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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主政治研究的范式轉移與未來趨向

    2012-04-14 01:26:43
    湖南師范大學社會科學學報 2012年5期
    關鍵詞:政治研究

    米 莉

    女主政治研究的范式轉移與未來趨向

    米 莉

    隨著不同時期關于女性角色的認識變化,學界對女主政治的研究也經歷了幾種范式轉移。帝制時代對“大一統(tǒng)”政治理想的推崇促使“女禍論”和歷史編纂學偏見的產生。五四父權壓迫模式對普通階層女性的關注導致了對女主研究的整體性淡漠。1970年代以后在“正名”目的驅使下女主政治研究開始興起。如何運用社會性別的獨特視角,從女性自身的經驗出發(fā)來研究這一政治文化現象,將會成為未來對女主政治進行研究的理論突破點所在。

    女主政治;研究范式;未來趨向

    在兩千年帝制中國歷史中,盡管以儒家傳統(tǒng)為主導的主流文化強烈堅持應該將女性排除在政治領域之外,然而,與此相反的卻是女主統(tǒng)治的不絕如縷與其不同于男性君主的特殊“政治合法性”的存在[1]。這一“決不可以偶然之事實目之”[2](112)的客觀現實,所反映出的是儒家傳統(tǒng)所內在蘊含的性別彈性,以及帝制中國政治體制在處理政治問題上所具備的實用主義精神。然而,相比較學術界對皇權、官僚集團等男性主體的研究狀況而言,女主政治的研究仍處于較為薄弱的狀態(tài)。迄今為止,除少數論文對于這一問題有所關注之外,對其進行一個整體性的、宏觀上的分析和解釋仍處于學術研究的邊緣領域。隨著不同時期關于女性角色的認識發(fā)生轉變,對于女主政治的研究也出現了幾種不同的范式轉移,在深刻影響人們歷史認識的同時,進一步形塑當下中國女性參與政治事務的基本文化氛圍和外部政治環(huán)境,并由此影響著政治領域的性別無意識和公共領域性別結構的形成。

    一、“女禍論”與歷史編纂學的偏見:“大一統(tǒng)”訴求下的女主政治研究

    自秦統(tǒng)一之后,大一統(tǒng)作為帝制歷史中“壓倒一切的主題”[3](28),成為了時人共同的理想與普遍的政治文化心態(tài)。而皇權所內在具備的獨占性與排他性,無疑需要盡可能地排除其他群體的覬覦和染指,女主即便有著與皇帝同體的“海內小君”[4](162)身份,也不能例外。因此,大一統(tǒng)的政治訴求,推動著歷代知識精英對女主政治不遺余力的限制與批評。尤其是秉承“哲婦傾城”[5](149)基本精神的先秦諸子在政治領域的強烈的“厭女(misogynist)傾向”[6](137),則在理論的層面上更進一步加深了主流文化傳統(tǒng)對于女主政治的負面評價。

    無論是孔子在力圖消解文母太姒在輔佐周武王政權中的積極作用時所言“有婦人焉,九人而已。”[7](35)還是荀子的“女主亂之宮”[8](215),或者黃老代表作之一《黃帝四經》中強調:“主兩則失其明,男女爭威……此謂亡國?!保ā饵S帝四經·經法·大分》),甚至韓非將女主列入“八奸”[9](40)之首,均在客觀上不斷促成了“女禍論”的基本生成,并逐漸內化成為整個帝制時代對于女主參與政治的主流看法。

    女禍論的不斷完善,更進一步導致了歷史編纂學對于女主政治的強烈偏見。不僅歷代官修史書大多將王朝的衰亡歸咎于女主干政所致[10](1769)[11](80),董仲舒的“天人感應”學說還進一步為否定女主政治之合法性提供了形而上學的理論支持。在這一學說的影響之下,“雌雞化雄”、“大水傷稼”、“冬雷”、“地震”、“山崩”、“投蜺”、“日食”等各項自然災害,被確定無疑地判為女主參與政治所帶來的惡果[12](97-98)。歷代官修史書的《五行志》中就不乏這些記載:“(漢)高后三年夏,漢中、南郡大水,水出流四千余家。四年秋,河南大水,伊、雒流千六百余家,汝水流八百余家。八年夏,漢中、南郡水復出,流六千余家。南陽沔水流萬余家。是時,女主獨治,諸呂相王?!保?0](612)“(后漢)安帝永初元年十一月,民訛言相驚,司隸、并、冀州民人流徙。時,鄧太后專政?!保?](1442)“(后漢)和帝永元元年七月,郡國九大水,傷稼……是時,和帝幼,竇太后攝政?!保?](1453)這種附會災異來影射和批判女性參與政治的做法隨著時代的推移漸趨強化,并逐漸成為了歷代以來反對女性參與政治的最為重要的理論源泉與文化支撐。

    除史家的記載之外,歷代學人在對政治得失進行思索的同時,也往往受女禍論的強烈影響而將其歸結為女性參與政治事務所致。如王船山就在其影響深遠的《讀通鑒論》中強調,漢亡的主要原因之一在于“母后、外戚、宦豎操立主之權,以持國柄而亂之”[13](2923)。清代學者趙翼則在其頗具影響力的《廿二史札記》中提出,唐代的興亡原因無不在于“女色”,并進一步抽象出了“以女色起者,仍以女色敗”[14](411)的宿命論觀點。

    在此之中,雖然仍有少數史家能夠拋棄性別的偏見,站在客觀的立場對后妃參與政治所產生的實際效果予以評價,并對其所帶來的積極后果予以褒揚[15](87),歷代學人的著述中也不乏對于后妃參與政治將會導致國家滅亡的“女禍”觀點的反對[16](49-50),但從總體上而言,這種反對的聲音則如同曠野呼告,逐漸淹沒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而附加在女主身上的刻板印象,始終沒有根本性的改變。

    帝制中國對于大一統(tǒng)之政治理想的孜孜追求,在客觀上導致了女禍論與歷史編纂學之偏見的產生、闡發(fā)、固化與不斷延續(xù),在不斷地生產和塑造著女主們的刻板印象的同時,還將她們的歷史形象進一步演化成為一種頗具象征意義的文化符號,并逐漸形成了一個“允許女性參與政治將會為整個帝國的政治體系和文化秩序帶來顛覆性影響”的一般性知識。在不斷的闡發(fā)之下,這些知識最終形成了一個頗富生命力的評價體系,共同構造了一個將女性徹底排擠在政治領域之外的排擠機制,不僅從文化與意識形態(tài)的角度進一步塑造和強化了女性在政治領域內的“他者”形象,并由此深刻影響著公共領域內部性別結構的生成和樣式。

    二、“救亡”與“啟蒙”:五四父權壓迫模式下的女主政治研究

    19世紀末20世紀初以來,受救亡與啟蒙之雙重歷史責任感驅使的知識分子逐漸認為,“舊傳統(tǒng)”是導致中國這一曾經輝煌的世界帝國在近現代以來處于積弱積貧地位的重要原因,而女性長期以來所處的“卑下”社會地位,就是這一舊傳統(tǒng)最為卑劣的產物之一,五四父權壓迫模式成為了這一時期研究女性問題的主導認識模式。在整個思想界正處于“傳統(tǒng)—現代”、“新—舊”、“中—西”對比的“激烈而徹底地轉移”[17](126)之際,占據主流的看法是要想徹底改變中國在近現代以來所處的被動地位,就應在清算舊傳統(tǒng)的基礎上重新起步,引進新的思想與新的知識、拓展女性的視野、更化和提高她們的認識,以便使女性也能同男性一樣,為中國這一古老文明的重新崛起貢獻力量[18]。在這一特殊政治目的的驅使之下,女性以“嵌入”[19](12)的方式進入了學界視野,并日益呈現出一種繁榮的景象。

    然而,與對普通女性的研究日益興盛的狀況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對女主這一特殊階層的女性進行整體性研究的淡漠和不足。除武則天本人作為中國歷史上唯一的一位女皇帝,而被一些學者認為是有助于激發(fā)女性自我奮斗意識的“女權運動者”,從而引發(fā)了較多的研究成果出現之外[20],她們在整體上被認為是與普通女性相隔離的一個獨特群體而受到了普遍的忽略。大致只有在趙鳳喈出版于1927年的《中國婦女在法律上之地位》中,曾將“皇太后攝政”列為帝制時代女子的“公民權”,并對其產生的基本條件進行了極為簡略地討論;而陳東原出版于1937年的《中國婦女生活史》,也對后妃作為皇帝的“玩物”所擁有的“悲慘生活”進行了較為概括的描述。由于對她們的研究不能更好地服務于增長女性見識、提高女性地位的現實政治目的,這一群體在整體上消隱于中國學術界研究視野之外。

    同時期的西方學者對于這一群體進行研究的內容也較為單一,通?;蛘呤且詫χ袊芳械暮箦鷤饔涍M行譯介為主,或者是對個別女主進行單獨的個人傳記式的研究,并主要集中于武則天和慈禧等極少數幾位女性身上(Nancy Lee Swann,1931;Reginald F.Johnston,1937;Chauncey S.Goodrich,1966;Howard S.Levy,1957;Howard S.Levy,1958;C.P.Fitzgerald,1957),從而開始向西方世界逐漸展示這樣一個長期以來處于隱秘地位的獨特女性群體的生活狀況。而楊聯陞的“Female Rulers in Imperial China”(楊聯陞,1960),則成為這一時期相對而言較為少見的從宏觀層面對攝政太后的職責、權限及其批評予以討論的精彩論文。

    三、“禍水”與“正名”:1970 年以降的女主政治研究

    1970年以后,在中國婦女研究新高峰的帶動之下,女主作為一個獨特的女性群體開始逐漸進入知識界關注的視野。其中,相當大一部分學者堅持“女禍論”的傳統(tǒng)立場,認為女主專權總是導致王朝由盛轉衰,女主政治和外戚專權是歷史上“最黑暗的時代”,把“封建專制社會的腐朽性、陰謀性、殘酷性暴露得淋漓盡致”[21](35),并進一步強調由于女性自身所具有的“自私、嫉妒、貪婪”的缺陷,使得掌握了權勢的女主往往“生出害人、禍國的后果,甚至對國家的滅亡產生直接的催化作用?!保?2](19-20)

    出于為這些女性“正名”的目的,更多的學者則強調應該從她們參與政治的實際歷史作用和功能角度入手,實事求是地評價其具體的政績。在這種反對聲中,一個引人注目的例子則是不光強調女主統(tǒng)治的積極作用不能被抹殺,而且堅持認為女性的統(tǒng)治要遠遠優(yōu)于男性的統(tǒng)治,如侯立朝就在《中國皇后史》和《十大太后臨朝》的序言中聲稱,中國臨朝的太后無一做得不好,反倒男性是“最末流”的皇帝。雖然這種迫切想要為女主正名做法由于“破壞‘禍水史觀’有余,建設‘真實信史’不足”而走向了另一個極端[23](8),但這種堅持必須對女主在歷史進程中的實際效用作出客觀評價的觀念,對于厘清長期以來基于性別偏見而反對女性參與政治的一般觀念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并已成為目前研究女主參與政治問題上的基本立場。

    在這種總體上為女主“正名”的目的和立場的指引下,這一時期對于這一特殊女性群體的研究,主要包括了以下幾種類型:

    首先,最為多見的是針對個別女主所進行的個人傳記式的研究。學者往往從她們的人生發(fā)展歷程入手,或者著重考查在當時具體的社會背景和歷史環(huán)境中這些女性之所以能夠參與政治的主、客觀條件;或者致力于研究其在歷史中的實際作為,從而力求站在一個較為公正的立場上來對其一生作出評價。主要涉及的人物則為武則天、呂后、慈禧、北魏馮太后和胡靈太后、遼蕭太后等學界相對而言較為熟悉的人物(黃永年,1980、1994;雷家驥,1981;陳志,2002;張麗,2003;胡捷,2003;胡一華,1991;孫佰玲,2004;劉北汜,2004;左書諤,2004;宋其蕤,2006;李丹林、李景屏,2000)。而劉靜貞的《從皇后干政到太后攝政——北宋真仁之際女主政治權力試探》(劉靜貞,1991),則成為建立在扎實的史學基礎上對北宋真宗劉皇后的政治權力的獲得、保持以及喪失的內在文化、制度原因進行分析的非常重要的學術文章。

    其次,從總體上評價某個朝代的女主整體、或某個女主對于當時政治的現實影響力與實際作用的文章也占據了一個主要部分(諸葛憶兵,1998;朱子彥,1994;沈宏,1996;張淑芳,2000;卞直甫,1990;林延清,2006;胡興東,2003;秦翠華,1997;張邦煒,1997;陳恩虎,1996;劉筱紅,1995;王鑫義,1995;靳華,1997;衛(wèi)廣來,1995)。這類研究成果通常將關注的焦點集中于對其參與政治的基本條件、與政期間的具體措施以及實際影響力進行分析,從而在此基礎上總結出其歷史效用的“進步”與“落后”,以便對女主參與政治的正當性做出一個整體性的評價。

    第三,從后宮制度入手對女主進行研究的論著也開始出現,并將其視為皇權研究的必要補充。一些學者著重考察了女主在政治領域的實際影響力(徐連達、朱子彥,1996;朱誠如,1997;白鋼,1996;楊陽,2001;韋慶遠,1989;左言東,1989)。但絕大部分的研究著作并未將女主視為一個相對獨立的政治主體來進行分析,而是往往將其依附于對“外戚專權”的分析之中。另外一些學者則系統(tǒng)分析了后宮制度的產生、發(fā)展和嬗變的規(guī)律(吳以寧、顧吉辰,1995;朱子彥,1998、2001)。從整體上將后宮看作帝國政治體系內部一個相對獨立的“子系統(tǒng)”,并集中考察其生成方式、運作模式、等級關系、管理機構、禮儀制度、后妃的生活方式,等等,并對女主參與政治的條件、特點和歷史功過進行總體上的分析和評價,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學界在政治制度領域對于后宮和后妃進行研究的不足。與后宮制度相關一些學術論文也開始出現,但其篇幅十分有限(朱子彥,1998、2001;毛佩琦,1990;董四禮,2006;萬靜,2004;程彩霞,2006)。

    第四種研究成果往往注重從某一歷史時期具體的時代特征、社會背景、政治制度設計等方面入手,對女主之所以能夠參與政治的條件、女主與外戚之間的關系、執(zhí)政的特點和實際歷史影響力予以分析(段塔麗,2002、2001;毛漢光,1989;楊光華,1994;祝建平,1997;張明華,2005;季曉燕,1996;李文才,2000;康清蓮,2004;孔毅,1994;秦學頎,1995;蔡一平,1994)。這類論文大多認為女主參與政治是皇帝制度不可避免的產物,而其最終的歸宿也往往不能跳出男性政治的窠臼。杜芳琴的《中國歷代女主政治略論》(杜芳琴,1995)和張星久的《母權與帝制中國的后妃政治》(張星久,2003)則是從政治文化的角度入手對女主政治的產生、特點和變遷進行總體性討論的非常重要的論文。

    同時期的英文著作基本上仍然以個人傳記式的研究方法為主,其共同的關注點都在于試圖揭示在儒學占據主導地位的父權父系體制中,女主參與政治事務時遭受的性別歧視和巨大壓力,具體的施政措施與所取得的政治成就(Dora Shu-Fang Die,2003;Wen-Hui Tsa,1991;Sue Fawn Chung,1979;Robert Joe Cutter,1992)。另外的一些著作還包括對北宋宮廷婦女的組織系統(tǒng)、權力、在政治領域的作為研究(Priscilla Ching Chung,1981);明代皇后的甄選、地位、權利界定以及皇后制度的建立和運作研究(Hsieh Bao Hua,2003);北魏皇后的政治權力的初步探討(Jennifer Holmgren,1981-1983)等。R.W.L.Guisso未發(fā)表的博士論文Wu Tse-T’ien And The Politics Of Legitimation In T’ang China,(R.W.L.Guisso,1978)則運用個人傳記式的寫作方法,從合法性的角度入手對武則天之所以能夠登上皇位的原因、政權的基本特征、所面臨的外界挑戰(zhàn)以及所取得的杰出政治成就等問題進行了非常深入的分析,在西方學界引起了極為強烈的反響。

    綜觀這一時期以來對于女主的研究狀況,除武則天等極少數人物受到了較為充分的關注之外,從整體上而言這一群體仍然處于知識界的主流視野之外。學術界的研究成果主要以短篇的論文為主,并大多停留在對傳統(tǒng)觀念的批駁、基礎性的介紹、個人傳記式的研究等幾個固定的層面。從政治學的視角入手對這一長期存在的歷史事件和文化現象予以全面解讀的學術專著寥若晨星,而將其放置在一個宏觀的政治體系、文化傳統(tǒng)和性別體系的框架之內,進行系統(tǒng)分析的研究成果更是付之闕如。相比較同時期其他領域所呈現出的繁榮景象而言,這種狀況不僅體現出了學術界對于這一問題在理解帝制中國政治體系與政治運行上所具有的關聯度和重要性上的認識不足,同樣也反映出女性作為與男性相對而存在的一個群體,在主流文化領域和官方話語體系中實際所處的次要地位所在。

    四、社會性別視角下的女主政治:歷史應當如何重寫

    在社會性別(gender)作為重新認識社會、文化和歷史的一個基本范疇產生之前,性別的盲點無疑是貫穿諸多人文學科研究領域的普遍特征。在這種研究視角的影響之下,學術界對于女主政治的研究大多從男性的視角入手,并由此形成了對帝制中國政治史的單一性別解釋模型。

    如許多學者傾向于認為,女主屬于中國婦女隊伍中的特權階層,其生活于帝國最高政治權力體系的中心,充斥著日常生活的爾虞我詐的政治交易與政治斗爭,將使她們異化為失去性別特征的“權力機器”[24](247-248),逐漸轉變?yōu)樨澙?、冷酷、殘暴和令人生厭的“龍夫人(dragon lady)”[25](86)的惡毒形象。受這種觀念的普遍影響,許多學者在對女主進行研究時,關于女主對父權父系體制之下作為一個妻子、母親所應當履行的職責、人生價值、最終歸宿的自我認識,將對她們的基本價值取向、對待權力的態(tài)度和最終的權力歸屬產生多大程度的影響,則在很大程度上被刻意地淡化和忽略。但是,這種做法不僅無助于真實、客觀地理解女主政治的本質特征所在,而且還在事實上進一步加強了主流文化傳統(tǒng)對于這一女性群體的刻板化印象,并再次固化了女性不應參與政治的主流觀點。

    與此同時,社會性別史研究議題的普遍下移趨勢,引發(fā)了學界對于普通階層女性的空前研究熱情,而與政治格局、政治生活密切相關的女主群體,則被潛在地認為是與理解女性整體的歷史并無太大關聯,從而被排除在了視域之外。然而,這種做法在“挑動我們重新審視我們對歷史和歷史進程的理解”[26](239)的同時,卻也由于忽略了女性中的精英階層而難免“失諸偏狹”之嫌[27](19)。正是將女主與普通女性進行極大區(qū)分隔離的觀念和做法,使得那些進入到了男性占據絕對優(yōu)勢地位的政治領域的女主們,更加被概念化為一個個缺乏女性氣質和女性特征的冷酷、無情、殘暴的權力攫取者和施行者,并進一步地演化成為公共領域的政治主體——男性所應當予以不斷警惕和嚴密防范的主要對象。

    換而言之,上述兩種觀點的存在,使得“男性的視角”成為了長期以來學術界在研究女主政治時的主流視角。由此所形成的對女主政治的看法,就其本質而言只不過是男性經驗和男性價值觀在女性身上的再度普及和復制,在概念化了女性的同時也導致了對于女主政治的一再誤讀。在這種不斷的誤讀中,既沒有對女主政治及其統(tǒng)治合法性之所以能夠形成和長期存在的文化根源進行深入的分析,也沒有對女主基于自身在與男性相對而存在的性別立場上所能夠獲得的統(tǒng)治資源、以及她們對于自己的性別角色認同在她們的政治目標和價值取向上所產生的內在影響力作出細致的探討。這種簡單化、概念化的解釋方式,不僅使得原本豐富多樣的政治史僅僅展現為一種單一性別的生存歷程,而對普遍流行的男性中心觀的再度復制和不斷強化,則在進一步固化了男權政治的唯一正當性以及政治是“男性的專利”這一普遍概念的同時,再次將女性排擠在了正當地享有政治權力與統(tǒng)治合法性的文化范疇之外。

    但是,正如現代政治科學和社會性別理論的研究已經表明的一樣,女性自身所擁有的那種與男性不同的生活方式和經歷,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到她們的政治觀點、政治取向以及在政治領域的實際作為[28](288)。從這個意義上說,運用社會性別的視角,從女性自身的體驗出發(fā)來重新理解女主政治,無疑將成為未來對女主政治進行研究的新的突破點所在。只有在這一貼近女性自身情感特征、價值訴求的獨特視角的關照之下,女主作為一位妻子、母親所擁有的生命體驗與本體認識,才不至于被一再地抽空和剝離;只有明白了她們對于自己在父系父權體制之下,作為一個女性所應當承擔的職責、人生價值、最終歸宿的自我認識和主動接受,才能理解女主政治與男性政治的本質區(qū)別所在,并最終解釋為什么即便這些女主曾在不同程度上掌握了最高的政治權力,但卻毫無例外地選擇了向男性政治的靠攏和回歸,而始終都沒有發(fā)展出獨立的女性政治形態(tài)來。

    換而言之,當我們從社會性別的視角出發(fā),立足于女主自身的性別立場和基本價值訴求,從她們的角度開始思考她們在參與政治事務時所必須要面對和處理的各種問題的時候,她們在歷史中的形象,顯然就將完全不同。更為重要的是,帝制中國政治體系、政治格局和政治運行的多元文化特征,也將以不同于既往的方式得到重新的認識和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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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Transformation of Research Methods and the Future Trend about Female Rulers’Politics

    MI Li

    With the recognition changing about female roles in different times,the researches of female rulers’politics have transformed several methods.The worship of“unification”brought about the naissance of“female disaster theory”and the bias in historiography.The patriarchy-oppression models appeared in 1919 which concentrated more on normal women conduced the research deficiency of female rulers’politics.After 1970s,the research began to rise under the purpose of clarify matters about female rulers’governance.In the future,under the guidance of gender theory and by paying more attention to female own experiences,there will be a great breakthrough in studying this unique political-cultural phenomenon.

    female rulers’politics;research method;future trend

    米 莉,中南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政治學博士,倫敦大學亞非學院(SOAS)訪問學者(湖南 長沙 410083)

    (責任編校:文 一)

    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青年項目“傳統(tǒng)中國女主統(tǒng)治的合法性研究”(10YJC810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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