它藥物熏煙消毒。農歷臘月二十三日或二十四日,一般農戶都將室內打掃干凈,尤其是要搞好廚房衛(wèi)生,俗稱‘打揚塵過年’?!盵1]756

    對廣大貧苦人民尤其是農村人口來說,他們處于貧窮和饑餓的境地,首要的問題乃是解決溫飽,衛(wèi)生和防疫不過是一種奢望。他們缺醫(yī)少藥,遇疫仍不免“修齋建醮,乞靈冥漠”。

    概而述之,建國以前,由于水旱等自然災害、戰(zhàn)亂饑荒等社會因素的影響,致使益陽疫災頻發(fā),嚴重威脅著人們的生產生活和社會經濟的進步。雖然政府和民間均采取了一定的防治措施和辦法,但成效有限。

    在瘟疫流行之際,政府除了施醫(yī)送藥、積極防治之外,必須防微杜漸,及時引導社會輿論,盡釋群疑,安定人心。否則任由謠言以訛傳訛,無限放大,將會帶來災難性的后果。

    建國以來益陽地區(qū)醫(yī)療衛(wèi)生條件得到根本改善,大多數烈性傳染病在境內已絕跡或已得到有效控制。但瘟疫的魔影并未絕跡,而是“偶尓 露崢嶸”。20世紀80年代以后又出現了愛滋病、囗足手病和禽流感等新增傳染病。2003年“非典”期間湖南發(fā)現了6名SARS病人,造成巨大的社會恐慌和經濟損失。目前H7N9禽流感肆虐,說明疫災的防治工作仍然任重而道遠。我們應當以史為鑒,力爭把瘟疫扼殺在萌芽狀態(tài)。

    [1] 湖南省益陽地區(qū)地方志編纂委員會. 益陽地區(qū)志[M]. 北京:新華出版社, 1997.

    [2] 沅江縣志編纂委員會. 沅江縣志[M]. 北京: 中國文史出版社,1991.

    [3] 益陽縣志編纂委員會. 益陽縣志[Z]. 內部刊行, 1992.

    [4] 益陽特約通信[N]. 大公報(長沙), 1922-07-29.

    [5] 安化縣志編纂委員會. 安化縣志[M]. 北京: 中國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1993.

    [6] 南縣志編委會. 南縣志[M]. 長沙: 湖南人民出版社, 1988.

    [7] 新唐書: 卷118[M]. 北京: 中華書局, 2000.

    [8] 報告安化災荒之一封書[N]. 大公報(長沙), 1926-03-23.

    [9] 一年來的湖南衛(wèi)生[Z]. 湖南衛(wèi)生, 1949年第1卷,湖南省檔案館藏,檔案號:22-1-1145.

    [10] 水災中之衛(wèi)生事項[N]. 大公報(長沙), 1924-07-04.

    [11] 各縣續(xù)報水災消息匯志·沅江[N]. 大公報(長沙),1926-07-10.

    [12] 益陽縣志·卷25: 祥異[Z]. 清同治十三年刻本.

    [13] 桃江縣志編纂委員會. 桃江縣志[M]. 北京: 中國社會出版社, 1993.

    [14] 長沙市民日報[N]. 1934-09-10.

    [15] 李建民. 生命與醫(yī)療[M]. 北京: 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5.

    [16] 湖南通志·卷末:雜志十四·摭談四[M].清光緒十一年刻本.

    [17] 益陽特約通信[N]. 大公報(長沙), 1923-07-23.

    [18] 一年來湖南衛(wèi)生事業(yè)[Z]. 湘政一年,1940年12月,湖南省檔案館藏,檔案號:22-1-1145.

    [19] 湖南自然災害年表[M]. 長沙: 湖南人民出版社, 1961.

    [20] 市民應了解環(huán)境衛(wèi)生之重要[Z]. 衛(wèi)生周刊, 第201期,1937年1月19日.

    [21] 干寶. 搜神記[M]. 文淵閣四庫全書第1042冊, 卷16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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