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勝
所謂文人,廣義地講,文人大抵是一些靠“寫字”為生的進化的猴子;狹義地講,文人則是用形象或抽象思維去生產(chǎn)文化產(chǎn)品的一群人。
在大眾的眼里,文人的生活應(yīng)該是很有情調(diào)和品位的,他們吃飯講究餐具,言談講究詞藻,舉止講究風(fēng)度,他們注重精神生活勝于物質(zhì)生活。
于是,社會中一部分人仰視文人,認(rèn)為他們滿腹經(jīng)綸,如春蠶吐絲般沒完沒了、無窮無盡,仿佛文人的肚子是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庫。文人手中的廉價筆就那么劃拉幾下,一篇篇大作就隆重問世,只要一發(fā)表,文字就變成了花花綠綠的鈔票,大名也隨之傳揚開來,既有名又有利,可謂一舉兩得。因此,文人在某些人的眼中被奉為“神靈”。
也有一部分人藐視文人,認(rèn)為他們酸門假醋、自命不凡、傲視一切。文人中確實有傲視一切的,政客和商人在他們眼里是投機者和小丑。他們認(rèn)為政客們是靠阿諛奉迎、用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如搖尾狗般乞憐才爬到夢寐以求的地位;而商人呢?不是有句“無奸不商”嗎?商人們是靠連哄帶騙、以次充優(yōu),屬“當(dāng)面哈哈笑,背后來一刀”的笑面虎,所有的這一系列精彩表演,無非是為了人家兜里的幾張鈔票。
文人們同情體力勞動者,但又認(rèn)為他們是“粗人”,大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恨鐵不成鋼”之感。
真正的文人是從不拍馬屁的,他們信奉我國唐代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李白的那句“天生我才必有用”,憑自己的一顆聰慧、靈敏的頭腦和手中的那支值不了幾個錢的筆,就能混出個人樣來。李白不是曾被唐玄宗請到了宮中嗎?孔明不是被劉備三顧茅廬請到了軍中嗎?文人們就是這般的自命不凡,沒人請,照樣活得不比別人差。政客們有的還怕半夜敲門,而文人們就是天塌下來了還有支筆撐著。所幸的是,在如今這個經(jīng)濟時代里,文人們也有了用武之地,同樣可大展宏圖,有的也成了“文大款”。
文人的精神生活一方面豐富,一方面又容易匱乏,因為文人對精神生活要求過高,也容易厭倦。文人希望有崇拜自己的人,文人需要得一知己。文人有時不為什么就慟哭一場,而又把這種無緣無故的哭稱為深刻。
別看文人是一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其實,真正的文人是有權(quán)力的,不是有句“無冕之王”的美稱嗎?權(quán)力就在小小的筆里,貪官的大名在文人的筆下曝光,輕者受處分,重者丟烏紗乃至丟性命,他們對文人怕得要命也恨得要死;可正面人物,如雷鋒、王進喜、焦裕錄、孔繁森等,哪一個不是經(jīng)過文人的筆才名揚天下的?
真正的文人是正義的化身,“鐵肩擔(dān)道義,妙手著文章”就是說這些文人的。他們手中的筆如一把劍,為了正義不畏社會強惡勢力的軟硬兼施,為了正義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這樣的平民布衣,即使死于非命,仍活在人們心中,他們的死也就重于泰山了。
文人過去被稱為秀才,于是有了一句老話“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言外之意是說文人干不成驚天動地的大事。其實,中國歷史上的許多大事都是文人干的。如姜尚之佐武王、張良之佐劉邦、孔明之佐劉備。任何帝王如果沒有文人的幫助,是絕對成不了大事的。中國幾千年的封建史,其實正是一部由文人幕后導(dǎo)演、帝王在前臺演出的歷史話劇。
大眾眼里的文人有時候可憐,因為他們雖然有才華,但光靠自己又干不成大事;他們充滿智慧但一生清貧,這也正是文人們的命運。但隨著歷史車輪的推進和社會的進步,文人們也會活得瀟瀟灑灑、風(fēng)風(fēng)光光。
編輯: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