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閑人之美

吳秀坤

【摘要】郁達(dá)夫的《故都的秋》給人一種清閑之美，尤其是一場秋雨過后，斜橋影里，橋頭樹底的閑人緩慢悠閑的聲調(diào)，更給清秋增添了無限的韻致。

【關(guān)鍵詞】《故都的秋》；清秋閑人

郁達(dá)夫的《故都的秋》寫出了北國的秋“清、靜、悲涼”的特點(diǎn)。對這里的“清”字尤其要理解到位，這個(gè)“清”絕對不能理解成“凄清”，否則就和“悲涼”語意重復(fù)；根據(jù)文章的內(nèi)容這個(gè)“清”必須理解成“純凈”、“清爽”之意，也就是“秋高氣爽”。

理解了這層含義，就會(huì)明白“早晨起來，泡一碗濃茶，向院子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綠的天色”是“清”；“掃街的在樹影下一陣掃后，灰土上留下來一條條掃帚的絲紋，看起來既覺得細(xì)膩，又覺得清閑”給人帶來的干凈、爽潔也是“清”；“……棗子、柿子、葡萄成熟到八九分的七八月之交，是北國的清秋的佳日”更是扣住了“清”的特點(diǎn)，因?yàn)楣右宦?，“西北風(fēng)起來，北方便是塵沙灰土的世界。”這便“濁”了，就不“清”了。

寫秋雨一段更是寫“清”的神來之筆，需要細(xì)心加以揣摩。原文如下：

在灰沉沉的天底下，忽然來一陣涼風(fēng)，便息列索落的下起雨來了。一層雨過，云漸漸的卷向了西去，天又晴了，太陽又露出臉來了；著著很厚的青布單衣或夾襖的都市閑人，咬著煙管，在雨后的斜橋影里，上橋頭樹底去一立，遇見熟人，便會(huì)用了緩慢悠閑的聲調(diào)，微嘆著互答著說：

“唉，天可真涼了——（這了字念的很高拖的很長。）”

“可不是嗎？一層秋雨一層涼啦！”

北方人念陣字，總老像層字，平平仄仄起來，這念錯(cuò)的歧韻，倒來的正好。

在這一段里，秋雨過后的都市閑人，橋頭樹底的一立，緩慢悠閑的聲調(diào)，讓人感到清閑。尤其把“陣”字念成“層”字更體現(xiàn)了這種清閑。那么，為什么“一層秋雨一層涼”比“一陣秋雨一陣涼”來的更好呢？我們不妨分析一下這兩句的平仄。由于漢語里“一、七、八、不”在具體語境里要發(fā)生音變，因而“一”字在“一層秋雨一層涼”里應(yīng)該讀去聲，就是仄聲；在“一陣秋雨一陣涼”里則要讀陽平，就是平聲，這兩句的平仄分別如下：

“一層秋雨一層涼”“一陣秋雨一陣涼”

仄平平仄仄平平平仄平仄平仄平

從物理學(xué)角度看兩句的音律，前者相當(dāng)于長波，高低變化較舒緩；后者相當(dāng)于短波，高低變化較急促。用后者顯見的和都市閑人的緩慢悠閑的聲調(diào)不相符。從這細(xì)微的辨析里，我們可以看出郁達(dá)夫?qū)φZ言的準(zhǔn)確把握。

總之，對秋雨一段的精確體會(huì)，更有利于幫助我們領(lǐng)會(huì)清秋閑人的那種清閑的韻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