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嶺
聯(lián)合國親善大使,這是朱哲琴最新的頭銜。
有人說,新頭銜沾了她的音樂的光。從1995年,她的一曲《阿姐鼓》震驚世界以來,“歌者”就是她最大眾的一個稱謂??墒?,一位歌者,怎能在之后的十三年里,只發(fā)行三張唱片?
十三年走過四十多個國家。行者,是朱哲琴更偏愛的注釋。
她喜歡印度、尼泊爾、中國西藏,世人避之不及的貧瘠、戰(zhàn)亂,她卻樂于經歷。而且,她能夠跟車站的混混成為哥們兒;讓索要財物的海關,主動將貴重物品交還給她……
“我也需要安逸、美好的生活,但是這樣的日子我只能忍受一個月,如果我的生命一直這樣,我會膩味,真的會膩味?!?朱哲琴如是說。
誰跟我說come,我都會跟著去
從首張專輯《阿姐鼓》到現(xiàn)在的十幾年間,朱哲琴就只出過三張專輯。這些年,除了音樂以外,她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一直做的事情,她很關注一些地區(qū)的文化,她的人生經歷當然會對她的音樂產生影響,但她說,音樂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朱哲琴的生活方式非常健康,可能跟圈里做音樂的大部分人完全不一樣,她不會很晚睡覺,從不過那種燈紅酒綠的生活,也沒有喝酒抽煙的習慣,她喜歡戶外活動,游泳、爬山、旅游,在這個行業(yè)其實她是很個例的。她不是為了唱歌才這么生活。
朱哲琴從來不會刻意想,做人的時候要怎么樣,做音樂的時候要怎么樣。也不承認她的旅行是為了去做音樂。她覺得她來到這個人世,就是一個行者,旅行者,她喜歡經歷那種真的感覺,這種真實能碰觸到一個人的皮膚和心靈。她認為通過書本來閱讀貧窮,那是間接的;當她在安哥拉親眼見到戰(zhàn)亂、瘟疫和貧窮,她覺得自己的眼睛疼了,并且那種痛能夠直接撞擊你的心。朱哲琴認為生命需要這樣的一些東西,它們是成長的元素和力量。
我甚至能和車站的混混成哥們兒
朱哲琴曾說過,自己無論去哪里,對人對事都是“不設防”。她做的音樂本身是非常開放的,從一開始出來,她的音樂就不是遵循某一個類別。什么東西能觸動她,用什么方法能夠表現(xiàn)這個東西,她就會去做;對人也一樣,在她眼里,人是平等的。
2005年去尼泊爾時,當時它在動亂中,包括鳳凰衛(wèi)視的領導劉長樂都勸她要注意點,那兒很危險。但她到首都加德滿都時,才發(fā)現(xiàn)那里全是音樂會,人們在廣場上吹著笛子,打著鼓。這是他們的生活。
她在去非洲前,朋友們都告訴她那里的海關會向你要錢要物。有一次,朱哲琴經過海關的時候,一位官員查她一樣很貴重的東西,翻來覆去地看。她便問對方是不是想要?想要就給他。但是對方馬上說不不不,將東西還給了她。
在印度坐火車,只有頭等車廂條件好些,連每一個乘客的名字都會在車廂外面的紙上寫下來。其余大部分的車廂很臟很簡陋,簡陋到沒有椅子直接坐地上。車站里面也是很亂的,她一個人背著包去那里時,小流氓就會圍過來。她會笑著對他們說:Hi,How are you?甚至能和他們成為哥們兒。
從小就在與人為善的環(huán)境里長大
在印度的新城,有一天,她早上走了太多的路,特別累,在一個宮殿旁邊靠著柱子就睡著了,東西都放在地上。突然,她被別人推醒,一個小孩對她說,你這樣放東西,人家拿走了怎么辦?
在克什米爾的時候,那里也很亂。 她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他們在那是一家很成功的做羊絨生意的家族。每次出門,無論誰跟她說come come,她就會跟著去。她說,無論去印度還是克什米爾,如果你抱著那里人可怕的心態(tài),那誰都有可能傷害你。在她看來,如果每一個人都微笑相對的時候,傳遞的信息就是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人。
總是享受美好,我會膩味
朱哲琴這樣描述和丈夫在渥太華的生活:渥太華是個童話般的地方。她一般上午10 點多起床,處理一些日常事務,然后出去游泳。下午就看看書。到傍晚5 點左右,陽光進屋時,她就會把一樓的音樂打開。因為住的是木頭房子,所以音樂會在三層的屋子里面彈來彈去,非常美。在情不自禁之時,她會奔跑到附近的林間,和那些經歷了數(shù)百年歲月的老樹傾談。這里的松鼠太多了,到處都是……
當旁人對她這樣的生活艷羨不已時,朱哲琴卻說,安逸的生活她只能忍受一個月。
朱哲琴說自己性格很怪,她習慣在有兄弟姐妹的環(huán)境里長大,她母親從小就對她們做抱、親、摸這樣親密的舉動,她跟家人和好朋友也會很親密,只要有空就會經常見面。但是,骨子里她不覺得自己擁有親情、友情這些東西,她認為人類應該是屬于自然的,就像大自然里面的一?;覊m一樣。
朱哲琴覺得人各有志,每個人要的東西都不一樣,她從來都知道她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想看這個世界,去經歷這個世界。她也去過很多發(fā)達國家,去欣賞美的時裝,去看好的展覽,吃美味的食物。
當然也有這樣的需要,但是如果生命一直這樣,她會膩味,真的會膩味。在那樣的世界里,她會覺得自己只是一個既得利益者,不會有牽掛和感動,她說那個地方必須要有參與。
對于貧窮,她覺得自己內心跟它更相連,人們的苦難會牽動她。她說有那么多人還生活在那樣的苦難中,她只想要幫助它,改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