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剛
那天夜里天空飄著大雪。我回家的心情迫切,下了火車沒有住店,準備打的回家。司機說少于150元不去,這個價格有些貴,可想著這大雪天誰也不容易,便沒有再去計較那幾十塊錢,拿出手機告訴家里兩個小時后到家。
本以為車會很快到,沒想到,司機在半路上又拉了幾個順道的,然后又把他們送到家,里拐外拐耽擱了近半個小時。而且這幾個人每人都收30元,加上我的150元,這一趟他沒少掙。我有些生氣,對司機說只給100元。司機一個勁兒對我說好話,讓我理解,我也不便再說什么。
終于到家了,父親已在大門口等著我,見我從車里出來,他迎了過來。
司機打開后備廂,幫我拿包。父親對司機說:“師傅,快進屋喝點水,這大冷天,從市里跑到這兒不容易?!彼緳C急忙搖頭說:“不用,老哥,謝謝了,有您這句話比啥都暖和?!薄斑@大半夜的,你跑這么遠送我兒子,應(yīng)該感謝你啊!兒子,多少錢?”父親問我?!?50元?!蔽也磺樵傅卣f。父親遞上錢,司機笑著收下,鉆進車里,鳴了一下喇叭,開走了。我埋怨父親不該這么客氣,說司機有些黑心。
母親早已做好了熱騰騰的餃子,車上不愉快的事我轉(zhuǎn)身就都忘記了。餃子還沒有吃完,門外有停車的聲音,按了幾聲喇叭,父親和我都跑了出去。原來是剛才的司機,他從車里出來,沖我們一笑,說:“我都到縣里了,才發(fā)現(xiàn)車上有一部手機,是你的吧?你剛上車時看見你打電話了?!彼緳C把手機遞給我。
突然,一股暖流涌進我的胸膛,手機是新買的,兩千多元呢,看來這司機并不“黑心”。我忙說著謝謝,讓司機進屋一起吃點兒餃子。司機笑著說:“不了,到家得后半夜了,走了!”說完,他鉆進車里……
我拿著手機,就像握著一個暖手爐。這份溫暖來自這位陌生的司機,是父親先溫暖了他,然后他又溫暖了我。而這些溫暖只源于生活中幾句相互理解、相互關(guān)心的話語。
(曉曉竹摘自《人生與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