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精集市》及其中譯文的及物性對比分析

趙琳

《小妖精集市》及其中譯文的及物性對比分析

趙琳

本文從功能語法的角度，對童話詩《小妖精集市》及其中譯文的及物性模式進行對比分析，旨在探討及物性模式對故事的角色塑造以及主題表達所起的作用，揭示原文與譯文在及物性模式上的異同，并討論差異產生的原因與必要性。研究證明了功能語法在分析和鑒賞文學作品以及翻譯研究中的可操作性和啟示性作用。

功能語法；及物性模式；翻譯研究；《小妖精集市》

一、引言

功能語法中的及物性系統(tǒng)將人類對世界的經(jīng)驗分為六個過程（process）：物質過程（materialprocess）、心理過程（mental process）、關系過程（relationalprocess）、行為過程（behavioral process）、言語過程（verbalprocess）和存在過程（existentialprocess）[1]。同時，及物性系統(tǒng)還能指明過程所涉及的參與者（participant）與環(huán)境成分(circumstance)。及物性系統(tǒng)被廣泛應用于語篇分析與翻譯研究中：Halliday研究了及物性模式對故事視角轉變和主題表達的作用[2]；Ji&Shen探討了及物性模式與角色心理轉變的關系[3]；李發(fā)根將及物性應用于等效翻譯[4]；李忠華研究了英漢互譯過程中及物性的變化[5]。

《小妖精集市》是著名英國女詩人ChristinaGeorgina Rossetti的代表作之一。這首童話詩以勸誡兒童遠離陌生人誘惑和歌頌姐妹情誼為主題，由屠岸翻譯收集在《英美著名兒童詩歌一百篇》中[6]。以往對此詩歌的語言學研究很少，只有Denise從語用學的角度對它進行了研究[7]。本文主要對詩歌原文與譯文進行及物性對比研究。

二、及物性對比分析

《小妖精集市》根據(jù)故事情節(jié)發(fā)展主要可以分為五個部分：第一部分，主角勞拉（Laura）抵擋不住小妖精的誘惑，購買并吞食了可口卻有毒的水果；第二部分，勞拉的身體因中毒而逐漸衰弱接近死亡；第三部分，勞拉的姐姐麗西（Lizzie）勇敢地與小妖精進行對質，買回了拯救勞拉的解藥；第四部分，勞拉獲救；最后，第五部分，作者通過成年后的勞拉對后代的告誡，揭示了故事主題——遠離陌生人的誘惑以及姐妹情誼偉大而珍貴。通過對詩歌五個部分的及物性模式進行分析，本文發(fā)現(xiàn)第一部分中有關主角勞拉的及物性模式較突出，對這一人物的角色塑造和故事主題表達具有較大意義。因此，本文將側重于分析原文和譯文中涉及勞拉的各種過程。

對原文的及物性分析分為兩步：第一步是對所選語料的各種過程類型的數(shù)量進行統(tǒng)計，發(fā)現(xiàn)占主要地位的突出（prom inent）過程類型；第二步再對勞拉涉及的突出過程類型逐一進行具體分析，揭示它們的模式和內涵對勞拉這個角色的塑造以及故事主題表達所起作用。譯文的及物性分析也由兩步組成：其一，統(tǒng)計譯文中各種過程的總量，與原文進行對比以發(fā)現(xiàn)異同；其二，從具體過程類型角度出發(fā)，對比原文與譯文的相同點與不同點，并對差異的產生進行探討、解釋與評價。

（一）原文的及物性分析

從過程總量來看，勞拉在第一部分里共參與了16個物質過程（material）、7個心理過程（mental）、3個言語過程（verbal）和1個關系過程（relational）。物質和心理過程作為最突出的過程類型將予以重點分析。

在具體過程的分析中，勞拉所參與的物質過程按其及物性模式和含義的不同可以依次分為幾組：第一組是一個由勞拉和麗西一起完成的物質過程，動詞“crouching”描述兩姐妹通過蹲伏躲開小妖精的視線，表明倆人一開始都對小妖精有警戒心理；第二組的四個物質過程中，動詞詞組“bowed”、“pricking up”、“rear”、和“stretched”的動態(tài)趨勢越來越強，形成一個及物性模式，但這并不表明勞拉對自己或者外界事物的控制力越來越強。因為這些行為的目標都是勞拉本人而非外界事物，所以，這種動態(tài)趨勢的真正涵義是勞拉面對小妖精的誘惑已經(jīng)漸漸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為。

第三組過程中的動詞詞組“stared”和“did not stir”形成了一個過渡階段，反映了勞拉動作的矛盾性：一方面她盯著水果，注意力牢牢被其所吸引，另一方面她卻不敢動，暗示出她正掙扎著脫離心中警戒對自己的最后束縛；第四組模式包含八個有關勞拉用頭發(fā)和小妖精交換并享用水果甚至最后撿取果核這一系列動作的物質過程。動詞詞組“clipped”、“sucked”、“flung…away”和“gathered up”，雖然動作意味強，但是它們的目標或范圍絕大部分都是妖精的水果，而水果代表小妖精的控制力，說明勞拉已經(jīng)完全失去自控而徹底陷入小妖精的掌控之中。總的來說，這些及物性模式體現(xiàn)了勞拉因被誘惑而一步步失去行為控制力的過程。此外，這部分里還有一個特殊物質過程“she dropped a tear”和其他過程形成了反差，揭示出勞拉剪頭發(fā)后意識到錯誤，慚愧而落淚，說明了她本質上天真無知。

與勞拉相關的心理過程包括感知、認知和情感三種類型，這些過程的混合表面上看沒有形成規(guī)律性的序列，但實際上也組成了一個獨特的及物性模式，反映出勞拉心理上各個方面都被小妖精所吸引以及逐步被小妖精迷惑的過程：一開始，在感知上，她沒有拒絕接收小妖精叫賣水果的信息而是低頭細聽（to hear），表明她好奇心較強；然后，她在認知上覺得猶豫（chose to linger），為看小妖精逗留不走，并對這些陌生人的養(yǎng)子充滿好奇（wandering at），說明小妖精的誘惑已經(jīng)激發(fā)了她強烈的心理活動并使得她越來越著迷；接著，她繼續(xù)聽有關小妖精叫喚的聲音（heard），并情感上開始渴望購買水果（longed），這種情感的升級轉變體現(xiàn)出小妖精已經(jīng)成功將其吸引??；最后勞拉的感知狀態(tài)成為品嘗水果的滋味（tasted）以致認知上喪失了對時間的把握（knew not itwasnightor day），表明她心理上被徹底迷惑，最終迷失了自我。

通過以上物質過程的分析，可以看出勞拉是一個單純且自控力差的女孩。而勞拉涉及的心理過程則透露出她好奇心過強而易被誘惑的性格弱點。此外，陌生人的誘惑有危險在勞拉的動作中也有所體現(xiàn)，這對實現(xiàn)故事主題——小孩應遠離陌生人的誘惑具有一定意義。

（二）譯文與原文的對比分析

在譯文中，勞拉參與了21個物質過程、7個心理過程、3個言語過程和1個關系過程。因此，從過程總量上來說，譯文與原文的相同點有：過程類型一致、最突出過程一致、以及大部分過程數(shù)目一致；不同點是物質過程數(shù)量發(fā)生變化。

就具體過程而言，大部分過程在譯文中都得到了忠實的翻譯。因此，譯文中的及物性模式與原文基本一致。但差異依然存在：首先，譯文中三個物質過程來自于原文的環(huán)境成分，其中一個以勞拉和麗西為動作者的過程來自于原文中表達方式的環(huán)境成分“w ith clasping arms”，另外兩個動詞為“回身”和“走”的過程來源于環(huán)境成分“Asshe turned home…”。由于它們不屬于譯文中的及物性模式，所以對譯文故事發(fā)展沒有明顯影響。其次，原文中的一個心理過程被譯成了物質過程：復合動詞詞組“choose to linger”被譯為“逗留不走”。因為此過程也能表明勞拉被小妖精深深吸引，它和及物性模式中的其他物質過程保持了一致，所以并沒有對譯文中故事的角色塑造產生不利影響。但心理過程的消失或多或少影響了譯文對原文的對等翻譯。第三，譯文中兩個勞拉參與的物質過程來自于原文中一個以小妖精的水果為動作者的物質過程——“How should it cloy w ith length ofuse?”，動詞“cloy”在譯文中被譯成了兩個動詞“享受”和“吃”。由于這兩個過程可以歸入揭示勞拉吃水果時的失控狀態(tài)的及物性模式，它們其實更好地增強了譯文中及物性模式的表述效果。第四，原文中的兩個話語過程在譯文中變成了語法隱喻（grammaticalmetaphor）形式：動詞“said”和“spoke”在譯文中的對應動詞都是“開了口”，使得言語過程看起來像是物質過程。但是本文將這兩個過程解讀為它們的一致式（congruent forms）——言語過程。而且，隱喻在譯文中的使用反而使得這兩個言語過程更為生動形象。此外，原文與譯文的動詞也有差異：一些動詞被翻譯為了復合動詞短語，例如，“l(fā)onging”和“wandering”被譯為“渴望著買”和“想看看”等。這種譯法使這些心理過程更詳細具體。

三、結語

本文的及物性分析著重于詩歌中與主角勞拉有關的各種突出過程類型。勞拉的性格特點：單純、自控力差以及好奇心過強而易被誘惑，在分析中得到了很好體現(xiàn)，同時，故事主題——“陌生人的誘惑危險而無益”也得到了相應體現(xiàn)。原文與譯文的對比分析顯示出兩者在過程數(shù)量和具體過程上的異同。就過程數(shù)量而言，兩者主要過程類型和大部分過程數(shù)目相同，只有小部分過程數(shù)目不同。兩者在具體過程類型方面基本一致，只存在少數(shù)差異。而通常翻譯中，會出現(xiàn)一些主要過程類型的的變動[8]。譯文與原文在過程類型上的這種高度相似性可能與文本體裁為童話，其語法結構相對簡單，利于對應翻譯有關。而它們的不同主要在于對環(huán)境成分和部分抽象復雜的小句的處理。英語和漢語在句法結構、短語構成規(guī)則方面的差異以及譯者對文本體裁的考慮是引起這些差異的主要原因。

[1]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 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0: 106-143.

[2]Halliday,M.A.K.Linguistic Function and Literary Style:An Inquiry into the Language of W illiam Golding’s The Inheritors[J]. Chatman,S.(ed.).Literary Style:A Symposium,1971:330-365.

[3]JiY.L.&Shen,D.Transitivity and Mental Transformation in Sheila W atson’s the Double Hook[J].Language and Literature 2004,4: 335-348.

[4]李發(fā)根.及物性過程理論與英漢語義功能等效翻譯[J].西安外國語學院報，2004，（2）：46-50.

[5]李忠華.英漢互譯過程中及物性的變化[J].山東理工大學學報，2003，（4）：100-102.

[6]屠岸編譯.英美著名兒童詩歌一百首[M].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1994.

[7]Denise,R.O f Sugar-Baited Words:A Linguistic Analysis of Christina Rossetti’s“Goblin Market”[J].California:Linguistic Notes, 2002,26:1.

[8]黃國文.功能語言學分析對翻譯研究的啟示——《清明》英譯文的經(jīng)驗功能分析[J].外語與外語教學，2002，（5）：1-6.責任編輯：姚旺

H315.9

A

1671-6531（2012）07-0052-02

趙琳/中山大學新華學院外國語言文學系助教，碩士（廣東廣州5106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