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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獨秀與章士釗四十年交往的恩恩怨怨

      2009-10-12 00:00:00
      黨史縱橫 2009年1期
      關(guān)鍵詞:章士釗陳獨秀

      佳 康

      他們結(jié)識于二十世紀初,那是個風雨如晦、災(zāi)難深重的歲月。為探索救國救民的真理,他們走到一起,成為志同道合的朋友。后來,他們因政治信仰的迥異而分道揚鑣。陳獨秀一生不能見容于主流社會,牢獄、困厄、疾病幾乎伴隨他生命的全過程;章士釗則大不一樣,他當過國民政府的部長,成為蜚聲滬上的大律師。他們的個人境遇可謂“南桔北枳”、苦樂各異??墒?,每當陳獨秀遇到困難時,章士釗總是不請自到,努力為老友解除困苦,竭力維護他們之間的感情和友誼。

      文字知音

      1902年3月,章士釗經(jīng)好友汪希顏介紹,在南京與陳獨秀相識。此時,年輕的陳獨秀已曉有名氣,有“皖城志士”之稱。次年4月,沙俄侵略者占據(jù)東北不走,并向清政府提出七項新要求,企圖永遠霸占東北。沙俄的行徑激起留日中國學生的義憤,他們發(fā)起拒俄運動,組織義勇軍,準備與沙俄在東北血戰(zhàn)。

      剛剛由日本回國的陳獨秀立即在安慶積極響應(yīng)。5月17日下午,安慶藏書樓內(nèi)集結(jié)著來自安徽大學堂、武備學堂和桐城懷寧公學的二百多名學生。這天,氣候窒悶,大雨傾盆。陳獨秀首先登臺,手中拿著一疊紙,侃侃道來。會場內(nèi)靜寂肅然,人們義憤填膺,更有人低頭捂臉,唏噓嗚咽。陳獨秀加重語氣說道:“我中國人如在夢中,尚不知有滅國為奴之慘,即知解而亦淡然視之,不思起而救之?!睂说穆槟拘睦恚惇毿阃葱闹翗O,他大聲疾呼:“我等既稍育一知半解,再委棄不顧,則神州四百兆人豈非無一人耶!故我等在全國雖居少數(shù),亦必盡力將國事?lián)纹饋怼!睍螅€倡議成立安徽愛國學社,以“聯(lián)絡(luò)東南各省志士,創(chuàng)一國民同盟會,庶南方可望獨立,不受異族之侵凌”。陳獨秀的演說震動了清廷,夜色茫茫之中,陳獨秀不得不乘一葉小舟離開安慶。

      當陳獨秀在安慶藏書樓慷慨陳詞時,時任《蘇報》主筆的章士釗已將陳獨秀的演說詞和《安徽愛國會章程》在《蘇報》全文刊載,立刻在上海乃至全國產(chǎn)生巨大的輿論影響。不久,《蘇報》因宣傳反清革命,被公共租界工部局查封,這便是震驚全國的文字獄——《蘇報》案。

      陳獨秀來上海投奔章士釗時,《蘇報》案已近尾聲。兩人相見,分外高興。章士釗從報架上抽出一份《蘇報》說:“仲甫,你人在安慶,可是你的演說卻已風傳上海了。”陳獨秀讀完《蘇報》刊載的演說詞,面露感激之情,微笑著說:“行嚴,我可是動嘴,說說而已。你可是動筆,煽動人心了。”兩人相視而笑。“仲甫,我正在籌辦《國民日日報》,以繼續(xù)《蘇報》未竟之事業(yè)。”章士釗端起茶壺,給陳獨秀斟滿一杯水,又繼續(xù)說道:“你來了,也使我辦報的信心更足了。不知仲甫兄意下如何?”“再好不過了,行嚴,只要是鼓吹反清革命,我陳仲甫決無二意?!标惇毿阈廊粦?yīng)允道。

      《國民日日報》終于創(chuàng)刊了。它依然宣傳反清革命,并且在《蘇報》的基礎(chǔ)上,欄目設(shè)置有了大的改動和創(chuàng)新,文章內(nèi)容多是揭露昏庸腐敗的政治和不平等的社會現(xiàn)象。所以,發(fā)刊未久就風行全國,被稱作《蘇報》第二。二十多年后,章士釗在憶及這段往事時,還興趣盎然地寫道,陳獨秀“東游不得意,返于滬,與愚及滄州張溥泉、南康謝繼石共立《國民日日報》。吾兩人蟄居昌壽里之僻樓,對掌辭筆,足不出戶,興居無節(jié),頭面不洗,衣敝無以易,并亦不浣。一日晨起,愚見其黑色袒衣,白物星星,密不可計。愚駭然曰:‘仲甫,是何物耶?獨秀徐徐自視,平然答曰:‘虱耳。其苦行類如此?!?/p>

      《國民日日報》深受人民歡迎,必然招致反動勢力的忌恨。上海知縣布告不準市民購買《國民日日報》,沿江省撫又查禁《國民日日報》,并不準郵局代寄。12月初,《國民日日報》被迫??惇毿阍谏虾o事可做,只得與老友話別,秘密返回安慶。

      1904年初,陳獨秀風塵仆仆來到蕪湖,與房秩五、吳守一等籌辦《安徽俗話報》,凡事都已就緒,卻找不到可靠的地方印刷,同仁都為此事犯愁。這時,陳獨秀想起章士釗的上海大陸印刷局,便立即寫信求援,章士釗很快回信表示支持。于是,《安徽俗話報》自創(chuàng)刊起,幾乎每期的稿件都由陳獨秀統(tǒng)審后,寄往上海大陸印刷局,印好后又寄來蕪湖。恰逢此時,章士釗和楊篤生在上海成立愛國協(xié)會,進行反清革命。章士釗自然想起陳獨秀,去函蕪湖讓其速來上海。陳獨秀來到上海后,便由章士釗介紹加入愛國協(xié)會。此時,革命黨人正在策劃暗殺清廷大員,他們積極參與這一活動。

      同心愛國

      1914年5月,章士釗從日本來信,說他已取消歐洲之行,現(xiàn)在日本辦《甲寅》月刊。此時,陳獨秀因遭袁世凱親信、皖督倪嗣沖的通緝而逃到上海。二次革命失敗后,反袁斗爭走入低谷,陳獨秀也暫時靜下心來,躲在亞東圖書館著起書來,他的《英文教科書》和《字義類例》,便是這時完成的??墒沁@兩本書銷路不好,當然也就難以維持生計。接到老友來信,陳獨秀百感交集,立即給章士釗復(fù)信說:“自國會解散以來,百政俱廢,失業(yè)者盈天下。又復(fù)繁刑苛稅,惠及農(nóng)商。此時全國人民,除官吏兵匪偵探之外,無不重足而立,生機絕斷,不獨黨人為然也?!彼敛浑[瞞自己的生活窘?jīng)r:“仆本擬閉戶讀書,以編輯為生。近日書業(yè),銷路不及去年十分之一,故已擱筆,靜待餓死而已?!闭率酷摻有藕?,便將它在《甲寅》上發(fā)表,并附上按語說:“了了數(shù)語,實足寫盡今日社會狀態(tài)。足下無意書之,故愚寧負不守秘密之罪,而妄以示吾讀者。嗚呼!使今有賈生而能哭,鄭俠而能繪,不審所作較足下為何如!”章士釗還一再邀請老友速來日本,共同編輯《甲寅》。很快,陳獨秀便由上海來到東京。還是在上海時,章士釗便將所著《雙秤記》,交蘇曼殊帶給他,務(wù)請為之作敘。陳獨秀到日本后才完成這篇敘。他在敘中說:“作者稱此書為不祥之書,予云亦然。今以予不祥之人,敘此不祥之書,獻于不祥之社會。書中人不祥之痛苦,予可痛哭而道之。”陳獨秀明確表示同意書中的觀點,那就是國家應(yīng)“主張人民之自由權(quán)利”,國家的存在應(yīng)該“維持及發(fā)達個體(人民)權(quán)利耳。個體權(quán)利不存在”,國家“遂無存在之必要”。他還在敘中悼念亡故的革命戰(zhàn)友趙聲、楊篤生、吳越、陳天華、何梅士等,大力張揚他們“有道德、有誠意、有犧牲精神”。

      章士釗讀完這篇敘后,十分滿意,只是覺得似有未盡之言。他對陳獨秀說:“仲甫兄,你的這篇敘,談國家和個體權(quán)利的關(guān)系,很有見地。如果能循此做篇文章,豈不更好?”陳獨秀也早有此意,說:“是啊,國人對此中道理,往往不甚了了,我早就想做篇象樣的文章?!?/p>

      “噢”,章士釗似乎想起了什么,指著“敘”上的署名說:“仲甫,你怎么又叫起‘獨秀山民了?”

      “怎么,只允你在爛柯山做仙人,就不許我回獨秀山作一介草民?”陳獨秀訕笑著,敲點著《雙秤記》封面上的筆名,反唇相譏。

      “獨秀山民”章士釗念叨著,突然驚喜地說:“想起來了,你的家鄉(xiāng)有座山就叫獨秀山,噢,好、好!”

      陳獨秀不分晝夜地做這篇“象樣的文章”,也不知熬了多少個通宵,這篇文章終于做出來了,題目就叫《愛國心和自覺心》。這一年的11月10日,《甲寅》第1卷第4號將署名“獨秀”的《愛國心和自覺心》和署名“獨秀山民”的《雙秤記·敘》同時發(fā)表。這篇文章觀點新穎、文筆洗練,直面延續(xù)幾千年的傳統(tǒng)思想,提出全新的國家觀念。文章寫道:“范圍天下人心者,情與智二者而已。所謂‘情即是感情,‘智即是智識。”陳獨秀認為自古以來,中國人要么全憑感情用事,如屈原滿腔熱情,“憤世憂國,至于自沉”;要么智識超凡脫俗,如老子虛谷無為,“了達世諦,騎牛而逝”。這兩種極端都是不足取的,可是令人驚駭?shù)氖?,“今之中國,人心散亂,感情智識,兩無可言”。既缺愛國人,又乏自覺心。“國人無愛國心者,其國恒亡。國人無自覺心者,其國亦殆。二者俱無,國必不國”。他說,中國人的國家觀念是不正確的,往往把皇帝同國家混同,把愛國與忠君相等。自古以來的統(tǒng)治者根本就不是為民謀利的“建設(shè)國家者”,縱是所謂“圣君賢相”,其所作所為,也“皆以謀一姓之興亡,非計及國民之憂樂”。這樣的國家,“實無立國之必要,更無愛國之可言”。他還寫道,袁世凱竊得的中華民國,政治黑暗、法紀松馳、官吏貧污、兵匪日盛,“外無以御侮,內(nèi)無以保民,不獨無以保民,且適以殘民,朝野同科,人民絕望”。所以,他得出結(jié)論:“殘民之禍,惡國家甚于無國家?!?/p>

      章士釗理解陳獨秀的良苦用心,他對陳獨秀說:“你的文章功不可沒,功在喚醒沉睡麻木的國人。你之所以危言聳聽,正話反說,其目的是爭國民的自由人格和權(quán)利。‘今吾國之患,非獨在政府,國民之智力,由面面觀之,能否建設(shè)國家于二十世紀?這句話說的實在好?!畺|方欲明星爛爛,汝南晨雞登壇喚。仲甫,你可是那只驅(qū)暗報曉的晨雞??!”辛亥革命后,陳獨秀和章士釗就一同為推翻滿清、締造共和而協(xié)力奮斗,他們這種配合默契、相得益彰的情景,給朋友留下深刻的印象。吳稚暉在《章士釗·陳獨秀·梁啟超》中回憶道:“黎元洪由副總統(tǒng)代任大總統(tǒng)時代的內(nèi)閣,即定于上海霞飛路章先生的宅內(nèi)。陳先生卻復(fù)演赤壁之戰(zhàn):章先生充做諸葛亮,他充做魯肅,客散之前,客散之后,只有他徘徊屏際?!比绻f倒袁以前,陳獨秀是章士釗的助手,是“魯肅”,那倒也是實情。但是倒袁以后,陳獨秀張臂迎來的新文化運動,則另是一番情景,他再也不是陪襯、助手,而是主將和領(lǐng)袖。

      1915年9月,陳獨秀在上海創(chuàng)辦《青年》(后改為《新青年》),從而拉開新文化運動的序幕。此時,章士釗也已將《甲寅》遷到上海。說起此事,還有一段鮮為人知的故事。章士釗在日本辦《甲寅》時,竟和一位日本軍人的夫人相愛,這位軍人得知后,怒火中燒,寫信給章士釗,約定時間、地點,要和章士釗比武決斗。章士釗一介書生,怎敵寒氣逼人的銳利刀劍,只得與陳獨秀和蘇曼殊商量,他們都一致勸說章士釗快快回國,以避鋒芒。這樣,《甲寅》便隨章士釗遷來上海。

      1917年1月,陳獨秀任北大文科學長時,《新青年》隨之進京。幾乎與此同時,章士釗也來到北京編輯《甲寅》。章士釗充分認識到老友的影響和作用,因此他請陳獨秀幫助他網(wǎng)羅文友,以利《甲寅》的編輯和發(fā)行。陳獨秀是個熱心人,一一給朋友去函,請他們既要給《新青年》投稿,又要給《甲寅》投稿,可謂不偏不倚。他在給胡適的信中說:“《甲寅》準于二月間可以出版,秋桐兄不日諒有函于足下。《青年》、《甲寅》均求足下為文?!痹诮o“蜀中名宿”吳虞的信中,希望其將所撰稿件全部寄來,“分載《青年》、《甲寅》”。

      認識分歧

      1918年5月,南方桂系軍閥排擠孫中山,改組廣州護法軍政府,岑春煊為主席總裁,章士釗被委任為秘書長。次年2月,章士釗參與上海和會的談判。陳獨秀對軍閥和政客從不抱任何幻想,他認為所謂“‘南北議和都重在黨派的權(quán)利,什么裁兵廢督,不過說說好聽,做做面子”。他還將“上海和會”和“巴黎和會”比作“兩個分臟會議”。陳獨秀主張中國問題非“人民都站起來直接解決不可”。顯然,章士釗作為軍閥的代言人和斡旋者,陳獨秀已不可能與他意氣相投、并行不悖了。

      但是,他們對患難之中所建立起的友誼,都分外的珍惜。1919年6月11日,陳獨秀因散發(fā)《北京市民宣言》而被捕。章士釗知道后十分著急,急忙寫信給北京政府代總理龔心湛說:“陳君英姿挺秀,學貫中西。皖省地綰南北,每產(chǎn)材武之士,如斯學者,誠嘆難能……育一人才,至為不易,有焉忍遽而殘之耶?特專函奉達,即請飭警廳速將陳君釋放。釗與陳君總角舊交,同岑大學,于其人品行誼,知之甚深。敢保無他,愿為左證?!痹诟鞣降挠辛β曉?,陳獨秀僅被拘押98天,便被釋放。當新思想如潮涌來時,章士釗卻扮演“和事老”的角色,對此,陳獨秀非常失望。在上海環(huán)球中國學生會上,章士釗鼓吹“新舊調(diào)和”論,認為今日政治腐敗已遠甚于前清,究其原因“其所迎者新之偽,而舊之真者則已破壞無余也。”所以,拯救中國應(yīng)該是“新機不可滯,舊德亦不忘,挹彼注此,逐漸改善”。陳獨秀極不滿意“新舊調(diào)和”論,批評說:“新舊調(diào)和只可說是由人類惰性上自然發(fā)生的一種不幸的現(xiàn)象,不可說是社會進化上一種應(yīng)該如此的道理?!?/p>

      1921年2月,章士釗由黎元洪資助,重去歐洲游訪,考察西方政治。陳獨秀知道后,立即發(fā)表文章表示歡迎。他說:“前在報上見過章秋桐論‘敗律那篇文章,后來又聽說他出洋讀書去了,我贊成他這種態(tài)度,我并且希望政學會諸人都取秋桐這種悔懼的態(tài)度,方不是精神上永遠絕對的失敗?!闭率酷摰降住盎趹帧笔裁茨??原來,他拋棄了所推奉的西方代議制的政治思想。章士釗從英國回來的最大收獲,是完成了《農(nóng)業(yè)救國論》,認為中國的出路在于農(nóng)業(yè)立國,這種思想在當時產(chǎn)生了很不好的影響。陳獨秀無情地批評了“農(nóng)業(yè)救國”論,指出所謂“農(nóng)業(yè)立國”,其后果將是拒絕現(xiàn)代物質(zhì)文明和精神文明,以“回復(fù)古代之簡陋的生活和文化”,是開歷史的倒車。此時,章士釗又刊登廣告,集資十萬元恢復(fù)《甲寅》。陳獨秀譏諷道:“行嚴君!以十萬元辦一周刊就是在日本也不敢想,‘何況中國,比較一下‘現(xiàn)在中國人之生活與文化更簡陋的社會,難道有此“窮奢極欲之需要可能”?后來,章士釗成了段祺瑞的親信,擔任司法總長兼教育總長,訓令共產(chǎn)黨為犯有“內(nèi)亂罪”的非法政黨。陳獨秀對章士釗的變化,已經(jīng)覺得“令人駭怪了”!他在《向?qū)А飞?,寫了一封致章士釗的公開信,信中說:“老朋友,你所長的司法部如果真有這道訓令,便實在令人不解了!”針對章士釗的中國是農(nóng)業(yè)國,故不應(yīng)該有政黨的言論,他指出:“若不能絕對否認中國也有工農(nóng)階級之存在,便不能說中國不應(yīng)有共產(chǎn)黨。”他還奉勸道:“我記得先生是一個深知政本的人,是一個反對好同惡異的人,我還記得先生是曾說有志研究馬克思學說的人,并且俄德共產(chǎn)黨曾傳說旅歐中國人中有一個傾向共產(chǎn)主義的章行嚴先生,所以我還不象一般人那樣輕蔑先生,希望先生對于我以上的陳述有一個公開的答復(fù)?!?/p>

      1925年7月,在段祺瑞的資助下,《甲寅》再次復(fù)刊。章士釗糾合一班舊文人,以此為詆毀新思想的陣地,公開提倡舊禮教和舊文化,形成了一個復(fù)古的“甲寅”派。魯迅對此認識得很深刻,他說,章士釗和“甲寅”派,無非是要“用舊習慣、舊道德,或者憑著官辦將一切新生力量壓下去”。陳獨秀為章士釗,這位昔日的“論壇健將,現(xiàn)在也跟著康有為開倒車”,而深深惋惜,他在《向?qū)А飞蠈覍野l(fā)表文章,批評章士釗逆潮流而動,尊孔復(fù)古的錯誤言論,并指出:“《甲寅》周報乃是段祺瑞的機關(guān)報”,章士釗的《甲寅》,“現(xiàn)在不恭維段祺瑞,這周報哪來的經(jīng)費出版,而且教育總長的位置又如何保得住”?

      1926年3月18日,北京各界人民舉行愛國游行示威,隊伍行至段政府門前,遭到血腥鎮(zhèn)壓,死亡40多人,傷150余人。魯迅稱這天是“民國以來最黑暗的一天”。時在上海的陳獨秀來到亞東圖書館,氣惱地自言自語:“秋桐啊,你怎么如此墮落,竟然向?qū)W生開槍。我倆從小一道革命,你現(xiàn)在怎么這樣的糊涂,我和你絕交。”他把寫好的信封好,囑咐汪原放將信寄出。

      危難情真

      1932年10月,陳獨秀在上海被國民黨中統(tǒng)特務(wù)逮捕。自“三·一八”慘案后,陳獨秀和章士釗已成了政治上的對手,后來又各自奔波,天北地南,幾乎斷絕了音訊往來。章士釗后來遠離政治,而成為聞名上海的大律師。當他在報上得知陳獨秀又吃“官司”的消息后,心情尤為沉重,算算這是他這位好友第四次蹲大獄了?;厥淄拢瑲v歷在目,章士釗感慨良多。他知道陳獨秀是請不起律師的,而一般的律師他也不會接受,于是便自告奮勇前來南京,擔任陳獨秀的辯護律師。當章士釗前來探監(jiān)時,陳獨秀緊緊握住章士釗的手,連連說:“難為你了?!贝文晁脑?,國民黨江蘇省高等法院在江寧,對陳獨秀等人案件進行三次公開審判。公審的消息傳出后,參加旁聽的人一次比一次多,《申報》是這樣報道的:“唯庭地不敷容納,后至者多抱向隅,有立于座次兩旁者,有立于記者席之后者,有立于室外者?!碑敺ü傩奸_庭,陳獨秀在法警的押解下走入被告席時,庭內(nèi)頓時寂靜無聲,眾目睽睽之下,陳獨秀鎮(zhèn)靜自若,面帶笑容向旁聽席的各界人士頷首致意。

      檢察官宣讀的起訴書說,陳獨秀等“主張打倒國民政府,和無產(chǎn)階級專政是一樣的目的,都是共產(chǎn),都是危害民國”,觸犯了《危害民國緊急治罪法》。在陳獨秀作完抗辯后,章士釗從辯護席上站起,開始了他洋洋灑灑五千言的辯護?!氨景笧槭妆緡姥哉撆c行為之別。言論者何?近世文明國家,莫不爭言論自由?!匝哉摲磳?,或攻擊政府,無論何國均不為罪。陳獨秀之暴動,謂與國民黨打倒北洋軍閥時所用之策略正同,核之恒人心理中之殺人放火,相去甚遠?!C上所言,陳獨秀之主暴動,既未越言論或理想一步,與緊急治罪法上之“行為”兩字,含義迥不相侔是以行為論,獨秀亦斷無科罪理?!^叛國危害民國及宣傳與三民主義不相同之主義,湛然無據(jù),應(yīng)請審判長依據(jù)法文,諭知無罪,以保全讀書種子,尊重言論自由,恪守法條之精神,省釋無辜之系累?!闭率酷撘呀?jīng)說的口干舌燥,可是坐在被告席上的陳獨秀并不領(lǐng)情。當章士釗說到“托洛茨基派與國民黨取犄角之勢以清共”時,他再也耐不住性子,幾次欲站起來,都被法警按住。章士釗辯護完后,陳獨秀便站起來發(fā)表聲明說:“章律師等之辯護,以其個人之觀察與批評,貢獻法院,全系其個人意見。至本人之政治主張,不能以章律師之辯護為根據(jù),應(yīng)以本人之文件為根據(jù)?!?/p>

      章士釗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絞盡腦汁所作的辯護,陳獨秀不僅毫不領(lǐng)情,還將自己逼至尷尬無趣的境地。有好事的人曾向他談及此事,他只是笑笑說:“我弱冠以來交友遍天下,唯有三人難交,陳仲甫便是其中之一。但是,大家相知有素,朋友關(guān)系始終如初,故而從無詬誶?!标惇毿阍慌刑幱衅谕叫淌?,后又改判為八年。當時《實報》報道,陳案全賴章士釗之力,方“得免于死,而判刑八年”。這種議論顯有過實之言,然而不可否認的是,章士釗的辯護確實起到了一定的作用。1933年5月,亞東圖書館的汪原放將陳獨秀案件的文字材料匯編成冊,印刷發(fā)行書名為《陳案書狀匯錄》,主要收錄章士釗《辯護詞》和陳獨秀《辯訴狀》。這本書在當時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他們的辯訴深諳法理,邏輯嚴密,且又文采飛揚。上海滬江大學和蘇州東吳大學還將其選為法律系教材。

      可是,陳獨秀對章士釗的辯護始終不滿,尤其對其中的一些段落,越看越不順眼。章士釗并不責怪陳獨秀,他到上海后,特意來到亞東圖書館,拿出一些錢存放于此,告訴汪原放得便時可帶去給陳獨秀貼補牢中生活。7月,陳獨秀在獄中胃病復(fù)發(fā),而法醫(yī)又治不好。于是,陳獨秀又致函章士釗,請他務(wù)必讓上海中醫(yī)黃鐘來南京一趟,此人曾常給陳獨秀治病,深知其脈理。章士釗因手頭事務(wù)太多,不得陪其來南京,便委托汪原放陪同,他讓汪原放帶上信函去見黃鐘。次年9月,陳獨秀又給汪原放去信,并捎去宣紙一張,請即送交章士釗寫一條幅,意在“擬擇朋友中能書者四人,各書一幅,合為一小屏,朝夕瞻對,以釋消愁”。章士釗便寫了一首詩,讓汪原放轉(zhuǎn)贈。

      陳獨秀聽從老友的勸告,真的在獄中做起了學問。他寫了篇《老子考略》的文章,轉(zhuǎn)存于章士釗處,委托他得便“售諸書局出版”。陳獨秀似已進入寫作的狀態(tài),用他的話說,“擬謀中國學術(shù)長足之進展”以“制造中國五十年新政治學術(shù)之結(jié)晶,以謝國人”。

      抗戰(zhàn)爆發(fā)后,陳獨秀提前釋放,一家人遷居四川,過著清貧的生活。章士釗此時在重慶,偶有閑暇便來看望,并給予生活幫助。1940年2月,陳獨秀老病復(fù)發(fā),艱難之時,章士釗又慷慨救助。當陳獨秀從老友楊鵬升處收到章士釗的匯票時,再也抑制不住感激的心情,立即給楊鵬升去信說:“頃接行嚴兄由渝轉(zhuǎn)來十六日手書并匯票三百元一紙,不勝惶恐之至。”晚年的陳獨秀走著一條極為崎嶇的生命之旅,如果沒有北大同學會的關(guān)心,如果沒有象章士釗這樣的朋友的理解和資助,他恐怕早已走到生命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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