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聰
當(dāng)下的歌壇是一個情歌泛濫的游樂場,大多的歌手以創(chuàng)作和演繹失戀、分手、相戀等愛情題材的作品為“己任”,極少有人反思現(xiàn)代人的存在狀態(tài)與精神世界,我們的精神領(lǐng)地似乎被情感世界的洪水淹沒了。于是,失戀后的不舍、痛苦傳唱在大街小巷,紛紛闖入我們的耳朵里。然而,汪峰的《存在》是一個鮮明的反例,它的精神內(nèi)核直指人的存在,探尋獨立個體的生存狀態(tài)。這首出自汪峰2011年11月推出的新專輯《生無所求》中的歌曲,將引發(fā)我們對自身、他人、社會、人生進行深刻的審視與反省。
“多少人走著卻困在原地”,表現(xiàn)出人在生活中的掙扎與無奈,雖然每天試圖向前行走,卻始終在原地徘徊,走不出生活的樊籠;“多少人活著卻如同死去”,很容易讓人想起臧克家“有的人活著,他已經(jīng)死了”那首紀念魯迅的名詩,這句歌詞寫的是那些行尸走肉般茍活于世的庸眾;“多少人愛著卻好似分離”,“好似”一詞道出了這種“愛著”隱藏著悖論;“多少人笑著卻滿含淚滴”,含淚的笑包含著生活的無奈,它是對汪峰《笑著哭》那首歌的延續(xù)。以上的四句詞每句間均采用了對比的寫法,在整體上又構(gòu)成了一組排比,整飭有力,表現(xiàn)出現(xiàn)代人生活的茫然與無奈。
有了上述的四種對比,很自然地過渡到下面的追問:“誰知道我們該去向何處”,“誰明白生命已變?yōu)楹挝铩?。作者思索的深度由簡單的去處追問抵達生命的拷問,進入到更高的層次?!笆欠裾覀€借口繼續(xù)茍活”,“或是展翅高飛保持憤怒”,這兩句詞是對上述思索的回應(yīng),“是否”、“或是”兩個詞語流露出一絲不確定與游移感,現(xiàn)代人在生活中的茫然與憂慮被揭示出來。而接下來一句“我該如何存在”則又回歸到追問。在追問中思索,在思索中繼續(xù)追問,似乎并沒有答案,卻能夠激發(fā)人們對自身存在的思考,震撼著聽者的心靈。
這首詞作在形式上具有豐富的美感。第二部分與第一部分對仗工整,是第一部分的延續(xù)與深化。在第二部分中,一到四句也采用了與第一部分相同的句式,每句間也包含著對比:“榮耀”與“屈辱”,“狂喜”與“痛楚”,“幸?!迸c“心如刀絞”,“燦爛”與“失魂落魄”;每一句中的詞語之間以“卻”連接,將這組詞語相反的意義表達得淋漓盡致。下面的“是否找個理由隨波逐流”、“或是勇敢前行掙脫牢籠”、“我該如何存在”,與第一部分緊緊相對應(yīng),在追問的語氣上也是一種強化。
值得注意的是,第三部分前四句重復(fù)了第一部分中相同的內(nèi)容,后四句在第二部分第四句到第八句的基礎(chǔ)上略有變化,最后一句依然是“我該如何存在”。全首歌詞的三部分中前八句的字數(shù)都相同,僅僅是將“我該如何存在”這一句放在了每一部分的結(jié)尾,看似突兀,實則是一種有意的強調(diào),它突出了“我該如何存在”的語氣與力度,這一句才是思考的核心所在,如何存在于世,讓我們想起屈原《天問》中那么豐富而有力的詰問與質(zhì)疑。
《存在》給我們作文寫作的啟示是雙重的:在作文中,一方面要注意形式的美,采用多種修辭與表達技巧;另一方面,注意文章的立意角度,不追隨大流,試圖另辟蹊徑,從觀點的深刻性著手。當(dāng)然,這兩者并不是獨立的,恰當(dāng)?shù)貙⒍呓Y(jié)合起來,貫穿于我們的作文寫作中,我們也許會找到另一片柳暗花明的天地。
存在
汪 峰
多少人走著卻困在原地
多少人活著卻如同死去
多少人愛著卻好似分離
多少人笑著卻滿含淚滴
誰知道我們該去向何處
誰明白生命已變?yōu)楹挝?/p>
是否找個借口繼續(xù)茍活
或是展翅高飛保持憤怒
我該如何存在
多少次榮耀卻感覺屈辱
多少次狂喜卻備受痛楚
多少次幸福卻心如刀絞
多少次燦爛卻失魂落魄
誰知道我們該去向何處
誰明白生命已變?yōu)楹挝?/p>
是否找個理由隨波逐流
或是勇敢前行掙脫牢籠
我該如何存在
誰知道我們該去向何處
誰明白生命已變?yōu)楹挝?/p>
是否找個借口繼續(xù)茍活
或是展翅高飛保持憤怒
誰知道我們該夢歸何處
誰明白尊嚴已淪為何物
是否找個理由隨波逐流
或是勇敢前行掙脫牢籠
我該如何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