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片名是一部電影的身份特征,不僅囊括了影片的主題內(nèi)容,也蘊含了相應的藝術價值。對于電影片名的翻譯,情感移植的運用是最為根本的一項策略。為了能夠更好的翻譯電影片名,譯者必須透過影片的外殼,深刻領會作品的思想內(nèi)涵,產(chǎn)生與之交融的情感,再現(xiàn)影片的藝術意象。
關鍵詞:電影片名; 翻譯 ;情感移植
作者簡介:
蔣婧(第一作者),女(1982.10-) ,漢族 ,重慶工商大學外語學院 , 重慶合川,碩士 , 講師 研究方向:英語教學法,翻譯理論與實踐。
周鈺穎(第二作者),(1986.10-),重慶大學環(huán)境與資源保護法學博士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H0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17-0-02
一、引言
電影,作為一種獨特藝術形式,反映和折射出特定環(huán)境下的社會生活與文化構成。這種藝術形式也隨著全球化的進程在不同的國家地區(qū)文化中穿梭滲透,越來越多的英文電影被引進我國,大量的中文優(yōu)秀影片也走出了國門,促進了東西方文化的交流。而作為電影商標之稱的影片片名的翻譯,也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和討論。本文將圍繞學界關于電影片名翻譯的討論,從情感移植的視角,分析譯者的情感體驗和電影片名翻譯之間的聯(lián)系,并舉例闡釋移情對實際翻譯的重要意義。
二、目前關于電影片名翻譯的討論
在當前電影片名的翻譯領域,學者們關注的重心主要集中在順應論與文化預設共享度兩方面。順應論從語境順應和語言結構的順應角度,側重考慮譯入語觀眾的心理世界,社交世界以及物理世界,并強調(diào)翻譯中的語言,語體和原語等效幾個方面的重要性(謝易,2012)。其優(yōu)勢在于順應性“讓語言使用者從可供選擇的項目中作靈活的變通,從而滿足交際所需要的特性”(Verschueren, 1999:189)。文化預設共享度假定了源語言文化與目標語言文化的關系,主張在交際雙方所處的文化語境相似或相同時,直接翻譯片名;而當源語言所處某種特定文化,不被其他文化所分享時,應當通過音譯,意譯等形式,在目標語言上導入源文化,促進雙方文化的交流傳播(王明亮,劉智慧,2012)。這種理念也類似于美國翻譯家Venuti早期提出的“歸化異化”理論,或者遵循目標文化的價值觀,對源語言采取同化手段使其迎合本土需要;或者偏離本土主流文化,保持源語言的文化價值和差異(Venuti,2001)
三、情感移植與電影片名翻譯的聯(lián)系
盡管上述一系列的理論指導思想對電影片名的翻譯起到了一些輔助作用,但是不難發(fā)現(xiàn),這些理論更多的偏重于文化的差異,觀眾人群的接受程度,和翻譯中語言的使用策略,幾乎忽略了對譯者的自身要求。作為一個翻譯者,特別是一個影片片名的譯者,除了具備很好的源語言和目標語言水平,良好的文化知識基礎,還需要對所譯影片飽含強烈的個人情感體驗,這樣的情感因素將成為電影片名翻譯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在目前的翻譯領域,最為廣泛接受的關于涉及情感體驗的翻譯策略是情感移植,即移情。移情一說最早來自德國的美學領域,指認識的主體的感情外射到客體上,使感情變成事物的自然屬性,達到物我同一的境界(朱光潛,2002)。根據(jù)Lipps的移情理論,它具有三大特征:審美主體賦予審美客體生命力;審美主體自我的實現(xiàn),主體與客體融合一體(林崇德,楊浩良,黃希庭,2003)。后來移情一說又逐漸被心理學,文學翻譯等學科借鑒引申。在文學翻譯中,移情指的是譯者對作品在深入的分析和理解之上投入大量的情感,賦予作品生命力,同時富有勃勃生氣的作品,反過來作用于譯者本身,使得譯者的個人感受和作品自然屬性融而為一,形成有機的整體。
四、移情理論對電影片名翻譯中的意義
在電影片名的翻譯中,移情的運用決定著譯名的藝術高度。好萊塢經(jīng)典愛情影片《Pretty Woman》分別有三個版本的中文翻譯:《漂亮女人》,《麻雀變鳳凰》,《風月俏佳人》。這部影片講述的是茱莉婭·羅伯茨主演的應召女郎和李察-基爾扮演的成功生意人之間動人的愛情故事。翻譯成漂亮女人,字面意思全部吻合,中規(guī)中矩,但是在情感張力上稍顯缺失。另一種翻譯《麻雀變鳳凰》,飽含移情的痕跡,但是譯者在對原作者原作品的情感把握上卻有所偏失?!奥槿浮薄傍P凰”分別揭示了女主人公先前低賤的職業(yè)和后來躍居人上的生活,感情色彩中立性的“變”字更多地強調(diào)的是命運和機遇的轉變,卻忽視了對女性角色內(nèi)心的理解和刻畫。再看《風月俏佳人》,在對影片理解和欣賞中,譯者滲入了自己的情感,“風月”二字,暗示了女主人公曾經(jīng)迷失的過去,略含發(fā)自肺腑的那么一絲唏噓之情,而“俏”,則又是對人物內(nèi)在的純真和外在的美貌的欣賞,回到了“pretty”字面意思上,畫龍點睛。最后,譯者以“佳人”二字,結合自己的主體情感,道出了對這段傳奇姻緣的感嘆和贊譽,由此一來,作品本身的思想藝術個性也得到了升華。
以情感移植的理論為基礎的電影片名翻譯的另外一個優(yōu)勢在于,影片蘊含的藝術靈魂同樣可以反作用于認識的主體,加深譯者的移情體驗和共鳴,更加準確的把握影片的主旨。以兩部英文影片的片名翻譯為例,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Schindler’s List》的中文翻譯名為《辛德勒的名單》,純粹從翻譯的手法去理解,難免看做是簡單的直譯而已,其實該譯名的翻譯大有文章。一個靜靜的夜里,一盞油燈,一部打字機,兩個男人,一個又一個的猶太人的名字被清晰堅定地說出,然后被同樣清晰堅定的打在紙上,這便是那張名單,辛德勒用大寫的人格換來的猶太人名單。影片內(nèi)在的強大的精神力量賦予原片名創(chuàng)作人和譯者同樣的感受,名單上出現(xiàn)的一個個字母,一個個人名,意味的一顆顆將得以拯救的生命。作品中人物的情懷,快樂與愁苦,由固狀的認識客體,化為了流動的符號,體現(xiàn)在了原名“Schindler’s list”上,也體現(xiàn)在了譯名“辛德勒的名單”上。另外一部同樣以二戰(zhàn)時期德國為背景的影片《The Reader》的中文片名翻譯,一為《生死朗讀》,一為《朗讀者》。且不說接連涌現(xiàn)的以“生死”打頭的一系列電影片名翻譯的可取性到底多大(近年來就出現(xiàn)了《生死時速》,《生死停留》,《生死阻擊》等等譯制片),單單從這部影片的內(nèi)在分析和情感體驗中,《朗讀者》這樣的譯名明顯要勝過前者。整個影片都是以男主人公的視角和內(nèi)心為出發(fā)點去為觀眾呈現(xiàn)一個有關于愛,尊嚴,正義和寬恕的故事,而貫穿故事的主要線軸就是男主人公扮演的朗讀者。這個時候,刻意的講究翻譯手法和策略往往造成譯名偏離影片的主旋律,而忠實于影片最真實的情感釋放,卻能幫助譯者與作品建立起心與心的連接,領會作品的精妙。
移情不僅僅是對審美體驗的過程,更是欣賞者結合主觀理解,對原作進行貼切的闡述和精妙的詮釋(管振彬,2012)。移情手法的運用,可以最大限度地幫助譯者在源文化和目標文化,源語言和目標語言之間轉化,描繪電影作品的意境,特別是在對中文電影片名進行翻譯的時候,這點顯得尤為關鍵。因為中文電影片名喜好選用一些大氣磅礴,富含象征意義或者詩意的名字,或者短小精悍并意味深長的四字短語,所以就有了《臥虎藏龍》,《十面埋伏》等等一系列符合中國人審美觀點的片名。譯者在將中文影片名翻譯至英文的時候,更加需要從情感上和精神上去感受作品,以移情體驗對中文片名進行中間過程的漢語的再翻譯,保持原作的藝術魅力。以《東邪西毒》和《霸王別姬》為例,它們的英文片名分別為《Ashes of Time》,《Farewell to My Concubine》。對于前者,顯然譯者在對影片的理解和情感的植入上下足了功夫,外國人不看金庸古龍,很難知道“東邪西毒”什么意思,但是對于武俠世界而言,所謂江湖,所謂神功,所謂霸主,最后都還不是隨著的時間的推移,化為灰燼而已。“時光的灰燼”正是建立在譯者對作品的移情體驗基礎上,產(chǎn)生的完美的精神契合。后者關于項羽和虞姬,同樣是對于西方觀眾陌生的詞匯,譯者簡單的服從四字短語的字面含義,沒有從情感上去克服時空造成的障礙,沒有去還原出這部史詩般故事中那蒼涼,遺憾,凄美,纏綿的意境,最后的譯名也略顯無力,
五、結語
在電影片名翻譯中運用情感移植策略,要求譯者對影片反復的觀賞和揣摩,從情操,情境,情緒中去體驗作品的思想藝術個性,用自己的真實感受去詮釋影片的內(nèi)涵,將虛幻的光影世界轉譯為實體的個人感受,講靈感的激越與迸發(fā)銘刻在譯名上。這種簡單而又真實的情感告白,不僅巧妙地回避了在電影片名翻譯中有關文化差異,觀眾口味,語言風格等一系列難以協(xié)調(diào)的難題,而且在更大程度上賦予了片名美感與韻味,保證了譯名的藝術魅力。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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