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伍德表現主義美學前期思想之主導傾向

胡江飛

(武漢大學文學院,湖北武漢430070)

科林伍德表現主義美學前期思想之主導傾向

胡江飛

(武漢大學文學院,湖北武漢430070)

科林伍德是英國現代著名的哲學家、歷史學家與考古學家,在他的理論創(chuàng)作生涯中,《藝術哲學新論》和《藝術原理》集中反映了他的美學思想?！端囆g哲學新論》所代表的是他前期的美學思想,在這部美學理論著作中,科林伍德詳細闡述了藝術哲學的基本原理,同時強調了藝術與科學、宗教、歷史、哲學間的關系,從情感、實踐、理論等層面向我們論述關于藝術概念的觀點,并且提出研究藝術的基本思維方式——想象,這為西方藝術哲學的研究打開了新局面,科林伍德在西方被認為是克羅齊美學思想的繼承者,并且許多人把克羅齊與科林伍德的理論聯系在一起,稱其為“克羅齊—科林伍德表現主義美學”。

藝術;想象;精神

科林伍德的《藝術哲學新論》集中體現了其關于藝術的見解,并且從理論、實踐、情感三個方面探討了藝術的本質?？屏治榈抡J為想象是藝術理論中最為基本的要素,是藝術產生的關鍵環(huán)節(jié),而藝術是一種追求美的活動,這種活動又同時具有情感。

一

科林伍德對藝術本質的理解首先表現在對想象的理解上,在他的觀念里,藝術的創(chuàng)造意味著主觀的想象,而不是理性地存在于我們頭腦或者現實世界中的東西,它是非理性的,是一種原始的直觀認識。他認為“對象是想象中的對象,同時它們之間的關系是個別的或經驗的想象活動創(chuàng)造對象。相反,知識中的對象則是真實的;因此,它們之間的關系就是經驗的認識活動,是以對象為前提而不是創(chuàng)造它?！盵1]6在科林伍德看來,人的精神中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存在,它具有超驗或是絕對的特點,主體正是在這種感覺下來認識創(chuàng)造對象的,這種感覺即為想象。

在想象論指引下,科林伍德對藝術的理論本質問題做出了例證,他指出:莎士比亞的劇本是真實的對象,并真實地放在我們面前,然而我們在欣賞《哈姆雷特》的時候應該注意讀者的心理變化,應該像莎士比亞“看”哈姆雷特那樣“看”欣賞者本人。如果通過想象得知哈姆雷特殺死了他叔父,那么這對于我們來說是真實的,但如果說哈姆雷特是一個真的殺死了他的叔父的真實的人,這是不真實的。此外,想象中的哈姆雷特是由想象他的活動所創(chuàng)造的、莎士比亞想象的哈姆雷特是由莎士比亞想象他的活動所創(chuàng)造的。由此,科林伍德從以上例證中得出:“想象中的不是真實的對立面,而是真實的和她的對立面的中立同一?！币虼恕霸谏痰膭”局?歷史、藝術、真理和美之間的區(qū)別是不存在的。”[1]7

在藝術的想象與知識的真實之間,科林伍德做出了自己的判斷,他認為,想象必須抑制,每當人在思維時都應作實在和非實在、真理和謬誤之間的區(qū)別。因此,想象與思維之間是不同的,它們二者都在互相否認著對方。毫無疑問,在他的觀念里,藝術的本質首先應該是在人的思維中形成一種想象性的東西,而不應該以一種邏輯、一種系統的模式出現,它是原始的,模糊的,然而又有著某種指向性,所以“我們否定的或認為是虛假的那個東西必須首先被想象到,或沒有東西要否定;我們主張的或認為是真實的那個東西必須首先被想象到,否則我們就不能問在假定它是真實的范圍之外它是否是真實的。”[1]8對科林伍德而言,藝術無所謂真實與謬誤,只有一種預先在精神中的形成。隨后,科林伍德舉出了藝術的原始性原則。這一原則對于確立藝術在當前知識體系中的地位很重要,或者說,科林伍德在他的這個判斷中認為藝術與其他生活中的學科或知識模式相比,應該放在同等、甚至是更高層次?！跋袼季S預先假定想象一樣,所有那些活動都預先假定藝術,它們的理論方面采取思維的形式。因此,藝術是科學、歷史和‘共同感覺’等的基礎。藝術是最初的和基本的精神活動,所有其他的活動都是從這塊原始的土地上生長出來的。它不是宗教或科學或哲學的原始形式,它是比這些更原始的東西,是構成它們基礎并使它們成為可能的東西。”[1]9而且,科林伍德也提出,藝術的這種原始性必須存在于某種環(huán)境之中,否則“他的藝術生活必定要結束”。他用了野蠻人和孩子的生存狀態(tài)進行了說明,他認為,那些生活在落后愚昧環(huán)境下的孩子,雖然沒有接受過先進的教育,但經常能顯現出高超的藝術才能。大多數孩子都能比長輩更好地即興表演詩歌,他們虛構出許多優(yōu)秀的故事,并采用特別有說服力和富于表情的方式進行表演。所以,科林伍德認為這些孩子對想象的領域是精通的。由此,他進一步指出,在野蠻人和原始人中,這個情況也是存在的,原始人的歌曲、故事、繪畫、雕塑和舞蹈是都有著不同于他們落后環(huán)境的藝術特點。所以,科林伍德的這個觀點說明了藝術產生的土壤來源于它自身所處的環(huán)境,這種環(huán)境必須是自然的、原始的、沒有經過人為“污染”的。孩子的世界是天真的精神狀態(tài),而正是這種狀態(tài)才滋生了藝術的想象,受過教育的文明人由于被固有的習慣束縛了想象的發(fā)展,因此是不能建立起真正的藝術,現在的社會面對的是客觀、事實的教育方法,這對發(fā)揮和接受想象是有阻礙的,這種方法使人更加理性,但卻缺少了想象的靈動而使人變的呆板,所以大力發(fā)揮想象,并擺脫某些強加的認識事物的習慣,做到生活在想象中間,只有這樣才能真正解決當前的問題和困難。

科林伍德對宗教思想產生的評價以及希臘、中世紀文明的探究也正是為了說明這一點。他指出“所謂藝術是最初的精神活動,是指藝術是自行產生的,它不依賴于先前任何其他活動的發(fā)展。它不是一種變化了的知覺,也不是一種變化了的宗教。相反,知覺和宗教則是它的變形?！薄八囆g不是建立在以前的真實對象知覺基礎上?！薄白畛跷覀冎皇窍胂?而企圖確定對象真的是什么,則包含著企圖批評我們自己的想象,這已假定我們想象了?！盵1]10

當然,科林伍德也沒有固執(zhí)地相信藝術的產生必須是在一種相對單純的環(huán)境中,或者說產生藝術想象的對象必定與其產生藝術想象的原因具有相同的品質、結果,按照他的觀點來說,環(huán)境并不決定想象的發(fā)展方向,就如同不能簡單地從希臘花瓶來證明希臘時代生活的美好一樣,具有優(yōu)美嗓音、能唱出好歌的人未必就一定是品質優(yōu)秀的公民,這種想法是愚蠢的,因為他可能是年輕的流氓或者是殘忍奸詐的竊賊,因此他冷靜地認識到:“我們不能效法希臘花瓶畫和中世紀大教堂、或復興我們自己的民歌和土風舞。這些東西曾經是生活的主要部分,這部分生活不僅過去了,而且如果我們有這種可能也不會復興它”,由此他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如果我們想要畫畫和建筑、唱歌和跳舞,我們必須親自發(fā)現如何去做?！盵1]13即對藝術的追求必須在結合自身的條件、時代,而不是一味地迷信過去,追憶過去,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主旋律,逝者如斯,只有把握現在,才能尋找合適自己的藝術道路。

藝術的原始性原則,是對藝術想象理論中的重要補充和例證,科林伍德希望以此向讀者證明思維與想象之間的那種關系——想象和思維之間的關系是思維預先假定想象,但想象不預先假定思維。

二

在科林伍德的觀念中,藝術存在于想象,而在想象活動中,應根據想象來追求美。所謂對美的追求并不是我們日常生活中所想的對錯或是善惡,在他的觀點中,這個“美”只是一種相對的概念,它與“丑”之間并不存在絕對的界限,在一定程度上,“美”就是“丑”,“丑”等于“美”。對“美”的追求,就是對藝術的追求,在追求的活動中,必須遵循其中的一種方式或者說是態(tài)度,那就是“原始”的意象。

首先,科林伍德認為,對好或壞的活動的理解并不在于某個固定的標準,而是在于對它們的持續(xù)想象,想象活動所指望的觀念就是想象的觀念。但是,藝術企圖達到的是美,而美的恰好是想象的。在以上他所提出的理論中,“美”是想象所要追求的結果,只是追求這一結果的過程中并不是平常那么簡單。

其次,“美”這個對象究竟如何來認識呢?科林伍德提出了他自己的看法,當然,他沒有試圖去確切的解釋或揭示什么是美,而是根據通常所習慣認識的“美”“丑”對比,來了解“美”所具有的特性。在科林伍德看來,沒有什么丑的東西存在,所謂丑只是一種相對?！爸挥性谟邢薜暮拖鄬Φ囊饬x上才有丑的東西存在;一幅畫或一張風景圖被說成是丑的,決不是完全純粹的丑,而且是丑和美的混合物”,“極度的丑是由美構成的,這在實際上被認為是美的”,“極度的丑是損害的美、糟蹋了的美?！盵1]14因此在科林伍德的美學論點中“美”不是一種唯一,它是一種相對的想象活動,怎么形成“美”或者說“美”的實現依賴的條件是什么,這是他在理論中要解決的問題,所以“在音樂中,丑的錯誤音符依賴于其他正確的音符;這個正確的音符是音樂的美,而丑的全部結果依賴于真實的和現實的美的毀滅;這種毀滅是由于它相反的某物的干涉造成的,然而這個某物自身并不是完全丑的,因為錯誤的音符在另一個主音調中或許是爭取的。丑是美的毀滅;它是以美的毀滅為前提的?！奔础懊馈薄俺蟆遍g的相互轉化形成了現在“美”之“不美”,“丑”卻“不丑”的感覺——“當所有的音符都是錯誤的音符,以至于任何主音調感覺都消失了的時候,一個人就可能得到新的沒有主音調的音調美?！盵1]14

關于想象,科林伍德認為,產生美的活動——想象,必然是與思維相區(qū)分的,對藝術的追求意味著一種仔細的、完整的、專一的想象,“把美和這些東西區(qū)別開來的不是一般的統一,而是想象的統一。這是特殊的統一,它的來源是統一想象的活動。”“純粹的想象活動,無論是就它的自身來說還是就這個活動而不是不同的活動來說,在它的對象中都造成了那個美的統一?！盵1]16但是科林伍德清醒的看到他所認為的想象并不是一種預先設定好的、能夠按照所謂的層次、先后、邏輯進行發(fā)展的想象,就想象的特性而言,他認為想象選擇對象,是一種隨意的、自由的活動。就如同音樂的作曲,科林伍德認為曲子的產生并沒有形成一種固定的、先后的音符順序,而是應該根據主觀意愿,在一種自由的情緒下隨意的更改音符的次序,這是一種主觀的意志,而不考慮對象的意志,不存在一種理性的邏輯思考,所以對想象來說,藝術是最原始的實踐活動,正像它是最原始的理論活動一樣。

在科林伍德的觀點中,“想象和思維是尖銳對立的。想象應該孤立對象,思維則應該把它置于對象世界之中,它與這個對象世界是聯系在一起的。想象的一致是純粹的主觀的一致;思維的一致是客觀的一致,它像其他獨立的東西一樣是自我超越的?！盵1]18科林伍德放大了主觀精神的作用,把藝術生成的過程完全歸于主觀,擯棄了于客觀世界的邏輯聯系,帶有一定的為藝術而藝術的情緒。他認為每一個藝術作品本身都是獨立的,在它產生的過程中充滿了想象,如果這個過程中摻雜了理性的思維,那么這件藝術品就不再能作為藝術的存在了,因為它不是想象。每一件藝術作品在藝術家的主觀觀照下實際上只是宇宙的幻影或透視畫,宇宙就是它自身。因此,按照科林伍德的說法,作為藝術生成的活動——想象,不能像思維那樣邏輯地與現實客觀世界進行關聯性思考,而應該生活在自己的世界、宇宙中完成自身的使命。

三

根據科林伍德的論述,藝術通過想象產生,想象則是一種活動,一種追求美的活動,這種活動具有情感,或者從某種意義上說,科林伍德認為,美是具有情感的,那么,這種情感是什么呢?把藝術情感活動的特性歸納為快樂和痛苦的并存,所謂快樂是指成功地做成了事情,而痛苦則正好相反。所以,快樂和痛苦從來不可能完全分開,因為在力量或技能不逮的情況下才需要努力做一件事情,因此必然是痛苦的。沒有努力存在的地方,活動就完全沒有任何情感色彩,也就不再有快樂。就意味著對于藝術的理解不能簡單的把其中所附帶的情感與平常生理上的情感等同,美的情感無論是快樂還是痛苦其實在科林伍德的觀念里是一個整體,就如同他在論述前面藝術理論與藝術實踐時所說,擁有一種一致性,這種一致性不同于思維的那種理性、邏輯、各部分相互聯系的性質,它是一個整體,是在全面的基礎上的一種量的積累后果。由此,科林伍德證明了美不是知覺所理解的對象的性質,也不是思維所把握的概念,它是帶有想象經驗的情感表現。那么關于藝術本質的研究,在科林伍德看來無論是理論還是實踐以及情感,它們三者必然是有機聯系在一起的,是一個一致的特殊整體,而對于所描述的“快樂”與“痛苦”其實意味著是在藝術創(chuàng)造過程中的不同的主觀心理歷程,它們都是想象的元素,是情感的滋生物,對于藝術研究來講,它們是一個整體,并不存在絕對的差別,無論是快樂還是痛苦,它們代表的情感對象都是藝術,是對藝術的一種心理享受,都是由所有美的深刻意識用不同的方式引起的。所以,科林伍德舉例說,一個人表面看起來無法欣賞藝術、回避藝術的行為,其實是他經常發(fā)現自己害怕參加音樂會、讀詩和看非常美的場面,這是由于恐懼極度的美,因為高度的藝術美使他產生了恐懼和懷疑。在這個角度上,可以說美的情感是一個整體,是統一在藝術中的。

四

在科林伍德的前期觀點中,黑格爾主義哲學的影響體現的很清楚,即致力于人類精神的研究,把藝術作為研究的主要對象。根據藝術本質理論的闡釋,他認為人類的精神生活是一個歷史的過程,并從歷史的客觀角度對藝術進行了帶有辯證意味的分析——藝術、宗教、科學、歷史和哲學以及它們之間的關系。

科林伍德認為,藝術生活是純粹的想象活動,必然是認識中的第一個階段,在這一階段中,我們想象的過程是一種意識的活動,這種活動是直接的、整體的,不會在這個過程中了解認識到其他的東西,可以說想象首先了解的對象就是全部,這是一種不考慮與其他活動發(fā)生關系的活動,如此一來,藝術實踐活動的本身就表明了想象所具有的特點是一種沒有差別的直接性、一種純粹性,是不需要理由來陳述自己的。當然,在這個觀點中無法區(qū)分想象的對象是真實的還是不真實的,正如科林伍德所說,想象和思維之間是有區(qū)別的,但想象的過程中又必須依賴于它自己的對立面,即思維,因此在想象中的真實與不真實就必然摻雜有思維的影子,以此來做出區(qū)分,在人們通常理解中把這種區(qū)分強加給了想象世界,認為某些想象是真實的,另一些想象是虛假的。然而藝術的生活中卻沒有所謂的真實和虛假之分,對藝術而言只有想象與不想象,如果要硬性區(qū)分藝術生活的真實和虛假的話,就意味著對它的放棄。

要了解這樣的問題,則可以通過對第二階段——宗教生活的討論來完成?？屏治榈抡J為,宗教在本質上就是對真理的探索,或者說宗教的活動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找到真實的方面,宗教在本質上希望通過表面的文字修辭和組合達到揭示某種真實寓意的效果,而這樣的做法則正是探索真實的方式。然而,宗教使用的這種比喻手段所發(fā)現的真理并不是直接現成的浮現在我們面前,它就像科林伍德所描述的一種始終隱瞞在符號象征圣物盒視域中的真理,通常只意識到真理的存在,但是卻看不清它,這其中只有象征的意義和特性,因此宗教具有偶像崇拜和迷信的因素。

第二階段的困難在于宗教無法擺脫迷信與偶像崇拜而達到真正精神,否則宗教就會死亡,要排除這樣的困難,要使象征失去神圣,變成真正有意義,從而實現真實則需要求助于科學意識?？茖W意識能夠很好地把思維和語言分開,把理智和想象分開,或者說對科學而言可以建立與想象不同的思想,那么這就意味著,思維對想象的世界進行了剝離,從中找到一個普遍的、絕對必然的世界,同時也就破除了宗教難以直接描述真實的困境。這樣的做法雖然能夠找到實在和必然,但是想象的現象與偶然則不能簡單的與前者劃分開來,它們必須結合在一起。

此時,歷史生活或者說歷史意識出現了,這個人類精神生活中的一部分,成為精神生活發(fā)展的第四階段,它所具有的特性解決了第三階段的問題,即在歷史生活中,現象可以成為一個實在的對象,而偶然又服從于必然。對于歷史來說,具體和現實是它的標簽,抽象的必然性是不會在歷史中發(fā)生出現的,它是以個別和具體作為實例來描述事實,這是科學所不能具備的東西——科學的真理是一種抽象的,規(guī)律性的理想。然而,在歷史中卻也有科學抽象的影響,這個說法其實是指歷史的思考,由于歷史學家不可能改變已經存在的事物,沒有能力去影響已經出現的事實,他所能做的只有通過自己的思維去理解世界,而不是改變世界,即在歷史中存在的思想與事實不能靠思維者的精神來決定,而取決于這個世界歷史的本身,思維者所要做的就是來發(fā)現其中的邏輯真實。因此,歷史的生活中這種特別的抽象是必然存在的,也無法克服。

歷史的抽象性它自身無法克服,并不意味著沒有針對的辦法,在精神生活的第五個階段中,科林伍德提出了最后一個值得我們注意的生活內容,那就是哲學生活。哲學的對象是實在的,這一說法首先就具有了解決歷史生活中存在問題的影子,而后他認為哲學生活中的事實是針對歷史生活中的抽象性,哲學家的任務就是根據自己對歷史事實的思考,結合歷史本身,解釋歷史事實,使之具象化、可理解化。換言之,哲學家通過歷史,自己為自己創(chuàng)造了一個可理解的世界,是自己來創(chuàng)造他自己的過程,因為哲學家和歷史學家不同,他必須把自己所研究的歷史放到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去思考,并把自己視為他所研究的歷史過程的部分,哲學家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他用自己的邏輯、自我意識來分析、認識歷史的抽象,并把它可理解化。

根據以上討論可知,科林伍德所描述的五種精神生活其實存在著一種相互關聯、相互補充的邏輯關系,或者說,科林伍德的思想中具有一定的辯證模式,這五種精神生活從最開始的藝術想象生活到最后的哲學生活昭示了人類在認識真理過程中的基本思維模式——沒有想象則沒有藝術、宗教、科學、哲學的文明,而后者對想象的創(chuàng)造又有著啟示的作用。按照盧曉華先生的意見,這五種精神生活就是“一個無限上升的螺旋”,它們形成了五種基本的思維模式:藝術與想象、宗教與信仰、科學與實證、歷史與過程、哲學與邏輯。這樣具有辯證發(fā)展的思想觀點對于了解和認識科林伍德前期的美學藝術觀有著很重要的啟示作用,同時也指明了新黑格爾主義哲學的影響下科林伍德美學思想的走向。

[1]科林伍德.藝術哲學新論[M].北京:工人出版社,1988.

Collingwood Expressionist Aesthetics Leading Tendency of Earlier Thoughts

HU Jiang-fei
(School of Literature,Wuhan University,Wuhan 430070,China)

Collingwood is a British famous esthetician,a historian and a philosopher.In his theory creation profession,A rt Philosophy ThoughtsandA rtistic Principleconcentrate his esthetics thought.WhatA rt Philosophy Thoughtsrepresents is his earlier period esthetics thought.In this aesthetic theory work,Collingwood elaborated the basic principle of artistic philosophy in detail,emphasiz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rt,science,religion,history and philosophy,discussed the artistic concept views in the aspects of emotion,practice and theory,put forward the basic way of thinking in artistic study,that is, imagination,and opened a new door in the western art philosophy research.Collingwood is considered as the successor of Croce’s aesthetic thought in western world,and his theory accompanied by that of Croce,is regarded as the“Croce-Collingwood expressionism esthetics”.

art;imagination;spirit

book=51,ebook=78

I0

A

1008-4738(2010)03-0051-05

2010-04-10

胡江飛(1980-),男,武漢大學文學院文藝學在讀研究生,鄖陽師范高等專科學校中文系講師,研究方向:文學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