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事變和平解決:中共對當時社會心理的準確把握

樊美玲,蒲曉業(yè)

(1.集美大學誠毅學院,福建廈門 361021;2.廈門大學醫(yī)學院,福建廈門 361005)

西安事變和平解決:中共對當時社會心理的準確把握

樊美玲1,蒲曉業(yè)2

(1.集美大學誠毅學院,福建廈門 361021;2.廈門大學醫(yī)學院,福建廈門 361005)

任何社會事件發(fā)生的前夜都有一個特定社會心理的積淀過程。西安事變的發(fā)生與和平解決是民族救亡、反對內戰(zhàn)、政治民主的社會心理不斷發(fā)展的必然結果。中國共產黨在這一社會心理的形成過程中發(fā)揮了重要的引導作用,并推動社會心理向著利于抗戰(zhàn)的方向發(fā)展,逐漸成為抗日戰(zhàn)爭的中流砥柱。

西安事變;中國共產黨;社會心理

西安事變是我國抗日戰(zhàn)爭史上具有轉折意義的事件。社會心理對西安事變發(fā)生及其和平解決的推動作用,近年來已被學術界認同。中國共產黨對西安事變期間社會心理的形成發(fā)揮了重要的引導作用,學術界對此卻鮮有論述,本文嘗試對此作一探討。

一、西安事變發(fā)生:當時的社會心理基礎

社會心理,是作為個體的人之間所表現出來的互相類似的行為模式及相互刺激和反應的現象。它是人們對社會現實的心理感受,也是人們對社會生活的行為表現。社會心理是社會變動的重要因素,任何社會事件的發(fā)生都是特定社會心理積累的結果。江澤民同志在紀念西安事變 60周年大會上說:“在祖國遭受外來侵略、民族瀕臨危亡的局勢下,全國各族人民表現出了高昂激揚的愛國主義精神和團結精神,這是推動西安事變發(fā)生和成功解決的深厚的思想基礎?！盵1]這是對西安事變的社會心理基礎的精確總結。具體分析,西安事變的社會心理基礎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抗戰(zhàn)救亡的社會心理。

“九·一八”事變催醒了中國人民的反帝愛國意識,中日矛盾上升為中國社會的主要矛盾,抗日救國成為國人的共同要求。1935年華北事變暴露了日本侵占整個中國的野心,中華民族的生死存亡迫在眉睫,“救國運動彌漫到全國各地,救國陣線擴大到社會的各階層”[2]84,全國出現了抗日救亡的熱潮。青年學生是抗日救亡的急先鋒?！熬拧ひ话恕笔伦儼l(fā)生的第二天,各地的學生紛紛舉行大規(guī)模的罷課和游行,組織抗日救國會、抗日救國義勇軍、抗日講演隊等抗擊侵略者。后來的“一二·九”運動更是體現了青年學生作為一股強大政治力量的覺醒,他們喊出了國人反抗侵略的意愿。各地工人也紛紛表達抗日救國的愿望。1933年日軍進攻熱河,南京市召開工人代表大會作出了“通電全國一致誓死抗日”等五項決議。1935年各行各業(yè)的工人通過罷工、發(fā)表宣言、組織救國會等形式表達抗日救國的意愿,有力配合了學生的愛國運動。民族資產階級及其代表人物也聯名通電要求抗日。國民黨的一些將領、社會名流、學者等也認識到民族的危亡,表示同情廣大民眾的抗日運動。各種抗日救國的刊物雨后春筍般地出現,如《大眾生活》、《永生》、《中國呼聲》、《世界知識》等都成了宣傳抗日救國的有力陣地?？谷站葒慕M織紛紛建立起來,如全國學生聯合會、工人救國會、上海文化界救國會等。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使得中國人民的民族主義情緒高漲起來,反抗侵略、爭取獨立成為中國人民共同的心理。這種心理必將推動全民族抗戰(zhàn)局面的興起。

第二,反對內戰(zhàn)的社會心理。

長期的國內戰(zhàn)爭,給人民群眾帶來了巨大的災難,老百姓的生活狀況日益惡化,民眾渴望著國內和平的到來?！熬乓弧ぐ恕笔伦冎?民族危機日益加深,蔣介石卻頑固堅持“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更激起人民的不滿?！巴Ｖ箖葢?zhàn)、共御外辱”的呼聲越來越高漲,從輿論界、青年學生、知識界到普通民眾紛紛表達他們反對內戰(zhàn)的要求?！耙话忝癖妼τ诼摵峡谷?已有了深刻的認識和熱烈的要求?！盵2]861931年 9月 27日,北平學生組織的抗日救國聯合會提出“全國的工農商學兵聯合起來,打倒日本帝國主義!”[3]的口號,這是愛國群眾發(fā)出的停止內戰(zhàn)、團結抗日的最初呼吁。華北事變后,以“一二·九”運動為新起點的全民族救國運動興起,眾口一辭,強烈要求國共“停止內戰(zhàn),一致抗日”,重新合作。1936年 5月 31日至 6月 1日,“全國各界救國聯合會成立大會”在上海舉行,會議認為救國陣線現階段的主要任務是促成全國各實力派合作抗敵。各種抗日團體紛紛呼吁停止內戰(zhàn)、共同抗日?！榜R上停止內戰(zhàn),槍口一致對外,一致去武裝抗日,一致去爭取中華民族獨立和統(tǒng)一,一致去保護中華祖國領土完整”[2]79成為大多數民眾的心理。日本侵略漸深而國內紛爭依然嚴重,廣大的民眾都對內戰(zhàn)充滿了憎恨,渴望建立一個團結、統(tǒng)一的聯合抗日救國戰(zhàn)線。

第三,要求政治民主的社會心理。

近代中國有兩大主題,民族主義與民主主義,兩者是互相依存的?！爸腥A民族的存亡危機越是嚴重,中國人民的民主訴求就越是迫切和強烈?！盵3]在蔣介石政府的獨裁統(tǒng)治下,人民群眾抗日救亡的愿望難以實現,這使得爭取政治民主尤為迫切。青年學生向國民政府提出抗日救國的自由,他們呼吁“開放言論、集會、結社自由,禁止非法逮捕學生”[2]83。他們還創(chuàng)辦各種報刊雜志,評論時政。這種參與政治并對政治實行監(jiān)督的要求是民主意識的體現。上海工人要求國民黨承認工人有絕對罷工自由權”。他們不僅要求自由的權利,而且要求參與國家政治的權利。1933年,工人罷工政治方面的原因占 6.3%。同時,農民開始具有了民主覺悟。1929年 9月,北平6 000多名菜農由農民協(xié)會領導,組織有秩序之請愿團,向市黨部市政府請愿,擬自動組織菜農合作社。農民開始學著運用民主的方式,爭取游行、結社等自由權利。全國輿論要求國民黨在政治上改弦更張,開放黨禁,開放言路,開放民主運動,一致對外。雖然這一時期的民主要求還處在萌芽階段,處于為民族主義服務的地位,但是已經成為了不可逆轉的潮流。

二、準確地把握社會心理:因勢利導,我們黨促成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

社會心理是社會現實的反映,一般說來它都是自發(fā)產生的,但要使社會心理形成系統(tǒng)的意識,發(fā)揮統(tǒng)一的社會作用還需要外力的介入。這種介入要建立在準確把握社會心理內容和發(fā)展趨勢的基礎上,才能產生良好的效果。普列漢諾夫說:“對于社會心理若沒有精細的研究和了解,思想體系的歷史唯物主義解釋根本就不可能。”[4]西安事變前后中共準確把握社會心理的趨向,并采取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措施引導、推動它走向成熟,促成了西安事變的發(fā)生與和平解決。

第一,把握民眾渴望一致對外的社會心理,強化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主流。

中國人民的民族意識覺醒,形成了“加強團結、一致抗日”的社會心理。然而,缺乏組織和領導的社會心理只能處于一種盲動狀態(tài),很難發(fā)揮其有效作用。使抗戰(zhàn)救亡的社會心理發(fā)揮有效作用,將其導向具體的奮斗目標,成為中國共產黨首先面對的任務。1935年 8月 1日,中國共產黨駐共產國際代表起草發(fā)表《八一宣言》,提出了“兄弟鬩于墻外御其辱”的思想,這實質上是提出了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政治綱領。長征結束后,應對人民群眾日益高漲的愛國救亡的呼聲,中共中央于 1935年 12月召開瓦窯堡會議,全面、系統(tǒng)地提出并闡述了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策略。會議認為,在抗戰(zhàn)救亡成為全國民眾一致要求的背景下,“使全國人民有力出力,有錢出錢,有槍出槍,有知識出知識,不使一個愛國的中國人不參加到反日的戰(zhàn)線上去”[7]43,為了促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建立,中國共產黨對自己的政策方針進行了適時的調整。1936年中共中央作出的《關于逼蔣抗日的指示》說明:目前中國人民的主要敵人是日本帝國主義,所以把日本帝國主義與蔣介石同等看待是錯誤的,“抗日反蔣”的口號是不適當的,國民黨中央軍全部或其大部分都有參加抗日的可能。因而,“我們的總方針是逼蔣抗日”[7]83?？谷彰褡褰y(tǒng)一戰(zhàn)線代表了中國當時的發(fā)展潮流,產生了正確的心理導向作用。在這面旗幟下,全國上下凝成了一股為抗戰(zhàn)而團結奮斗的力量。

第二,把握抗戰(zhàn)隊伍期待統(tǒng)一抗戰(zhàn)的心理,營造“三位一體”抗戰(zhàn)局面。

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提出,使抗戰(zhàn)救亡、反對內戰(zhàn)和渴望民主的社會心理進一步發(fā)展有了明確的方向。如何貫徹這一路線,實現統(tǒng)一抗戰(zhàn)的局面呢?中共提出“西北大聯合是全國大聯合的樞紐”[6]。中共對東北軍、西北軍的現狀進行了分析,認為他們有極大可能轉變?yōu)榭谷哲婈?。張學良及其領導的東北軍雖然與蔣介石有密切的聯系,但是有著強烈的“打回東北老家”的要求。楊虎城很早就與我黨建立了聯系,具有強烈的愛國思想。同時,兩支軍隊都對蔣介石的“攘外安內”政策持抵制態(tài)度。我黨采取了各種行之有效的統(tǒng)戰(zhàn)策略,分別與張、楊達成了“停止內戰(zhàn)、共同抗日”的協(xié)定。西北地區(qū)實現了中共與東北軍、十七路軍“三位一體”的抗戰(zhàn)局面。中共抓住時機向張、楊軍隊派出大量得力干部,在軍隊中進一步宣傳聯合抗日政策。張、楊兩人也開始積極從事抗日的準備工作,他們聯合創(chuàng)辦了長安軍官訓練團,輪訓連營以上軍官,灌輸抗日思想,洗刷陳腐作風,培養(yǎng)了一批積極抗日的骨干。這些工作的開展,提高了東北軍、十七路軍官兵對“停止內戰(zhàn)、一致抗日”的思想認識,也更堅定了張、楊逼蔣聯共抗日的決心,為西安事變的爆發(fā)準備了組織力量。

第三,把握國人不愿做亡國奴的心理,領導群眾開展愛國救亡運動。

中共早已認識到,人民群眾是抗日救國的主要力量,抗日戰(zhàn)爭一定要實行民主,走人民群眾的路線。為組織廣大群眾參加全民抗戰(zhàn),中共中央要求全黨用極大力量發(fā)展抗日的群眾運動,不放松一刻工夫、一切機會去宣傳群眾、組織群眾、武裝群眾。在黨的領導下,全國人民紛紛舉行罷工、罷市、罷課、游行示威,組建各種救亡團體和抗日義勇軍,反對日本的侵略和南京政府的反動政策?！耙欢ぞ拧边\動是其中最有影響力和戰(zhàn)斗力的,它得到了各界群眾的聲援,迅速發(fā)展成為全國性的愛國運動。中華全國總工會致書全國各行業(yè)、各廠、各幫各派,號召他們召集群眾大會,發(fā)表宣言和通電,組織救國會,共同開展抗日救亡工作。華北文化勞動者協(xié)會、北平文化界、北平婦女界等都發(fā)表了宣言和通電,要求保衛(wèi)領土主權、討伐偽組織、停止內戰(zhàn)、武裝民眾、出兵抗日。這些運動,使群眾加深了對民族危亡的認識,看到了自己的力量,增強了奮起救亡的信心。同時,它給國民黨當局極大的壓力,迫使它作出抉擇;也給張學良、楊虎城以極大的刺激和震撼,迫使他們迅速轉變自己的立場,改弦更張,走到抗日的旗幟下來。特別是西安學生紀念“一二·九”運動爆發(fā)一周年的游行示威更是給了張學良以深刻的觸動,使其進一步看到團結抗戰(zhàn)要求背后的人心所向。幾天之后,張學良就實施了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梢哉f,正是基于中共正確把握群眾不愿做亡國奴的社會心理,成功引導群眾運動走向高漲,客觀上為西安事變的爆發(fā)打下群眾基礎。

第四,把握民族存亡關鍵時期的社會心理,力促西安事變和平解決。

西安事變發(fā)生后,社會各階層紛紛表示為了民族存亡,希望此事件能夠和平解決?！毒葒鴷r報》稱,“現在全國的軍心民心,決不允許任何人在強敵入境的時候掀起內戰(zhàn)”,“只有團結御侮才是使西安事件達到和平解決的唯一正確和唯一可能的道路”[7]。全國各界救國聯合會于 12月 15日發(fā)表緊急宣言,表示“對于當前的局勢,我們只有迫切地希望全國各方實力派、各軍政領袖,在抗敵救亡的大前提下,立刻捐棄前嫌,和衷共濟,為全國抗戰(zhàn)而努力,為收復失地而奮斗”,“我們堅決反對任何自相殘殺的內戰(zhàn)”[8]。此時,除了和平解決的要求外,還出現了部分群眾公審蔣介石的主張,以及親日派借“征討張楊”而奪取國民政府領導權的陰謀。中共冷靜思考、審視度勢,提出了和平解決的方針,同時要求“把局部的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轉向全國性的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9]。毛澤東指出:“共產黨在西安事變中主張和平解決,并為此而作了種種努力,全系由民族生存的論點出發(fā)?！@就是全國人民的主張,因為現在的內戰(zhàn)是人民所痛惡的?！盵10]中共多方斡旋并派周恩來同志赴西安幫助實現事變的和平解決。中共在這次事變中不是乘蔣介石之危發(fā)難,而是從全民族的利益出發(fā),力主和平解決,表明了團結抗日的誠意。中共中央成功地駕馭了復雜的社會心理,使形勢朝著有利于中華民族的方向發(fā)展,促成了團結抗戰(zhàn)心理的成熟。

三、從社會心理因素角度總結西安事變和平解決的成功經驗,對執(zhí)政的中國共產黨具有現實意義

偶然性在社會發(fā)展中的作用是不容忽視的,但是偶然性歸根結底還是受必然性支配的。西安事變帶有偶然性的因素,但是隱藏其后的是抗日救國、反對內戰(zhàn)和要求民主的社會心理使然。中共對此有著深刻的洞察,為這一必然性的發(fā)展疏通了渠道,推動了歷史的前進,逐步成為具有崇高威望的、全國的、群眾性的黨,并由此掌握了歷史轉變時期的主動權。西安事變的和平解決進一步證明,經過長期革命戰(zhàn)爭的洗禮,中共已經逐步走向成熟。

回首歷史,著眼現實,從社會心理因素角度總結西安事變和平解決的成功經驗,對執(zhí)政的中國共產黨仍然意義重大。

其一,準確地把握社會心理的趨向和形成規(guī)律,有效地引導社會心理的發(fā)展是一個政黨成為社會領導力量的關鍵因素之一。國民黨政府之所以在中國大陸失敗,就在于其完全忽視人民群眾的心理需求,逆潮流而動,走向了人民群眾利益的對立面。

其二,整合復雜的社會心理,形成正確執(zhí)政路線,是現代社會執(zhí)政黨基本的執(zhí)政能力之一。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中國社會階層的分化進一步加深,面對紛繁復雜的利益格局和社會心理多元化趨勢,中國共產黨必須不斷培養(yǎng)對社會心理的敏感性和引導能力,提高思想整合與利益整合能力,把社會各方面的積極力量集中起來,共同推進經濟發(fā)展和社會進步,形成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共同心理,為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這一黨目前的政治路線服務。

其三,充分利用社會心理解決社會問題和突發(fā)事件,是現代政黨必須面對的重要課題。任何社會事件都是一定社會心理的反映。西安事變是中共沒有想到的突發(fā)事件,但是在關鍵的時刻,中國共產黨能夠從事件發(fā)生的社會背景中挖掘其社會心理基礎,最終形成了正確的解決策略。當前中國社會改革已經進行到關鍵時期,人均收入達到1 500美元左右,根據西方發(fā)達國家的經驗,此時正是社會矛盾激化、社會問題頻發(fā)的階段,因此,中國共產黨作為執(zhí)政者,不應簡單地對目前社會中的突發(fā)事件和社會問題持否定態(tài)度,而是應該從事件背后尋找社會心理根源,從而提出建設性的解決之策。

[1]江澤民 .西安事變 60周年紀念大會講話 [N].人民日報,1996-12-12.

[2]西安事變資料:第 1輯[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3]張暉 .論西安事變的民主主義底蘊 [J].人文雜志, 1999,(4).

[4]普列漢諾夫哲學選集:第 2卷 [M].上海:三聯書店, 1962:272.

[5]西北大學歷史系,等,西安事變資料選輯[G].1979.

[6]童小鵬 .風雨四十年:第 1部[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1995:40.

[7]救國時報[N].1936-12-16.

[8]救亡情報:西安事變號外[N].1936-12-18.

[9]程中原 .中國共產黨與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建立 [J].抗日戰(zhàn)爭研究,2005,(3).

[10]毛澤東選集:第 1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47.

[責任編輯:孫 霽]

D231;K2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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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8520(2010)05-0084-04

2010-07-18

樊美玲 (1980-),女,山東淄博人,思政教研室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