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的子彈

楊　力

2005年夏季的一個早上，在美國布魯克林城外一條高速公路上，十七歲的少女娜沙正全神貫注開著小車，準備到附近和同學們會合參加暑期郊游。

上午九點，娜沙的車子駛過一片海灘，剛要駛向一條岔道時，她的頭部突然挨了重重一擊，頓時歪倒在座位上，不省人事。小車由于失去控制，好像一匹脫韁野馬沖向路邊灌木叢……一輛路過的小車發(fā)現(xiàn)情況后，馬上撥打了120，把娜沙送到醫(yī)院，但醫(yī)院已回天乏力。很快醫(yī)生鑒定出結果：娜沙左腦勺上有一小彈孔，系遭來福槍子彈襲擊身亡。

布魯克林城的偵探長西德曼和他的同事們在出事地點轉了三天，也沒有找到那顆罪惡的來福槍子彈殼。他們有些不解：根據(jù)推斷，當時娜沙的車速為 五十英里 ，即使神槍手也難以從車外準確擊中娜沙頭部，除非兇手的車子與娜沙的車子同速并行。但調(diào)查卻發(fā)現(xiàn)，當時公路上并無任何車輛。從車窗的損害情況看，娜沙車子所有窗戶都完好無損，唯有左邊車窗有彈孔穿透的痕跡，也就是說，兇手是從小車的左前方向她射擊的。然而，放眼一望，公路的左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這讓西德曼和同事們百思不解，一籌莫展。

盡管這樣，偵探們還是懷著九分敬業(yè)一絲僥幸，對出事地點數(shù)英里的區(qū)域進行了仔細搜查，對擁有來福槍的人也進行了一一排查，仍然毫無線索。

幾天后，兩名偵探例行公事般來到附近的汽車站，車站值班室有個四十開外的男人正在算賬，他叫迪利塞。

“嗨，你有沒有一支來福槍？”兩個偵探機械地問著不知重復了多少遍的提問。

“來福槍？對，我有一支！”迪利塞答道。

“有個叫娜沙的女孩子被人用來福槍殺死了，你知道嗎？”

“知道，這幾天電視報紙?zhí)焯靾蟮?。唉，娜沙這孩子可惜了，我和她家以前還是鄰居呢！”迪利塞惋惜地說。

“是嗎？”

“嗯，那是早幾年的事了。所以，我總覺得，娜沙可能是被我打死的！”

“怎么回事？”兩名偵探瞪大了眼睛。

迪利塞放下賬簿，緩緩講述了一段經(jīng)過：幾天前的那個早晨，迪利塞駕船去附近的海灣捕魚。出發(fā)之前，他專門買了一支來福槍，以便關鍵時對付鯊魚。那天天氣很好，迪利塞駕著船緩緩駛過海灣航道上的第七號浮標，進入了海洋。

突然，一只啤酒罐頭漂浮在七號浮標旁，迪利塞就隨手舉槍瞄準，一槍命中。他洋洋得意，一時興起，對著那只在水中打轉的罐頭又開了一槍。

但第二槍卻沒有打中，子彈拍打著水面漂射出去，與水面之間構成了一個鈍角。速度如此之快的子彈卻沒有射入水中，水面似乎形成了一塊堅硬的鋼板。子彈反彈后“撲”的一聲朝北飛去，以離水面四英尺的高度越過海灣，飛過沙灘，穿過洼地和蘆葦叢，再越過停車場和環(huán)形大道，剛好擊中駕車駛過的娜沙的頭部……

由于出事地點離小船有一里之遙，所以根本無法把迪利塞跟這件事聯(lián)系在一塊。不過西德曼和同事們經(jīng)過周密調(diào)查取證和模擬實驗，證實的確是迪利塞闖的禍。法庭最終沒有追究迪利塞的刑事責任，但這件絕無僅有的“巧合”，卻是有史以來聞所未聞的一次意外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