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如的詩（長詩節(jié)選）

何　如

生死鏡

鏡中的人是空白的

——題

“你將選擇在鏡中死去?！?/p>

就從這里開始，我面對著

鏡子的呼吸不知所措

黑暗如同焚燒

還有骨頭埋葬的美麗聲響

穿過生與死的界限

一切是安全的，安全得

讓人無所適從

仿佛舌尖探觸到蟻穴

顫栗的異端分子

隨同酒精送來感染的過期病毒

“病從口入?！贬t(yī)生卻若無其事

繼續(xù)使用他的二手剪刀

像是要把死亡剪開一個大洞

相對我狐疑的暗影

他顯得地過分從容不迫而且老練

“把病放在火焰中跳舞吧?！?/p>

我請求著，四肢化為粉末

墮落的神經(jīng)反復(fù)懸掛下來……

相似于鏡中腐敗的日月

空氣撕斷如同議事日程上

精致的活動安排

堅貞總是折磨幼稚

廉政公署是蛇的標(biāo)簽

我入木三分地揭示：

“生死不過是買賣問題

用掉的貨幣是時間?！?/p>

剩下黃金尸體的愛情

發(fā)人深思，我避開它

化作語詞的導(dǎo)彈襲擊

是誰占領(lǐng)我精神的墓地？

成長的蛀蟲證明了

廢墟是鏡中虛偽的現(xiàn)實

夢通過五官投遞出來

烏鴉的袖子綁住了天堂

喘息的靈魂無處可逃

偽裝的建筑把氣候吃空

約會豐盈起來

透過玫瑰的喉嚨

我看見半個頭顱支撐著深淵

隨時有墜落的危險

葡萄點綴著憂郁的皮膚

把日子一一殺掉

轉(zhuǎn)過身，瞬間就地爆炸

碎片是早餐的牛奶加雞蛋

“這表示你排除了死亡的猜疑?！?/p>

游戲從中斷開，鏡中伸出毛細(xì)血管

有多少小心翼翼的抬棺人

可以接受我們的一生？

但世界畢竟是傾斜的

從影子開始

我們就已變做他人

并不在乎破碎

來自卑鄙的自身

光爬出蛇的靈魂

鏡中的嘔吐日漸模糊

我看得見的眼前是國慶大典

像一只消化不良的胃

人群在溶化

努力把假期倒回生銹的血液

悲觀者重新套上手語

充滿曖昧，“黃色笑話，

再加點詩就成了經(jīng)典?！?/p>

諷刺的酒精滲入了商業(yè)廣告

有人把骨頭彈出悲劇

從起火的耳朵走失

諸如此類，死亡的代言詞：

詩人，早產(chǎn)的天空

嬰兒戰(zhàn)爭，加上一伙鬧哄哄的

死亡追隨者

犧牲的意志隨處可見

鏡中的人四肢發(fā)軟

生活堵住了喉嚨

咳出一堆陳年的尸體

而我搖晃在鏡的毒汁

一天又一天

我感覺被它掠奪

從吻說明一切

現(xiàn)在開始，你將獲得死亡的垂青

高音喇叭徹夜不歸

包括我身體中一只貓的演變

偶爾命中詩歌的尾部

精致的包圍絲絲入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