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河,王淑姣
(河南師范大學 政治與管理科學學院,河南 新鄉(xiāng)453007)
抗美援朝時期中國科學界的宣傳和動員
——以《科學通報》為中心的考察
李洪河,王淑姣
(河南師范大學 政治與管理科學學院,河南 新鄉(xiāng)453007)
作為中國科學院主辦的一份科學普及性刊物,《科學通報》在抗美援朝這一特定的時代氛圍下,除了刊載國內外科學發(fā)展方面的研究信息和成果外,還用相當的篇幅報道了中國科學界反對和抗議美國發(fā)動原子戰(zhàn)爭、宣傳和支援抗美援朝運動、控訴和揭露美國細菌戰(zhàn)罪行等有關抗美援朝運動的政治宣傳和動員情況,不但表達了中國科學界抗美援朝的心聲,而且讓世人見證了中國科學界對這一關乎國運的政治事件的關注和影響,從而對新的視角下認識和研究抗美援朝運動具有重要意義。
抗美援朝時期;中國科學界;《科學通報》;宣傳動員
在提及抗美援朝時期的宣傳和動員時,人們大多對中國共產黨和人民政府對普通民眾的政治宣傳、組織和動員了解頗多,而對于抗美援朝時期中國科學界的宣傳和動員情況似乎知之甚少,學術界對此問題的研究也頗為缺乏。本文擬將中國科學院主辦的《科學通報》作為材料依托,試圖通過異于常規(guī)的史料視角,來探討抗美援朝時期中國科學界是怎樣應對抗美援朝運動這一政治事件的,從而加深對這一政治事件的認識與研究。
《科學通報》創(chuàng)刊于1950年5月,是由中國科學院主辦的綜合性科學刊物,創(chuàng)刊的目的是要解釋新中國的科學政策,介紹中國科學院所屬以及國內其他各研究機構、各學術團體的工作概況,報道各生產技術部門的活動和改進情況,傳達國內外科學發(fā)明和科學發(fā)現消息等。但在《科學通報》創(chuàng)刊1個月后,朝鮮戰(zhàn)爭爆發(fā)。1950年10月25日,中國人民志愿軍入朝作戰(zhàn),國內隨之掀起了“抗美援朝,保家衛(wèi)國”的政治運動?!犊茖W通報》在促進國家科技建設的同時,也積極投身于保家衛(wèi)國的行伍,從刊文揭露美國科學發(fā)展的歧路,到刊文抗議美國發(fā)動原子戰(zhàn)爭等,《科學通報》通過發(fā)揮媒體的傳播優(yōu)勢,實現了媒體與政治的完美聯姻。
事情源于1950年朝鮮戰(zhàn)爭爆發(fā)初期美國國務院政策規(guī)劃委員會的一份研究報告。該報告提出,如果中國或蘇聯軍隊在朝鮮參戰(zhàn),美國應該使用原子彈,并認為這可以取得“決定性的軍事勝利”[1]。美國政府的原子戰(zhàn)爭恐嚇不僅讓全世界人民為之惶恐,更被中國人民當成美國企圖扼殺新中國于搖籃之中的證據。此時,新中國的各界人士都在憧憬著一個未來的新社會,科學家們也開始團結起來,提出了“科學必須面對現實”的口號,走上了為人民服務的新道路[2]?!犊茖W通報》雖創(chuàng)刊不久,也積極與社會現實相結合,不斷報道和揭露美國科學發(fā)展的歧路。1950年5月,《科學通報》在其創(chuàng)刊后的第1期刊文指出:“早在二戰(zhàn)之前,美國許多科研機構就被壟斷勢力當作滿足其掠奪欲望的工具。美國科學早已成了威力的源泉,許多科學研究者只要幫助壟斷者提高其統(tǒng)治全世界的能力,即可得到豐厚的報酬,科學卻因此而被導入毀滅的前途?!保?]《科學通報》還對美國氫原子彈的爆炸成功表示擔憂,認為氫原子彈“爆炸后會釋放出大量放射性物質,這些放射性物質將長時間存留在空氣中,使地球上的一切生命體滅絕”,因此,“美國人民近來正為他們所發(fā)明的這一武器而恐慌,他們已開展了反對戰(zhàn)爭販子利用氫彈發(fā)動戰(zhàn)爭的運動,這一正義的運動浪潮正在一天天的高漲”[4]。
當美國第一座原子反應堆成功建立后,原子戰(zhàn)爭的陰霾便開始在人類生死存亡的抉擇中游弋。1950年3月19日,世界保衛(wèi)和平大會常設委員會在瑞典斯德哥爾摩通過了禁止使用原子武器并建立嚴格國際監(jiān)督的《斯德哥爾摩宣言》,并且領導發(fā)起了反對原子戰(zhàn)爭的簽名運動,全世界共有5億人簽名,其中中國人高達2.2億人[5]。在《斯德哥爾摩宣言》和全國反美原子戰(zhàn)爭浪潮的推動下,1950年6月,中華全國第一次自然科學工作者代表大會籌備委員會對世界擁護和平大會關于禁止使用原子武器的通電響應,中國科學家們指出:作為一個科學工作者,只要他還有一點良心,絕不能容忍科學研究的結果被盜用作毀滅人類的武器,也絕不容許戰(zhàn)爭販子們的血手來玷污科學的尊嚴。當月的《科學通報》特別刊載了蘇聯列寧農業(yè)科學院院長李森科反對原子戰(zhàn)爭的文摘,他呼吁真誠的科學家須做爭取和平的斗士[6]。7月,《科學通報》又刊載了世界和大常委會主席約里奧·居里在世界和大常委會第三次全會上《禁止原子武器與縮減軍備》的演說[7]。面對全世界愛好和平人士的公然反抗,美國的原子戰(zhàn)爭企圖始終未敢付諸實踐。
但美國執(zhí)政當局也并未善罷甘休,他們開始通過阻撓中國留美學生歸國的辦法繼續(xù)其原子戰(zhàn)爭的訛詐。對那些在美國接受過火箭、原子彈等專業(yè)教育的中國留學人員如錢學森博士、趙忠堯教授等,美國當局表示私自離開者將被罰款甚至判刑,或同時處予兩種懲罰。美國政府這種肆意侵犯中國人權的惡劣行為,被眾多進步人士視為公然與中國人民為敵的又一表現?!犊茖W通報》配合當時國內反美運動高漲的政治形勢,及時地用大量版面刊載和介紹了各地民眾的反美呼吁和抗議行動。1950年9月24日,中華全國自然科學專門學會聯合會發(fā)出呼吁,要求全中國的科學工作者,聯合全世界進步的科學家,為保衛(wèi)世界持久和平而奮斗。在聯合會呼吁的感召下,各地科學工作者紛紛采取各種形式抗議美國的暴行。九三學社發(fā)表聲明,抗議美國非法扣押我歸國科學家錢學森博士、趙忠堯教授與理工學生羅時鈞、沈善炯的惡行[8]。北京市科學家、大學教授葉企孫、丁燮林、饒毓泰、嚴濟慈、錢三強等189人對美國無理扣留錢學森博士、趙忠堯教授發(fā)表抗議[9]。北京大學理學院及工學院48名教授致電第二屆保衛(wèi)和平大會,請求其主持正義,制止美國政府的法西斯行為[10]。上海市1767名科學技術工作者還聯名致電聯合國秘書長賴依,要求聯合國盡速采取措施,制止美國蹂躪中國人權的暴行[11]?!犊茖W通報》大量刊載的中國科學界對美國當局的控訴和抗議文章或文摘,有力地聲援了被美國當局扣押的中國留學生的歸國行動。
對于轟轟烈烈的抗美援朝運動來說,宣傳動員和全民支援始終是推動其不斷前進的動力。在中國共產黨的大力宣傳動員下,抗美援朝的戰(zhàn)略決策逐步由黨和國家的意志轉變成了人民群眾的自覺行動。在這場艱難的轉變過程中,《科學通報》刊載了大量的中國科學界對抗美援朝運動的宣傳動員和行動支援的報道或文章,壯大了抗美援朝運動的陣容和聲勢。
第一,舉行座談會和演講賽。座談會和演講賽是宣傳者能夠直接感知受聽者意向,根據受聽者意向適時調控宣傳要素的宣傳方式。為了說服更多愛好和平人士參加抗美援朝運動,1950年10月21日和23日,周恩來邀請郭沫若、馬敘倫、章伯鈞等民主人士召開了抗美援朝問題座談會,批評了一部分人中存在的親美、崇美、恐美和對中朝兩國力量估計不足的錯誤思想,最后在抗美援朝問題上取得諸多共識[12]。根據上述座談會精神,中國科學界紛紛行動起來,召開了各種各樣的座談會、筆談會和演講賽等,以糾正以往頭腦中存在的錯誤認識,樹立抗美援朝必勝的信心。據《科學通報》報道,1950年11月4日和6日下午,中華全國自然科學專門學會聯合會與中華全國科學技術普及協(xié)會在北京舉辦了“抗美援朝,保家衛(wèi)國”的座談會和演講賽[13]。11月中旬前后,工業(yè)部、文化部、衛(wèi)生部、林墾部等部所,清華大學、人民大學、北京大學等高等院校,中國科學院各研究所等機構都舉辦了“抗美援朝,保家衛(wèi)國”的筆談會,解決了科學界應如何集中力量為國防生產戰(zhàn)線服務及如何做好抗美援朝宣傳工作等問題[14]。12月6日,中華全國自然科學專門學會聯合會、中華全國科學技術普及協(xié)會聯合宣傳委員會邀集中國地質學會等10個專門學會的代表、首都科學工作者和有關產業(yè)、文教部門代表60余人舉行座談會[15]?!犊茖W通報》相關資料顯示,這次座談會的發(fā)言者如李四光、竺可楨等大都在科學研究的相關領域具有極高的威望,他們的號召不僅豐富了抗美援朝運動的人脈資源,而且進一步壯大了抗美援朝運動的聲勢。
第二,發(fā)表聲明和宣言。1950年11月2日,中共中央發(fā)出《關于開展抗美援朝運動的指示》,決定在全國逐步開展抗美援朝的宣傳工作,要求各人民團體與社會人士發(fā)表評論、宣言、談話,廣泛宣傳和擁護抗美援朝運動[16]。根據這一指示精神,1950年11月9日,中華醫(yī)學會發(fā)表聲明,要求各地醫(yī)療衛(wèi)生機構一邊“組織救護隊、防疫隊、手術隊到前方去救死扶傷,保障前方作戰(zhàn)”,一邊“普及衛(wèi)生醫(yī)藥,保障后方生產以支援前線”[17];北京電信工程技術工作人員170人發(fā)表抗美援朝宣言,痛斥美帝侵略朝鮮和進犯中朝邊境的罪行[18]。炮火的濃煙不但未能沖淡中國人的建設熱情,相反還在無意中推進了新中國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事業(yè)的進程。11月中旬前后,廣大的農業(yè)科學工作者誓言要“克服一切困難,改良生產技術,與農民群眾一起用增產支援抗美援朝戰(zhàn)爭”[19];12月11日,中華全國自然科學專門學會聯合會、中華全國科學技術普及協(xié)會聯合發(fā)表宣言,號召全國科學工作者自愿地從和平建設的工作崗位,轉向目前最迫切需要的國防和生產戰(zhàn)線[20]。中國科學界發(fā)表的各類抗美援朝宣言和聲明,表達了中國人民“抗美援朝,保家衛(wèi)國”的決心。也正是在這千鈞一發(fā)的關鍵時刻,《科學通報》勇敢地走在非主流媒體的最前線,第一時間反映和報道了科學界人士為宣傳抗美援朝運動所做的努力。
第三,安撫和慰問志愿軍戰(zhàn)士。1953年9月,毛澤東在總結抗美援朝戰(zhàn)爭勝利經驗時指出,“我們之所以可以用劣勢裝備戰(zhàn)勝優(yōu)勢裝備的敵人”,就在于我們的戰(zhàn)爭是得到了全民支援的“人民戰(zhàn)爭”[21]。1951年1月14日和22日,中國人民保衛(wèi)世界和平反對美國侵略委員會先后發(fā)出關于募集救濟品和慰勞品、組織赴朝慰問團的通知。隨即,安撫和慰問志愿軍戰(zhàn)士的浪潮席卷全國。據《科學通報》刊載,從中國人民保衛(wèi)和平反對侵略委員會發(fā)起之日起至1951年1月,中國科學院共給志愿軍戰(zhàn)士寄送慰問信1267封,實物和慰問金總額估計達8876400元(舊幣)[22]。為了給前線戰(zhàn)士提供更有力的支援,科學界的廣大愛國人士還組成了各種抗美援朝志愿隊,走上戰(zhàn)場與志愿軍戰(zhàn)士并肩作戰(zhàn)?!犊茖W通報》有報道稱,1950年12月,當南京市醫(yī)藥衛(wèi)生界保衛(wèi)世界和平反對美國侵略委員會和南京市醫(yī)務工會發(fā)出要組織一個醫(yī)療團到前線服務的號召后,報名者竟達全市醫(yī)務工作者的1/3以上,超過了擬招募人數的8倍,且在這些報名者中,有不少是曾經留美的專家和學生,還有很多基督教徒[23];在毗鄰朝鮮戰(zhàn)場的東北大地,哈爾濱醫(yī)科大學等高校先后向前線派出“白求恩青年醫(yī)療隊”和“南丁格爾救護隊”,東北師范大學、吉林師范學校分別組成一支1750余人和1300余人的輸血大隊,勇敢地走上前線與志愿軍戰(zhàn)士并肩作戰(zhàn),有力地支援了抗美援朝戰(zhàn)爭[24]。
在新中國成立初期電視、廣播等媒體發(fā)展水平相對落后的情況下,《科學通報》等紙質媒體在抗美援朝運動的宣傳和動員中擔負了重要的角色。從刊載反對、抗議美國侵略的相關文章,到首發(fā)或轉載各界宣傳、支援抗美援朝運動的報道,再到后來對“擁護和平,反對侵略”的世界和平運動的宣傳,科學界對新中國成立初期國家政治和社會的重要影響通過《科學通報》得以生動展現。
進入1952年,正當朝鮮戰(zhàn)場上中、朝、美三方處于膠著狀態(tài)之時,美國竟置禁止使用細菌武器的國際公約于不顧,公然甩出了細菌武器這一最后的殺手锏,企圖以此窒息中朝軍隊的前方作戰(zhàn)力量,徹底破壞并癱瘓中朝兩國穩(wěn)固的防御系統(tǒng)?!犊茖W通報》1952年“反細菌戰(zhàn)特刊”顯示,1952年2月28日下午,一名中國志愿軍戰(zhàn)士在朝鮮開成東大德山目睹兩架美國飛機投擲了5個圓球狀物體。經相關檢疫部門檢測證實,這些物體攜帶了能夠危害各類植物生長的植物炭疽病菌。除此之外,美國還在朝鮮北部及中國東北投擲了大量攜帶大豆紫斑病菌的大豆稈、莢、葉以及大量帶有鼠疫、炭疽、傷寒、痢疾等桿菌的小田鼠等[25]。這些病菌被投放中朝兩國邊境和后方之后,鼠疫、霍亂、急性腦炎、呼吸道炭疽病等烈性傳染病開始在中國東北和朝鮮北部等地區(qū)肆虐開來。
然而,對于上述細菌戰(zhàn)行為,美國國務卿艾奇遜卻于1952年3月4日發(fā)表聲明稱,“聯合國過去沒有進行過現在也沒有進行任何種類的細菌戰(zhàn)”。更有甚者,他還反誣說“正是中國共產黨無力照顧其人民而導致了瘟疫的流行”[26]207。美國的無恥狡辯激起了全中國人民的無比憤恨,各地民眾紛紛發(fā)起了控訴美國滔天罪行的運動。在這一熾熱的政治背景下,中國科學界人士也開始通過《科學通報》刊文反對美國細菌戰(zhàn)。據《科學通報》報道,1952年2月25日,中國科學院院長郭沫若致電世界和平理事會約里奧·居里,控訴美國侵略軍在朝鮮人民軍和中國人民志愿軍前線和后方撒布各種帶有鼠疫、霍亂、傷寒及其他傳染病菌的昆蟲的罪行[27]。3月10日,郭沫若再次致電世界和平理事會主席約里奧·居里,要求世界和平理事會采取有效辦法,制止美國侵略者進行細菌戰(zhàn)的滔天罪行[28]。同期的《科學通報》還刊載了中國微生物學會對美國的譴責,研究微生物本是防止疾病,為人類造福的正義之舉,美帝國主義卻濫用全世界微生物學者所積累的知識,殘害為正義而戰(zhàn)的中朝戰(zhàn)士及和平居民[29]。美國細菌戰(zhàn)不僅打破了科學研究的道德底線,也違背了科學家科學研究的準則。
除繼續(xù)在國內進行宣傳動員外,《科學通報》還刊載了中國政府和科學界通過舉辦美國細菌戰(zhàn)的實物展覽、圖片展覽以及在不同國際場合抗議、揭露美軍細菌戰(zhàn)罪行等方式,積極在全世界人民面前控訴、動員國際輿論反對美國細菌戰(zhàn)罪行的諸多報道。這些報道很快收到了良好的效果。1952年3月,世界和平理事會主席約里奧·居里首先發(fā)表聲明稱:“美國軍用飛機在朝鮮前線和后方散布鼠疫、霍亂、傷寒以及其他可怕傳染病的細菌的行為,是繼其用原子彈在幾秒鐘之內毀滅廣島和長崎的幾十萬人民那種同樣窮兇極惡的罪行之后的又一罪行?!保?0]此后,世界各國愛好和平的科學家們紛紛發(fā)表講話,抗議和譴責美國的細菌戰(zhàn)罪行。據《科學通報》報道,1952年3月15日,蘇聯科學院舉行抗議美國侵略者使用細菌武器的會議,該院院長涅斯米揚諾夫強調,“美國侵略者在中朝兩國的細菌戰(zhàn)罪行,不得不讓全體進步人士為之憤慨,美國的行徑,不但卑鄙,而且懦弱”[31]。這次會議的發(fā)言人還有蘇聯科學院院士巴而丁、蘇聯科學院通訊院士科欽納、蘇聯著名微生物學家伊姆舍納茨基教授和蘇聯著名數學家拉甫連節(jié)等。此外,英國著名科學家李約瑟、世界知名人士如文幼章、約翰遜等,也都一再向全世界宣布美國軍隊進行細菌戰(zhàn)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為了更進一步地揭露美國細菌戰(zhàn)的無恥行徑,1952年3月,中國政府和中國人民保衛(wèi)世界和平反對美國侵略委員會還盛情邀請以奧地利人布蘭德魏納為團長的國際民主法律工作者協(xié)會調查團深入朝鮮和中國東北等地進行了大量的實地調查[32]。4月16日,該調查團在維也納會議上正式認定了美國在中朝兩國境內撒布蒼蠅等帶菌昆蟲的罪行[33]。1952年6月下旬到8月下旬,由瑞典、德國、英國、意大利、巴西、蘇聯等六國科學家組成的“調查在朝鮮和中國的細菌戰(zhàn)事實國際科學委員會”,也通過案例分析、實物鑒別、證人訪問、現場勘查等四種調查方法,得出了“朝鮮及中國東北的人民,確已成為細菌武器的攻擊目標”[34]的結論。《科學通報》為此特別增刊了1952年《反細菌戰(zhàn)特刊》,刊載了《調查在朝鮮和中國的細菌戰(zhàn)事實國際科學委員會報告書》,并且附錄了大量的控訴美國細菌戰(zhàn)罪行的文章,包括揭露美國細菌戰(zhàn)事實的報告、國內外科學界控訴美國細菌戰(zhàn)罪行的備忘錄等。作為一種展示科學研究成果的載體,《科學通報》利用其媒體優(yōu)勢,自覺發(fā)揮了影響國家政治事業(yè)的功用。
總體說來,中國科學界對抗美援朝運動的宣傳和動員,是在當時如火如荼的抗美援朝運動的政治背景下進行的,因而具有較為濃郁的政治意味。而作為中國科學院主辦的一份科學普及性刊物,《科學通報》適時地通過對抗美援朝運動的密集報道、宣傳動員,巧妙地將中國人民的根本利益與抗美援朝運動緊密地聯系在一起,不但表達了中國科學界抗美援朝的心聲,而且履行了新中國保家衛(wèi)國的政策宗旨,最重要的是讓世人見證了中國科學界對抗美援朝運動這一關乎國運的政治事件的關注和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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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李森科.真誠的科學家須做爭取和平的斗士[J].科學通報,19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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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美帝扣押我歸國教授學生 九三學社發(fā)表聲明抗議[J].科學通報,1950(6).
[9]美政府無理扣押錢學森趙忠堯兩教授 首都科學家和教授聯名抗議[J].科學通報,19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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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北京電信工程技術工作人員發(fā)表抗美援朝宣言[J].科學通報,1950(8).
[19]我們要求予侵略者以打擊 華北農業(yè)科學工作者二十六人聯名發(fā)表書面意見[J].科學通報,1950(8).
[20]科聯、科普發(fā)表宣言號召科學工作者從事國防和生產建設[J].科學通報,1951(1).
[21]毛澤東軍事文集:第6卷[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軍事科學出版社,1993:355.
[22]中國科學院同人熱烈響應慰勞朝鮮人民解放軍及我志愿軍運動[J].科學通報,1951(1).
[23]南京醫(yī)務工作者一千二百余人組織抗美援朝志愿醫(yī)療團[J].科學通報,1951(1).
[24]東北各地醫(yī)務工作人員和各校學生紛紛組成志愿救護隊和輸血隊[J].科學通報,1951(1).
[25]美軍飛機在黑龍江省甘南縣空投帶有鼠疫桿菌的小田鼠的報告[J].科學通報,1952(反細菌戰(zhàn)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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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郭沫若再致電世界和平理事會要求制止美國細菌戰(zhàn)[J].科學通報,1952(4).
[29]中國微生物學會電國際微生物學會總會呼吁禁止美軍進行細菌戰(zhàn)的罪行[J].科學通報,1952(4).
[30]約里奧·居里發(fā)表聲明號召輿論斥責美國侵略者進行細菌戰(zhàn)罪行[J].科學通報,1952(4).
[31]蘇聯科學家抗議美國進行細菌戰(zhàn)[J].科學通報,1952(4).
[32]國際民主法律工作者協(xié)會調查團在京舉行記者招待會[N].人民日報,1952-04-03.
[33]沈鈞儒.關于美國細菌戰(zhàn)罪行的報告和建議[J].新華月報,1952(5).
[34]把粉碎美國細菌戰(zhàn)作為基點而在努力[J].科學通報,1952(反細菌戰(zhàn)特刊).
[責任編輯 孫景峰]
The Propaganda and Mobilization of Chinese Scientific Community during the Campaign to Resist U.S.Aggression and Aid Korea:with Chinese Science Bulletin as Central Inspection
Li Hong-h(huán)e,et al
(Henan Normal University,Xinxiang 453007,China)
As a universal scientific publication published by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Chinese Science Bulletin reported not only the domestic and foreign scientific research information and article results,but also the situation of the propaganda and mobilization of the campaign to resist U.S.aggression and aid Korea in the particular atmosphere of the campaign.The later articles were aimed to resist the Atomic war launched by U.S,propagandize and support the campaign to resist U.S.aggression and aid Korea,complain and expose the guilty of the Germ warfare launched by U.S.This kind of reports expressed Chinese scientific community’s willing to resist U.S aggression and aid Korea;what’s more,they showed the Chinese scientific community’s influence to our country's politics.The study with Chinese Science Bulletin as central inspection is beneficial to adopting new perspective to study the campaign to resist U.S.aggression and aid Korea.
during the campaign to resist U.S.aggression and aid Korea;Chinese scientific community;Chinese Science Bulletin;propaganda and mobilization
K27
A
1000-2359(2012)01-0160-05
李洪河(1968-),河南商丘人,河南師范大學政治與管理科學學院教授,主要從事現代中國政治與社會研究。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10BDJ012)
2011-0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