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宋代河南林果業(yè)的盛況與成就

程民生

摘 要：宋代河南西部、南部山區(qū)，天然森林保持得比較完好，西部、北部還有大面積的竹林，豫東平原則遍布著茂密的人工林。東京城內(nèi)外公私園林密布，擁有全國最發(fā)達的園林業(yè)，其代表艮岳在古代園林歷史上空前絕后，并成功移植了許多亞熱帶花木；高超的園藝嫁接等技術(shù)，還使皇家花園的花木可以反季節(jié)開放。洛陽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優(yōu)于開封，加以九朝古都的積淀，園林極其發(fā)達。河南的果木業(yè)是北方地區(qū)中最發(fā)達的，特點是種類多而且品兼南北，在社會生活和商品經(jīng)濟中有獨特意義。

關(guān)鍵詞：宋代河南；林業(yè)；園林；果木

中圖分類號：K24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0751(2008)06—0192—06

林果業(yè)（包括樹林、園林、果木、花卉）是農(nóng)業(yè)產(chǎn)業(yè)結(jié)構(gòu)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實現(xiàn)生態(tài)效益和經(jīng)濟效益并重的產(chǎn)業(yè)。現(xiàn)代社會中，人們常把發(fā)達的林果業(yè)視為國家富足、民族繁榮和社會文明的標志之一，古代當(dāng)然也不能例外。宋代河南的林果業(yè)仰仗著地處中原、兼有南北氣候以及三京腹地的地理優(yōu)勢和政治優(yōu)勢，頗具規(guī)模，許多方面走在了全國的前列，許多名產(chǎn)享譽天下，是河南歷史上的輝煌一頁。

一、林業(yè)資源

在河南西部的太行山、伏牛山和南部的大別山區(qū)，天然森林保持得比較完好。深山老林中，還生存著許多老虎、豹子等大型森林動物。宋初乾徳年間，右班殿直李繼宣曾奉命朝廷命令“往陜州捕虎。殺二十余，生致二虎一豹以獻”①。另如虢州（今河南靈寶）也是“多系山林”②。宋徽宗執(zhí)政初年，有臣僚報告說：“自商、虢至伊陽六七百里，山巖重復(fù)，林木蔽密，中間無郡縣城郭。”③是廣袤數(shù)百里的大森林。西部還有大面積的竹林，如西京洛陽嵩山法王寺，周圍全是茂密的竹林：“相近皆大竹林，彌望不極，每當(dāng)僧齋時，鐘聲隱隱出林表，因目為竹林寺，或云五百大羅漢靈境也。”④經(jīng)濟作物竹子也是重要的財源，歐陽修有高度的評價：“洛最多竹，樊圃棋錯，包籜榯荀之贏，歲尚十?dāng)?shù)萬緡。坐安厚利，寧肯為渭川下！”⑤開封市場上，就有名產(chǎn)食用的“西京筍”出售。⑥陜州（今河南三門峽）同樣多竹子：“魏野居于陜郊，其地頗有水竹之勝?！雹呶鞅碧猩铰吹闹脖痪皼r也不錯，所謂“林木千重閉郡樓，西山濃翠去無由”⑧。說的是相州境內(nèi)森林的茂密。又如濟源：“竹不減淇水，花仍似洛都?！雹岜砻髟ノ鞅狈植贾姸嘀窳?。

西南部的唐（今河南唐河）、鄧、汝等地，在北宋前期也是“地多山林，人少耕植”⑩。唐州森林與神農(nóng)架原始森林連成一片，“郢（今湖北鐘祥）、唐、均（今湖北均縣西北）、房（今湖北房縣）、金（今陜西安康）五州，多林木”(11)。這些地區(qū)甚至有足夠野生象群生存的大面積森林。如乾徳二年正月，“有象入南陽，虞人殺之，以齒革來獻”(12)。其地距離京師開封比較近，是開封木材的重要來源之一。如宋神宗元豐時修造尚書省，即是由汝州提供的木材：“詔修尚書省材木，令知汝州李承之于本州界采伐及買。”(13)人工經(jīng)濟林木同樣密布。如汝州襄城在范純?nèi)嗜沃h時，大力發(fā)展桑樹，并對犯輕罪者以種桑代罰，“民益賴慕”，桑樹遂蔚然成林，得到實際利益的人們?yōu)楸硎炯o念和感謝，稱之為“著作林”。(14)北宋后期的陳淵在當(dāng)?shù)匾部吹剑骸吧ｊ幧w地牛羊困，麥秀漫山鳥雀肥”；又說襄城：“人煙盛樂土，草樹亦精產(chǎn)?！?15)意味著草木蔥蘢。北宋末期任桷擔(dān)任汝州葉縣（今河南葉縣南）縣令時，“招募流民，辟地一千余頃，桑棗十余萬，添戶五千有奇，考課為京西路諸邑之最”(16)。成為大力發(fā)展經(jīng)濟林木、改變落后面貌的典型。

在豫東平原，遍布著茂密的人工林。宋政府十分重視林業(yè)的發(fā)展，經(jīng)常頒布詔令鼓勵甚至強制人戶種樹。如天圣二年（1024）正月，朝廷指示開封府：“委令佐勸誘人戶栽植桑、棗、榆、柳，如栽種萬數(shù)倍多，委提點司保明聞奏，各與升差使。”(17)平原地區(qū)民間種植最廣泛的就是桑、棗等經(jīng)濟林木，榆、柳也很普遍。如襄邑（今河南睢縣）多白榆：“迢迢汴水吞窈冥，白榆多于天上星。”(18)陳留（今開封東南）多柳樹：“柳林行不盡，想見行春時?！?19)陳（今河南淮陽）、蔡（今河南汝南）之間的林業(yè)非常發(fā)達，既有天然林木：“蔡州封部闊遠，戶口繁庶，土饒山林，素多盜賊?！?20)更有人工林：“多美木，類皆修干矗矗，上干云漢，浮陰纎秾，蓊郁垂布。時方溽暑，畏日流金，而影不至地。”原因是：“陳、蔡之地，彌望皆鹵荒之壤，民知美木不易有也，爭治其地以蒔之。日夕覷邏，不啻如望嬰兒之長也。方其童及尋，漿液四達、枝葉欣欣向榮時，旁干橫柯舉剪去，惟余直根，根之漿液不得旁之也，聚而成美材。乃今之蒼然可觀仰者，舉前日之剪洗封護者也?！?21)顯然已是當(dāng)?shù)氐囊豁椫匾a(chǎn)活動和產(chǎn)業(yè)。南京應(yīng)天府（今商丘）境內(nèi)的汴河兩岸，則是“榆樹成林”(22)。開封城內(nèi)注重綠化，遍布林木：“城里牙道，各植榆柳成陰?！?23)“自西門東去觀橋宣泰橋，柳陰牙道，約五里許?！?24)

河南東北部平原受黃河的影響，自然植被稀少，但也有人工經(jīng)濟林木。如澶州（今濮陽）即有著郁郁蔥蔥的桑樹林，宋仁宗時，民間為應(yīng)付官方科配木材，僅砍伐的桑樹就有三四十萬株！(25)在相鄰的滑州（今河南滑縣東南），則顯得空曠荒涼：“滑州地?zé)o尺木，沙如掌平?！?26)林業(yè)非常落后。總的來說，宋代河南境內(nèi)林業(yè)資源不平衡，西部多天然森林，最茂盛，東北部多人工林，比較疏曠。

二、城市園林業(yè)

東京城內(nèi)外遍布著眾多的公私園林，擁有全國最發(fā)達的園林業(yè)。(27)據(jù)孟元老說：“大抵都城左近，皆是園圃，百里之內(nèi)，并無閴（閑？）地。”(28)除了皇宮內(nèi)的后苑以外，著名的還有玉津園、宜春苑、瑞圣園、瓊林園、金明池、靜淵園、擷芳園、景華園、芳林園、蔡京家園第、王黼園第等10余處，大大小小總數(shù)約100處左右，無一不是景致迷人，妙趣橫生。以皇家的玉津園為例：“園名玉津。珍果獻夏，奇花進春。百亭千榭，林間水濱。珍禽貢兮何方？怪獸來兮何鄉(xiāng)？郊藪既樂，山林是忘。則有麒麟含仁，騶虞知義，神羊一角之祥，靈犀三蹄之瑞，狻猊來于天竺，馴象貢于交趾?？兹隔浯?，白鷴素雉，懷籠暮歸，呼侶曉去。何毛羽之多竒，罄竹素而莫紀也。忽斷苑墻，又連池籞。介族千狀，沙禽萬類，盡游泳而往來，或浮沉而出處。柳籠陰于四岸，蓮飄香于十里。屈曲溝畎，高低稻畦，越卒執(zhí)手，吳牛行泥，霜早刈速，春寒種遲。舂紅粳而花綻，簸素粒而雪飛，何江南之野景，來輦下以如移。”(29)

宣和年間建成的艮岳，周圍10余里，面積約為750畝，是在低洼地上興建的大型假山園林，其最高一峰約150米，其間亭臺樓閣遍布，從南方各地搜刮來的奇花異石、珍禽異獸無數(shù)，尤以名貴植物為多。例如其中“移枇杷、橙柚、橘柑、榔栝、荔枝之木，金蛾、玉羞、虎耳、鳳尾、素馨、渠郍、末利、含笑之草，不以土地之殊，風(fēng)氣之異，悉生成長，養(yǎng)于雕欄曲┘鰲…植梅以萬數(shù)，綠蕚承趺，芬芳馥郁，結(jié)構(gòu)山根，號蕚綠華堂……青松蔽密，布于前后，號萬松嶺……北岸萬竹蒼翠蓊郁，仰不見明，有勝筠庵、躡云臺、蕭閑館、飛岑亭，無雜花異木，四面皆竹也”(30)。其宏偉與精妙，在歷史上空前絕后，可惜建成不久就毀于靖康之難了。

其他南方花木，也多有移植。如揚州后土祠的瓊花，是從宋代才命名并揚名的落葉或半常綠灌木，號稱“天下無二本，絕類聚八仙，色微黃而有香。仁宗慶歷中，嘗分植禁苑，明年輒枯。遂復(fù)載還祠中，敷榮如故”(31)。熙寧年間的宋敏求說：“揚州后土廟有瓊花一株，或云自唐所植，即李衛(wèi)公所謂玉蘂花也。舊不可移徙，今京師亦有之?！?32)可見至晚在宋神宗時，開封已有希奇的瓊花了。紅梅在宋代傳入開封，兩宋之際的吳聿在《觀林詩話》中記載：“都下舊無紅梅，一貴人家始移植，盛開，召士大夫燕賞，皆有詩，號《紅梅集》傳于世?！泵穲虺紕t有詩云：“此土只知看杏蕊，大梁亦復(fù)賣梅花?！?33)可知后來梅花在民間也有商業(yè)化種植。正如兩宋之際的朱弁所說：“頃年近畿紅梅甚盛。”(34)皇宮的庭院中，還種植有芭蕉：“先是妃手植芭蕉于庭，曰：‘是物長，吾不及見矣。已而果然。”(35)宣和年間，嶺南的美人蕉也移植開封，但“大都不能過霜節(jié)，惟鄭皇后宅中鮮茂倍常，盆盎溢坐，不獨過冬，更能作花”(36)。荷花一般有白、粉、深紅、淡紫色或間色等變化，在宋代開封卻有少見的黃色：“京師五岳觀后凝祥池，有黃色蓮花甚奇，他處少見本也?！?37)應(yīng)是培育的新品種。再如薔薇科常綠或半綠攀援灌木木香：“木香有二種，俗說檀心者，號酴醾，不知何所據(jù)也。京師初無此花，始禁中有數(shù)架，花時民間或得之相贈遺，號禁花。今則盛矣。”(38)是又一由皇宮走向民間的珍貴移植花木。

高超的園藝嫁接等技術(shù)，還使皇家花園的花木可以反季節(jié)開放。宣和初，宋徽宗召來位“接花人”叫劉幻，“赴御苑居數(shù)月，中使詣苑檢校，則花木枝干，十已截去七八。驚詰之……笑曰：‘官無憂，今十一月矣，少須正月，奇花當(dāng)盛開。茍不然，甘當(dāng)極┑洹……至正月十二日，劉白中使，請觀花，則已半開，枝蕚晶瑩，品色逈絕。酴醾一本五色，芍藥、牡丹，變態(tài)百種，一叢數(shù)品花，一花數(shù)品色。池冰未消，而金蓮重臺，繁香芬郁，光景粲爛，不可勝述”(39)。冬季花木盛開，已是奇跡，況且一枝開數(shù)種花，一花有數(shù)種顏色，實在是絕技。歐陽修有詩云：“京師花木類多奇，常恨春歸人不歸。車馬喧喧走塵土，園林處處鎖芳菲?！?40)反映出開封園林特點一是珍奇，二是眾多。所說不只指官方，也包括民間；民間也不只是王公貴族之家，還包括富商大戶。下邊就是一例：滕達道、錢醇老、孫莘老、孫巨源，治平初同在館中。花時，人各歷數(shù)京師花最盛處。滕曰：“不足道?！奔s旬休日率同舍游。三人者如其言，達道前行，出封丘門，入一小巷中，行數(shù)步至一門，陋甚，又數(shù)步至大門，特壯麗。造廳下馬，主人戴道帽，衣紫半臂，徐步而出。達道素識之，因曰：“今日風(fēng)埃?！敝魅嗽唬骸按酥胁挥X。諸公宜往小廳?！毕聞t雜花盛開，雕欄畫楯，樓觀甚麗，水陸畢陳，皆京師所未嘗見。主人云：“此未足佳，頤指開后堂門，坐上已聞樂聲矣。時在諒闇中，莘老辭之，眾遂去。莘老嘗語人：“平生看花，只此一處！”(41)開封城外的這處私家花園，在鬧市中別有洞天，雖不知有多大面積、有多少花卉，但足以使見多識廣的士大夫驚異，顯然超過了京師其他任何園林，而且還沒有來得及到其后苑觀賞！

西京洛陽的生態(tài)環(huán)境由于地處山區(qū)，優(yōu)于開封，加以九朝古都的積淀，使其園林極其發(fā)達。蘇轍寫道：

“洛陽古帝都，其人習(xí)于漢唐衣冠之遺俗，居家治園池，筑臺榭，植草木，以為歲時游觀之好。其山川風(fēng)氣清明盛麗，居之可樂。平川廣衍，東西數(shù)百里，嵩高、少室、天壇、王屋，岡巒靡迤，四顧可挹；伊、洛、瀍、澗，流出平地，故其山林之勝，泉流之絜，雖其閭閻之人與公侯共之。一畝之宮，上矚青山，下聽流水，奇花修竹，布列左右，而其貴家巨室園囿亭觀之盛，實甲天下。”(42)由此可以看到，優(yōu)美的自然條件加上歷史傳統(tǒng)，洛陽的士大夫之家多有園林。有宋人寫道：“予少時聞洛陽花卉之盛甲于天下，嘗恨皆未能盡觀其繁盛妍麗，竊有憾焉。熙寧中，長兄倅絳，因自東都謁告，往省親。三月過洛，始得游精藍名圃，賞及牡丹，然后信謂向之所聞為不虛矣……又若天下四方所產(chǎn)珍藂佳卉，得一于園館，足以為美景異致者，洛中靡不兼有之?！?43)洛陽園林花卉甲于天下，果然是名不虛傳。連一向不喜游樂的司馬光也再三夸道：“洛陽四時常有花”，“洛陽無處無春風(fēng)”，“洛陽名園不勝紀，門巷相連如櫛齒。修竹長楊深徑迂，令人邑邑氣不舒”。(44)李格非專門撰寫了《洛陽名園記》一卷，記載了19所著名園林，有“洛陽名公卿園林，為天下第一”之譽。他進一步指出：“今洛陽良工巧匠，批紅判白，接以它木，與造化爭妙，故歲歲益奇且廣。桃、李、梅、杏、蓮、菊，各數(shù)十種，牡丹、芍藥至百余種，而又遠方奇卉如紫蘭、茉莉、瓊花、山茶之儔，號為難植，獨植之洛陽，輒與其土產(chǎn)無異。故洛陽園囿花木，有至千種者?！?45)洛陽花卉種植也極為豐富。兩宋之際的朱弁說：“頃年近畿紅梅甚盛，而許、洛尤多。有江梅、椒萼梅綠緑萼梅、千葉黃香梅，凡四種。”(46)如呂文穆園中有梅，“梅蓋早梅，香甚烈而大。說者云：大庾嶺梅移其本至此”(47)。至于洛陽牡丹，更是洛陽的驕傲。歐陽修有詩云：“洛陽地脈花最宜，牡丹尤為天下奇……客言近歲花特異，往往變出呈新枝?！?48)“洛陽之俗，大抵好花。春時，城中無貴賤皆插花，雖負擔(dān)者亦然?；ㄩ_時，士庶競為游遨，往往于古寺廢宅有池臺處為市井，張幄帟，笙歌之聲相聞?！?49)

園林化的城市還有孟州（今河南孟州南）。文彥博曾屢次到孟州，贊美之詩頗多，如：“三城（引按：指孟州河陽）爭似洛城樂”；“河陽滿縣花稱好，仰望三川（引按：指洛陽）難比肩”；“雨后全無京洛塵，名園勝景足游人”；“朱輪大斾行春樂，濟上山陽景物佳。莫羨洛城花品好。三城本自有朱砂（引按：指名為朱砂紅的牡丹）”。(50)他認為孟州在園林、花卉景觀上不亞于洛陽。

陳州（今河南淮陽）有一特色經(jīng)濟，即大面積種植牡丹：“洛陽牡丹之品，見于花譜，然未若陳州之盛且多也。園戶植花，如種黍粟，動以頃計！”(51)陳州牡丹名氣不及洛陽，但種植面積遠大于洛陽，有專業(yè)的“園戶”，已是產(chǎn)業(yè)化的規(guī)模經(jīng)營。鄭獬有詩云：“第一名花洛下開，馬馱金餅買將回?！弊⒔獾溃骸瓣惾顺ｊ褰鹁吐逯惺谢?，一圃或至千余緡?！?52)陳州人不惜重金購買洛陽牡丹，當(dāng)是引進優(yōu)良品種。由此也可看到洛陽牡丹巨大的經(jīng)濟效益。

相州（今安陽）于北宋中期也重建園林。韓琦載道：“南北二園，皆植名花雜果，松、栢、楊、栁，所宜之木凡數(shù)千株。既成，而遇寒食節(jié)，州之士女無老幼，皆摩肩躡武，來游吾園，或遇樂而留，或擇勝而飲，嘆賞歌呼，至徘徊忘歸?！?53)至少是定期向民眾開放的官辦園林。

三、果木業(yè)

果木業(yè)作為農(nóng)業(yè)和林業(yè)的分支，雖不像糧食、桑麻業(yè)那么至關(guān)重要，但果品是高層次的消費品，在社會生活和商品經(jīng)濟中有獨特意義。其中，河南的果木業(yè)是北方地區(qū)中最發(fā)達的，特點是種類多而且品兼南北。

適應(yīng)開封這一最大消費城市的需要，開封的果木業(yè)十分發(fā)達。如楊侃所言：“別有襄陵之桃，陽夏之柿，朱櫻宜于谷林，丹杏出于尉池，其或陽鄉(xiāng)千樹之梨，扶樂千樹之栗，比封千戶之侯，亦何讓于昔日！”(54)再如葡萄，在開封城外也有著驚人的規(guī)模。南宋釋道璨記載：“汴都南薰門外，葡萄一架九十里，炎夏烈日，影不到地，民物昆蟲，熙然往來綠蔭清影間。今富陽道中，蓋高皇帝仿佛舊京遺制也。”(55)開封一帶多有黃柿出產(chǎn)：“杮……今南北皆有之。柿之種亦多，黃柿生近京州郡?！?56)開封府襄邑縣盛產(chǎn)櫻桃，以掌扇崗所產(chǎn)最多最好，一樹產(chǎn)量多達三石：“櫻桃素盛睢陽，地名掌扇岡尤繁妙，有一樹收子至三石者?！?57)襄邑的棗也很有名氣：“睢陽多善棗，雞冠棗宜作脯，醍醐棗宜生啖?！?58)既有時令鮮果上市，還有經(jīng)過加工可以長期保存的棗脯，都是優(yōu)良品種。酸棗是開封特產(chǎn)，所屬酸棗縣（今河南延津西）就是以密布酸棗而得名。(59)開封桃類很多，約10余種，如蘇頌言：“京都花品予嘗評，夭桃僅有十?dāng)?shù)名?！?60)其中有油桃：“京畿有油桃，光，小于眾桃，不益脾，有小點斑，而光如塗油。”(61)以光亮為特色。

更具有歷史意義的是，在雄厚的技術(shù)和資金基礎(chǔ)之上，開封還成功引進許多南方等地的果木，繁榮了開封的果品種類。如銀杏：開封原來沒有銀杏（當(dāng)時俗稱鴨腳），宋仁宗時，駙馬都尉李和文自南方移植到其園林中：“因令江上根，結(jié)實夷門秋。始摘才三四，金奩獻凝旒。公卿不及識，天子百金酬。歲久子漸多，累累枝上稠?！?62)從詩中可以看出，銀杏移植成功了。北宋末年的朱弁記載：“銀杏出宣、歙，京師始惟北李園地中有之，見于歐、梅唱和詩，今則畿甸處處皆種?！?63)北宋后期已迅速普及開封地區(qū)。南宋初的張邦基記載：“禁中舊有鴨腳子四本，俗謂之銀杏，大皆合抱。其三在翠芳亭之北，歲收實至數(shù)斛，而所托陰隘，無可臨賞之所。其一在太清樓之東，得地顯敞，可以就賞，而未嘗著花也，裕陵嘗臨觀而興嘆?！?64)

又如金橘：“金橘產(chǎn)于江西，以遠難致，都人初不識。明道、景祐初，始與竹子俱至京師?！?65)也是在宋仁宗時，與竹子一起移植到開封的。同時還有橙子：“昔者汴京植橙禁中，號為珍異。仁宗召宗室及侍臣同觀于慈圣閣。宋祁詩云：‘帝憐秋實茂，天許本根強。又曰：‘不隨江北化，思助廟中嘗。末云：‘榮觀聳麟族，賦筆助荷囊。厥后英宗眷禮侍讀學(xué)士，劉敞以其在告，遣使賜新橙五十?！?66)說明結(jié)果不少。據(jù)韓琦的記載，皇宮的天章閣中也種植有柑，如韓琦所言“云閣崇先重，霜柑薦瑞新”(67)即是。政和初，福建所貢的連株荔枝移植于皇宮，次年即“結(jié)實不減土出”(68)。成樹一次性移植成功。宣和年間，保和殿也有種植：“宣和中，保和殿下種荔枝成實。徽廟手摘以賜燕帥王安中，且賜以詩曰：‘保和殿下茘枝丹，文武衣冠被百蠻。思與廷臣同此味，紅塵飛鞚過燕山?！?69)荔枝是亞熱帶果樹，在北方的開封能夠成功移植，是又一大科技成果。艮岳是歷史上空前絕后的皇家園林，其中珍奇果木很多，不僅有荔枝，還有椰子：陽華門內(nèi)，“夾道荔枝八十株，當(dāng)前椰實一株……每召要臣瀏覽其間，則一珰執(zhí)茘枝簿立石亭下，中使一人宣旨，人各賜若干，于是主者乃對簿，按樹以分賜，朱銷而奏審焉。吾一日偶獲侍從魯公入，時許共賞椰實一，小珰登梯，就摘而剖之”(70)。由此可見，艮岳里的椰子樹不僅成活，而且結(jié)有椰子，可以食用。從西蕃還引進的巴欖子，狀如杏核，白色，扁而尖長，樹似櫻桃樹：“巴欖子如杏核，色白褊而尖長，來自西蕃，比年近畿人種之亦生。樹似櫻桃，枝小而極低。惟前馬元忠家開花結(jié)實，后移植禁御?！?71)皇家園林中也有種植。

發(fā)達的洛陽園林，同時也意味著有發(fā)達的果木業(yè)，多有名產(chǎn)。洛陽的雪梨、夫梨、甘棠、鳳棲梨都很有名，為東京市場上的佳果。(72)洛陽的昆侖桃，“肉深紫紅色……尤甘”(73)，為優(yōu)良品種。櫻桃以洛陽所產(chǎn)最佳，宋仁宗初就有上貢的記錄了：天圣六年五月二十六日，詔“河南府每年進牡丹花、櫻桃，自今止于系官園內(nèi)有處采取供進”(74)。宋神宗以前長期上貢的就有“西京櫻桃、紫櫻桃、內(nèi)園櫻桃”(75)。政和年間的記載云：“櫻桃……今處處有之，而洛中、南都者最勝，其實熟時深紅色者，謂之朱櫻。正黃明者謂之蠟櫻，極大者有若彈丸。核細而肉厚，甚難得也……今西洛一種紫櫻，至熟時正紫色，皮里間有細碎黃點，此最珍也，今亦上供朝廷?！?76)看來宋徽宗時又恢復(fù)了上貢。出于園林建設(shè)的需要，與開封一樣，洛陽也引進了許多南方果木。如金橘，文彥博有詩云：“嘉實本從南地產(chǎn)，移栽洛土結(jié)成時。逾淮未必全為枳，方信中邦物物宜。”(77)司馬光也寫道：“席君從于洛城種金橘，今秋始結(jié)六實”；“宜春果結(jié)洛陽枝（太師云：此果本出袁州）”；“弊居橘亦自南移，愛護栽培費歲時。前此實成酸苦甚，應(yīng)由與德不相宜”。(78)又如士大夫家的園林中，種植有黃柑：“花果從來盛洛都，黃甘結(jié)實古來無?！?79)可謂錦上添花。橙子也多出產(chǎn)，據(jù)梅堯臣詩云：“昔向南陽憶洛陽，秋橙初熟半林黃。”(80)洛陽居然還盛產(chǎn)庵羅果（一說即芒果）：“菴羅果，西洛甚多，亦梨之類也，其狀亦梨。先諸梨熟，七夕前后已堪啖，色黃如鵝梨，才熟便松軟?！?81)洛陽的大木瓜也是名產(chǎn)：“今人多取西京大木瓜為佳?！?82)可做藥材?！端问贰酚涊d：河南府即洛陽每年上貢蜜、蠟。(83)說明當(dāng)?shù)厥⑿叙B(yǎng)蜜蜂，換句話說，當(dāng)?shù)氐闹参锘ɑ芊浅Ｃⅰ?/p>

河南其他各地也多有名優(yōu)特產(chǎn)，值得宣揚，現(xiàn)按類介紹如下。桃：鄭州密縣有一特產(chǎn)冬桃：“夏花秋實，八九月間桃自開，其核墮地而復(fù)合，肉生滿其中。至冬而熟，味如淇上銀桃而嘉美，亦異也?！?84)南京的金桃、衛(wèi)州的白桃（即“淇上銀桃”），也是八月份東京市場上的時令果品。(85)梨：開封周圍廣泛種植有鵝梨：“鵝梨出近京州郡及北都，皮薄而漿多，味差短于乳梨，其香則過之?！?86)以皮薄、汁多、味香為特色。鄭州的“語兒梨”頗為奇特：“初號斤梨，其大者重至一斤。不知語兒何義？鄭州郭祖嵩陵旁產(chǎn)此甚多。其父老云：‘有田家兒數(shù)歲不能言，一日食此梨，輒謂人曰：‘大好！眾驚異，以是得名?！?87)陜州土產(chǎn)鳳棲梨，北宋前期列為貢品。(88)陳州則出產(chǎn)一種名為“青沙爛”的梨。(89)宋初的唐州“方城梨”很有名，虢州的梨也是重要土產(chǎn)。(90)李：許州（今許昌）出產(chǎn)奴李，又名小窯李：“許州小窯出好李。太常少卿劉蒙正有園在焉，多植之，每遣人負擔(dān)歸京師，以遺貴要。竊得嘗之，絕大而味嘉，所謂小窯李也?！?91)此果以其獨特優(yōu)勢進入了東京市場。(92)這里另有一種小李，如櫻桃大，相傳漢獻帝遷許時，見到此李極喜愛，并親手種植，因又有“御桃”之稱：“今之小金桃名曰御桃。漢獻帝自洛遷許，許州有小李，色黃，大如櫻桃，帝愛而植之，亦曰御桃?！?93)棗：光州（今河南潢川）城七里外有新品種葫蘆棗，價格是其他棗的3倍，“人懷核植于它處，則不然”(94)。作為地方特產(chǎn)，其他地方無法引種。宋初虢州的棗，也是當(dāng)?shù)刂匾廉a(chǎn)。(95)柿：以西南的唐、鄧州為典型：“今唐、鄧間多大柿?！?96)許州也多產(chǎn)柿子，其干柿載入宋初著名土產(chǎn)。(97)樝子：宋代也稱查子，為薔薇科植物木桃的果實，山楂類果品，孟州出產(chǎn)最多，“處處有之，孟州特多”。(98)并大量銷往東京市場。(99)栗：汝州盛產(chǎn)栗子：“汝惟產(chǎn)栗?！?100)所謂“惟產(chǎn)栗”，不是說只產(chǎn)栗不產(chǎn)別的，而是強調(diào)栗子是當(dāng)?shù)刈钪饕墓贰Ｆ咸眩洪_封周圍廣泛種植，“葡萄……今河?xùn)|及近京州郡皆有之”(101)。胡桃：胡桃就是現(xiàn)在所說的核桃，宋代多產(chǎn)于河南西部：“胡桃生北土，今陜、洛間多有之，大株厚葉多陰，實亦有房，秋冬熟時采之?！?102)石榴：孟州河陰縣（今河南滎陽東北）所產(chǎn)為歷史名產(chǎn)，宋初列為貢品。(103)河陰石榴也是銷往京師的特產(chǎn)，(104)供大眾享用。杏：開封周圍多有出產(chǎn)：“今近都多種之，熟最早，其扁而青黃者名木杏，味酢不及金杏?！?105)一般有金杏和木杏兩種。

從上可見，宋代河南的林果業(yè)十分發(fā)達，綠滿中原大地，除了山林以外，都是人工培育的結(jié)果。其中最突出的是開封和洛陽，其園藝科技水平和大量移植南方等地林果的成就，在中國歷史上是僅見的，甚至為現(xiàn)代所不及。林果業(yè)為人類生活、生產(chǎn)提供良好的環(huán)境，豐富了人們的經(jīng)濟生活和社會生活，綠化、美化了環(huán)境，促進了植物科學(xué)的發(fā)展，充實了商品流通，為南方林木花卉北移作出了重大貢獻，為宋代河南增添了一道清新亮麗的異彩，作用不可低估。尤其是這些勝景盛況，如浩瀚的原始林海、眾多的精妙園林以及南方果木和名優(yōu)果品，大多早已絕跡，更顯得作為歷史遺產(chǎn)的珍貴。它留給我們的不僅是輝煌的回憶，還是恢復(fù)開發(fā)的標本與依據(jù)。更值得深思的是，當(dāng)時的氣溫低于現(xiàn)代，也就是說宋代林果業(yè)的發(fā)達主要不是氣候因素，而是人的因素?？偨Y(jié)以上情況概括而言：一是政府重視，二是開封、洛陽等地聚集著的眾多富貴人家的需要，三是有一大批能工巧匠，四是因能產(chǎn)生巨大的經(jīng)濟或社會效益而樂此不疲。

注釋

①《宋史》卷三〇八《李繼宣傳》。

②《宋會要輯稿》《刑法》四之三四。

③趙汝愚：《宋名臣奏議》卷四四，韓宗武《上徽宗答詔論日食》。

④洪邁：《夷堅志·丁志》卷三《嵩山竹林寺》。

⑤歐陽修：《歐陽修全集·居士外集》卷十三《戕竹記》。

⑥(72)(99)(104)孟元老：《東京夢華錄注》卷二《飲食果子》。

⑦宋敏求：《春明退朝錄》卷中。

⑧張詠：《乖崖集》卷五《相州官舎》。

⑨司馬光：《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卷十四《寄題濟源李少卿（章）園亭》。

⑩《宋會要輯稿》《食貨》九之十三。

(11)《宋史》卷一八〇《食貨志》下二。

(12)《宋史》卷一《太祖紀》，乾徳二年正月辛巳。

(13)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三一六，元豐四年九月丙午。

(14)《宋史》卷三一四《范純?nèi)蕚鳌贰?/p>

(15)陳淵：《黙堂集》卷二，《汝州道中呈遵道》、《自入襄城即有山水之興路中稍賡唱因呈遵道》。

(16)謝悰：《宋故左中散大夫……任公墓志銘》，《全宋文》第122冊，第220頁。

(17)《宋會要輯稿》《食貨》一之二一。

(18)劉弇：《龍云集》卷七《早發(fā)襄邑》。

(19)陳與義：《簡齋集》卷三《赴陳留》。

(20)司馬光：《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卷十九《論移張叔詹知蔡州狀》。

(21)覺范：《石門文字禪》卷廿四《送演勝遠序》。

(22)成尋：《參天臺五臺山記》第三。

(23)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卷一《東都外城》。

(24)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卷二《朱雀門外街巷》。

(25)歐陽修：《歐陽修全集·奏議集》卷七《論乞止絕河北伐民桑柘扎子》。

(26)陳郁：《芷一話腴》甲集卷上。

(27)周寶珠：《北宋東京的園林與綠化》，《河南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1983年第1期。

(28)鄧之誠注《東京夢華錄注》卷六《收燈都人出城探春》。

(29)呂祖謙編《宋文鑒》卷二，楊侃《皇畿賦》。

(30)王明清：《揮麈錄·后錄》卷二。

(31)周密：《齊東野語》卷十七《瓊花》。

(32)宋敏求：《春明退朝錄》卷下。韓琦《安陽集》卷一《瓊花》：“惟揚一株花，四海無同類。年年后土祠，獨比瓊瑤貴。”實際上，據(jù)地方官的調(diào)查，揚州山中瓊花甚多。見王辟之《澠水燕談錄》卷八《事志》（第100頁），書中又言：“近年京師亦有之。”王辟之與宋敏求同時代人，可互為佐證。

(33)梅堯臣：《宛陵先生集》卷十七《京師逢賣梅花五首》。

(34)(38)(46)(84)(87)朱弁：《曲洧舊聞》卷三。

(35)《宋史》卷二四三《劉貴妃傳》。

(36)袁褧：《楓窗小牘》卷下。

(37)張邦基：《墨荘漫錄》卷四。

(39)洪邁：《夷堅志補》卷十九《劉幻接花》。

(40)歐陽修：《歐陽修全集》卷十二《和陸子履再游城西李園》；按：此詩又見王安石《臨川文集》卷廿三《次韻再逰城西李園》。

(41)孫升：《孫公談圃》卷中。

(42)蘇轍：《欒城集》卷廿四《洛陽李氏園池詩記》。

(43)陶宗儀：《說郛》卷一〇四下，周氏《洛陽花木記》。

(44)司馬光：《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卷四《花菴詩寄邵堯夫》，《康定中予過洛橋南得詩兩句……作成一章》，卷五《題太原通判楊郎中（希元）新買水北園》。

(45)(47)邵博：《邵氏聞見后錄》卷廿五，《李氏仁豐園》、《呂文穆園》。

(48)歐陽修：《歐陽修全集》卷二《洛陽牡丹圖》。

(49)歐陽修：《歐陽修全集》卷七十二《風(fēng)土記第三》。

(50)文彥博：《潞公文集》卷七《次韻留守相公促令歸洛》；《謝留守相公惠書及詩意愛勤重》；《近以洛花寄憲齋閣蒙賜詩五絕褒借輒成五篇以答來貺》。

(51)張邦基：《墨莊漫錄》卷九《陳州牛氏縷金黃牡丹》。

(52)鄭獬：《鄖溪集》卷廿八《次韻程丞相觀牡丹》。

(53)韓琦：《安陽集》卷廿一《相州新修園池記》。

(54)呂祖謙編《宋文鑒》卷二，楊侃《皇畿賦》。

(55)釋道璨：《題葡萄草蟲》，《全宋文》第349冊，第322頁。

(56)(76)(81)(82)(98)(101)(102)(105)唐慎微：《重修政和經(jīng)史證類本草》卷廿三，《柿》、《櫻桃》、《菴羅果》、《木瓜》、《榲桲》、《葡萄》、《胡桃》、《杏》。

(57)(58)陶谷：《清異錄》卷上，《掌扇岡》、《雞冠棗》。

(59)樂史：《太平寰宇記》卷一《開封府》。

(60)蘇頌：《蘇魏公文集》卷三《和胡俛學(xué)士紅絲桃》。

(61)(73)唐慎微：《重修政和經(jīng)史證類本草》卷廿三《桃》。

(62)歐陽修：《文忠集》卷七《和圣俞李侯家鴨腳子》。

(63)(71)朱弁：《曲洧舊聞》卷四。

(64)張邦基：《墨莊漫錄》卷五。

(65)歐陽修：《歸田錄》卷二。

(66)周必大：《文忠集》卷五五《趙汝橙縣尉字說》。

(67)韓琦：《安陽集》卷九《召赴天章閣觀新柑》。

(68)張邦基：《墨莊漫錄》卷四《杜子美白樂天曾子固道君荔枝詩》。

(69)陸游：《老學(xué)庵筆記》卷三。

(70)蔡絛：《鐵圍山叢談》卷六。

(74)《宋會要輯稿》《食貨》四一之三六。

(75)《宋會要輯稿》《食貨》五六之一三。

(77)文彥博：《潞公文集》卷七《次韻留守相公洛中金橘》。

(78)司馬光：《溫國文正司馬公文集》卷十五《席君從于洛城種金橘今秋始結(jié)六實……繼成五章》。

(79)范純?nèi)剩骸斗吨倚肪硭摹栋仓彝ジ式Y(jié)實三首》。

(80)梅堯臣：《宛陵先生集》卷十五《送王察推縝之鄧州》。

(83)《宋史》卷八五《地理志》一。

(85)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卷八《是月巷陌雜賣》。

(86)唐慎微：《重修政和經(jīng)史證類本草》卷廿三《梨》。

(88)《宋會要輯稿》《食貨》五六之一三。

(89)周輝：《清波雜志》卷二。袁文《甕牖閑評》卷七載：“市中人賣果者，有一種名棎子。棎音視占切，槁簡贅筆，所謂‘青沙爛者。《博物志》云：‘梨類甚多，柤，杜棠棎?！稄V韻》云：‘棎比柰而酸耳。”可資參考。

(90)樂史：《太平寰宇記》卷一四二《唐州》、卷六《虢州》。

(91)楊億：《楊文公談苑》。

(92)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卷八《是月巷陌雜賣》。

(93)袁文：《甕牖閑評》卷七。

(94)洪邁：《夷堅志·三志壬》卷六《葫蘆棗》。

(95)樂史：《太平寰宇記》卷六《虢州》。

(96)歐陽修：《歸田錄》卷二。

(97)樂史：《太平寰宇記》卷七《許州》。

(100)吳處厚：《青箱雜記》卷一。

(103)樂史：《太平寰宇記》卷五二《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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