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綺冰
(江蘇經(jīng)貿(mào)職業(yè)技術(shù)學院,江蘇 南京 211168)
長篇小說《流水》[1]中的人物有善良清醒而又充滿矛盾的婁寧、聰慧柔弱而又情感豐富的米虹、心高氣傲而又命運多舛的婁加祺……個個活靈活現(xiàn),而最令人難忘的是那個身穿警服,頭比常人大,國字臉充滿正氣,讓人敬畏三分的派出所所長 —— 大頭。在作家林域生的筆下,大頭是一個帶缺憾的英雄。他本性善良正直,對朋友有情有義,對歹徒恨之入骨,英勇無畏,敢于犧牲,曾被評為勞模;同時他性格粗獷,對隱藏的以溫柔或偽善形式出現(xiàn)的邪惡缺乏足夠的警惕性,以至上當受騙。在面對狡猾的慣犯“刀疤臉”時,他一反常態(tài),一頓拳腳竟將刀疤臉的胳膊打斷一條。大頭受了處分,心中一派灰暗,自去飲酒,又遭人陷害,被調(diào)離公安隊伍,一時迷失了方向,吃喝玩樂、醉生夢死,他最終覺醒了,見義勇為,在班車上與歹徒搏斗,獻出了年輕寶貴的生命。
大頭這個人物出場不多,也不是主要人物,作家用筆很少,那為什么讓人揮之不去呢?這得力于作家林域生人物形象塑造的厚實功力。
概括敘述能夠用極其簡練的文字概括出比較漫長的故事進程,從而節(jié)省篇章,突出重點。大頭當了十年的警察,他如何破案?如何成為反扒能手?如何成了勞模?書中并沒有詳細描述,只是用婁寧的一聲贊嘆和“十年衛(wèi)士令小人喪膽堪稱勞?!币痪涓爬ㄐ缘恼Z言將大頭長達十年的經(jīng)歷敘寫完畢。又如大頭怎樣在破案中認識小四川?感情怎樣發(fā)展到成為夫妻?也只是略筆一帶而過。這樣的概括敘述造成藝術(shù)上的“殘缺”,激發(fā)讀者將它補充或恢復到應有的“完整”的沖動力。這就大大提高讀者的閱讀興致和探究敏感,從而憑讀者的感覺、知覺經(jīng)驗來填補殘缺的未定成分,擴大小說的容量,深化小說的審美內(nèi)涵。正如伊瑟爾所說,能使讀者在閱讀文本時,把別人的經(jīng)驗變成自己的經(jīng)驗,它能成為本文與讀者之間的轉(zhuǎn)換器,能強化和調(diào)動讀者的想象力,與作者共同完成本文的意圖[2]。
不過,作家林域生深知塑造一個人物都用概述就有貼標簽之疑、干癟無味之嫌,故集中筆墨具體描寫了一兩次辦案和大頭與小四川的夫妻關(guān)系,寫出一個既嫉惡如仇而又有情有義的人物大頭。特別是大頭與小四川的夫妻關(guān)系寫得有聲有色,波瀾起伏,扣人心弦。小四川到三平打工,在火車站錢被人偷了,大頭偵破此案,與她熟了。大頭對一個流落他鄉(xiāng)的女子滿懷深情,隨后成了夫妻。友人在大頭家聚會,飯前小四川在“廚房忙碌,只大頭在相幫著”,飯后友人去了,“大頭就幫著小四川收拾了一桌狼藉”;新婚一年的中秋夜,朋友為大頭夫妻“煮瓜”,中途小四川出外會老鄉(xiāng),月兒西斜久不歸,大頭等著等著迷糊過去,被噩夢驚醒才見小四川回來,這時只有恩愛的抱怨,沒有對小四川產(chǎn)生一點懷疑;當發(fā)現(xiàn)小四川背著他服避孕藥時,他擲了藥瓶大聲罵,當小四川哽咽說:你一個人拿死工資,我沒工作要做個小買賣,而這還道街說拆也就拆了,到時換房又得一筆錢,我 …… 我就瞞了你 …… 怕……大頭反倒覺得自己誤會女人了,從此夫妻恩愛有加;大頭去圍殲通緝犯,足有兩天沒回家,當他一身疲憊地回到家,發(fā)現(xiàn)小四川走了。原來小四川是有夫之婦,十歲那年被父母賣給人家做童養(yǎng)媳,長大領(lǐng)了結(jié)婚證圓了房。小四川由于無法忍受粗暴的前夫經(jīng)常地打罵,逃到南方打工,好不容易進了合資廠,工頭看她漂亮又總想欺負她,她只好離去。她不愿學同伴賺皮肉錢,只身一人流浪到三平,后與大頭成親,以為就可以這樣過一輩子,沒想到前夫找來了。大頭看著小四川的留言:來生來世再來與你做一對長久夫妻,我走后菩薩保佑你找個比我好一千倍一萬倍的女人;我走了,結(jié)婚證留在這里,鍋里有你愛吃的水煮肉。大頭不相信一年多的夫妻竟鬧出這么大的笑話!還道街第一樁騙婚案竟落在了身為公安的自己身上!一時就覺天昏地暗、急火攻心昏倒在街上。待到大頭醒來,朋友們憤憤不平,有說告的,有說打的,有說發(fā)通緝令的,有說抓的。大頭嘆道:別抓了,讓她走吧。大頭在極度的悲痛中仍念著一年多的夫妻情,仍未喪失善良的本性。
小四川的走,使勞模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使邪惡勢力有機可乘,使大頭遭人暗算;小四川的走,是大頭命運的轉(zhuǎn)折,是大頭腐敗的開始。當然,這不全是小四川的過,但小四川對大頭的影響太大了。作家在此濃墨重彩,把概括敘述與具體描寫相結(jié)合,概括敘述為具體描寫鳴鑼開道,作好鋪墊,使具體描寫一開始就有一種從高起點向深層次開掘的意韻。且概括精練,描寫生動,有詳寫,有簡筆,詳略得當,既突出紅花,也顧及枝葉,避免西瓜芝麻一起抓,具有烘云托月之妙。
作家林域生深知正面刻畫與側(cè)面烘托結(jié)合使用,互相映襯、優(yōu)勢互補,往往具有不同尋常的效果。他常常通過人物的言談舉止等正面刻畫人物。如:婁加祺翻車住院,醫(yī)生說婁加祺的腿要跛了,大頭一聽就急了,說:醫(yī)生,我這個朋友心高氣傲,若是跛了比要他的命還糟呢!醫(yī)生霎時扯下臉來道:他能撿回一條命就不錯了!大頭情急之下竟去婁寧袋里掏出記者證,不料反倒激怒年輕的醫(yī)生竟拂袖而去,將大頭晾在了一邊。婁寧說醫(yī)生要紅包,大頭不信。婁寧自去取了錢,往那醫(yī)生辦公室而去,片刻,醫(yī)生隨婁寧出來和顏悅色地介紹病情,說要轉(zhuǎn)院并寫下同學的名字,讓他們?nèi)フ宜瑢W幫忙。大頭始信紅包的威力,待醫(yī)生走了只喃喃道:腐??!腐?。∵@里大頭一共才說兩句話,只有一個掏記者證的動作,但一個對朋友有情有義,不受塵世污染的好警察形象栩栩如生地浮現(xiàn)在讀者的眼前。又如:一次大頭執(zhí)行任務(wù),身穿便服遇見婁加祺。婁加祺說:好個大頭好個大頭!原來是身負重任,只是別認錯了人呢!這大千世界里冤假錯案還少么?大頭說:我只管抓人,真假那是法院的事。這一說婁加祺就在嘴角扯出冷笑揮揮手去了。大頭在這里只說了一句話,但就這一句話暴露了大頭性格的弱點——粗。正因為“粗”,才使小四川的騙婚成為可能,才使“迷你發(fā)廊”老板的報復、陷害能夠得逞。這些正面刻畫不但揭示了人物的性格特征,而且為情節(jié)的發(fā)展埋下伏筆。作家除了從正面,即從人物自身的語言、行為等對人物進行刻畫外,還特別注意從側(cè)面加以烘托。例如:八斤恨說大頭是牙河鄉(xiāng)的墟蟲呢!就“墟蟲”兩個字把大頭三個月來耍威風墟上白吃白拿的劣跡暴露的淋漓盡致。如:婁寧知道大頭一向認真,就敬嘆大頭真是一個勞模了!又如婁寧一時暗嘆:大頭,大頭,你我雖在還道街一同長大,到今日我才認清你!墟蟲不是你大頭!大頭是反扒能手!大頭是見義勇為的英雄呢!這里的側(cè)面烘托雖然只是三言兩語,但卻撥云見日,透過現(xiàn)象一針見血地寫出了英雄的本質(zhì)。正面刻畫與側(cè)面烘托相結(jié)合,既避免單一雷同,又從不同的角度,多渠道多方位地展現(xiàn)人物性格的豐富性、復雜性、多變性。
林域生明白人的性格是由環(huán)境造成的,應該根據(jù)人物置身的社會環(huán)境的特定性,來發(fā)掘人物豐富的形象內(nèi)涵。
起初,大頭是還道街寥寥無幾的吃皇糧的一個威風凜凜的警察,領(lǐng)導信任,委以派出所所長的重任;人民愛戴,被評為勞模,許多人尊敬和羨慕。因為破案,他贏得小四川的愛,結(jié)為恩愛夫妻。這樣環(huán)境中的大頭,對工作充滿責任感,辦案身先士卒、英勇無畏、善良耿直,對老百姓富有同情心,對歹徒、對歪風邪氣恨之入骨。
后來,小四川隨前夫走了,善良的大頭沒有去告小四川騙婚;頭疼還去抓、審慣犯,失手打傷慣犯被處理;心里憋著悶去酒店獨飲,暈乎乎地讓“迷你發(fā)廊”的老板扯進去洗頭,酒加上失意的心情作祟,就被老板反鎖在里間……一個月后,知法犯法的大頭被調(diào)離公安隊伍,去了牙河鄉(xiāng)工商所工作。朋友為大頭餞行,大頭苦笑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回去推開家門卻一跤絆倒,忽然幾顆男兒淚滑出。這時大頭置身于內(nèi)外交困的環(huán)境中,他心中一片灰暗,他開始懷疑自己工作的意義??吹揭粋€偷兒在割一個婦人的錢包,大頭振作精神欲上前擒拿,卻聽到兩個小孩的對話,一個說小偷會打人別管。大頭看那說話的小孩頸上的紅領(lǐng)巾,暗嘆:這就是社會將來的主人么?一時全身無力萬念俱灰,待清醒過來時那個偷兒早就溜了。大頭到“牙河鄉(xiāng)”后像變了個人似的,成日醉生夢死、結(jié)交情人、槍擊母雞,每逢墟天就去提那山珍,有時付幾角錢做個樣子,有時干脆記個賬就走人,這賬自然是“記”沒了,大家都知道惹不起他,久而久之就給大頭起了個“墟蟲”的惡名,大頭沒有以此為恥,反以為榮。朋友說:大頭你變得我快不認得了!大頭笑道:不變行么?大頭是英勇無畏的公安,是反扒能手,把他放到工商所,英雄無用武之地,隨波逐流,變得跟“這一班子鄉(xiāng)鎮(zhèn)干部”差不多了,“誰的屁股沒屎”可以理解??梢哉f大頭的變,出乎意料而又合乎情理。作家林域生成功地寫出在特定環(huán)境中,大頭心理與行為變化的過程,寫出變化的個人因素 —— 粗放而缺乏警惕、理想失落;寫出變化的社會因素 —— 邪惡勢力的打擊、報復,利欲熏心的官員的暗算、陷害,集體腐敗,社會待遇不公等,從而使人物具有更深的社會意義。這個人物的變化引人深思:社會待遇不公,好人是不是也要變壞?
如果僅僅在上面兩種不同的環(huán)境中刻畫人物,也算有頭有尾,人物形象也算完整,但作家峰回路轉(zhuǎn),柳暗花明,出人意料地又把大頭置身于另一個驚心動魄的環(huán)境中。過完年的一天,大頭乘班車,半路忽然跳上兩個蒙面惡徒欲在車上行劫,面對惡徒手上的利刃,全車無人敢動。大頭在面對歹徒的險惡環(huán)境中,復活了良知,調(diào)動了勇氣,憑著干過公安的拳腳與惡徒搏斗,放倒了一個,卻也中了另一個歹徒的刀,他被送到鄉(xiāng)醫(yī)院時已沒氣了。這個環(huán)境中的大頭,才是真正的大頭。至此,英雄的崇高境界皆出。英雄走過人生的彎路,英雄的成長經(jīng)歷了曲折的過程,但有缺點的英雄還是英雄。
作家筆下的人物大頭在不同的環(huán)境中呈現(xiàn)不同的人格:派出所凜然正氣的勞模,牙河鄉(xiāng)為人不齒的“墟蟲”,班車上見義勇為的英雄。使筆者想起一個電影情節(jié):戰(zhàn)場上,女紅軍與男白軍是敵人;孤島上,他們是情人;白軍的船來了,男白軍向船奔去,女紅軍把他消滅了。作家林域生與這影片的劇作家異曲同工。作家在不同的環(huán)境中寫出了英雄閃光理性本質(zhì)的一面,也揭示了人性的弱點在逆境中如何被邪惡勢力利用并被放大的過程。他塑造的大頭形象是屬于這個時代,或那個特定環(huán)境的“這一個”,是令人可信的血肉之軀。由于大頭的犧牲,增添了小說悲壯、凄涼的氣氛。
如大頭在與罪犯的沖突中所展現(xiàn)的英勇無畏、正氣凜然的英雄形象。小說先出現(xiàn)大頭虎口受傷的細節(jié),后借記者婁寧與大頭之間的一問一答,簡單交代了大頭擒拿的是一個從陽臺破防盜網(wǎng)進屋的罪犯,這罪犯活活砸死婦人后又奸尸,還搶去了她的金銀首飾。言簡意賅,細心的讀者只要一想,便了如指掌。大頭為什么虎口受傷呢?抓歹徒,是怎么樣的歹徒呢? 從犯罪事實看,殺人、奸尸、搶劫,可謂罪大惡極;從作案手法看,上得了陽臺、破得了防盜網(wǎng),可謂邪詐狡猾;從罪犯本身看,可謂心狠手辣。面對這樣的歹徒,大頭膽怯嗎?如果大頭膽怯不敢近前能受傷嗎?作家沒有用很大的篇幅大肆渲染大頭偵察埋伏、等待時機、英勇機智等,而只用一個細節(jié),一問一答,就把大頭面對歹徒身先士卒、無所畏懼的英勇本色展現(xiàn)出來。雖然小說情節(jié)的發(fā)展出人意料,抓到的歹徒竟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但并不影響大頭的英勇本色。正因為英勇無畏是大頭的本色,所以,他在歹徒逞兇的關(guān)鍵時刻,才會挺身而出,見義勇為,獻出自己的寶貴生命。
又如在朋友相聚時,談起熏鴨,大頭忽然想起火車站有個養(yǎng)鴨場,時不時有人去買便宜的死鴨,“這大約是拿來做熏鴨的了!哪天讓我去逮了他!”婁加祺就笑大頭多管閑事。大頭來了那倔勁,脖子上青筋暴起,大聲說:“這怎叫閑事?火車站這一片是我們派出所管轄范圍呢!我能抓那賣淫嫖娼,就不行閑了抓抓奸商?”雖然僅僅只言片語,但人民的好警察高度的責任感躍然紙上。大頭說到做到,后來果真去火車站邊草叢里埋伏了,只是沒有抓到販死鴨的奸商,倒是撞見戀愛男女做事,落荒而逃拐了腳。富有戲劇性的變故,仍然沒有損害大頭作為一個嫉惡如仇、認真負責的好警察形象,反倒讓人覺得大頭更加可敬可愛。……
林域生知道藝術(shù)作品,應該善于把握人物內(nèi)心的情感沖突,并以此為突破口,來窺視人物性格的思想內(nèi)涵。如抓殺人犯長久埋伏而不動手的細節(jié),反映大頭內(nèi)心法與情的沖突;槍從前面的“不借”給別人到后面的“借”的細節(jié),反映大頭內(nèi)心正與邪的沖突;大頭在班車上扔了“記賬”的肉的細節(jié),既暗示他內(nèi)心的覺醒和與邪惡的決絕,也使他與歹徒搏斗壯烈犧牲順理成章;還有大頭思及與小四川一年多的夫妻恩愛,“就扯出那兩本結(jié)婚證,忽就冷笑這結(jié)婚證實在是無用的東西!以他而言,他滿可以拿這紅色的證書將小四川以重婚罪告上法庭,但這又有何用?他伸張了正義不也同樣是一段情感付之東流么?大頭一時就冷笑著要將結(jié)婚證扯爛,一展開卻又看到小四川那如花似玉的笑臉,就又哀嘆一聲將它合上了”。這細節(jié)把隱藏在大頭心靈深處的愛和恨、氣和憐、情和義的矛盾復雜的內(nèi)在意識外化,使其外部行為和內(nèi)心世界有機融合,富有立體感,讓讀者由表及里地看到大頭豐富的情感、精神世界,覺得大頭有情有義,可敬可親。
林域生深知人是小說表現(xiàn)的主體,小說中的人物塑造直接影響著作品的藝術(shù)水平和得失成敗。即便不是主要人物的大頭,作家也不敢掉以輕心,正因如此才能創(chuàng)造出大頭這樣一個豐滿的人物形象。
更可貴的是大頭這個人物突破了“高大全”的傳統(tǒng)的英雄模式。作家大膽地寫出英雄也有一時的糊涂,瞬間的荒唐;寫出英雄身上的缺憾,以英雄獨特的遭遇感染讀者;以英雄特殊的情感打動讀者;以英雄異常的結(jié)局震撼讀者。這個英雄不是十全十美的,他的成長過程是一個充滿矛盾斗爭的過程,是正氣戰(zhàn)勝腐敗,是奉獻戰(zhàn)勝自私,是高尚戰(zhàn)勝卑污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他和常人一樣,有徘徊、有反復,有一時的迷失,甚至隨波逐流,一同腐敗過,但最終他戰(zhàn)勝腐敗、戰(zhàn)勝邪惡、戰(zhàn)勝私我、成為英雄。這個英雄是真實可信的。這個英雄少了不食人間煙火的高于常人的“神性”,多了可敬可親可愛可恨的“人性”,他引導讀者去思考個人遭遇、社會待遇、人生價值等諸多問題。大頭這個帶缺憾的英雄體現(xiàn)了作家林域生對社會與人生、人性與環(huán)境、理想與現(xiàn)實等的多種探索;體現(xiàn)了作家林域生敏銳的思想,深度的開掘及塑造人物的才能;體現(xiàn)了人物形象的藝術(shù)張力和作家思想的廣度和力度,具有一種悲壯的藝術(shù)美。
參考文獻:
[1] 林域生.流水[M].北京:中國文聯(lián)出版社,2009:9.
[2] [德]伊瑟爾.本文的召喚結(jié)構(gòu)[M].巴登-符騰堡州:康斯坦茨大學出版社,1971: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