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城
荒唐惡搞失分寸,校園戀人再“配對”
2008年10月中旬,在河南輝縣盛發(fā)商場品牌服裝部做促銷的袁娟,突然接到了老同學李天亮的電話,約她下周末到省城鄭州參加大學同學聚會。
時年30歲袁娟和李天亮都是河南輝縣人,又是高中同學,1997年他們一同考上了鄭州大學,并經(jīng)常相約在節(jié)假日一起回家,由此悄悄地開始了初戀。然而,后來由于性格不合,他們最終各奔東西。
2001年大學畢業(yè)后,袁娟回到了輝縣,在大型商場做服裝促銷;李天亮則到新鄉(xiāng)市鑫茂電子公司做主管。幾年后,他們相繼成家。李天亮和妻子很快有了孩子,而袁娟和做水暖生意的丈夫王鵬結婚兩年后,卻一直不見動靜。2007年,袁娟夫妻二人去做了檢查,結果顯示因王鵬精子存活率低而導致不育癥。隨后,他們到處求醫(yī)問藥,卻一直不見效果。
2008年10月19日上午,袁娟如約趕到了鄭州市桃源路的一家大酒店,共有30多個同學從四面八方聚集到這里,大家坐在一起聊個沒完,午餐一直持續(xù)到華燈初放的傍晚。負責組織這次同學聚會的薛揚,見大家都喝了不少酒,無法開車回去,就干脆在酒店開了房間,讓大家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回家。
晚餐之后大伙還未盡興,“餿點子”最多的劉祥不知從哪里找來一面小鼓和一個繡球,吆喝著說:“哎哎哎,大家聽好了,咱們玩擊鼓傳球游戲吧!球呢,落到誰手里,誰就得供出自己上大學時暗戀的人或當年的戀人,還要給他(她)表演個節(jié)目?!边@個充滿青春氣息的游戲,很快便勾起了大家對美好往事的回憶。
咚咚咚,鼓很快被敲響了,大家拿著繡球傳來傳去。當球傳到李天亮手里時,鼓聲戛然而止。李天亮爽快地站起來,向大家鞠了一躬,說:“感謝大家,讓我有機會在這里向我的初戀袁娟同學說聲感謝,感謝她給我的青春留下美好回憶,但我同時也要向她說聲抱歉,年輕時我不懂愛情?!苯又?,李天亮向袁娟唱起了歌:“是那昨天的風,還是今日淋漓的雨,在告別初戀的愛人還唱著熱戀的歌……”歌聲停止,球繼續(xù)傳了起來。
大家都覺得大學時代的戀情早已如風般從生活中掠過了,并不會影響到現(xiàn)在的生活,因此誰都不介意拿出來娛樂一下。這些校園里的“秘密往事”,讓大家非常開心。
這時,不知誰又弄了幾個用線拴著的蘋果,劉祥站在桌上,吆喝著讓戀人們同時來啃蘋果:“快點來啃啊,我們不滿意不算數(shù)!”結果,在啃蘋果時,有人不小心就啃在了對方臉上,現(xiàn)場頓時像炸了鍋一樣熱鬧起來,笑聲、掌聲、口哨聲響成了一片。
在大家的起哄聲中,不知誰又喊了起來:“現(xiàn)在該送‘新人入洞房啦!”就這樣,幾對戀人又被成雙成對地逼進了房間,然后被反鎖在里面。無奈,袁娟和李天亮只好坐在床上閑聊。聊著聊著,李天亮借著酒勁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袁娟。半推半就中,也有幾分醉意的袁娟便與李天亮稀里糊涂發(fā)生了關系……
意外懷孕惹風波,不幸拆散兩個家
第二天早晨,李天亮和袁娟醒來后十分尷尬,他們迅速穿好衣服,走出房間。見其他人都非常坦然,袁娟悄悄告訴李天亮:“就當昨晚什么也沒發(fā)生,以后我們不要聯(lián)系了?!崩钐炝晾⒕蔚攸c點頭,承認自己昨晚是被惡搞弄昏了頭,以后對這事一定守口如瓶。早飯后大家紛紛告別,袁娟坐上返程的大巴后,才長長地出了口氣。
從鄭州回來不久,袁娟便出現(xiàn)了頭暈惡心的癥狀,她以為自己病了,到醫(yī)院一檢查,原來是懷孕了!這個消息簡直是平地響雷。丈夫王鵬患有不育癥,這孩子一定是李天亮的。袁娟沒想到,偶爾一夜情竟會帶來這么大的麻煩。
王鵬得知妻子懷孕的消息后很吃驚,馬上就猜到妻子在鄭州的那個晚上肯定出事了,便憤怒地責問她:“你給我老實說,這孩子到底是誰的?”袁娟嚶嚶地哭著,承認自己在外面有了一夜情。王鵬追問那個人是誰時,袁娟怕鬧出大事,死也沒說出來。
妻子不但背叛了自己,還拼死保護那個人,王鵬一怒之下提出離婚。袁娟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只得答應離婚,并且沒要任何家產(chǎn),便凈身出戶了。
袁娟離婚后,到醫(yī)院做人流手術時,醫(yī)生警告她手術后可能會造成終生不孕。袁娟摸著肚子,忍不住淚流滿面。與生俱來的母性,再加上已被王鵬拋棄,袁娟決定留下孩子,無論再大的風險自己也要咬牙扛著,將他(她)撫養(yǎng)成人。
想到這里,袁娟便離開醫(yī)院回娘家。可從小家教甚嚴的袁父了解情況后怒不可遏,罵道:“你離婚了,肚子卻大了,你還讓不讓我們見人了?快去拿掉這個孽種!”袁娟泣不成聲地跪倒在地,母親可憐女兒和未出世的孩子,也哭著向丈夫求情:“哪個女人不想要個自己的孩子?王鵬不會生,小娟可不能跟著受這個罪啊!這個孩子要是拿掉了,萬一留下后遺癥以后不會生了怎么辦哪……”袁父只好一跺腳,狠心將袁娟趕出了家門:“你自己做了丟人事,自己想辦法擔起來吧,不能讓我們也被唾沫星子淹死!”
就這樣,袁娟淚流滿面地離開家,為了好好養(yǎng)胎,她還辭掉了商場的工作,在外面租房住了下來,一個人艱難度日。但無論日子多難,倔強的袁娟始終沒向李天亮開口求援,更沒有再去向父母求情。
2009年8月20日,袁娟在閨密劉麗麗的陪伴下,在輝縣市婦幼保健院順利生下了兒子林林??粗装着峙值膬鹤樱肫鹆死钐炝?。孩子有爹不能認,自己有家不能回,她流下了辛酸的眼淚。這一幕讓劉麗麗感到格外不平,她不顧袁娟反對,打電話告訴了李天亮。李天亮匆匆趕到醫(yī)院,見袁娟獨自抱著兒子默默流淚,才知道那荒唐的一夜居然給她造成了如此大的傷害。
李天亮非常愧疚,當即給袁娟留下1萬元現(xiàn)金,并承諾自己會給她和兒子一個交待。李天亮匆匆回家后,便向妻子坦白了這件事。妻子想不到丈夫會干出這種丟人的事,一把揪住他大哭大鬧,并對他一陣打罵。李天亮任由妻子發(fā)泄,自己未做任何辯解。
帶著贖罪的心理,李天亮狠心和妻子離了婚,并將大部分財產(chǎn)都留給了前妻和兒子。隨后,他和袁娟重新組建了一個家庭,共同撫養(yǎng)林林。一切都歸于平靜后,生活漸漸步入了正軌。
一時沖動釀血案,兩敗俱傷悔已遲
可幸福的日子總是很短暫。李天亮做夢也沒有想到,乾坤會突然扭轉。
2011年6月底的一天,李天亮正在上班,突然接到了袁娟的電話,說林林不小心從滑梯上摔下來,被劃破了脖子,流了很多血,現(xiàn)正在醫(yī)院救治。李天亮匆匆趕到醫(yī)院,袁娟說林林失血過多需要輸血。兩人一起做了血檢,李天亮對袁娟說:“我比你健壯,我的血可以隨便抽給兒子。”
可當血檢結果出來后,醫(yī)生將李天亮和袁娟叫到辦公室,奇怪地問:“你們是孩子的什么人,怎么血型都不一樣?”李天亮和袁娟一時沒明白醫(yī)生的話,醫(yī)生拿出血檢報告單說:“你們自己看吧?!崩钐炝烈豢匆采笛哿?,自己是B型血,袁娟是O型血,林林怎么會是A型血呢?難道自己不是林林的親生父親?
李天亮和袁娟坐在醫(yī)院的走廊里默然不語,他們都在思考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過去的事,像電影的慢鏡頭一樣,在李天亮的眼前一點點回放:自己是單眼皮,林林卻是雙眼皮;自己皮膚黑,林林卻是越長越白……袁娟也在疑惑,孩子的父親不是李天亮,難道是王鵬?
半個月后,林林康復出院了。為了解開心中的謎團,2011年7月21日,李天亮和袁娟帶著林林到鄭州一家鑒定機構做了親子鑒定。一周后,鑒定結果出來了:“待測父親樣本基本排除是待測子女樣本親生父親的可能,生物學親緣關系成立的可能小于1%。”李天亮頓時眼前一黑,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為了弄清真相,袁娟主動聯(lián)系上王鵬,對他講了這件事。此時的王鵬,還是孤身一人。當他聽袁娟講完后,同意去鄭州做親子鑒定。2011年8月19日,鑒定結果顯示,王鵬和林林父子關系的可能性為99.99%。
面對從天而降的兒子,王鵬驚喜異常。摟著林林,親著他光滑的小臉,王鵬流淚了,所有的怨恨,在一剎那間全被幸福感沖走了??粗@一幕,袁娟萬般酸楚,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這時王鵬再也無法放棄前妻和兒子,他不計前嫌,急切地想與他們團聚,希望李天亮盡快退出。李天亮一時迷茫,不知何去何從。
自從鄭州回來后,王鵬急不可待,要求李天亮趕緊退出,還自己和妻子兒子一個幸福的天空。每次來到李天亮家,王鵬都會給林林買很多玩具和零食,林林也越來越喜歡眼前這個叔叔。李天亮被推到了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原來的家,已經(jīng)被自己拆散了;現(xiàn)在這個家,也要被拆散了,自己的退路在哪里?他越想越煩躁不安。
2011年9月20日上午,王鵬又一次要求李天亮讓位,他不客氣地說:“兩年前你誘騙了小娟,我還沒和你算賬呢,現(xiàn)在看到你照顧孩子的份上,我就放過你了。你快說,啥時讓位?”李天亮也急了:“當年是你不要孩子和老婆了,現(xiàn)在你又想要,憑什么讓我說走就走?”兩個人越吵越兇,并開始動了手。拉扯中,憤怒的王鵬一直占著上風。眼看打不過他,被激怒的李天亮隨手抓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向王鵬一陣亂刺。王鵬右肩和肋下中刀,頓時血流如注,軟軟地癱倒下去。李天亮一下驚呆了,趕緊跑到門外攔了一輛出租車,將王鵬送進醫(yī)院,隨后到公安局投案自首。
經(jīng)檢查,王鵬被水果刀刺傷肺部,肩胛骨處粉碎性骨折,輸了2000克血,昏迷了三天三夜后才蘇醒過來。
一個進了看守所,一個躺進了醫(yī)院。面對兩敗俱傷的結果,袁娟簡直要崩潰了。她后悔都是自己沒有把持住,結果傷害了兩個家庭,更傷害了兩個好男人的心。
痛定思痛,經(jīng)過這場風波后,在看守所的李天亮也開始后悔,覺得自己應該及時退出來,讓王鵬一家人早日團聚。而躺在床上養(yǎng)傷的王鵬也覺得,自己不該那么緊逼李天亮,應該給他一段時間……
(文中人物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