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 毅
一.南北朝梁代曹景宗盡管識字很少,卻不憷作詩。一次,曹景宗征伐得勝而歸后,武帝在華光殿設宴慰勞眾軍。宴會上武帝令左仆射沈約賦韻,曹景宗等了半晌,沈約也沒有給他賦韻,曹景宗臉色不平,于是向武帝請求賦詩,武帝說:“卿技能甚多,人才英拔,何必止在一詩?”當時曹景宗已醉,堅持請求要賦詩,武帝只好讓沈約給他賦韻,這時韻已賦盡,只剩下“競”和“病”兩個字。曹景宗聽了,操筆即成:去時兒女悲,歸來笳鼓競。借問行路人,何如霍去???寥寥20字,便把打仗前大家對他的擔心與得勝后的夾道歡迎巧妙勾勒,并以名將霍去病自許,英雄豪氣充溢。武帝驚嘆不已,沈約等人更是稱嘆竟日。
二.北齊名將斛律金善于騎射,長于用兵,本來目不識丁,卻刻苦學習民歌和作詩,吟出有名的《敕勒歌》: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不僅是當時鼓舞軍心的經(jīng)典歌曲,而且成了傳世名作。
三.唐末出身鹽商家庭的黃巢可謂老粗中的才子,其兩首詠菊詩豪氣干云,與文人詠菊詩顯然不是一種格調(diào):1.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沖天香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2.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四.宋代悍將曹翰嫌宋太宗忘了他們這些出生入死的武人,一次在內(nèi)宴奉詔作:三十年前學六韜,英名常得預時髦。曾因國難披金甲,不為家貧賣寶刀。臂健尚嫌弓力軟,眼明猶識陣云高。庭前昨夜秋風起,羞睹盤花舊戰(zhàn)袍。
此詩使宋太宗大受感動。他寫了《贈緣德》回應:二十年來訪道人,奔波寒暑備艱辛。誰知此日圓通會,便是今生出世因。爐里有丹欣得遇,法中無語幸相親。如何至訣容傳受,免向迷途強問津。
五.清代陜甘總督楊遇春善打硬仗,多次平叛,鎮(zhèn)馭邊疆。一生交戰(zhàn)數(shù)百次,常頂石冒矢沖鋒陷陣。一日,他游到臥佛寺,口占一絕:你倒睡得好,一睡萬事了。我若陪你睡,江山誰人保?此詩鏗鏘有力,朗朗上口,雅俗共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