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助》中女性身份的解讀

盧 云，李雪芹

（1.中國地質(zhì)大學（武漢） 外國語學院，湖北武漢 430074；2.武漢職業(yè)技術學院外語學院，湖北武漢 430074）

《相助》中女性身份的解讀

盧 云1，李雪芹2

（1.中國地質(zhì)大學（武漢） 外國語學院，湖北武漢 430074；2.武漢職業(yè)技術學院外語學院，湖北武漢 430074）

《相助》講述了20世紀60年代初密西西比州杰克遜鎮(zhèn)的白人主婦和黑人女傭之間的故事。小雯、艾碧蓮和明尼三位女性以書寫的方式來探尋自我身份、反抗白人文化霸權的努力構成了小說的主線。本文運用文化霸權和身份理論分析小說中的主要女性角色，探索不同女性身上所賦予的身份象征意義，以豐富對這部小說的理解。

《相助》；女性；文化霸權；身份

美國女作家凱瑟琳·斯多克特生長于密西西比州。作為她的處女作，《相助》是她用以寄托自己對幼時家中黑傭德米特里的無限懷念與感激的承載品。這部小說的特點在于它的敘述方式。

一、白人文化霸權的化身——西麗、伊麗莎白

西麗是當?shù)嘏陨鐓^(qū)最活躍的領導者，她的丈夫是政界精英。她周圍的一切都不斷提醒著她：白人是高貴的，黑鬼是骯臟低賤的種族。在小說中，西麗就是白人文化霸權的化身，她的權威不僅影響了黑人女傭的生活——她將家中的女傭月梅投入監(jiān)獄，買通關系延長刑期，只是因為月梅為了讓自己的兩個孩子都有機會上大學而偷了她最不值錢的一條掛墜；同樣也掌控了家境略微貧寒的白人——她的閨蜜伊麗莎白，在西麗的威逼利誘下勸說丈夫挪出為女兒積攢的教育經(jīng)費來建造一座黑人女傭?qū)Ｓ玫膸?，因為西麗說黑人身上有和白人不一樣的病菌存在。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盡管西麗如此高傲，首先對她的權威性發(fā)出挑戰(zhàn)的卻是她的母親懷特夫人。為了幫助被西麗誣陷偷盜銀器而無人雇傭的明尼，老夫人主動稱贊明尼的料理手藝；在社區(qū)慈善拍賣會上，懷特夫人又主動高價拍下明尼制作的蛋糕而讓西麗下不了臺。在小說最后，越來越多的白人太太厭惡了西麗的專橫跋扈，轉(zhuǎn)而維護自家的黑傭，拒絕在將來的選舉中投西麗丈夫的票。這一改變，似乎都在預示著長期以來一直維系著杰克遜白人神話的白人文化霸權正在松動。

作為西麗的好友，伊麗莎白同樣堅定奉行白人至上的理念。然而，伊麗莎白畢竟有別于西麗。一方面，她的性格特征充滿了矛盾性。她的家里里外外非常依賴艾碧蓮的照料和打理，艾碧蓮也盡職盡責地履行著自己的工作，而伊麗莎白卻按照西麗的建議為艾碧蓮特意準備黑傭?qū)Ｓ脦?，人為制造隔閡；她對待親生女兒冷漠，卻為小說中以她為原型創(chuàng)造出的白人太太冷落嬰孩的行為憤懣不已；她對西麗言聽計從，誣陷艾碧蓮偷竊銀器而解雇她，卻最終拒絕將艾碧蓮送上法庭。另一方面，伊麗莎白生活拮據(jù)，地位不高，使她更多地成為西麗的陪襯而難以擁有完整的自我。由此可見，白人的文化霸權不僅侵蝕了黑人的心靈，對于白人群體內(nèi)部的身份認同也會造成負面影響，使得人們在歷史傳承中逐漸迷失自我。

二、為黑人女性尋求身份感和話語權的斗士——小雯

小雯是整部小說的中心線索，故事的起源便來自她的大膽提議與不斷嘗試。她是一家棉花種植場的小女兒，自小便養(yǎng)成特立獨行的個性，從密西西比大學畢業(yè)后回到了家鄉(xiāng)杰克遜。她同西麗、伊麗莎白是閨中密友，然而小雯在杰克遜鎮(zhèn)的白人女性陣營中卻是一個另類。

從小由黑傭康斯坦丁撫養(yǎng)長大的小雯，敬重愛戴那位黑人媽媽。身為黑人的康斯坦丁將黑人的思想和文化一并教授給了小雯，潛移默化之中淡化了白人文化霸權對小雯的影響。小雯讀大學期間康斯坦丁不辭而別，對小雯產(chǎn)生了極大的打擊。正是懷著對康斯坦丁無限的想念，小雯對于黑人女傭的生活和思想產(chǎn)生了思考。她來到黑人社區(qū)，主動拜訪艾碧蓮，以平等的姿態(tài)尋求她的相助。在交流的過程中她遭受過黑人女性的懷疑、謾罵和羞辱，可她默默承受，設身處地地為黑傭著想，甚至在她們面前因為友人的丑惡行為而羞愧萬分。小雯是一個為自我吶喊、為黑人女性吶喊的勇士，她積極爭取著女性的話語權，以此來尋求真正的自我。

三、從隱忍的壓迫者到積極的反抗者——艾碧蓮、明尼

作為小說著重刻畫的主人公之一，艾碧蓮是性情平和穩(wěn)重的典型優(yōu)秀黑傭。她一生照看過17名白人孩子，但在付出愛與辛勞之后終究被解雇。曾經(jīng)視其為母親的孩子們長大成人，成為新一批雇傭她并歧視她的白人雇主。文中的另一主人公黑傭明尼雖與艾碧蓮是至交好友，性情卻截然不同。明尼自小便對母親所教授的絕對服從于白人太太的卑微隱忍的做法深惡痛絕，然而她自己卻因為將四個孩子調(diào)教得對雇主俯首帖耳而洋洋得意，對于同自己的脾氣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大女兒的桀驁不馴反而顯得不安乃至驚恐。

艾碧蓮最初拒絕幫助小雯，因為她恐懼白人不擇手段的報復。對身邊眾多的種族歧視和壓迫現(xiàn)實，她雖然感到憤怒，卻選擇將自己的情感不動聲色地隱藏在心里，用寫禱告詞的方法為善良的人們禱告。

明尼是個有話就說的直脾氣。小說開始，明尼就因為她的個性遭到了白人太太西麗的殘忍報復——誣陷她偷盜銀器，并要求杰克遜所有白人家庭不得雇傭她。可以說，明尼是第一個以話語權向白人文化霸權宣戰(zhàn)的黑人女性，而她卻為此付出了慘痛代價。為了生存，明尼不斷告誡自己收斂脾氣，她也曾一度養(yǎng)成少言寡語的習慣。明尼加入小雯計劃的目的很單純，為了她的后代將來有一天不會像她一樣被扣上竊賊的帽子，因此她決定與她早已深惡痛絕的白人文化霸權再次開戰(zhàn)，讓自己在那本書中找到絕不屈服的自己，讓更多的人聽到自己的聲音，也為了后代不再低人一等。可最終，明尼還是成為了種族主義、男權主義的犧牲品。由于明尼幫助寫書的關系，她的丈夫失去了工作。遭到丈夫的毒打后，明尼逃離了險些埋葬她生命的家。她離開了自己的孩子，一個人流落在街頭。同艾碧蓮的結局所帶來的啟發(fā)一樣，弱勢女性想要真正擺脫束縛，完全掌握自我與話語權，所面臨的障礙還有許多。

四、結語

小說中小雯、艾碧蓮和明尼是三個平凡的女人，卑微地生活在因種族制度而令人倍感窒息的密西西比。當她們因人性的溫暖而聚攏，以匿名寫作的方式討論身份和差異的問題時，她們同時也表達著人類特別是弱勢女性對平等生存權的渴望。小說中的故事發(fā)生在1962年。1963年，馬丁·路德·金博士在華盛頓發(fā)表了《我有一個夢》的演說，將民權運動的發(fā)展推向了高潮，翌年約翰遜總統(tǒng)簽署了《1964年民權法案》，在法律上廢止了雇傭關系中任何基于種族、膚色、宗教信仰、性別或國籍的歧視。這不僅是民權運動取得的勝利，也是黑人女性長期斗爭的成果?！断嘀纷髡邉P瑟琳曾說：“這不正是這本書的宗旨嗎？讓女人們知道，我們只是不同的兩個人，但我們之間不存在難以逾越的隔閡。遠遠沒有我以為的那么難?！比慌云查_彼此間種族與身份的懸殊差異,在一個險惡的環(huán)境下,為了她們心目中共同的理想走到一起共同努力的故事真實地體現(xiàn)了作者的創(chuàng)作初衷，也賦予了更多弱勢女性群體探尋自我、追求平等的勇氣和力量。

[1]巴特·穆爾·吉爾伯特.后殖民理論：語境實踐政治[M].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7.

[2]鮑曉蘭.西方女性主義研究評介[M].北京:三聯(lián)書店,1995.

[3]凱瑟琳·斯多克特.相助[M].唐穎華,譯.北京:中國城市出版社,2010.

[4]羅鋼,裴亞莉.種族、性別與文本的政治：后殖民女性主義的理論與批評實踐[J].北京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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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4-21

盧 云（1975-），男，湖北赤壁人，中國地質(zhì)大學（武漢）外國語學院教師，碩士，從事英美文學及文化批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