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光燦
(溫州大學 人文學院,浙江 溫州 325035)
《醒世姻緣傳》塾師的生存處境
魏光燦
(溫州大學 人文學院,浙江 溫州 325035)
[摘 要]明清時期因科舉的需要,私塾教育十分興盛。塾師作為明清小說中的特殊群體,還沒有受到研究者的重視。以清西周生《醒世姻緣傳》為例,通過對塾師形象及其生存處境的分析,探究從事塾師這一職業(yè)的社會底層文人的悲劇性命運及其與科舉制度的關(guān)系,以期成為明清時期塾師、教育乃至社會研究的一個窗口。
[關(guān)鍵詞]明清小說;《醒世姻緣傳》;塾師;科舉
明清小說中有很多塾師形象,如明凌濛初《拍案驚奇》第十卷《韓秀才乘亂聘嬌妻,吳太守憐才主婚簿》中,韓師愈為生計所迫到別人家處館以維持基本生活;清曹雪芹《紅樓夢》寫到賈家塾師賈代儒因迂腐、老無所成被賈寶玉嘲笑;清李綠園《歧路燈》中亦有眾多塾師形象,并且各具特色,如博學多識、為人師表的婁潛齋,無真才實學只會誤人子弟的侯冠玉,迂腐死板的惠養(yǎng)民,善于誘導啟發(fā)學生的智周萬等。這些文學形象不僅有來自生活的具體性,更蘊含著一定的傾向和意義。文學的本質(zhì)在于形象,形象就是形式化了的生活,文學形象就是通過語言形式化了的生活[1]。文學形象用語言來間接造型可以擺脫時空的限制,便于從更多的側(cè)面揭示形象的豐富內(nèi)容,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決定了文學形象研究的可能。文學是社會政治經(jīng)濟發(fā)展到一定程度的產(chǎn)物,來源于時代并反映時代,一定的時代特色必定反映于文學作品中。文學反映現(xiàn)實的這一特質(zhì)使得明清小說中形形色色的塾師形象,成為研究明清塾師、教育乃至社會的一個重要突破口。本文通過對清西周生《醒世姻緣傳》塾師形象進行全面系統(tǒng)梳理,窺探明清塾師的生存處境和社會底層文人的命運及其與科舉制度的關(guān)系?!缎咽酪鼍墏鳌分?,無論是重要塾師形象還是次要塾師形象,亦或是在小說中一筆帶過的邊緣塾師形象,他們都具有現(xiàn)實意義,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明清時期塾師的生存處境。
《醒世姻緣傳》指出窮秀才的四種治生方法:一是開書鋪,但需要本錢且有投資風險因而做不得;二是拾大糞,這種惡臭勾當秀才做不得;三是賣棺材,做這樣忖害人不利市的買賣也不是秀才治生的本;四是結(jié)交官府,秀才非要市井言談、涎皮頑鈍的嘴臉,且要看人臉色才可,因而也不易做得。最后總結(jié)出唯有教書才是秀才的“治生之本”?!缎咽酪鼍墏鳌沸涡紊嫩訋熜蜗蟀凑仗庰^的種類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兩類:
1.自己開館
塾師在自己家里或在祠堂、廟宇,或在別處租賃房屋設(shè)塾,招收附近適齡兒童入學,學生家長定期交納束脩給塾師。學生多為貧寒子弟,塾師的待遇一般不會很高。這類塾師代表有麻從吾、吳學周、汪為露、陳六吉等。
2.東家坐館
由學生家長將塾師請到家中,東家提供書房供其教授自家及親戚家的子弟讀書,并且提供食宿與束脩。到東家坐館的塾師在束脩方面會相對高,一方面東家多條件富庶,有一定的經(jīng)濟基礎(chǔ);另一方面學生家長為了讓塾師盡心盡力教學生也會提供優(yōu)厚的條件。這類塾師代表有舒忠、程英才、尹克任、程樂宇等。
西周生對于以上兩種不同形式的教書方式做了精確評價。自己開館對于塾師更為自由,遇到聽話、愛學習的學生可以多收幾個,不好的便婉言拒絕。若是被人家請去坐館,與東家、學生相處得好便是上等;最怕受東家輕慢,加之學生愚鈍、頑皮等,寄人籬下受氣不說,還白白誤了自己的名聲。
1.職業(yè)活動
(1)教學目標及內(nèi)容。一是普及基本的文化知識及對學生進行道德教育引導。蒙學教育階段兒童需要掌握的識字類的書主要是《三字經(jīng)》《百家姓》等,塾師還會教授學生學習一些簡單的生存技能,如日常的生活寫作等;同時,塾師還擔負著道德教育的職責,引導兒童形成正確的傳統(tǒng)倫理道德,如塾師程樂宇初到狄家時便教薛如兼讀《孝經(jīng)》。塾師教學生基本文化知識及進行道德教育主要是為了滿足學生的基本日常生活需求,這是私塾的初級目標,同時也為學生學習四書五經(jīng)參加科舉考試這一終極目標打下基礎(chǔ)。二是教學生學習儒家經(jīng)典,主要是四書五經(jīng),希冀學生考取科舉功名,這也是私塾的終極目標。程樂宇擔任狄家的塾師后給學生布置學習任務(wù):狄希陳讀《下孟》,相于廷讀《小雅》,薛如卞讀《國風》。結(jié)果狄希陳一個字也不認得,他就逐字逐句地帶著他讀。這種現(xiàn)象與明清時期的科舉考試制度有密切關(guān)系。明清時期重視科舉,從普通百姓到富家大族,家長都希望自己的子孫能夠金榜題名,光耀門楣,他們會把學生送到私塾或是請先生到家里來教學生讀書,這在無形中增加了社會對塾師的需求,也擴大了塾師的隊伍。然而,科舉考試只考四書五經(jīng),四書五經(jīng)中可以出的題目是有限的,只要押題全部寫下來做出文章,學生把這些文章記熟了,科舉考試就可高中,狄希陳就是這樣考取的。有的塾師只追逐金錢利益,不負責任,如狄希陳的另外一個塾師汪為露,“起先講書的時節(jié),也還自己關(guān)了門,讀那講章;看課的時節(jié),也還胡批亂抹,寫那不相干的批語。后來師怠于財成,連那關(guān)門讀講章的工夫都挪了去求田問舍,成半月不讀那講章;連那胡批亂抹也就捉筆如椽;成一兩會的學課塵封在那案上,不與學生發(fā)落?!盵2]448這就不難理解在汪為露的喪禮上,狄希陳說道:“我因如今程先生恁般瑣碎,想起從了汪先生五年,不曾叫我背一句書、認一個字、打我一板,神仙一般散誕,因此感激先生,已是要哭了?!盵2]53 6汪為露不僅在學生的學習上胡亂應(yīng)付,而且他的惡劣品行對學生的成長只有負面影響,助長狄希陳養(yǎng)成貪玩、惡劣的性格。一般來說,學生進了學也就標志著塾師教學任務(wù)的完成。“程先生又沒有甚么超凡遠見,學生進了學,得了謝禮,這便是收園結(jié)果,還與他做甚么惡人?憑他五日打魚,十日曬網(wǎng)?!盵2]6 4 4
(2)教學管理。私塾的管理主要體現(xiàn)在入學和日常禮儀及節(jié)禮上,這在《醒世姻緣傳》中都有充分的體現(xiàn)。塾師到東家之前會收到請?zhí)?,開學第一天接受學生行禮,逢年過節(jié)塾師也會有禮節(jié)性收入,這一系列的儀式禮節(jié)體現(xiàn)了家長對塾師的尊重及塾師的重要社會地位。狄家先是向程樂宇遞了請?zhí)筮x擇吉日開館;開館之日,學生向塾師送贄禮,并行拜禮;狄希陳等四個學生進府學后,狄員外準備了四幣、靴、襪、扇、帕之類的物品,以及二十兩書儀送給程樂宇,并置辦酒席請程樂宇出席。塾師較高的社會地位與尊師重道的傳統(tǒng)美德有關(guān),塾師代表的也是一種精神追求和一種人生價值,這與中國封建社會受儒家思想影響有關(guān)。此外,塾師本身也多是科舉落榜人員,他們雖然做了塾師并沒有放棄科舉功名,因而受到家長尊敬。
2.經(jīng)濟收入
(1)教學收入。程樂宇到狄家教四位學生讀書,一年束脩二十四兩,另加三十驢柴火,“四季節(jié)禮在外,厚薄憑人送罷”??梢姡玫嫩訋煷鲆彩呛茇S厚的。對于坐館塾師,東家為了讓塾師用心教書會加厚修儀,四季節(jié)禮也致敬盡禮的相待,這樣塾師的待遇也算是好的。清鄭板橋《教館詩》曰:“教書原來是下流,傍人門戶過春秋。半饑半餓清閑客,無鎖無枷自在囚。課少父兄嫌懶惰,功多子弟結(jié)冤仇?!盵3]這真實描述了明清時期塾師的無奈與窘迫。在東家坐館的塾師寄人籬下、思念親人的這種心理壓力且不說,單是日常生活就很艱難。遇到思想不開明的家長及紈绔子弟,塾師夾在中間很難做人,有很多無奈。程樂宇受盡頑皮學生狄希陳的折磨:午睡時被狄希陳染紅鼻子,被學生削細廁所的樹橛而掉進茅坑,狄希陳故意躲在廁所不出來,不讓程樂宇去廁所以致急得“裩中遺便”,程樂宇自己咒罵自己:“教這樣書的人比那王八還是不如!”可見,塾師也不好做。
(2)膳食。明清時期塾師膳食一般由東家供應(yīng),或由東家提供柴、米、油、鹽等,也有學生家中輪流供應(yīng)飯食的情況。在東家坐館的塾師,其用膳一般與東家同席,或在東家就餐時另開一桌,或由東家遣人送至館內(nèi)。塾師膳食的質(zhì)量依據(jù)學生家庭的經(jīng)濟條件及學生家長的態(tài)度而不同,相比之下在東家坐館的塾師的膳食質(zhì)量會相對高一些。塾師對膳食抱怨者居多,如蒲松齡《學究自嘲》曰:“早飯東南晌午歪,粗面餅卷著曲曲菜。吃的是長齋,吃的是長齋,今年更比去年賽。南無佛從今受了戒。魚肉誰買,魚肉誰買?也無蔥韭共蒜苔,老師傅休把饞癖害?!盵4]《笑林廣記》中有一則笑話以戲謔的手法描繪了塾師膳食的粗劣:“一家延師,供饌甚薄。一日,賓主同坐,見籬邊一雞,指問主人曰:‘雞有幾德?’主曰:‘五德。’師曰:‘以我看來,雞有七德。’問:‘為何多了二德?’答曰:‘我便吃得,你卻舍不得。’”[5]但也不乏有塾師在膳食方面受到東家優(yōu)待,如程樂宇在狄家坐館,其飯食由東家提供,書中雖未明確說飯食質(zhì)量如何,但由狄家為人處世的正直誠實的態(tài)度及狄家對孩子教育的重視程度這兩個方面不難得知,程樂宇的飯食質(zhì)量是不錯的。
(3)其他收入來源。明清時期塾師除了在館中授課,還可以做一些其他兼職,如代寫書札、訴狀,賣字畫,甚至還可以為人行醫(yī)、占卜等。清塾師詹元相《畏齋日記》記載其收入來源,大部分收入是靠出租土地以收取各種利息,其束脩只是總收入的一小部分。一般來說,以塾師為職業(yè)不會發(fā)家致富,但也不至于貧困潦倒,只是一份勉強維持生計的職業(yè)。造成這種現(xiàn)象的原因主要與明清時期重視科舉考試有關(guān):一是塾師作為知識分子以考取功名為目的,“一心只讀圣賢書”,希冀金榜題名以光耀門楣,除了讀書、教書,他們別無長技,無其他重大收入來源;二是比起經(jīng)學塾師,蒙學塾師的收入會更低,很難保證一家人的正常生活開銷。塾師收入有限,因而放棄科舉、改行從商的現(xiàn)象時有發(fā)生。汪為露一心為錢奔波,手里有了錢就收債放債,無暇顧及學生的學習,以至于狄希陳在汪為露的書館里學了五年,只會一句“天上明星滴溜溜轉(zhuǎn)”??偟膩碚f,塾師的經(jīng)濟收入取之于“民”,使得塾師不得不深深扎根于民間社會,并不可避免地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3.社會活動
塾師除了要與學生家長維持良好的關(guān)系,也會與地方鄉(xiāng)民、地方官紳、地方文人交往接觸,因而會在一定程度上對當?shù)厣鐣a(chǎn)生影響。塾師勞作、生活于民間社會,其與社會各階層人士的交往構(gòu)成了他們的社會活動。
(1)與學生家長的交往。學生家長是塾師的“衣食父母”,塾師對學生家長的依附性明顯,且塾師一般食宿于東家,接觸較多,因而與學生家長交往必不可免。塾師與東家在長期合作中會形成一種奇妙的亦師亦友亦雇傭的多重關(guān)系。塾于士紳的塾師,常常與東家以詩文相應(yīng)和;塾于官家的塾師,還會提供筆墨服務(wù)。秀才陳六吉,別無田產(chǎn),但以教學為生,家計極是蕭條,但因其與雇主晁夫人交往甚多,且凡事執(zhí)板,行事有常,晁夫人敬其老年方正,給予束脩從厚;一個浙江秀才家中極貧,鄉(xiāng)間富家莊戶請他教書,他少年老成而教法又好,與莊戶相互交往間亦畢恭畢敬,為此莊戶在束脩之外,往其家中供送柴米、管顧衣裳。
(2)與地方鄉(xiāng)民的交往。塾師與鄉(xiāng)民的交往非常重要,這是他們獲得公眾輿論、樹立自我形象的途徑。塾師一般都非常注重搞好群眾關(guān)系,盡力融入地方社會;同時,塾師的個人品質(zhì)也會對地方社會造成影響。好的塾師學識淵博、品行端正,不僅教出來的學生學有所成且有君子之風,這種好的品質(zhì)勢必會促進當?shù)厣鐣拿耧L民俗。相反,低劣的品格不僅使塾師個人形象大打折扣,更會對社會產(chǎn)生不良影響。汪為露耍花招侵吞劉鄉(xiāng)宦的土地,讓劉鄉(xiāng)宦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與鄰居侯小槐爭東墻,進而企圖侵占侯家的院子;更為不堪的是,他的人品非常無恥下流,“每到了定更以后,悄悄地走到那住鄰街屋的小姓人家聽人家梆聲”;汪為露還假借學生宗昭的名義,招搖撞騙,自己落好處,毀掉學生前途;當?shù)弥蚁j惲碚埩顺虡酚钭^后,汪為露到處在人面前發(fā)作,誓要報復(fù)程樂宇,之后還惡人先告狀,結(jié)果被縣官判“罰磚五萬,送學修尊經(jīng)閣應(yīng)用”,“原差押汪為露在原舊行毆處同眾與程相公陪禮”。面對汪為露的種種丑行,當?shù)氐陌傩斩级愕眠h遠的,沒人愿意搭理他。
從明清時期科舉盛行的情況看,塾師作為一種職業(yè)只是社會底層文人不得已的選擇。塾師的命運帶有一定的悲劇性,其悲劇性根源在于塾師只是一種工具,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方面,塾師在別人眼里只是教授知識的工具。表面上受人尊敬,但家長的目的只是讓塾師教授學童以求考取功名。家長尊敬的是塾師的身份、年齡,更是知識、功名。另一方面,從塾師自身來說,塾師是一種職業(yè),也是謀生的手段。他們并不會滿足于現(xiàn)狀,塾師這一職業(yè)是暫時性的過渡階段,并不是文人的理想職業(yè),無才文人希冀教書來維生,普通文人仍以考取功名為最終目的。雖然塾師從事的是教學,但從根本上說人們尊敬的是“官”,是功名,也只有功名才是文人的正途。
明清時期塾師的生存處境與悲劇命運是當時社會發(fā)展的產(chǎn)物,與這一時期重視科舉有密切關(guān)系。這主要表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方面,讀書人埋頭苦讀四書五經(jīng),思想上不免頑固守舊,并且自恃清高,與現(xiàn)實生活相脫離。這樣就出現(xiàn)大量“死讀書”、“讀死書”的迂腐塾師,即使取得功名也很難適應(yīng)官場生活。塾師晁思孝是“一個教書的老歲貢,剛才撩吊了詩云子曰,就要叫他戴上紗帽,穿了圓袖,著了皂鞋,走在堂上,對了許多六房快皂,看了無數(shù)的百姓軍民,一句句說出話來,一件件行開事去,也是莊家老兒讀祭文——難。卻虧不盡邢皋門原來是個公子,見過仕路上的光景——況且后來要做尚書的人,他那識見、才調(diào)自是與人不同——晁老只除了一日兩遍上堂,或是迎送上司及各院里考察——這卻別人替他不得,也只得自己出去——除了這幾樣,那生旦凈未一本戲文,全全的都是邢皋門自己一個唱了?!盵2]20 6另一方面,文人以考取功名為目標,如果科舉落榜他們別無出路,多半以塾師為業(yè),一邊教書一邊科舉。這樣也在無形中擴大了塾師隊伍,甚至出現(xiàn)祖孫幾代都做塾師的現(xiàn)象。程樂宇和麻從吾都是一邊坐館一邊抓住機會參加科舉考試;汪為露的父親也是個學究秀才,“教了一生的寡學”;狄希陳又請程樂宇的兒子程雪門在家中教狄希青和小京哥讀書。
塾師是傳統(tǒng)社會中基礎(chǔ)教育的組織者,是一個緊緊依附于民間社會的職業(yè)階層。在傳承社會文明、普及基礎(chǔ)知識和維系傳統(tǒng)價值觀念等方面,塾師階層都扮演著相當重要的角色。塾師作為明清小說中的特殊群體,在后來已漸行漸遠,更多地成為了歷史的一個稱謂。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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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增杰]
[中圖分類號]I207.3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4326(2012)04-0062-04
[收稿日期]2012-04-18
[作者簡介]魏光燦(1987—),女,山東濟寧人,溫州大學人文學院碩士研究生.
Living Condition of Teachers in Private Schools in The Marriage Stories to Awaken Men
WEI Guangcan
(School of Humanities, Wenzhou University, Wenzhou, 325035, China)
Abstract:Because of the needs of imperial examination in Ming and Qing Dynasty, private schools are very prosperous. Private teachers as a special group in the novels of Ming and Qing Dynasty have not drawn much attention of the researcher. Taking The Marriage Stories to Awaken Men written by XI Zhousheng in Qing Dynasty as an example, the tragic fate of private teachers---people with low social status and their relationship with imperial examination are studied, in the hope of opening a door for the research of private teachers, education and society in Ming and Qing Dynasty.
Key words:Novels of Ming and Qing Dynasty; The Marriage Stories to Awaken Men; Private teachers; Imperial examin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