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胡蘭與王本固的生死戀

2009年1月12日，是劉胡蘭烈士英勇就義62周年紀念日。

劉胡蘭，原名劉富蘭，1932年10月8日出生于山西省文水縣的一個中農(nóng)家庭。母親早亡，父親劉景謙續(xù)娶胡文秀為妻。胡文秀將劉富蘭名中的“富”字改為自己的姓氏“胡”，從此更名劉胡蘭。繼母積極投身于婦救會工作，并非常支持劉胡蘭參加革命。1947年1月12日，劉胡蘭被國民黨閻錫山軍隊抓捕，永遠地躺在了敵人的鍘刀下，時年僅15歲。

在劉胡蘭短暫的生活歷程中，也曾有過兩次訂婚的經(jīng)歷和一段真摯的戀情……

情竇初開

據(jù)當?shù)剜l(xiāng)親回憶，劉胡蘭長相秀麗，加之當時此地盛行傳統(tǒng)的早訂親習俗，因此，村里村外不少看著劉胡蘭長大的長輩鄉(xiāng)親，都為其說媒。

鄰村有個小伙子叫陳德鄰，其父托人來提親。陳德鄰五官端正，思想進步，還參加了縣里的抗日工作。這樣的小伙子劉胡蘭當然清楚，對其印象本來就不錯，心里也就同意了。有一天，陳德鄰從縣上回來，剛進門，其父就給兒子提到與劉胡蘭定親的事，陳德鄰一下子就愣住了，如實地說：“劉胡蘭好是好，可我在外邊已有對象了……”

第二天，陳德鄰招呼劉胡蘭一起來到村外。陳德鄰對劉胡蘭說明事情的前后經(jīng)過，二人商量，一致同意各自回家說服父母，解除婚約。

再次退婚

1946年5月，劉胡蘭被調(diào)到文水縣五區(qū)工作。當時，根據(jù)貫徹執(zhí)行中央《關于清算減租及土地問題》的指示，開始進行土地改革。同年6月，劉胡蘭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區(qū)委派她到云周西村領導土地改革運動。回村的那個秋天，提親的人又來了，說的是鄰居家的老大白梅。小伙子和劉胡蘭年齡不相上下，兩人從小一起玩耍，劉胡蘭十分了解，她當著媒人的面，“可以”兩字剛溜出口，就紅著臉跑開了。

那個年頭，訂婚要先向黨組織作匯報，剛?cè)朦h的劉胡蘭還不知道。當她向入黨介紹人呂梅大姐提起這事時，大姐對她說：“年輕人婚姻自由，任何人都不能強迫包辦，這是共產(chǎn)黨人的主張。但作為一個黨員，訂婚前得先考慮一下對方的政治條件，起碼要求對方是一個沒有任何政治問題的人。”

白梅當時在太谷縣當學徒，他們訂婚不到三個月，劉胡蘭確實不了解白梅在外面的情況，于是她提出了退婚的要求。

命運機緣

王本固，出生于河北大平原的一個貧苦農(nóng)民家庭?？谷諔?zhàn)爭開始時，他懷著對日本侵略者的仇恨。參加了八路軍，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從戰(zhàn)士到班長、排長、連長，直到師長。他是劉胡蘭的未婚夫。

1946年10月底，惡劣的戰(zhàn)爭環(huán)境使已是連長的王本固染上疥瘡，雖經(jīng)多方治療，仍不見效。為了避免再傳染給別人，部隊在開拔之前，把他暫時安排到山西省文水縣云周西村療養(yǎng)。

一天下午，王本固脫下一堆又臟又臭的衣服，洗了個澡，涂上新藥。正當他穿衣服時，有人敲門。王本固急忙裹緊衣服，一腳將臟衣服踢到床下，這才開門。

“王排長，好些了嗎?”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女走進門來。

“哦，好些了?！蓖醣竟桃娛且晃还媚?，他吃吃地問：“你咋知道我的病?我不認識你呀。”

姑娘見王本固這樣問她，發(fā)出一串笑聲：“呀，我認識你可早啦，你也許不記得啦，你先前多次來俺村里住，他們都叫你壬排長?！?/p>

“你就是村上的婦女干部吧?”

“是的，我叫劉胡蘭，從現(xiàn)在起，我負責照護你，需要啥就跟我說吧!”

第二天下午，劉胡蘭邊走邊唱地來到了王本固的小屋子，一進門就大聲嚷嚷：“王連長，真對不起，昨天我叫錯了，你咋不告訴我一聲兒?”

年長劉胡蘭幾歲的王本固在熱情開朗的劉胡蘭面前反而羞答答起來，吃吃地說：“叫啥都一樣，咱們都是同志嘛?！比粵]有戰(zhàn)場上的威猛之態(tài)。

?那可不一樣，你當了連長，我今后就得叫你連長!”劉胡蘭邊說邊把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放在王本固的枕頭邊。一本正經(jīng)地又像是命令似的說：“王連長，三天后，我再來取舊衣服，以后你三天就換一次衣服?！闭f完，她一陣風似的走了，留下王本固怔怔地站在門口……就在當天晚上，劉胡蘭像有天大的喜事似的又來到了王本固的小屋子。她興奮極了，急切地說：“王連長，你的疥瘡有治了，今天就試試?！彼掷锬弥话蚧歉?，抱著一捆柴火。

在劉胡蘭的精心護理下，幾天的時間，王本固的疥瘡幾乎治愈了。

以后的日子里，似乎那間小屋子有強大的磁力，劉胡蘭每天總要找?guī)讉€借口到那里去，王本固也時刻在那里等待著。然而，他們都在心中默默地感應對方，誰也沒有先說那至關重要的一句話。

兩個星期后，王本固接到歸隊的命令。他首先想到的是告訴劉胡蘭。

“要走嗎?那啥時再回來呢?”劉胡蘭問。

“走不多遠，可能很快就回來了。”事到臨頭，王本固倒說不出口了。王本固拿出營長犧牲時留給他的一塊手帕，遞給了羞怯可愛的劉胡蘭。劉胡蘭慢慢接過手帕，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一個月后，王本固所在的部隊又回到了云周西村。劉胡蘭高興得又蹦又跳。她帶領大伙積極開展擁軍活動。當然，她最喜歡的還是王本固的連部，依然是天天去。

一天下午，王本固被請進了劉胡蘭的家，坐上了家宴的主席。15歲的劉胡蘭紅著臉給爹、媽和主本固各敬一杯酒。劉景謙望著女兒和王本固高興得直樂，夸女兒能吃苦、懂事，希望王本固以后多加照應。

飯后，王本固告別老人回連部，劉胡蘭起身相送。他們沿著小路并肩慢慢地走著。王本固對劉胡蘭說：“組織上目前只同意我們現(xiàn)在訂婚，結婚還要再等一等，形勢還不穩(wěn)定，戰(zhàn)爭也沒有結束。”

劉胡蘭嬌羞地說：“別想那么多，我懂，訂婚就行了唄，我還小?！蹦翘欤麄円恢弊撕芫?，有說不完的話。

來生再會

1947年1月6日，國民黨軍隊出動重兵對我解放區(qū)進攻，王本固所在部隊匆匆轉(zhuǎn)移進山。三天后，壬本固根據(jù)準確情報，判斷敵人已把進攻的重點對準云周西村，估計幾天內(nèi)要大舉進攻。當天，王本固下山執(zhí)行任務，找到劉胡蘭，把敵情和面臨的形勢告訴了她。劉胡蘭望著心愛的未婚夫，說：“你放心，我和鄉(xiāng)親們在一起，不會有什么事的?！?/p>

1月12日，天色陰沉，云周西村的鄉(xiāng)親們剛吃過飯，敵人已將村子包圍，并開始抓人。劉胡蘭和幾個民兵被敵人捆了起來，隨后國民黨兵以酷刑逼供，劉胡蘭等人誰也沒有動搖，喪盡人性的國民黨兵把群眾趕到觀音廟前，也把劉胡蘭等幾個人帶進廣場。廣場的中間，放著一把鍘草用的大鍘刀，6個民兵先后被國民黨兵塞到鍘刀下面，鮮血像一條小溪流淌在劉胡蘭腳下?！罢f不說，誰是共產(chǎn)黨員?不說這就是下場!”這時，國民黨兵又從人群中拉出了70多歲的老人楊柱子。

“住手，我就是共產(chǎn)黨員，的便，怕死就不是共產(chǎn)黨員!”劉胡蘭高昂著頭，蔑視著兇神般的敵人，踏著烈士的鮮血，走向鍘刀。

下午，王本固率隊殺回云周西村，但是已經(jīng)晚了。王本固守在劉胡蘭尸體旁坐了一個晚上，用悲痛的心聲向劉胡蘭訴說自己的思念。

選自《人物周報》2009.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