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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格蘭的詩歌傳統(tǒng)與“蘇格蘭喬叟派詩人”

      2012-08-15 00:53:52
      浙江外國語學院學報 2012年4期
      關鍵詞:蘇格蘭世紀詩人

      曹 航

      (上海外國語大學法學院,上海 200083)

      蘇格蘭的詩歌傳統(tǒng)與“蘇格蘭喬叟派詩人”

      曹 航

      (上海外國語大學法學院,上海 200083)

      蘇格蘭的詩歌歷史雖然源遠流長,但真正能代表蘇格蘭詩歌傳統(tǒng)的詩歌風格要遲至13、14世紀才得以萌發(fā),其詩歌傳統(tǒng)的確立則在15和16世紀,蘇格蘭的詩人們在喬叟和李德蓋特等同胞詩人們的影響下,創(chuàng)作出了形式多樣、內容上獨具蘇格蘭特色的詩歌作品。他們創(chuàng)建的蘇格蘭詩歌傳統(tǒng)特色有兩大標志:形式上的喬叟派,內容上旗幟鮮明的蘇格蘭本土性特征與其形式多樣的詩歌表現(xiàn)形式的高度統(tǒng)一?!疤K格蘭喬叟派詩人”將喬叟的真?zhèn)骼^承下來并發(fā)揚光大,其獨具特色的創(chuàng)作,為蘇格蘭詩歌傳統(tǒng)的奠定和開拓作出了重要貢獻。

      蘇格蘭喬叟派詩人;喬叟;蘇格蘭

      蘇格蘭的詩歌歷史源遠流長。由于受到北歐口頭文學和其后風行的拉丁語文學作品的影響,其早期的作品,無論在詩歌的形式,還是內容上,都還不具備鮮明的蘇格蘭風格。始自13、14世紀,蘇格蘭地區(qū)出現(xiàn)了詩歌形式上風格迥然,內容上反映蘇格蘭歷史風貌、文化習俗和歌頌蘇格蘭歷史人物的蘇格蘭語的詩歌作品,但這些作品在數(shù)量上卻仍是極其有限。蘇格蘭詩歌傳統(tǒng)的逐步確立,與15、16世紀“蘇格蘭喬叟派詩人”(Scottish Chaucerian poets)的出現(xiàn)關系密切。這群蘇格蘭的喬叟的崇拜者將喬叟視為楷模,他們揣摩和整理喬叟的詩作,模仿并研究他的詩藝,其所寫所吟,不僅將喬叟之真?zhèn)骼^承了下來,還將他未竟的事業(yè)生發(fā)開去。他們直接沿用喬叟所創(chuàng)的詩風進行創(chuàng)作。其創(chuàng)作活動,從起始時的一種民間時尚,逐漸轉化為一種在英倫大地上持續(xù)長達2個多世紀,且極富內涵的文學現(xiàn)象。于是,經(jīng)過了幾代詩人的努力,一種詩歌形式上的“喬叟派”、詩歌內容反映蘇格蘭人民精神需求的蘇格蘭詩歌終于面世。

      本文擬從“蘇格蘭詩歌傳統(tǒng)雛形的出現(xiàn)”和“‘蘇格蘭喬叟派詩人’對蘇格蘭詩歌傳統(tǒng)的建立所作之貢獻”兩個方面,探討蘇格蘭詩歌傳統(tǒng)與“喬叟派詩人”的文學特點和其自身所具的文學魅力,兼論其對英國文學發(fā)展的歷史貢獻。

      一、蘇格蘭詩歌傳統(tǒng)雛形的出現(xiàn)

      (一)詩歌表現(xiàn)形式的脫變與突破

      雖然真正具有鮮明蘇格蘭風格的詩人及其作品的大量出現(xiàn),要等到公元15、16世紀“蘇格蘭喬叟派詩人”的相繼脫穎而出,但遠在這些詩人登臺亮相之前,蘇格蘭的詩壇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預示這一變化臨近的前奏。13世紀初,用蓋爾語創(chuàng)作的贊美領主的頌歌和民謠,逐漸開始取代始于7世紀前后,并流行于其后五六個世紀的拉丁語贊美詩。其后,以蘇格蘭語、英語、蓋爾語創(chuàng)作的詩歌漸漸開始風行起來。11世紀后,盛行于蘇格蘭的上述三種語言所創(chuàng)詩歌的歌頌對象,漸漸地從虛無轉向現(xiàn)實,從宗教轉向了現(xiàn)世。與此同時,頭韻體(alliteration)詩歌曾經(jīng)一統(tǒng)天下的格局,也開始受到了法語和意大利語詩歌形式的影響,從而分化出靈活而多樣的詩歌體裁。蘇格蘭詩歌在內容題材與表現(xiàn)形式上的脫變與突破,與當時的英倫三島,乃至歐洲大陸文學發(fā)展的軌跡正相契合。于是,一種形式上仿效歐陸詩歌,內容上具有蘇格蘭特質的詩歌雛形開始破土問世,此間的一個范例,便是一首1286年問世的悼念國王亞歷山大三世的八行抒情小詩,詩云:

      Sen Alexander our king wes deid, 亞歷山大我們的國王逝去了,

      That Scotland left in luf and lee, 他曾把蘇格蘭帶入愛與法制,

      Away wes sonse of aill and breid, 我們再也沒有足夠的麥酒和面包,

      Of wine and wax,of gamin and glee. 果酒和蠟燭,游戲和歡樂。

      The gold wes changit all in leid, 黃金全都變成了黑鉛,

      The frute falyeit on everilk tree. 果樹再也結不出果實。

      Christ succour Scotland and remeid, 基督拯救蘇格蘭并醫(yī)治,

      That stad in perplexitie[1]. 這個國家于危難之中。此詩作者不詳,疑為一游吟詩人所作。其創(chuàng)作年代,斷為1286年無疑。是年,亞歷山大三世意外墜馬身亡,蘇格蘭舉國哀悼。這一當時人們口耳相傳的詩歌,后被蘇格蘭著名詩人、《蘇格蘭最初時期編年史》(Orygynale Cronykil of Scotland)的作者溫棠(Andrew Wyntoun,亦 Andrew of Wyntoun,c.1350—c.1423)筆錄并集入其著。此詩在蘇格蘭詩歌史上占據(jù)重要地位的原因,見于以下兩個方面:

      第一,此作將域外詩歌藝術的形式,成功地加以歸化,由此拓展了蘇格蘭詩歌的表達形式;這種借鑒性的嘗試,為蘇格蘭詩歌既有的表達形式增添了新的途徑。全詩八個詩行中,有四句依然帶有早年盛行的頭韻體詩歌的特點(luf and lee,wine and wax,gamin and glee,frute falyeit,succour Scotland),但押頭韻的數(shù)量,與早年的詩歌相比,已見削弱。五者之中,前三者是往昔詩歌中常見的固定搭配,且其在詩歌中的位置,皆用于對句之第二句這一相對次要的語位;再者,后兩者在相鄰兩個詩行的疊加式排列,將詩中的情緒引入了高潮。此外,四步抑揚格(iambic tetrameter)的借用,及其“ABAB”形式的隔行交互押韻,兼具頭韻與尾韻的雙重音韻效果。上述手法的成功運用,不僅豐富了詩歌形式的新意,也有助于烘托詩人的內在情感:

      —' —' —''————'

      Christ succour Scotland and remeid

      —' —' —' —'

      That stad in perplexitie.

      詩中韻律、音步和押韻格式上的創(chuàng)新,顯而易見受到了早期法語詩歌的影響,兼具13世紀的西西里詩派詩人連蒂尼(Giacomo da Lentini)十四行詩的余風,讀來更具抒情特質。將歐洲大陸詩歌藝術上新的表現(xiàn)形式成功地加以歸化,以建立符合蘇格蘭人精神需要的詩歌傳統(tǒng),是后來16世紀“蘇格蘭喬叟派詩人”的歷史功績。但是,這首預示蘇格蘭詩歌日后發(fā)展方向和趨勢的小詩出現(xiàn)的時間,要先于這種趨勢的出現(xiàn)達兩百年之久,足見其作為先驅的歷史地位。這位蘇格蘭無名詩人的創(chuàng)作,為后繼詩人的努力奠定了一個方向,更為日后蘇格蘭詩歌傳統(tǒng)的確立,作出了難能可貴的嘗試。

      第二,這首短詩內容上的蘇格蘭本土性特征與其內容和形式的高度統(tǒng)一,使其成為蘇格蘭詩歌藝術發(fā)展史上難得一見的珍品。9世紀上半葉蘇格蘭王國逐漸形成后,它與周邊的英格蘭、愛爾蘭和歐洲大陸的法國和挪威等王國因歷史上形成的錯綜復雜的聯(lián)盟、王室婚姻,及其造成的各自對領土和政治上的需要而戰(zhàn)爭不斷。期間雖不乏深入人心、且能流傳下來的優(yōu)秀詩歌作品,但16世紀以前的蘇格蘭的詩歌內容,并不具備語言上和內容上高度統(tǒng)一的蘇格蘭的文化特質:阿爾巴納赫(Gillebríghde Albanach,fl.1200—1230)1218年前后根據(jù)其親身經(jīng)歷創(chuàng)作的《進軍達米埃塔》(Heading for Damietta)雖以蘇格蘭語寫成,但其主題所展現(xiàn)的,卻是第五次十字軍東征失敗的歷史片段;12世紀和13世紀出現(xiàn)的《福格斯傳奇》(Roman de Fergus)和《蘇麥來之死》(Carmen de morte Sumerledi)分別用古法語和拉丁語寫作,前者是帶有法國浪漫傳奇色彩的亞瑟王故事的翻版,后者再現(xiàn)了1164年格拉斯哥市民在大主教赫伯特的領導下,大敗敵軍并擊斃蘇麥來的真實歷史。因此,在當時蘇格蘭詩風走向舉棋不定的歷史條件下,這首表現(xiàn)蘇格蘭主題,且在詩歌形式上達到完美的短詩的問世,確是不同尋常。詩中雖因“succour”“remeid”“perplexitie”等外來詞的運用而使之帶有法詩余韻,然其四步抑揚格造就的新的音韻之美,對傳統(tǒng)押頭韻手法的繼承性創(chuàng)新,以及詩人傾注其中的情感之真,與其嶄新的詩歌呈現(xiàn)形式,使它具備了不同尋常的藝術價值。這位無名詩人當年的所為,與日后喬叟借鑒、引用和歸化外來詩歌所作的歷史貢獻,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它的出現(xiàn),為日后蘇格蘭詩歌特質的確定和完善,提供了一個范本。

      人們在論及英國早期詩歌時,經(jīng)常會習慣性地沿用西方一個多世紀以前的研究發(fā)現(xiàn),認為頭韻體詩歌恰是英國早期詩歌的一個顯著特征,從而忽略了這種來自北歐的詩歌特征,不僅是英格蘭,而且?guī)缀跏撬袣W洲早期詩歌的一個普遍特點。同樣,將押頭韻視作蘇格蘭詩歌的一個特質,顯然缺乏對蘇格蘭詩歌特有屬性的深刻認識。中世紀后期的14至15世紀,蘇格蘭通行的蘇格蘭語與當時英格蘭通行的中古英語倫敦方言,皆源自古英語(Old English)。古英語就實質而論,乃是日耳曼語的一個分支,因而其鏗鏘有力的頭韻特征,在從它生發(fā)開去的上述兩種方言中留下了堅固的痕跡,以至于早年用蓋爾語和愛爾蘭語創(chuàng)作的詩歌作品中,頭韻的使用成了一個壓倒性的特征。然而,公元13世紀后,蘇格蘭語的詩歌中出現(xiàn)了尾韻與頭韻并存的現(xiàn)象。同時,先前過分注重頭韻的現(xiàn)象開始分化。當時蘇格蘭語詩歌在民族文學繼承方面的兩個鮮明的新的特點,逐漸開始在詩歌的形式和內容方面得到了充分的體現(xiàn)。首先,在詩歌形式方面,是蘇格蘭語尾韻體詩歌的悄然興起。在蘇格蘭,尾韻體原本只存在于拉丁語詩歌之中。這一變化,昭示著一種新的蘇格蘭語詩歌形式的問世。始自公元7世紀蘇格蘭詩歌誕生以來,拉丁語詩歌與蓋爾語、蘇格蘭語和英語創(chuàng)作的詩歌在風格上涇渭分明:拉丁語詞尾嚴格的曲折變化,名詞豐富的形態(tài)變化和相對固定的末尾重音規(guī)則,使這類詩歌讀來盡顯雍容華貴,端莊矜持;而英國的上述兩種方言,蘇格蘭語、蓋爾語與英語在語法和用法上彼此接近,且由于它們三者與日耳曼語言的主從關系,其非重讀音節(jié)的母音常被省略,且重音多落于詞根詞干之上,因而詩歌讀來質樸感人,形象生動。蘇格蘭詩人們在保留原先讀來局促張揚、緊張亢奮的頭韻體詩歌的同時,開始琢磨一種節(jié)奏相對沉著舒緩,讀來婀娜抒情、有條不紊,且不失豪邁氣勢的新潮的尾韻體詩歌。這兩種詩體彼此結合的可能性早就存在,只是由于中世紀前半期森嚴的等級劃分而可望難及。但是到了14世紀前后,這一變化的突然出現(xiàn),卻是一個歷史的必然。個中的原因,據(jù)多數(shù)學者的論述,與11世紀威廉一世率諾曼人征服英國后法語的普及似有關系。而筆者認為,法語的普及,乃至中世紀拉丁文盛行的因素固然重要,但一個更為重要的因素,恐怕還是因為后來喬叟對歐洲大陸的法語詩歌和意大利語詩歌的譯介及其創(chuàng)作對蘇格蘭詩人們產(chǎn)生的直接影響。這一新潮的詩歌體的引入和創(chuàng)建,及由此帶來的更為多樣化的詩歌表現(xiàn)的內容,極大地豐富了蘇格蘭詩歌的文學內涵,同時也為真正意義上的蘇格蘭詩歌形式的誕生奠定了一個基礎。

      (二)題材上蘇格蘭民族主義主題的反復出現(xiàn)

      再從內容上論,蘇格蘭詩歌固然不乏有關宮廷生活、歌功頌德、宗教教義、道德規(guī)勸、揭露暴政、嬉戲逗樂或男歡女愛等他族詩歌文學中常見的歌詠主題,但在13世紀后期,尤其是從14世紀開始,蘇格蘭詩歌中反復出現(xiàn)的一個別于其他的一個重要主題,是謳歌人民英勇抵抗外來的侵略。正是這一鮮明的民族主義主題,構成了蘇格蘭民族詩歌的一個重要特征。14世紀蘇格蘭最為重要的詩歌作品,是阿伯丁郡副主教約翰·巴伯(John Barbour,c.1320—1395)的長篇敘事詩《布魯斯》(The Brus,1375)。此作采用八音節(jié)偶句,長13,550詩行,歌頌蘇格蘭第一次獨立戰(zhàn)爭時期(1296—1328)蘇格蘭王位繼承人羅伯特·布魯斯一世(1274—1329)和蘇格蘭騎士詹姆斯·道格拉斯(c.1286—1330)親率蘇格蘭人以少勝多,大敗英格蘭入侵者,并最終贏得國家獨立的英雄事跡。詩中對1314年英格蘭與蘇格蘭之間的決定性戰(zhàn)役班諾克本之戰(zhàn)(Battle of Bannockburn)的描寫尤為壯觀。雖然詩中所述不乏作者豐富想象的發(fā)揮,其所呈現(xiàn)的人物和故事發(fā)展的情節(jié)與歷史的真相略有相悖,但詩中所貫穿的,是蘇格蘭人民不懼強敵、為民族獨立奮勇獻身的共同感情。作品面世后大受歡迎。此作后來成了日后蘇格蘭民族頌揚愛國主義以抵御外來侵略勢力的民族精神詩歌的基本基調。

      蘇格蘭詩歌中宣揚愛國主義主題的集大成者,是詩人哈利的《華萊士》。公元15世紀,盲人游吟詩人哈利(Blind Hary,亦作Henry the Minstrel,c.1440—1492)懷著強烈的愛國意識,以其良好的文學修養(yǎng)和豐富的想象,創(chuàng)作出了《埃爾德斯利的騎士,威廉·華萊士爵士的業(yè)績》(The Acts and Deeds of Sir William Wallace,Knight of Elderslie)①,頌揚距當時172年前蘇格蘭第一次獨立戰(zhàn)爭期間的民族英雄華萊士(William Wallace,?—1305)率眾奮力抗擊英格蘭入侵者,并在被俘后寧死不屈,被押赴刑場時視死如歸,最后英勇就義的故事。這部恢弘巨制的史詩計12,000詩行,共12卷。它在藝術上的成就,超越了蘇格蘭同類主題的其他詩歌作品,因而,這部詩作曾一度被公認為是后來除《圣經(jīng)》以外抄本數(shù)量占據(jù)第二位的作品。

      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13世紀以前的蘇格蘭詩歌尚不具備真正意義上旗幟鮮明的蘇格蘭特質。那時,即便是盎格魯人使用的低地蘇格蘭語,抑或是諾森布里亞的英語方言,兩者畢竟只是英倫三島通用的普通方言,其詩歌創(chuàng)作,也并未出現(xiàn)任何與英倫其他方言文學相異的文學特質。然而,就在中世紀即將走向盡頭,文藝復興的曙光即將到來之時,蘇格蘭的一大批詩人站在了歷史的前沿,他們不僅繼承了蘇格蘭文學的優(yōu)秀傳統(tǒng),還以其豐富的創(chuàng)作實踐,將這一傳統(tǒng)發(fā)揚光大。于是,其作以一種全新的文學形式及其顯著的地域特色,共同造就了蘇格蘭詩歌傳統(tǒng),進而為英國文學的繁榮,作出了一份貢獻。

      二、“蘇格蘭喬叟派詩人”對蘇格蘭詩歌傳統(tǒng)的奠定和開拓

      15世紀是蘇格蘭詩人取得輝煌成就的一個世紀②,先后有眾多的蘇格蘭詩人受到了喬叟詩歌的啟發(fā)和影響,創(chuàng)作出了別具一格的蘇格蘭詩歌文學作品。喬叟(c.1343—1400)對蘇格蘭詩人的影響,主要體現(xiàn)在對傳統(tǒng)英語詩歌形式的大膽嘗試和拓展。喬叟在模仿、學習和梳理法語詩歌和意大利語詩歌的基礎上,將法語詩歌中的八音節(jié)雙韻體(octosyllabic couplet)成功地移植到了英語。同時,他還將意大利詩歌八行詩節(jié)(ottava rima)改造成英語御制七行詩體(rhyme royal),并借鑒性地用于《特洛勒斯與克里塞德》(Troilus and Criseyde)、《眾鳥之會》(Parlement of Foules)、《坎特伯雷故事》(The Canterbury Tales)中的4個故事③及一些短詩的創(chuàng)作中,獲得了成功,并因此豐富了英詩的表達形式,從而引發(fā)了由形式的改進所促成的詩歌內容和詩歌風格的變化。此外,喬叟在英詩形式創(chuàng)新中的最大的貢獻,是他奠定了五音步抑揚格雙韻體(iambic pentameter couplet)這一極具英語表現(xiàn)力的詩歌形式。這一形式的誕生,為日后英詩的不斷成熟與發(fā)展,開創(chuàng)了一個傳統(tǒng)。除了詩歌形式上的探索創(chuàng)新,喬叟還善于將法語和意大利語詩歌的風格和創(chuàng)作元素化為己用,并致力于將域外的詩歌作品進行本土化的改編。其所作所為,為當時乃至后來的詩人提供了一個先例,也引領了新時代的文學潮流。

      14世紀的最后10年至16世紀初,文人學者閱讀喬叟,研究喬叟,成了英倫上下的一種時尚;而對無力購買喬詩抄本,或目不識丁的普羅大眾,圍坐在火爐旁傾聽用本土的方言朗誦或口授帶有異域色彩的本土故事,亦是一種全新的享受。詩歌受眾的不斷擴大與普及,激發(fā)了詩人們的創(chuàng)作活動。公元15和16世紀,在英倫南方的英格蘭,當時曾經(jīng)風靡其時,各領風騷的“喬叟派詩人”,主要有李德蓋特(John Lydgate of Bury,c.1370—c.1451),高爾(John Gower,1330—1408),霍克立夫(Thomas Hoccleve,亦 Occleve,c.1368—1426),阿斯比(George Ashby,c.1390—1475),布拉德修(Henry Bradshaw,c.1450—1513),利普萊(George Ripley,c.1415—1490),諾頓(Thomas Norton,c.1433—c.1513),布肯阿姆(Osbern Bokenam c.1393—c.1463)。幾乎是在同一時期,英倫北方的蘇格蘭詩人也不甘寂寞。他們多自稱為“喬叟的繼承者”,或被世人尊為“蘇格蘭喬叟派詩人”而心甘情愿地被納入了喬叟的門派。當時,這一類蘇格蘭詩人中的佼佼者,有詹姆斯一世(James I of Scotland,1394—1437),亨利森(Robert Henryson,1430—1506),鄧巴(William Dunbar,c.1460—c.1512),道格拉斯 Gavin Douglas(c.1474—1522),肯尼迪(Walter Kennedy,c.1455—c.1518)等。“蘇格蘭喬叟派詩人”④這一提法的學術性姑且不論,但喬叟對上述詩人的影響之大,卻是有目共睹。他們各自為陣的創(chuàng)作活動,及其頗具蘇格蘭文化特色、兼具當時歐洲大陸文學思潮的詩歌作品,使英倫上下為之一新,更讓蘇格蘭這個原本與詩歌關系不甚緊密的地區(qū),呈現(xiàn)出了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史稱“蘇格蘭詩歌的黃金年代”。

      在喬叟本人和英格蘭“喬叟派詩人”李德蓋特和高爾的影響下,蘇格蘭詩人們爭相開始啟用喬叟的詩體,抒發(fā)其對本民族的文化、歷史、傳統(tǒng)、風俗的情懷,以及對他們引以自豪的英雄人物的謳歌,其中不乏對喬叟的頌揚之詞:

      O reverend Chaucere,rose of rethoris all, 哦!令人尊敬的喬叟,詩人中的玫瑰,

      As in oure tong ane flour imperiall, 你是我們帝國語言的花朵,

      That raise in Britane evir,quho redis rycht, 不列顛古往今來之最,你有特權,

      Thou beris of makaris the tryumph riall; 享受無敵王國詩人的稱號;

      第253—256 詩行[2]

      道格拉斯在其所翻譯的《埃涅阿斯紀》第一卷的“引言”中亦對喬叟贊美有加,詩中唱道:

      Venerabill Chauser,principal poet but peir, 可敬的喬叟,天下無敵的大詩人,

      Hevynly trumpat,orlege and reguler, 你是上帝的標準,如沙漏和計時器,

      In eloquens balmy cundyt and dyall, 你雄辯之精湛,像水渠,像日晷,

      Mylky fontane,cleir strand and roys ryall 生命之泉,猶如神奇的水流,為王國添彩

      Of fresch endyte,throu Albion iland braid... 那是你全新的創(chuàng)作,在全英倫三島……

      第339—343 詩行[3]

      被認為是由蘇格蘭國王詹姆斯一世所作的自傳體諷喻長詩《國王之書》(The King’s Quair),也可上溯至大約15世紀初。稍后的羅伯特·亨利森以其三部力作享譽英倫,其中的《伊索道德寓言》(The Morall Fabillis of Esope the Phrygian)、《克里塞德的遺言》(The Testament of Cresseid)是當時的兩部具有劃時代意義的詩作,作品中彌漫著喬叟的巨大影響。威廉·鄧巴一般被認為是其時代最有成就的詩人,被歷來的文學評論界稱為“北方的喬叟”。加文·道格拉斯著有風格獨特的諷喻詩歌,并全文翻譯了《埃涅阿斯紀》,其“前言”寫得十分精彩。最后一位“蘇格蘭喬叟派詩人”大衛(wèi)·林賽爵士(David Lyndsay)亦被稱為蘇格蘭第一位現(xiàn)代詩人。以下筆者選擇其中的兩位,就本文的主題,簡要論述他們作為“蘇格蘭喬叟派詩人”的文學成就。

      詹姆斯一世是久負盛名的蘇格蘭大文豪,蘇格蘭文學最早期的重要作品《國王之書》(The King’s Quair)的作者。雖然時有學者對這部作品作者的歸屬提出質疑,但至今尚無支撐質疑的確切證據(jù)。一般認為,《國王之書》創(chuàng)作于詹姆斯被囚禁的18年(1402—1420)間。這一寓體長詩的出現(xiàn),預示著蘇格蘭文學史上一個新的時期的來臨。該作采用了喬叟始創(chuàng)的五音步御制七行詩體,韻腳安排為ABABBCC;全詩總長為1,379行,分為197個詩節(jié)。詹姆斯一世將這一帶有鮮明的喬叟風格的詩歌形式納為己用,使詩歌的形式為之一新。就形式而論,《國王之書》當屬夢境寓體詩。通篇的主題,乃是闡述命運無常,展現(xiàn)愛情之歡愉。這種詩歌形式,乃至這類詩歌的表現(xiàn)主題與14世紀后開始流行于歐洲大陸的法語夢境詩正相契合,詹姆斯一世之所為,也與喬叟生前一度竭力模仿和改造法語夢境詩的努力多有相似。雖然詩歌情節(jié)安排的整體性上尚缺乏連貫,且這兩個互不相干,且互見沖突的主題的并置,也易使該作讀來似有拼湊之嫌,但詩歌的寓意,在當時的蘇格蘭,確實令人刮目相看。再就詩歌的內容而論,《國王之書》乃轉述他人詩作的情節(jié),通篇的意境中,一概彌漫著《玫瑰傳奇》和《騎士的故事》氣氛,包括細節(jié),也幾乎全部出自這部法語作品本身或他人——如喬叟等人——的轉述。不過,從語言特色到情節(jié)的出處,皆彰示此作更像是在直接模仿喬叟的移譯。然而盡管如此,《國王之書》還是得到了蘇格蘭人乃至英格蘭人的高度認可,其文學成就被公認為在喬叟派詩人作品中首屈一指,甚至有人認為,這部作品的整體藝術性,超越了作為其出處的法語和意大利文本的文學成就。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此作不妨可以視為過往英倫類似情節(jié)作品的一個別具一格的另類權威修訂本。

      與詹姆斯一世一樣,羅伯特·亨利森的創(chuàng)作同樣繼承和發(fā)展了喬叟的衣缽。他用一種曾一度成為蘇格蘭通用語言的蘇格蘭中部方言進行創(chuàng)作。羅伯特的主要作品,除了《伊索道德寓言》《克里塞德的遺言》,還有另一部《俄爾普斯與歐律狄刻》(Orpheus and Eurydice),及短詩若干首。其中的兩部代表之作,是《伊索道德寓言》和《克里塞德的遺言》。

      《克里塞德的遺言》是對喬叟《特洛勒斯與克里塞德》的續(xù)寫:昔日喬叟依照薄伽丘的《被愛情弄倒的人》(Il Filostrato)創(chuàng)作的這則故事,敘述了特洛勒斯因克里塞德的背叛,憤而尋機刺殺情敵迪奧梅德不成,最后在戰(zhàn)場上被阿基里斯所殺的悲劇情節(jié)。亨利森效仿喬叟的御制七行詩體,動用了616個詩行,共88詩節(jié),將本來已經(jīng)結束了的故事情節(jié)向前進一步展開:情場失意的特洛勒斯重上戰(zhàn)場,大敗希臘軍隊,歸來的途中遇見了已經(jīng)失明的克里塞德而不知。此時她已被迪奧梅德拋棄,身患麻風病而淪落街頭。當旁人告知她特洛勒斯先前正從她的身邊凱旋而歸,于是她悲憤不已,悔恨交加,隨即撒手歸天。亨利森的故事,保留了克里塞德的負心人角色,卻讓悲劇的承擔者,從特洛勒斯轉為悲劇的始作俑者克里塞德。雖然詩中不乏“善惡相報”的說教口吻,然字里行間,卻無不透露出詩人傾注其中的人文主義關懷和崇尚正義的道德用心。

      亨利森的另一首敘事詩《伊索道德寓言》呈現(xiàn)給讀者的,是其幽默與莊重并舉,寓意深刻,且?guī)в袧庵氐赖抡f教的特點。這部作品從《伊索寓言》中擇取了13個故事,每一個故事均由“故事”和“教訓”兩部分構成。詩人采用五音步八行民謠詩體和五音步御制七行詩體交替寫作,作品共2,975詩行。在詩歌形式上,亨利森也竭盡所能,以詩行變化的詩節(jié),來輔助襯托和烘托故事的內容及其寓意。作品的開始和結尾的部分分別有四個詩節(jié)和三個詩節(jié)采用五音步八行民謠詩體,其余皆用喬叟的五音步御制七行詩體。敘述多用第一人稱的口吻,頗具權威性和感染力。詩中糅合了多種藝術元素:巴伯質樸的歷史觀,喬叟幽默的敘事技巧及其出色的現(xiàn)實主義風格,以及詩人所特有的視角及其展現(xiàn)手段,如在人物性格及其心理刻畫上的諸多細節(jié)性描寫,戲劇性的語言等手法的運用,對于日常生活的關注等。上述元素的巧妙運用,在相當程度上掩蓋了作品中肆意張揚的想象成分的離奇色彩。他的語言運用收放自如,詩中時時透露出蘇格蘭人基于其歷史和傳統(tǒng)的基本文化氣息,自然也顯示出其個人的生活經(jīng)歷,與其追求精致和崇尚高雅的文學品位。

      通過對上述兩位詩人及其作品基本特點的分析,不難從中看出:在喬叟逝世后的15和16世紀,蘇格蘭的詩人們毫不猶豫地接過了喬叟的旗幟。他們以其出色,且各具特色的作品,將喬叟開創(chuàng)的傳統(tǒng)代代相傳。他們不斷地從喬叟的詩作中獲取靈感和創(chuàng)作的素材,或直接取用,或蓄意闡發(fā),或舊瓶新酒,或另起爐灶??v然他們所寫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與喬叟當年的范本逐漸相異,但文學傳統(tǒng)的不斷發(fā)展,自然需要后來者對于傳統(tǒng)的不斷突破,并不斷地為之注入新的內涵。雖然“蘇格蘭喬叟派詩人”從17世紀初開始逐漸地陷入低谷,但上述詩人的努力,造就了蘇格蘭的詩歌傳統(tǒng),并為后來蘇格蘭文學的重新崛起,奠定了基礎。

      結論

      作為英倫三島的一個組成部分,蘇格蘭與英國的其他幾個民族為英國文學傳統(tǒng)的創(chuàng)立與不斷地發(fā)揚光大,作出了各自的突出貢獻。就蘇格蘭而言,中世紀前半期,尤其是在公元12、13世紀以前以拉丁語、蓋爾語、英語、抑或蘇格蘭語寫成,并流行其時的口頭詩歌作品,多不具備其鮮明的蘇格蘭特色;即便是民謠,其情節(jié)和吟唱方式也多直接來自北歐。公元14世紀后期,由于受喬叟及其同時代深受其影響的英格蘭詩人的影響,真正意義上的蘇格蘭詩人才開始紛紛亮相。他們從鄰邊的同胞喬叟那里接過了由他創(chuàng)立的文學范式和文學傳統(tǒng),并以其卓有成效的文學實踐將其不斷發(fā)揚光大。此后兩百年間,一代一代的詩人們的辛勤創(chuàng)作,開創(chuàng)了蘇格蘭的文學傳統(tǒng),為蘇格蘭文學寶庫增添了重彩,同時也讓蘇格蘭文學作為英國文學的一個重要分支,在英國文學歷史上占據(jù)了一席之地。更加難能可貴的是,當15、16世紀英格蘭詩壇一度出現(xiàn)低迷之時,蘇格蘭詩人們以其不俗表現(xiàn)及其精彩紛呈的作品,不僅填補了當時英國文學發(fā)展史上的空白,也為英國文學的發(fā)展作出了極其重要的貢獻。

      注釋:

      ①此作亦簡稱作《華萊士》(The Wallace)。

      ②1603年,蘇格蘭詹姆斯六世成為英格蘭詹姆斯一世后將宮廷遷至倫敦,此后,蘇格蘭方言詩歌始現(xiàn)衰退。

      ③這四個故事分別是《律師的故事》(The Man of Law’s Tale),《女修道的故事》(The Prioress’Tale),《牛津學者的故事》(The Clerk’s Tale),《第二個女尼的故事》(The Second Nun’s Tale)。

      ④不過,這一站邊,只是就其創(chuàng)作風格的總體而言。在點明蘇格蘭詩人們學習、模仿和緊跟喬叟的同時,可能會因此而在一定程度上忽略詩人的個性特征、蘇格蘭詩歌的特征、以及其作所蘊含其中的蘇格蘭文學特質。上述特質,恰是可能掩蓋在“蘇格蘭喬叟派詩人”名下的詩人們的靈魂所在。

      [1]Scott T.The Penguin Book of Scottish Verse[M].Harmondsworth(London):Penguin,1970:59.

      [2]Laing D.The Poems of William Dunbar:Vol.I[M].Edinburgh:Ballantyne and Co.Paul’s Work,1834:20.

      [3]Watt L M.Douglas’s Aeneid [M].New York:AMS Press,1975:68.

      The Legacy of Scottish Poetry and the Scottish Chaucerian Poets

      CAO Hang
      (Law School,Shanghai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Shanghai 200083,China)

      While the Scottish literature enjoys a long history,the poetic style that truly represents the Scottish poetic tradition didn’t emerge until the 13thand 14thcentury,and the heritage of its poetic identity was established in the 15thand the 16thcentury,when the Scottish poets,under the influence of their models of Chaucer and Lydgate,composed volumes of poetic works with the following two features that help establish the characteristic feature of what is now known as Scottish poetry,the first being imitating and following strictly the poetic forms established by Chaucer,and the second being a good combination of their variegated forms and their unique local themes.The Scottish Chaucerian poets successfully handed over and brought to a new height the literary tradition established by Chaucer and therefore made a substantial contribution to the development of British literature with their remarkable and outstanding poetic works.

      Scottish Chaucerian poets;Chaucer;Scotland

      I561.072 < class="emphasis_bold">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

      2095-2074(2012)04-0031-07

      2012-07-01

      曹航(1959-),男,上海人,上海外國語大學法學院副教授,文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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