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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斯年史學本體論思想探析

      2011-03-20 20:59:04程鵬宇
      武陵學刊 2011年5期
      關(guān)鍵詞:傅斯年歷史學本體論

      程鵬宇

      (西北大學 中國思想文化研究所,陜西 西安 710069)

      傅斯年史學本體論思想探析

      程鵬宇

      (西北大學 中國思想文化研究所,陜西 西安 710069)

      傅斯年是近代著名歷史學家,他在史學本體論上有比較獨特的認識,其史學本體論思想大致涉及史學對象論、史學目的論和史學工具論三個部分,概括起來是:歷史學是一門以科學的方法研究史料,進而求得真實的歷史事實的學科。但傅斯年的史學本體論本身并不十分體系化,所遺留的問題仍需要我們進一步探索。

      傅斯年;史學理論;史學本體論

      對于“什么是歷史學”的回答一般被稱為“史學本體論”?!氨倔w論”一詞是從哲學里借用過來的,本來指哲學中“關(guān)于‘是’的一般理論”[1],史學理論中借過來,造成“史學本體論”一詞,指關(guān)于歷史學的本原或本性的認識。需要指出的是,“史學本體論”與“歷史本體論”兩個概念是不同的,“歷史本體論”回答的是“歷史是什么”的問題,這是一個哲學上的問題,屬于歷史哲學的范疇。我國史學理論界曾經(jīng)存在著以歷史哲學(主要是唯物史觀)代替史學理論的做法,從而造成在第一問題上的混亂 。在當今的史學界,史學理論問題逐漸被歷史學家們所重視,史學理論的研究也從對史學方法論的探討逐步深入到了史學本體論——即史學理論的第一問題——的探討,如龐卓恒 、李振宏等學者都對史學本體論進行過獨到的論述,但最為系統(tǒng)地論述史學本體論的當屬趙興彬先生的《史學本體論》一文,在這篇文章里,趙先生比較系統(tǒng)地解決了史學本體論的定義、史學本體論與歷史本體論的關(guān)系、歷史哲學與史學理論的關(guān)系等史學理論中最急需解決的問題[2]。近代歷史學家傅斯年先生對于史學本體論有所建樹,他關(guān)于史學本體論的論述對于深化今天史學本體論的探討不無啟示意義。因此,我們有必要對他的史學本體論——史學理論中最基礎(chǔ)的部分,即對“歷史學是什么”的回答——進行研究。在傅斯年的史學理論中,“歷史學是什么”這個問題又可以大致分為“歷史學的研究對象是什么”、“歷史學的研究目的是什么”以及“歷史學的研究工具是什么”三個問題。

      一 傅斯年的史學對象論

      關(guān)于歷史學的研究對象的問題,一般有兩種看法,即歷史說和史料說。當今史學界,大多數(shù)學者尤其是老一輩學者一般持歷史說,如何兆武先生說:“歷史學研究的對象是人文世界的歷史,所以歷史學家所追求的不應該僅僅是考訂史實,而且還須解答史實背后的人文動機。故而它不能停留在物質(zhì)史的表層上,還需深入到人文精神的深處?!盵3]寧可先生也說:“以歷史(過去的、本來的、客觀存在的歷史)為認識對象(經(jīng)過中介)所形成的一門學問,叫史學或歷史學、歷史科學,即一種知識體系?!盵4]9雖然何兆武先生與寧可先生的認識稍有不同,但都是主張史學對象論的歷史說。當然也有持史料說的學者,如河北大學雷戈先生便是當今史學界史料說的代表人物。

      傅斯年的史學對象論非常明確,即史料說。研究傅斯年,我們不得不提到這個命題——“史學只是史料學”。這個命題最先出自《歷史語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原文是:“歷史學和語言學在歐洲都是很近才發(fā)達的。歷史學不是著史:著史每多多少少帶點古世中世的意味,且每取倫理家的手段,作文章家的本事。近代的歷史學只是史料學,利用自然科學供給我們的一切工具,整理一切可逢著的史料,所以近代史學所達到的范域,自地質(zhì)學以至目下新聞紙,而史學外的達爾文論正是歷史方法之大成?!盵5]3由于這段話太長,我們可以簡稱之為“傅氏命題”。在這里,我們很明確地看到,“整理一切可逢著的史料”一句實際上就是傅斯年的史學對象論,即歷史學的研究對象是史料。在《史學方法導論》中他更明確地提出了歷史學的研究對象:“史學的對象是史料,不是文詞,不是倫理,不是神學,并且不是社會學。史學的工作是整理史料,不是作藝術(shù)的建設(shè),不是做疏通的事業(yè),不是去扶持或推倒這個運動,或那個主義。”[6]308在《考古學的新方法》中也提到:“歷史的對象是史料,離開史料,也許成為很好的哲學和文學,究其實與歷史無關(guān)。”[5]88可見,傅斯年認為歷史學的研究對象就是客觀的、實在的史料,而不是一個抽象的“歷史”或者其他的東西。

      正因為把史料看成歷史學的研究對象,傅斯年才十分強調(diào)史料的意義,他把史料看成一切史學研究的立足點,聲稱:“一分材料出一分貨,十分材料出十分貨,沒有材料便不出貨。”[5]10把史料當成歷史學的研究對象,就必然要遵守史料的不可創(chuàng)造性,史料的不可創(chuàng)造性對歷史學的研究范圍進行了天然規(guī)劃,因此,傅斯年說:“我們應該于史料賦給者之外,一點不多說,史料賦給者以內(nèi),一點不少說?!盵6]51又說:“材料之內(nèi)使他發(fā)見無遺,材料之外我們一點也不越過去說。”[5]10可見,他把歷史學的研究范圍嚴格地限制在其研究對象所規(guī)定的范圍內(nèi)。

      傅斯年十分欣賞西洋學者重視史料的治學方法:“西洋人作學問不是去讀書,是動手動腳到處尋找新材料,隨時擴大舊范圍,所以這學問才有四方的發(fā)展,向上的增高?!盵5]6從而認為:“材料愈擴充,學問愈進步?!盵5]6史料是歷史學的研究對象,也就是說,研究的前提條件是史料的占有,所以傅斯年認為:“史料集中,始可與之言研究?!盵7]62如果沒有史料,那歷史學便失去了研究的對象,沒有研究對象自然就不能成為一個學科了。因此,傅斯年才主張擴大史料的范圍:“能利用各地各時的直接材料,大如地方志書,小如私人的日記,遠如石器時代的發(fā)掘,近如某個洋行的貿(mào)易冊,去把史事無論巨者或細者,單者或綜合者,條理出來,是科學的本事?!盵5]5主張通過擴大學科的研究對象來發(fā)展學科自身。

      一門科學成立的前提是要有明確的研究對象,但是,很長時間里,人們都沒有在史學領(lǐng)域里重視這個問題,傅斯年的這一論述,對歷史學家來說應該是一個警鐘。一些學者以“史學只是史料學”為理由認定傅斯年的史學理論是片面的,認為把“歷史學”看成“史料學”是不夠的,如徐曉旭、朱丹彤認為:“可以說‘史學便是史料學’是傅斯年在歷史語言考據(jù)學派的影響下對史學的一種武斷的閹割,它必然造成史學某些社會功能的喪失,無助于人們正確地認識歷史、正視現(xiàn)實和預知未來?!盵8]當然也有一些史家注意到傅斯年這一思想的深刻含義,如李泉認為:“有人從‘史學便是史料學’這個簡短的結(jié)論著眼,說傅斯年把史學和史料學完全等同了起來,這是一種誤解和錯覺。如果我們不是望文生義或僅僅局限于這個口號的本身,而是比較客觀、全面地考察、分析其史學思想和治史實踐的話,就不難發(fā)現(xiàn),傅斯年這個口號中的‘史學’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史學,而是狹義的史學:不包括歷史哲學、歷史評論,也不包括史書的寫作,而是專指史事研究?!盵9]這種觀點雖然不像前一種觀點武斷,但仍然把“傅斯年這個口號中的‘史學’”和“一般意義上的史學”對立起來,這恐怕還沒有理解到傅斯年的本意,如果我們把“史學只是史料學”與“史學的對象是史料”這兩個命題結(jié)合起來理解的話,就不難看出“史學只是史料學”的本意是為了指出歷史學的研究對象,而近代學科的名稱往往是以其研究對象來命名的,如天文學、物理學、生物學、地質(zhì)學、心理學、社會學等,如果按照這個規(guī)律來命名“歷史學”的話,那“歷史學”也就只能叫“史料學”了。事實上,在傅斯年的史學理論中,并不存在兩個不同的概念—— “歷史學”與“史料學”,那種認為傅斯年“把史料學與歷史學混而為一,甚至以史料學代替歷史學”[10]的觀點是站不住腳的。

      二 傅斯年的史學目的論

      一門學科的成立,除了要有客觀的研究對象之外,還要有其明確的研究目的。達到了這個既定的目的,就意味著研究過程的結(jié)束。歷史學的研究目的就是歷史學家從事歷史學研究工作所希望達到的某種結(jié)果。另外,我們應該明確一個事實,即歷史學的目的與歷史學的功能是不一樣的。很多人經(jīng)常把歷史學的目的與歷史學的功能混為一談,或以目的代替功能,或以功能代替目的,都不能形成對歷史學的正確認識。關(guān)于學問的目的與功能的區(qū)別,顧頡剛先生曾有一段精彩的論述:“在學問上則只當問真不真,不當問用不用。學問固然可以應用,但應用只是學問的自然的結(jié)果,而不是著手做學問時的目的?!盵11]功能與目的的價值標準是不一樣的,而且目的是在研究之前所考慮的,而功能是在研究結(jié)束后考慮的。

      傅斯年認為歷史學的研究目的是發(fā)現(xiàn)真實的歷史事實。過去一些學者認為傅斯年只是為整理史料而整理史料,卻沒有看到他整理史料的目的。如茍興朝認為:“他(傅斯年——筆者注)又認為史家的任務就是整理史料。”[12]但我們可以看傅斯年在《國立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十七年度報告》中的一段話:“此項旨趣,約而言之,即擴充材料,擴充工具,以工具之施用,成材料之整理,乃得問題之解決,并因問題之解決引出新問題,更要求材料與工具之擴充。如是伸張,乃向科學成就之路?!盵7]9可見,傅斯年認為“問題之解決”才是歷史學的目的,歷史學的過程是一個不斷解決問題的過程。那么,史料與工具都不是歷史學的研究目的,整理史料只是研究過程,不是終極目的。什么是問題呢?筆者認為當是史料中未解之處、史料中相互矛盾之處或前人認識錯誤之處等,例如傅斯年評論王國維的成績時就說:“王君拿直接的史料,用細密的綜合,得了下列的幾個大結(jié)果。一、證明《史記》襲《世本》說之不虛構(gòu);二、改正了《史記》中所有由于傳寫而生的小錯誤;三、于間接材料之矛盾中(《漢書》與《史記》),取決了是非。這是史學上再重要不過的事。至于附帶的發(fā)現(xiàn)也多?!盵6]312由此可以推斷出傅斯年所理解的歷史學的研究目的。而所謂“問題之解決”,當是發(fā)現(xiàn)真實的歷史事實。我們可以分析傅斯年的大部分史學著作,無一不把發(fā)現(xiàn)真實的歷史事實作為歷史學研究的目的。

      傅斯年在理論與實踐兩方面都多次談到了歷史學的研究目的。

      其一,在理論層面強調(diào)歷史學的研究目的。在《歷史語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中,傅斯年說:“我們反對疏通,我們只是把材料整理好,則事實自然顯明了?!盵5]9-10過去我們在理解這段話的時候過多地注意“整理史料”這一處,卻忽視了“事實自然顯明”的結(jié)果。但由此可見,整理史料只是歷史學的工作,而非其目的,目的是為了使事實明顯,即得到真實的歷史事實;在《史學方法導論》中他也說:“歷史的事件雖然一件事只有一次,但一個事件既不盡止有一個記載,所以這個事件在或種情形下,可以比較而得其近真;好幾件的事情又每每有相關(guān)聯(lián)的地方,更可以比較而得其頭緒?!盵6]308傅斯年認為整理史料的唯一方法就是史料比較法,他說:“假如有人問我們整理史料的方法,我們要回答說:第一是比較不同的史料,第二是比較不同的史料,第三還是比較不同的史料?!盵6]308通過比較史料可以得到最為真實的歷史事實;在《〈史料與史學〉發(fā)刊詞》中,傅斯年說得更明白:“本所同人之治史學,不以空論為學問,亦不以‘史觀’為急圖,乃純就史料以探史實也?!盵5]335“就史料以探史實”七個字可以說是傅斯年對歷史學過程的一個簡要描述,史料是其研究對象,而研究目的則是發(fā)現(xiàn)歷史事實。

      其二,在實踐層面強調(diào)歷史學的研究目的。傅斯年在《姜原》一文開頭說道:“民族的觀念,他們沒有,但我們頗可因他們神話世系的記載尋出些古代的民族同異的事實來?!盵5]46這就是講歷史學家通過研究史料尋求真實的歷史事實。在《東北史綱》 中,傅斯年也說道:“吾等明知東北史事所關(guān)系于現(xiàn)局者遠不逮經(jīng)濟政治之什一,然吾等皆僅有興會于史學之人,亦但求盡其所能而已?!盵6]374在民族危難之際,傅斯年認為歷史學能做的就是找出歷史事實,進而駁斥日本帝國主義炮制的“滿蒙在歷史上非支那領(lǐng)土”論。在《夷夏東西說》文末,傅斯年也提到:“認識此四地在中國古代史上的意義,或者是一件可以幫助了解中國古代史‘全形’的事?!盵5]232所謂“中國古代史‘全形’”,即中國古代歷史的一個整體面貌,這也是主張通過史料認識歷史事實。

      以上的幾則史料可以證明,傅斯年無論是從理論上還是從實踐上,都把發(fā)現(xiàn)真實的歷史事實作為歷史學的研究目的,他之所以反對“史觀”或“歷史哲學”,是因為所謂的“史觀”或“歷史哲學”不是真實的歷史事實,而只是人們的主觀構(gòu)建,如他在《歷史語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中說:“把些傳統(tǒng)的或自造的‘仁義禮智’和其他主觀,同歷史學和語言學混在一氣的人,絕對不是我們的同志!”[5]12又在《中西史學觀點之變遷》中說:“因人類接觸,發(fā)生世界史要求,以解決新問題,同時一般哲學家以為歷史無非事實之記錄,事實之演變,必有某種動力驅(qū)之使然,如能尋著此種動力之所在,則復雜之歷史,不難明其究竟,因是而有史觀之發(fā)生。所謂史觀,即歷史動力之觀察,觀點不同推論即異。”[5]156可見傅斯年認為“史觀”或“歷史哲學”是哲學家們的一種思想,而不是歷史學家們所研究的目的,歷史學家的研究目的是為了發(fā)現(xiàn)真實的歷史事實,與哲學家發(fā)現(xiàn)驅(qū)使歷史發(fā)展的“某種動力”的目的是不同的。

      因此我們可以認為,傅斯年絕不是一個以整理史料為目的的歷史學家,而是一個以發(fā)現(xiàn)真實的歷史事實為目的的歷史學家。我們可以仔細研究他的史學作品,無一不是“就史料以探史實”的典范,“就史料以探史實”這七個字既包含了傅斯年的史學對象論,又包含了他的史學目的論。

      三 傅斯年的史學工具論

      任何學科都有其研究所憑借的工具,歷史學也不例外。史學工具論不同于史學方法論,史學工具論是對歷史學家從研究對象到研究目的之間過渡的一種憑借的界定,史學方法論是與史學本體論平行的、研究歷史學具體運行過程的理論。如對于傅斯年來講,史學工具論就是“就史料以探史實”之所以能夠成立的可能性。史料觀在史學對象論和史學工具論之間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一般來說,如果不把史料看作對象的,就會將之視為工具。上文說到,傅斯年認為歷史學的研究對象是史料,因此,他認為歷史學的工具就是整理史料的憑借。傅斯年早期思想中就有對學術(shù)研究工具的論述。在1918年4月15日《新青年》第四卷第四號中,傅斯年發(fā)表《中國學術(shù)思想界之基本謬誤》,其中就談到:“凡治學術(shù),必有用以為學之器。學之得失,惟器之良劣足賴?!盵13]認為研究工具的優(yōu)劣是學術(shù)進步與否的關(guān)鍵。1928年歷史語言研究所成立后,他進一步發(fā)揮了這個思想。

      在“傅氏命題”中我們可以明確地看到傅斯年對歷史學研究工具的認識,即“利用自然科學供給我們的一切工具”,這里所講的“自然科學供給我們的一切工具”容易被理解為物質(zhì)的工具,這是不完整的,這里的工具除了物質(zhì)的工具外還包括方法的工具,甚至主要是方法的工具,因為凡是一種物質(zhì)的工具都是某種方法的體現(xiàn),如他在《歷史語言研究所工作之旨趣》中說:“現(xiàn)代的歷史學研究已經(jīng)成了一個各種科學的方法之匯集。地質(zhì)、地理、考古、生物、氣象、天文等學,無一不供給研究歷史問題者之工具。”[5]7可見他認為方法就是工具,因此,我們可以說傅斯年認為歷史學的研究工具是科學的方法。因此,傅斯年又被稱為“科學史學派” 的代表人物。尤其是在新興的考古學中,科學方法的運用更是顯得必不可少,傅斯年說:“沒有科學資助的人一鏟子下去,損壞了無數(shù)古事物,且正不知掘準了沒有,如果先有幾種必要科學的訓練,可以一層一層的自然發(fā)現(xiàn),不特得寶,并且得知當年入土之蹤跡,這每每比所得物更是重大的智識。”[5]7-8進而認為:“古史學在現(xiàn)在之需用測量本領(lǐng)及地質(zhì)氣象常識,并不少于航海家。中國史學者先沒有這些工具,那能使得史學進步?”[5]8可見,傅斯年認為科學的方法是歷史學能夠進步的必要條件。

      傅斯年十分強調(diào)工具在學術(shù)研究中的作用,認為:“凡一種學問能擴充他作研究時應用的工具的,則進步,不能的,則退步?!盵5]7將工具作為衡量一個學科是否進步的標準,這在學術(shù)史上還是很少見的,而他對“工具”即“方法”本身的論述也是十分值得注意的。他認為:“所謂方法,無所謂新舊。所謂新方法,不是在好高,不是在務遠。假定這個方法,用來可以得到新的知識,就是好的方法。若是用來得不到新知識,即不可靠,就不算是好的方法,也就不是新的方法?!盵5]88工具的價值以是否能得到更多的知識為標準,并不是庸俗地追求新出現(xiàn)的方法,也就是說,早出現(xiàn)的方法如果依舊有生命力,依然能夠得到更多的知識,那便不應該將之拋棄,這樣,對傳統(tǒng)學術(shù)方法便可以采取一種較為實際的態(tài)度,而不是對傳統(tǒng)進行徹底否定,而對于新出現(xiàn)的方法,也不至于迷信之,一味求新而忽略學術(shù)研究的本身需求。

      經(jīng)濟生產(chǎn)的發(fā)展,靠的是生產(chǎn)工具的革新。類似的,學術(shù)的發(fā)展,也離不開工具的革新。近代史學的建立,很大程度上就是依賴于研究工具的進步,以近代科學的方法去做古老的歷史學,是傅斯年的學術(shù)風格,正如他本人所言:“中央研究院設(shè)置之意義,本為發(fā)達近代科學,非為提倡所謂固有學術(shù)。故如以歷史語言之學承固有之遺訓,不欲新其工具,益其觀念,以成與各自然科學同列之事業(yè),即不應于中央研究院中設(shè)置歷史語言研究所,使之與天文地質(zhì)物理化學等同倫。今者決意設(shè)置,正以自然科學看待歷史語言之學。”[7]9為了達到“發(fā)達近代科學”的目的,歷史語言研究所三條宗旨之一就是“擴張研究的工具”[5]9,試圖從工具革新的角度促進歷史學的發(fā)展。

      四 傅斯年史學本體論的學術(shù)意義及反思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認為:傅斯年的史學對象論是以史料為歷史學的研究對象,史學目的論是以發(fā)現(xiàn)真實的歷史事實為歷史學的研究目的,史學工具論是以科學方法為歷史學的研究工具。將其綜合起來就得出了傅斯年的史學本體論:歷史學是一門以科學的方法研究史料,進而求得真實的歷史事實的學科。通過對傅斯年的史學本體論的探究,我們可以明確一點:“史料派”代表人物傅斯年并非只是為整理史料而整理史料,也并非不講理論。

      學術(shù)界在討論傅斯年的史學思想時,往往會提到其學術(shù)淵源,蘇全有、鄭偉斌的《對傅斯年史學思想研究的回顧與反思》一文,總結(jié)了近年來傅斯年史學思想研究的一些成果和不足,其中第一點就是傅斯年史學思想的來源問題??梢钥闯觯邓鼓晔穼W思想的來源不外乎中西兩方——雖然在具體問題上,學者們有所爭論,但在這一點上基本上是達成了共識。但是,具體到傅斯年的史學本體論上,我們很難看出他是承襲了誰的觀點——司馬光、錢大昕固然不可能,軟克、莫母森也沒有直接的證據(jù)——最合理的解釋就是,傅斯年總結(jié)了中西史學史的發(fā)展情況,創(chuàng)造性地提出了他對歷史學的理解,從另一方面講,這又是他對新的歷史學的一種暢想。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由于傅斯年只活了54歲,這對于一個歷史學家來講的確是英年早逝,因此,他沒有系統(tǒng)地把自己的史學思想通過專著表述出來 ,致使今天史學界對傅斯年史學思想的研究,甚至有一點“猜謎”的感覺,說“傅斯年史學思想的邏輯結(jié)構(gòu)至今仍不是十分明晰”[14],的確是非常有道理的。就傅斯年史學本體論來說,還有一些遺留問題需要我們當代學者繼續(xù)予以關(guān)注和反思。其一,是否存在客觀的歷史學?近代以來,尤其是“五四”以后,科學主義在中國思想界取得了十分重要的地位,幾乎可以說“科學和理性成了衡量一切的標準。無論什么樣的知識、觀念、制度和行為,只有貼上科學的標簽才是有權(quán)威和可以被接受的”[15],歷史學也不例外。傅斯年便是典型的科學主義史學的代表,然而,他似乎又對歷史學的“客觀性”產(chǎn)生懷疑,如他在《〈史料與史學〉發(fā)刊詞》中說:“史學可為絕對客觀者乎?此問題今姑不置答,然史料中可得之客觀知識多矣。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此命名之意也。”[5]335傅斯年“不置答”的原因是什么?是否是他無法解決這個問題?他的困惑在哪里?我們應該如何解決這個“傅斯年難題”?這些問題都是需要我們進一步思考的。其二,歷史學的“兩個層次”的問題。傅斯年史學思想中被后世誤解最多的就是他的“史學便是史料學”這個命題,該命題被一般人認為是他把歷史學的范圍縮小了,變成了史料學。雖然這個誤解在本文中已經(jīng)澄清,同時我們可以這樣說,史料學有廣義與狹義之分,廣義的史料學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歷史學,狹義的史料學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史料學。但是,隨之而來的還是有很多問題,如我們?nèi)绾翁幚韮煞N史料學的關(guān)系?后者是前者的基礎(chǔ)嗎?如果后者是前者的基礎(chǔ),那么基礎(chǔ)之外是什么?甚至我們要懷疑,在歷史學中,是否真實地存在所謂的“兩個層次”?如果存在,那么為什么是兩個層次而不是三個或四個抑或更多?如果存在“兩個層次”,它們之間的“界線”是如何存在的?這個“界線”的存在的合理性又是什么?在這些問題上的繼續(xù)探討,對深化我們的史學理論是十分有益的。

      總之,傅斯年先生留下的思想是十分豐富和值得我們研究的,給我們史學理論的發(fā)展所留下的空間也是巨大的,今天的史學家們,應該在繼承前人思想的基礎(chǔ)上,不斷發(fā)展學術(shù)思想,更好地促進史學理論的發(fā)展。

      [1]尼古拉斯·布寧,余紀元,編.西方哲學英漢對照辭典[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708.

      [2]趙興彬.史學本體論[J].泰安師專學報,1999(4):6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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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寧可.史學理論研討講義[M].廈門:鷺江出版社,2005:4.

      [5]歐陽哲生,主編.傅斯年全集:第三卷[M].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3.

      [6]歐陽哲生,主編.傅斯年全集:第二卷[M].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3.

      [7]歐陽哲生,主編.傅斯年全集:第六卷[M].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3.

      [8]徐曉旭,朱丹彤.論傅斯年的“史學便是史料學”[J].人文雜志,2003(2):13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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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茍興朝.郭沫若與傅斯年史料觀比較研究[J].內(nèi)江師范學院學報,2008(9):34-38.

      [13]歐陽哲生,主編.傅斯年全集:第一卷 [M].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3:24.

      [14]蘇全有,鄭偉斌.對傅斯年史學思想研究的回顧與反思[J]. 聊城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4):1-4.

      [15] 孔潤年.兩種炎帝觀:科學主義與信仰主義[J]. 湖南文理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09 (6):24-29.

      (責任編輯:田 皓)

      K092

      A

      1674-9014(2011)05-0075-05

      2011-04-12

      陜西省哲學社會科學基金項目“西北大學古籍善本書目提要”(06M003S)。

      程鵬宇(1988-),男,山西忻州人,西北大學中國思想文化研究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中國近現(xiàn)代學術(shù)思想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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