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波,李愛淑
美國政府對朝政策的否定之否定及對中國外交的啟示
王曉波1,李愛淑2
冷戰(zhàn)結束以來,美國經歷了民主黨的克林頓、共和黨的布什和現任的民主黨奧巴馬三屆政府,三屆政府的對朝政策形成了一個否定之否定的過程,凸顯了朝核問題與美朝關系的發(fā)展是東北亞地區(qū)安全穩(wěn)定的關鍵。布什政府對克林頓政府對朝政策的“揚棄”,奧巴馬政府對朝政策的“否定之否定”及其趨勢,對中國外交具有重要的啟示。
美國政府;對朝政策;否定之否定;中國外交;啟示
冷戰(zhàn)結束后,東北亞日益比肩乃至超越歐洲和中東地區(qū),成為美國全球戰(zhàn)略的關鍵環(huán)節(jié)和支撐點。美國之所以能成功介入東北亞地區(qū)事務,正是利用了朝鮮半島不穩(wěn)定局勢與朝核問題,打造了制約和控制東北亞的“問題楔子”。其真正的戰(zhàn)略目的,是通過控制朝核問題和半島局勢的急緩程度來達到既約束朝鮮半島兩國——朝鮮和韓國,又牽制半島周邊國家——中國、俄羅斯和日本的“雙重規(guī)制”,[1](81)從而為自己的全球霸權戰(zhàn)略服務。此間經歷了民主黨的克林頓、共和黨的布什和現任的民主黨奧巴馬三屆政府,美國三屆政府的對朝政策使朝核問題與美朝關系成為東北亞地區(qū)安全穩(wěn)定的關鍵所在,并形成了一個否定之否定的過程,對中國外交具有諸多啟示。
布什和克林頓都分別在美國政壇上擔任了8年的總統(tǒng)職務,而朝鮮問題在兩者的對外政策中也占據了特殊的地位。源于戰(zhàn)略指導思想的繼承性,兩屆政府對朝政策中存在相當的一致性;同時,兩屆政府在對朝政策上又不乏各異之處。布什政府對克林頓政府的對朝政策進行了一次“否定”。
在人類社會發(fā)展史上,各個國家間存在著政治制度與價值觀選擇上的不同。自俄國“十月革命”以來,美國就對社會主義抱有很深的成見和抵觸情緒。因此,就美朝關系而論,無論哪一個政黨執(zhí)政,美國對朝鮮的政策總圍繞一根主線——“敵視”來回轉動。所以,就布什政府和克林頓政府的對朝政策而言,二者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前者保留了后者政策的基本要點,在廣泛的范圍內表現出相當的一致性。
第一,兩屆政府都對社會主義朝鮮的政權更替抱有很高的期望。在以“民主領袖”和“人權衛(wèi)士”自居的美國政府眼中,朝鮮政權是一個難以容忍的異類。從克林頓政府的“流氓國家”(rogue state)和“歹徒國家”(outlaw state)到布什政府的“邪惡軸心”(axis of evil)和“暴政前哨”(outpost of tyranny),這些標簽足以顯示出兩屆政府對朝鮮的厭惡??肆诸D政府后期曾經有意改善美朝關系,但遭到一些保守勢力的抵制和批評。他們認為,“克林頓所采取的‘(美國)給予—(朝鮮)回報’(give-and-take)的策略,沒有像預期的那樣為美國‘購買到朝鮮發(fā)生巨變的時間’,朝鮮既沒有出現政權垮臺的跡象,也沒有發(fā)生中國式的改革”[2]。而此時傳出了朝鮮在《核框架協議》之外秘密進行鈾濃縮實驗的消息,使美國決策層充斥著對朝鮮“欺騙行為”的不滿。當時的駐韓美軍司令加里·勒克(Gary L uck)在一個聽證會上就說:“問題不是朝鮮是否會垮臺,而是如何崩潰。是自行崩潰,還是在外力施壓下崩潰?”[3](129)布什政府汲取克林頓的教訓,對朝鮮轉為“(朝鮮)犯罪——(美國)懲罰”的強硬策略(crime-and-punishment),同時將“朝核問題”與“朝鮮問題”打包,通過以壓促變、“政權更替”(Regime change)的方式一勞永逸地解決。雖然布什第二任期對朝鮮采取更加務實的政策,但是其對朝鮮政權的不信任感依然根深蒂固。在兩屆政府看來,朝鮮在現行的封閉體制下所采取的任何“棄核”措施都不足信。所以,希望朝鮮崩潰與政權更替,是兩屆政府對朝鮮長遠的和不變的共同目標。
第二,兩屆政府都具有借重朝鮮問題控制半島周邊國家的明顯意圖。冷戰(zhàn)結束后,在東北亞格局和大國關系發(fā)生較大變動的情況下,美國對朝鮮半島政策的戰(zhàn)略目標是通過擴大對半島事務的影響力來確保其在東北亞地區(qū)的主導權,以維護其在該地區(qū)的政治、經濟、安全和戰(zhàn)略利益。在整個20世紀90年代,“東北亞地區(qū)各大國在朝鮮半島問題上逐漸形成相互依存、相互制約的戰(zhàn)略互動關系或多方制衡的格局,”[4](29~33)美國作為影響半島局勢最大的外來因素,“仍繼續(xù)主導著該地區(qū)談判的進程和方向”[5]。美國一直強調朝鮮核危機不是美朝之間的雙邊問題,而是朝鮮對“國際社會的威脅”,并堅持“先放棄核計劃,后舉行會談”的立場。2003年3月6日,布什在白宮召開的新聞發(fā)布會上談及朝鮮問題時說:“這是一個地區(qū)性問題。之所以說它是一個地區(qū)性問題,是因為朝鮮是否擁有核武器關乎許多國家的直接利益?!泵绹铏C進駐東北亞,并實現對中國和俄羅斯等大國的監(jiān)視與控制才是其戰(zhàn)略的核心??肆诸D政府和布什政府在各自的任期內與朝鮮進行談判時,都缺乏足夠的真誠度。克林頓政府時期,雖與朝鮮就朝核問題達成《核框架協議》,但該協議并沒有得到應有的落實。克林頓任內的整個時期,美朝關系大多數時候也都處在談判與對抗交織的狀態(tài)中,只有在其任期終了,兩國關系才略見好轉。同樣,布什政府對朝核談判也沒有表現出應有的坦誠,致使朝核問題解決進程一再延誤,將朝鮮推向“擁核”的深淵。兩屆政府使朝鮮問題長期化的目的,正是出于對美國東北亞戰(zhàn)略需求的滿足。因此,保持朝鮮半島的適度緊張,在相當長時期內維持半島“不統(tǒng)、不亂、不和”的現狀對美國最為有利,美國可依此來規(guī)制周邊大國。
第三,兩屆政府都反對朝鮮擁核,都將朝鮮半島有核化視為是對自身戰(zhàn)略利益的損害。在對朝鮮政策上,“美國國內雖然一直存有爭論,但美共和、民主兩黨在防止朝鮮擁有核武器上是高度一致的,有時民主黨比共和黨還更強硬”。[6](24)兩屆政府均將所謂“無賴國家”可能對地區(qū)穩(wěn)定和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擴散以及對美國本土和盟國的威脅提到戰(zhàn)略層面加以重點考慮?!霸诜乐勾笠?guī)模殺傷性武器擴散方面,布什政府的重視程度遠遠低于克林頓政府??耸?年,美國明確把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的擴散作為美國及世界的‘主要威脅’,把防止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擴散作為美國外交的重點,當然在執(zhí)行中也采取不少雙重標準和強權政治的做法。布什政府也聲稱重視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擴散問題,但把防止其擴散放在美國外交中較為次要的地位,而是把發(fā)展導彈防御對付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擴散放在突出的地位?!盵7](6)無論是克林頓政府的與朝進行核談判,還是布什政府選擇六方會談內與朝接觸,這些都是美國拖住朝鮮進行核研究的舉措。朝鮮是否擁核,與美國有眾多的利益關系。美國既擔心朝鮮核武器或核材料的擴散對美國國土安全造成的威脅,也擔心美國駐日韓軍隊受到來自朝鮮的核打擊。因此,兩屆政府都將防止朝鮮“擁核”作為自己對外政策目標的中心環(huán)節(jié)之一。
第四,兩屆政府對朝鮮統(tǒng)治方式的批評、人權現狀的攻擊等做法相同。兩屆政府都聲稱美國外交建立在美國價值觀和意識形態(tài)基礎之上,都把美國的意識形態(tài)和價值觀作為外交的指導思想,都把擴展美國式的“民主”、“自由”作為美國外交的終極目標,都突出美國的“人權外交”,都堅持在“民主”、“人權”領域的國際對抗。這也意味著一個國家延續(xù)下來的外交思想會對一國的外交政策和外交實務產生深遠的影響。布什政府一直對朝鮮領導人進行直言不諱的批評和抨擊,并將其視為美國對朝政策的重要組成部分。2002年1月27日,布什就稱朝鮮為“邪惡軸心”國家。雖然布什的對朝政策中沒有“政府更替”的內容,但布什政府在各種場合毫無顧忌地指責朝鮮政治體制的性質,其隱含著美國根本不信任金正日政府的明確信息。2002年2月,布什站在“三八”線上說:“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應成為它自己人民的監(jiān)獄”,“朝鮮兒童決不應該在一支強大的軍隊有飯吃的時候挨餓”。同年5月,他在一次聚會上稱金正日是“俾格米人”(非洲一個有食人習俗的矮小黑人部落)。[8](69)在布什看來,直截了當地以美國標準對朝鮮領導人進行政治攻擊,能促使美朝雙方進行“認真的談判”。即使是核危機發(fā)生后,布什也沒有改變這種對朝鮮領導人帶有強烈價值判斷性的做法。他對《華盛頓郵報》記者鮑勃·伍德沃表達了對金正日的厭惡之情:“我討厭金正日!……因為他讓他的百姓餓肚子并欺壓他們?!盵9](340)但是,作為分別代表民主黨和共和黨的布什和克林頓兩屆政府,它們對朝政策中的不同之處當然也不在少數。
布什政府對克林頓政府的對朝政策進行了一次否定。兩屆政府對朝政策的差異之處主要集中于對朝政策基調的不同、處理雙方關系方式的不同以及對朝鮮安全威脅程度認知的不同。
第一,兩屆政府對朝政策的基調不同。克林頓政府執(zhí)行的是對朝“接觸遏制”政策,目的是通過一定程度的妥協來換取朝鮮做出讓步,最終達到促使朝鮮放棄核武器開發(fā)的目的。布什由于受保守主義的影響,采取的是對朝“對抗遏制”的政策,力圖采取施加強大壓力來迫使朝鮮完全屈從美國的意志。由此,美朝關系也隨之呈現出不同的發(fā)展態(tài)勢??肆诸D政府時期,對朝政策以緩和為主,以與朝鮮接觸作為了解朝鮮的方式,愿意付出政治和一定的經濟代價來達到改善美朝關系的目的。而信奉實力與武力的布什政府則反其道而行之,以進攻性姿態(tài)處理與朝關系,對朝攻擊的意味十分濃厚。即“克林頓政府是在接觸的基礎上尋求外交解決;而布什政府是在遏制的基礎上談論外交解決,就政策的實質而言,前者是一種‘妥協性’的政策,而后者則實質上是一種強調朝鮮必須單方面讓步的‘對抗性’政策”。[10](59)可見,兩屆政府政策基調不同。
第二,兩屆政府在處理美朝雙方關系的方式上表現各異??肆诸D政府選擇與朝鮮接觸并直接談判的方式,通過不同層級的直接會談討論朝鮮核和導彈問題的解決方法,即采取“一步一步來”的方式(Step-to-Step Approach)。由于美朝雙方的共同努力,在克林頓政府任內,兩國達成了著名的《核框架協議》,這在有效凍結朝鮮核發(fā)展計劃上起到了重要的推動作用。同時,經過談判,美朝在解決朝鮮導彈問題上也有重要進展。而布什政府明確拒絕與朝鮮舉行雙邊直接會談,強調要和朝鮮進行綜合性的談判(Comprehensive Approach),要所有的問題一起談,并爭取一攬子解決。聲稱“在朝鮮拒絕放棄核武器開發(fā)計劃之前,與其進行直接會談就等于屈服于朝鮮的‘核訛詐’,是對朝鮮不負責地違背條約義務的‘獎勵’?!盵11]為了分擔朝鮮“棄核”的經濟壓力,布什政府選擇在六方會談框架內與朝協商。在長期的談判過程中,布什政府立場強硬而僵化,致使朝鮮半島核危機不斷升級,朝鮮核問題愈演愈烈。
第三,兩屆政府對朝鮮安全威脅程度的認知存在差異,主要體現在對朝核問題和朝鮮導彈問題兩者性質判斷的不同上。克林頓政府時期“所推行的對朝政策目標是狹隘的,它僅僅局限于解決朝鮮核與導彈問題和應付出現的危機??肆诸D政府更多的是將朝鮮的核與導彈問題作為一項防擴散問題來處理,而忽略了如何長遠解決朝鮮半島的安全問題”。[12](50)克林頓政府認為,朝核問題與朝鮮導彈問題都是美朝兩國間的問題,因此,對美朝雙邊直接會談抱有更大的主動性。而布什政府則“將朝鮮核問題視為東北亞安全和全球核不擴散問題,尋求對朝鮮的國際壓力”[13](28)。其重要特征之一,就是要將此問題變成東北亞區(qū)域安全的重大問題,全力營造朝鮮核危機國際化的既成事實。這樣不僅可以擴大對朝鮮的國際壓力,而且又能夠以“國際制度”的名義,讓周邊國家分擔責任。布什政府在對朝政策上主張:同朝鮮交往等于綏靖;朝鮮政權等于朝鮮核危機;朝鮮問題等于地區(qū)問題。因此,認為美朝雙邊會談只能助長朝鮮索取更多的“補償”,被朝鮮用來發(fā)展更強大的軍事力量;朝鮮問題的一切根源都來自朝鮮現政權。解決朝核問題的唯一辦法就是“更迭朝鮮政權”,扶植一個溫和的、負責任的新政府;朝鮮問題首先是地區(qū)問題,其次才是美朝雙邊問題。朝鮮周邊國家應該積極承擔起維護地區(qū)和平與安全的責任,尤其是韓國應該放棄同朝鮮交往的“包容政策”。只有相關國家共同致力于制止朝鮮的“不良行為”,朝鮮問題才能最終徹底解決,甚至認為,“六方會談”“除了產生新的會談外別無其他成效”[14]。尤其是“9·11”事件發(fā)生之后,布什政府對朝鮮的安全威脅更加嚴陣以待,先后與日本、韓國組建了PSI(防擴散安全倡議),通過??樟α糠乐钩r核材料外泄,還加大戰(zhàn)區(qū)導彈防御計劃的實施與建設,在預防朝鮮導彈進攻上做足文章。布什政府這種將朝鮮問題擴大化的政策,造成了朝鮮對美國政府的嚴重不信任感,使美朝關系在布什任內一度走到谷底。
總之,接觸與遏制并舉是兩屆政府對朝政策的主要特征。克林頓政府“接觸”占據主導地位,主張通過對朝一定程度的妥協來換取其做出讓步,最終達到迫使朝鮮放棄核武器研發(fā)的目的;布什政府“遏制”占據主導地位,主張通過對朝施加強大壓力以迫使其屈從美國的意志。就政策的實質而言,“克林頓是一種妥協性的政策,布什則是一種對抗性的政策”。[15](13)兩屆政府對朝政策的分歧,主要源于民主黨和共和黨的不同政策主張以及當時國際環(huán)境與國內政治的不同變化情況。這些因素的作用交織在一起,通過美朝的相互感知,上演了一場跌宕起伏的國際政治大劇。
2009年1月20日,奧巴馬政府正式走馬上任。縱觀其上任以來的外交實踐,基本上繼承和延續(xù)了布什政府第二任期后半段的對朝政策,仿佛是回到了克林頓時期的出發(fā)點,進入到否定之否定階段,形成了民主黨克林頓——共和黨布什——民主黨奧巴馬對朝政策“否定之否定”的過程。同時,也彰顯了奧巴馬對朝政策諸多鮮明的特點和政策傾向。
第一,借重六方會談,采取多邊解決渠道。奧巴馬早在競選期間,就表示愿意在他執(zhí)政的第一年與金正日等朝鮮領導人舉行會晤,并且在處理朝鮮問題上支持“積極進取、持續(xù)不變的直接外交”,美國政要也在不同場合明確表達了在六方會談框架內與朝鮮接觸的重要性。2009年2月13日,美國國務卿希拉里在紐約發(fā)表演講時表示:“朝鮮政府已承諾放棄全部核武器,盡早重新加入《不擴散核武器條約》(T reaty on Non-Proliferation of NuclearW eapons)。我們繼續(xù)要求他們履行上述承諾,如果朝鮮有誠意地準備全面地、可核實地取消其核武器項目,奧巴馬政府愿意實現雙邊關系正?;?以一項永久性的和平條約取代朝鮮半島多年來的?;饏f議,并幫助滿足朝鮮人民的能源及其他經濟需求。”[16]5月份,奧巴馬特使博斯沃思借第二次訪問東亞之機,在表達愿意與朝鮮舉行雙邊對話立場的同時,也著重強調“這種談判仍屬于六方會談的框架范圍內”。即使在朝鮮進行了核試驗之后的9月4日,博斯沃思依然表示,美國愿意繼續(xù)與朝鮮對話,但只在六方會談框架內與朝鮮進行接觸。博斯沃思13日在同韓國外交通商部第一次官與代理外長申玨秀會談時表示,相信不久的將來,朝核問題會重新回到談判桌前。他說:“我們期待通過雙邊接觸,最終實現重啟六方會談,但之前我們有很多事情要做?!盵17]可見,在處理對朝關系上,美國雖然愿意選擇雙邊會談與六方會談的“雙軌制”,但始終會更借重六方會談。“鑒于美國難以從政治上單獨向朝鮮妥協,又不能接受單獨與朝鮮達成協議而單獨付出經濟代價,美國仍將依靠六方會談的多邊框架來解決朝核問題?!盵18]即,借重六方會談,采取多邊解決渠道。
第二,加強與盟國協調,提升聯動效應。奧巴馬執(zhí)政后的朝鮮半島風波再起。2009年4月5日,朝鮮進行了多枚遠程導彈試射;5月25日,朝鮮又實施了第二次核試驗。突發(fā)而來的“威脅”引起了美日韓的高度關注,客觀上推動了美日韓同盟體系內反應機制的構建。朝鮮核試驗后,美國迅速啟動了與日、韓的首腦對話機制,三國首腦就朝核問題舉行了多次首腦會晤,并且“第一次將美國對韓國的核保護寫入了6月16日兩國首腦會議后的共同聲明”[19]。這些舉措,源于奧巴馬對多邊外交和集體安全保障才符合美國利益的看法。因此,在處理朝核問題上,奧巴馬非常注重修復和利用同盟關系,并不失時機地發(fā)展同亞洲國家的合作關系以共同遏制朝鮮的野心。美國積極利用與日韓的同盟關系構建其主導的地區(qū)安全體系,這也在一定程度上,確保了日韓在朝核問題上與美國保持一致。韓國是美國在東北亞地區(qū)的盟國,“朝鮮就經常通過惡化與韓國關系來引起美國的關注,并借機提高與美國交易的籌碼”[18](163)。作為加強同盟關系的體現,美韓軍隊在韓國境內舉行了多次聯合軍演。由于軍演時機的特殊性,加劇了朝鮮對奧巴馬對朝政策的疑慮,實際上起到了一種反面效果。之后,每當朝鮮出現任何“風吹草動”之時,美國總能以其構建的這種聯動機制做出迅速反應。特別是2010年以來,朝鮮半島局勢時緩時急,從國際社會都非常關注的“3.26天安艦”沉沒事件,到朝鮮金正日委員長訪華;從朝鮮邀請美國的核專家參觀它的新鈾濃縮設施,到韓國在韓朝有爭議的地區(qū)搞“護國軍演”;從韓朝雙方“延坪島”炮戰(zhàn),到美國“喬治·華盛頓”核航母開進黃海的“黃海軍演”,再到美日兩國在日本沖繩東部舉行的美日史上最大的聯合軍演,等等。這些事件都和朝鮮半島的和平與穩(wěn)定有關,都為美國加強日、韓同盟關系提供了契機。美國通過與日、韓之間的盟國協調,大大縮減了在對朝情報收集、分析、判斷和做出反應的時間和成本,提升了共同遏制朝鮮的聯動效應。奧巴馬政府嘗到了與盟友合作的甜頭,將不斷推動這種架構的建設,把對朝政策的制定緊密地與其聯系在一起。
第三,調整決策團隊,重新評估和審慎決策對朝政策。布什政府對朝政策決策模式一直呈現出以美國國務院和六方會談代表團為主導的特點,這樣的決策模式使美國對朝政策極易受到少部分人的左右,從而使政策出現極端化傾向而影響美朝關系。奧巴馬政府根據全球、地區(qū)和雙邊三個層次,分別組建了全球防擴散小組、區(qū)域政策小組和美朝雙邊關系對策小組等三個對朝政策分析和決策團隊?!坝擅绹鴩野踩瘑T會副主任、前紐約外交事務委員會副主席格雷·塞默爾領導的全球防擴散小組,主要負責將朝核、伊朗核問題以及巴基斯坦核問題聯系起來,綜合分析和應對朝鮮核問題對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全球擴散的作用;由美國國家安全事務委員會亞洲高級主任貝德和國務院新上任的東亞助理國務卿坎貝爾領導的區(qū)域政策小組,負責從美國的東亞政策以及與其他國家的關系中評估和選擇對朝鮮的政策;由美國已經宣布的美國的朝核六方會談代表金成、美國朝核代表博斯沃思所領導的美朝雙邊關系對策小組,負責針對美朝間的直接利益分歧和相關問題進行談判和協商?!盵19]出任這些團隊領導的都是極富經驗的資深外交官和決策專家,被稱為應對朝鮮問題的“夢之隊”。[20]他們提供給奧巴馬政府的,是一個從不同側面和層次上“結合”的朝鮮問題建議。與布什政府相比較,奧巴馬政府更愿意虛心聽取優(yōu)秀顧問的建議,同時也反映出奧巴馬政府不會輕率做出對朝政策結論,而是要經過一個更加審慎細致的考慮和決策過程。
第四,堅持核不擴散議題的優(yōu)先性,不急于改善美朝關系。一國在處理外交事務時總有輕重緩急之分,奧巴馬政府上任后的頭等難題便是怎樣從經濟危機中擺脫出來,并圓滿解決阿富汗和伊拉克等中東戰(zhàn)場問題。因此,朝鮮問題在美國外交的議事日程上被排到了第三甚至更為靠后的位置,使朝核問題顯得雖然“重要”但并不“緊迫”。[19]造成這種排序的因素,除了國際環(huán)境突變帶來經濟衰敗和布什政府發(fā)動戰(zhàn)爭需要奧巴馬政府收拾殘局的影響外,朝鮮的核武力量并沒有發(fā)展到直接威脅美國本土的能力也是主要因素之一。因此,美國對朝鮮使用核武器打擊其本土并沒有過多的恐懼,但是朝鮮可能對外輸出核材料和導彈技術而帶來的核擴散影響卻時刻刺激著奧巴馬政府的神經??梢?由于全球議題優(yōu)先性的限制和美國在東北亞戰(zhàn)略利益的影響,奧巴馬政府現在還分身乏術,更不愿意草率失去在東北亞駐軍的理由,所以奧巴馬政府并不急于與朝鮮改善關系。但是,壓制朝鮮的核計劃、防止其核擴散卻在美國處理對朝關系中占據著頭等位置。朝鮮于2009年5月25日實施第二次核試驗之后,奧巴馬政府立即推動聯合國安理會于6月12日通過了對朝制裁的1874號決議,這個決議案與3年前通過的1718號決議相比,制裁內容更加擴大。隨后的6月24日,奧巴馬政府宣布將布什政府頒布“對朝鮮處于全國緊急狀態(tài)”的第13446號行政令的有效期延長了一年。[18](8)其理由是,朝鮮核擴散活動對美國國家安全及對外政策構成嚴重威脅。
美國對朝鮮這種既區(qū)分輕重緩急又有張有弛的“綜合應變”戰(zhàn)略,是奧巴馬政府充分分析國內外環(huán)境變化與朝核問題發(fā)展趨勢而做出的慎重選擇,相信這種戰(zhàn)略在奧巴馬未來的任期內還會繼續(xù)上演。
如上所述,美朝關系的堅冰并不會輕易融化。從奧巴馬政府現行的對朝政策可以看出,美國在處理與朝鮮關系上,未來短期內出現重大突破的可能性不大。這不僅源自長期以來美朝間激烈的意識形態(tài)對抗和深刻的不信任感,更重要的是,奧巴馬上任以來一直奉行對朝“善意忽視”的政策[19],朝鮮表現出的與美對抗的態(tài)勢也沒有得到絲毫緩解。只要美國不從金融危機和中東戰(zhàn)場抽出身來,朝鮮也不扭轉永遠退出六方會談的姿態(tài),雙方的關系就難以有實質性的松動,未來奧巴馬政府對朝政策將會表現出如下傾向:
首先,借助六方會談和聯合國等多邊渠道來應對朝鮮,不會輕易關閉美朝之間的對話通道。但是,如果朝鮮還是執(zhí)意堅持擴大核問題的危機態(tài)勢,包括六方會談在內的各種對話渠道也都將面臨更大的壓力。奧巴馬上任之初,曾表示要與朝鮮領導人舉行直接會晤,針對朝鮮迫切希望的美朝關系正?;⒑炗喓推絽f議等議題展開談判。但是,朝鮮的期盼并沒有成為現實,奧巴馬沒能履行他的諾言。因此,朝鮮于2009年4月進行的導彈試射和5月實施的核試驗,就被認為是向美國表示不滿和吸引美國注意的手段。之后,美國通過聯合國安理會渠道推動了對朝鮮更大力度的制裁。經過這樣一個回合,朝鮮蒙受了更大的損失,而奧巴馬政府卻在逐漸擺脫之前布什政府留下的單邊主義“好斗牛仔”形象的同時,逐漸占據道義高點。相信嘗到“收獲”和“減負”甜頭的奧巴馬政府,在日后再次應對和化解朝鮮半島的緊張局勢時,還會選擇這種“卓有成效”的多邊主義的渠道。
其次,繼續(xù)加強與兩個東北亞盟國——韓國和日本的密切合作,并不斷完善它們之間業(yè)已基本形成的朝核危機反應機制。在這場實力失衡的對抗中,朝鮮不得不在大部分的時間里,獨自一國抵抗來自美日韓三角體系的壓力,而美日韓同盟間不斷提升的聯動效應將使朝鮮面臨更大的心理壓力和威懾困境。2009年4月,朝鮮進行遠程導彈試驗時,美國直接利用日本和韓國的偵查系統(tǒng)檢測和收集來自朝鮮的情報,三者還共同制定了監(jiān)視與攔截朝鮮導彈的應急計劃。在2010年3月26日發(fā)生的“天安艦”事件中,美日韓三國的外交口吻也是高度一致?!爱旐n國確認天安艦是遭朝鮮擊沉后,美國、日本都立即提出了對朝鮮的強烈譴責。”[21]特別是“延坪島炮戰(zhàn)”事件后,朝鮮半島局勢又風云突變,危機再起,至今該事件的影響也未得到平息。美日韓三國由此達到空前的團結,韓日對美的依賴性空前加大。
再次,奧巴馬政府對朝鮮的敵視立場并未改變。奧巴馬上任以來,朝鮮半島的局勢不但沒有像人們起初預料的那樣得到一定程度的緩解,其形勢反而更加動蕩,這也從一個側面體現出奧巴馬政府并沒有多少改變對朝鮮的否定性認識。奧巴馬在2010年4月5日接受《紐約時報》記者關于美國核戰(zhàn)略調整的采訪時,就曾表示了對朝鮮的“特別關注”。美國國防部6日公布的《核態(tài)勢報告》更新了國家核戰(zhàn)略,奧巴馬隨后發(fā)表聲明說:“美國與世界安全的首要威脅不再是國家之間的核戰(zhàn)爭,而是核恐怖主義與核擴散,美國核戰(zhàn)略的首要目標是阻止這些威脅?!盵22]同時聲稱:“不會對遵守《核不擴散條約》的無核國家使用核武器,但是對像伊朗和朝鮮這類違反或退出《核不擴散條約》的‘局外人’卻例外”[23]。奧巴馬政府在未來的對朝政策審定中,依然會將朝鮮的核武器和核擴散威脅作為一個重要的關注對象,對朝鮮的核遏制也不會出現實質性的消減。但是,在最近公布的“支持恐怖主義國家名單”中,美國并沒有貿然將朝鮮再次納入其中。可見,奧巴馬政府在處理對朝關系上,也會考慮到美國歷屆政府對朝政策的一些影響并盡量拿捏好這個“度”。
最后,充分利用各種問題及手段對朝施壓。奧巴馬政府仍舊會利用“人權”、“進步”等問題對朝鮮施加壓力,利用包括外交、經濟、軍事、政治、法律和文化等各種手段在內的“巧實力”來突顯民主黨歷來戰(zhàn)術上的靈活性,并堅持美國對朝關系上的一貫性原則,這也合乎情理。而“一旦朝鮮的行為觸及到美國的利益底線,奧巴馬政府也許會采取比布什政府更加強硬的對朝政策”[24](49)。這也是一個值得我們倍加關注的問題。
綜上所述,從奧巴馬對朝政策的特點可以推見,奧巴馬政府在處理與朝鮮關系上,未來短期內出現重大突破的可能性不大。尤其是經過中期選舉后,奧巴馬所領導的民主黨已經失去了議會的半壁江山,在此情況下,奧巴馬政府在對朝政策上做出重大調整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因此,美朝關系將會沿著比較保守的路線繼續(xù)下去,除非朝鮮做出令美國無法容忍的事件或其它突發(fā)事件的發(fā)生。奧巴馬政府外交戰(zhàn)略的總目標,用希拉里的話來說:“捍衛(wèi)美國安全,推進美國利益,維護美國在世界的領導地位?!盵25]因此,奧巴馬政府未來短期內,在處理與朝鮮關系和對朝政策方面不會有重大的改變。
冷戰(zhàn)后,美國利用朝鮮問題成功打入東北亞地區(qū),對朝鮮及其周邊大國形成了雙重規(guī)制??v觀冷戰(zhàn)結束后美國三屆政府的對朝政策,對中國外交具有以下啟示:
其一,積極穩(wěn)妥地繼續(xù)推進朝鮮半島統(tǒng)一工作,著力從解決朝鮮半島問題入手抵消美國的戰(zhàn)略壓力。自1945年2月雅爾塔會議上美果要求戰(zhàn)后對朝鮮進行國際托管,并于同年8月10日發(fā)布朝鮮第一號受降令確定朝鮮半島現今的分裂狀態(tài)以來,美國就堅定了以朝鮮半島這個“遠東之錨”來封堵中國并壓縮中國戰(zhàn)略發(fā)展空間的信念。縱觀美國的對朝政策,無論朝鮮怎么“鬧”,美國始終不會形成被朝鮮牽著走的局面。美國的核心指導思想就是不會輕易改善與朝鮮的關系,在朝鮮半島維持一定的緊張卻又不至于失控的局勢,這樣美國不僅可以具備在東北亞長期存在的理由,同時還可以利用臺灣問題與朝鮮問題形成互動之勢,在更大程度上“遙控”中國?!爸袊恢敝铝τ谶@兩個問題的解決,但是美國在兩大問題解決過程中所起的消極作用,是解決兩大問題的最大外來障礙?!盵26](16)中美之間的利益沖突在所難免,而“從解決朝鮮半島問題入手進而遏制美國在東北亞區(qū)域內支配力的擴張,是中國與美國形成正常的國家間合作關系而避免緊張狀態(tài)的有效途徑”[27](36)。因此,中國應當在促進朝鮮半島和解統(tǒng)一與解決朝核問題上發(fā)揮更為積極的作用,只有這樣,才能從根本上抵消美國在東北亞地區(qū)對我國形成的戰(zhàn)略壓力,實現中國未來的統(tǒng)一和長久發(fā)展。
其二,大力發(fā)展區(qū)域合作,樹立中國“負責任”的國家形象,促進東北亞地區(qū)的和合交融。東北亞地區(qū)是世界現有的區(qū)域矛盾最復雜、最集中的地區(qū)之一,各國發(fā)展受到區(qū)域結構的嚴重阻礙。中國現在已經發(fā)展成為區(qū)域內的經濟龍頭,并擁有廣闊的發(fā)展市場和充足的人力資源。面對各種區(qū)域問題,中國應該勇擔重任,摒棄前嫌,以發(fā)展經濟為主線并以此推動各國的共同發(fā)展。在推動區(qū)域合作過程中,中國應注意借鑒經驗,妥善處理朝鮮半島問題和各國間的歷史隔閡問題,真正做到以事件的是非曲直處理國際事務,樹立“負責任”的國際形象?,F在中日韓合作已經達到了一定水準和高度,但是其現有的發(fā)展水平與世界經濟發(fā)達地區(qū)相比還遠遠落后。因此,中國應同區(qū)域內各國繼續(xù)開展廣泛的合作,探索更加多樣化的合作渠道,推動區(qū)域一體化的形成。只有中國經濟發(fā)展和人民福祉提高了,各種歷史問題才能得到不斷消融,美國因素才能被不斷淡化。這種“以經濟促繁榮,以繁榮促和諧”的發(fā)展方式正是未來東北亞地區(qū)發(fā)展所需要的,中國應該在其推進過程中起到更大的示范作用。
其三,同世界各國一道努力抵制霸權,構建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我們必須注意到美國具有“說一套,做一套”的外交政策傾向,充分認識當現實主義政策與自由主義要求相一致時,“現實主義政策可以名正言順地裝點上自由主義的花言巧語”[28](20)的表現方式這種說法的片面性。美國之所以能如此行為,正是其全球霸權在背后作為支撐。而美國則利用這種霸權,在本來錯誤的問題上繼續(xù)施加著影響,其他國家卻除了些許的評論之外再也無可奈何。在對朝政策上,美國表現出的正是這樣一種特點:它給朝鮮半島的許諾總是光彩誘人,結果卻都將被證明是一堆“空頭支票”。由此可見,國際社會中霸權行徑依然存在,不合理的國際秩序也會在一定時期內持續(xù)。中國只有穩(wěn)住心態(tài),冷靜觀察,辨清方向,踏實發(fā)展,提高防范,審慎前行,才能不斷壯大自我,實現重新崛起的大國之夢。在此基礎上,與世界上眾多渴望公平正義的國家一道,推動國際政治經濟新秩序的構建,消除霸權因素,為世界的和平與發(fā)展貢獻自己的應有之力。
其四,堅信六方會談是解決朝核問題的唯一可行途徑。六方會談是地區(qū)共識,是各方政策選擇的必然結果。在朝鮮宣布退出六方會談后,俄羅斯針對朝鮮進行地下核試驗并試射短程地對空導彈事件時強調說:“朝鮮此舉使朝鮮半島緊張局勢升級,而六方會談是解決朝鮮核問題的唯一途徑?!盵29]美日韓囿于自身影響力的制約及利益分擔原則,借助地區(qū)合力處理危機依然是其應對朝核問題的主要方針。美國知名智庫布魯金斯學會東北亞政策研究中心主任卜睿哲在接受新華社記者專訪時強調說:“六方會談是解決朝鮮半島核問題的最佳途徑。”[30]美國國務卿希拉里也就朝核問題明確表態(tài):“就朝鮮問題,我們的立場還是沒變。希望能繼續(xù)六方會談,與會談各方一起繼續(xù)朝鮮去核化的政策,結束朝鮮核擴散的行動?!盵31]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指出:“實現半島無核化,通過對話談判以和平方式解決朝鮮半島核問題,維護朝鮮半島和東北亞和平穩(wěn)定,是中方的一貫立場,也是中方處理朝鮮半島核問題及有關問題的出發(fā)點和落腳點。長期以來,中方為此做出了不懈努力。中方始終認為,對話談判是解決朝鮮半島核問題及有關問題、實現半島長治久安的唯一正確途徑。形勢的發(fā)展進一步證明了重啟六方會談的重要性和緊迫性?!盵32]可見,各方都表示了繼續(xù)謀求通過六方會談,以和平方式實現朝鮮半島無核化的意愿。同時,六方會談也有利于朝鮮保護政權安全、維護國內穩(wěn)定和獲取經濟援助的來源。六方會談是包括朝鮮在內的東北亞地區(qū)各國解決朝核問題的最優(yōu)選擇,也是展示中美兩國在具體問題領域進行合作的良好平臺。
需要注意的是,由于受制于國際社會各種因素的影響,六方會談從2003年8月開始,到2009年4月朝鮮外務省正式聲明“絕對不再參加六方會談”和“不再受六方會談達成的協議約束”[33]中止,現在雖然已經開啟了“三步走”,并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但美朝雙方的較量將持續(xù)較長一段時間,朝鮮半島的緊張局勢難以迅速緩解,六方會談的復會與重啟仍需時日。因此,東北亞各國都應保持冷靜和克制,妥善解決分歧,共同維護六方會談進程,推動朝鮮半島和東北亞的持續(xù)和平與穩(wěn)定。我們應堅信“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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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815.2
A
1002-2007(2012)01-0075-09
2011-10-10
1.王曉波,男,博士,延邊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政治系教授,研究方向為朝鮮半島問題、東北亞各國關系、當代中國外交。(延吉133002)2.李愛淑,女,吉林大學外語學院副研究館員。(長春130012)
[責任編輯 全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