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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信嶺懷古

    2007-04-29 00:00:00
    黃河 2007年5期

    晉中有文化,又缺少文化。說“有文化”,是說晉中有深厚的文化積淀,有許多可供挖掘和利用的歷史文化,特別是人文資源;說缺少文化是說社會有關(guān)方面,對這種文化特別是人文資源的開發(fā)、利用還很不夠。晉中在利用晉商文化,主要是在開發(fā)王家、喬家等若干個晉商大院作為旅游景點方面,在開發(fā)綿山等方面,做了卓有成效的工作,但在其他人文資源的開發(fā)、保護(hù)、利用方面則有明顯的欠缺。

    這個結(jié)論或許武斷了些,或許是“以偏概全”,但這是從我在晉中看韓信墓、祁黃羊墓、羅貫中故里以及王允衣冠冢時感到的。話說得激烈點,過火點,只是“愛之深、求之切”而已,并非想抹殺晉中各方面在文物保護(hù)開發(fā)方面所做的很有成效的工作。說“缺少文化”,只是基于我的見聞有感而發(fā)或不得不發(fā)的。且不說,祁黃羊父子墓,那在學(xué)大寨前是很大的一塊墓地,長滿松柏林,墓堆很大,而學(xué)大寨時,竟動員全村老少車挖人擔(dān)干了一冬天把它削平做了耕地,現(xiàn)在僅剩下了桌子大的“一土”,立了寫有“祁奚父子墓”的一塊小石頭了事。祁奚即祁黃羊,他兒子即祁午。祁奚是晉國有名的賢大夫,著名的“內(nèi)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就是他的典故(說的就是祁奚推薦他的一個仇人和他的兒子祁午各擔(dān)任一個官職結(jié)果證明都非常稱職的故事)。識人、知人,摒棄個人的親疏好惡,一切從國家利益出發(fā),公道地薦舉人才,祁奚的這種高尚的政德和永垂青史的用人思想,成為留給我們的寶貴政治財富。且不說羅貫中故里只有一個羅家祠堂,而沒有恢復(fù)任何羅貫中的遺跡,包括故居、必要的文物資料和介紹,甚至也沒有打算要搞成一個讓人參觀的景點。也不說東漢司徒王允(曾定計殺董卓,有名的戲劇《鳳儀亭》說的就是這個故事,老人們幾乎無人不曉)故里的衣冠冢,只有一塊簡單的墓碑(那還是原省委副秘書長田中仁為他的老家祁縣要了五萬元修的),周圍成了建筑垃圾堆放地,想過去看看都非常難走。至于前些年資壽寺的羅漢頭因管理不善被盜,而后由臺灣愛國人士高價購回、轉(zhuǎn)贈回寺的事也實在令山西人汗顏。這些且不詳說,我這里只重點說說韓信墓。

    韓信墓在靈石縣城南10公里的韓信嶺上。韓信嶺,原名高壁嶺,因紀(jì)念韓信而改名。歷史上山西中部的南北之間以至通往陜西、河南的必經(jīng)的大道即“官道”就是越此嶺而過?!熬迬X摩天斷道路,路旁有祠祠后墓”,韓信墓就在嶺上的官道旁邊。我去看時,這里僅存一個大土堆,靈石縣的同志說這就是韓信墓。墓周已挖作牲畜圈或柴草倉庫,破壞嚴(yán)重。墓前邊原有的幾處祠宇已全部毀壞,地面上還可以看到一些殘磚敗瓦;祠墓前原有的“漢淮陰侯墓”的碑碣和曾有過的眾多的題壁詩和詩碑已蕩然無存,聽說石碑已做了老百姓的住宅墻基或壘了豬圈。過去的官道因大運公路的修建早成歷史,無人走了,但官道的遺跡還很清晰,使人想見當(dāng)年“荒墳埋骨腰山路”(明朝于謙悼韓詩)的景象。韓墓、韓祠,全國解放后曾被定為省重點文物保護(hù)單位;而今已快破壞無遺了,這不能不令人痛心。韓信是中國歷史上的大名人,對于有關(guān)他的古跡的保護(hù)意識,以及從此反映出來的對待古代文化的觀念,難道能說這是有文化的表現(xiàn)嗎?

    為了探究韓信墓、韓信祠作為文化古跡的深厚文化意義,筆者從韓信其人、千古奇冤、漢為什么殺韓信、韓墓小考、韓詩賞析、建議重修韓墓韓祠等幾個部分來敘述。

    一、韓信其人

    韓信(?——前196年),是中國歷史上著名的軍事家、戰(zhàn)略家?;搓?今江蘇淮陰市西南)人?!笆紴椴家聲r,貧無行,不得推擇為吏,又不能治生商賈,常從人寄食,人多厭之者。嘗從其下鄉(xiāng)南昌亭長寄食。釣于城下,一漂母見信饑,飯信,竟漂數(shù)十日。”曾“胯下忍辱”于屠中少年。后參加項梁的起義軍,無所知名?!绊椓簲?,又屬項羽,為郎中;數(shù)以策干項羽,羽不用”。遂亡楚歸漢,為連敖;后經(jīng)滕公推薦,為治粟都尉,“上未之奇也。”后逃走,蕭何月下追回,勸劉邦筑壇拜之為大將軍。公元前206-前202年,楚漢相爭,逐鹿中原,韓信為漢朝的創(chuàng)建立下赫赫戰(zhàn)功。他曾奉命擊魏,虜魏王豹,定魏地,置河?xùn)|、太原、上黨三郡。北破代兵。繼而韓信與張耳東下?lián)糈w(即著名的背水陣),擒趙王歇。韓信發(fā)使使燕,燕聞風(fēng)而靡。又奉命擊齊,“東下齊城七十二”。韓信派使者向漢王“請作假王(代齊王)”以鎮(zhèn)齊,遂有劉邦怒罵而張良、陳平躡漢王足、附耳諫止的故事,漢王封韓信為齊王。楚項羽使大將龍且等擊韓信,韓信大破楚軍殺龍且(“斬龍堰濰水”)。公元前202年,會戰(zhàn)垓下,滅項羽,漢王劉邦即皇帝位。在韓信下魏、破代、取趙、平齊之后,漢王都“收其兵”或“奪其軍”以拒楚;項羽已破之后,“高祖襲奪齊王軍”,“徙齊王信為楚王”。不久,“人有上變事告楚王謀反”,高祖乃“偽游云夢,會諸侯于陳,楚王信迎,即因執(zhí)之”,“封韓信為淮陰侯,分其地為二國”。韓信因此發(fā)出“生乃與噲等為伍”的慨嘆。公元前197年8月趙相國陳豨反代地;公元前196年春,韓信舍人之弟告韓信與陳豨同謀造反。呂后與蕭何定計,把韓信騙入長樂宮鐘室斬首,夷三族。韓信著有兵法《韓信》三篇,今佚。

    二、千古奇冤

    司馬遷在韓信本傳中說韓信“天下已集,乃謀叛逆,夷滅宗族,不亦宜乎!”在《高祖本紀(jì)》中說“淮陰侯信謀反關(guān)中,夷三族?!彼坪蹴n信被殺是罪有應(yīng)得。我認(rèn)為,這只是表面地膚淺地看問題。

    作為漢朝的史官,司馬遷不能、也不可能公然否定漢朝給韓信下的與陳豨同謀造反的結(jié)論,他還得與漢王朝“保持一致”。但司馬遷作為以“秉筆直書”為“史德”的偉大的史學(xué)家,他要留給后人以真實的歷史。所以,他又以高超的“史才”和“史識”,巧妙地從不同的角度來否定這個對他來說是違心的不得不寫的結(jié)論。

    首先,司馬遷在韓信本傳中,借蕭何之口說韓信是“國士無雙”,“必欲爭天下,非信無所與計事者?!薄皣俊本褪菍矣刑厥庵匾饬x的德才兼?zhèn)涞臈澚褐拧R粋€“無雙”,一個“非信無所與計事者”,突出了韓信作為爭天下、創(chuàng)漢業(yè)的人才的獨一無二性。這樣的“國士”會謀反嗎?

    第二,司馬遷濃墨重彩地極寫韓信下齊封王之后,一再不聽項羽說客和蒯通背漢自立、三分天下的建策,反復(fù)申述漢王對他有登壇拜將、解推義重、言聽計用、封王賜爵的知遇深恩,自己絕不能“向利背義”,并表示“雖死不易”。又極寫韓信封王之后,以千金酬報漂母的一飯之恩。司馬遷的這些記述,就是暗示韓信講究信義、品德高尚,沒有背漢造反的心理基礎(chǔ),從而讓后人得出“誰道異謀萌末路,君侯心跡自分明”(清人朱紹曾詩),“侯果欲反奚不早,解推義重非忍忘”(祁韻士詩),“不忘漂母饑時飯,漢后如何卻少恩”(明人楊美益詩)的結(jié)論,進(jìn)而否定司馬遷自己不得不寫的韓信“天下已集,乃謀叛逆”的違心之論。

    第三,寫韓信的反狀,是韓的舍人之弟“夜半告變”,而這個舍人曾“得罪于信,信囚,欲殺之”;所告謀反情節(jié),是陳豨出任趙相國(受權(quán)監(jiān)趙、代邊兵)時來韓信處辭行,“侯(韓信)執(zhí)其手,辟(屏退)左右與之步于庭”,約定里應(yīng)外合造反。告狀人并沒有提出任何具體旁證。這自然會引起后人“中庭握手誰聞見”的疑問,看清謀逆罪的“莫須有”性質(zhì)。

    第四,在寫高祖“偽游云夢”,械系韓信時,記述韓信當(dāng)時憤慨而沉痛的抗議:“果若人言:‘狡兔死,走狗烹;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天下已定,我固當(dāng)烹!”而面對韓信的質(zhì)問,高帝的回答僅是一句“人告公反”,提不出任何具體罪狀。接住,就是“赦信罪,以為淮陰侯”,“分其國(楚國)為二”。這樣不明不白地抓,又不明不白地放,說明“偽縛云夢”只是以莫須有罪名削奪、謀害韓信和其他開國功臣的第一步。有了這第一步,就會有長樂宮殺韓的第二步。只可惜身經(jīng)百戰(zhàn)、所向披靡的大將軍卻不懂自保之術(shù),如祁韻士詩所說,“不學(xué)無術(shù)終未悟”,落了個“一旦就擒若驅(qū)羊”的下場。

    第五,在其他人的傳記中,司馬遷借他人之口,明顯地揭露高帝、呂后強加罪名殺害功臣的大量事實,側(cè)寫、補寫韓信被冤殺的實質(zhì)。在彭越列傳中,寫高帝征陳豨,征兵于梁王彭越,彭稱病,派將領(lǐng)帶兵跟劉邦出征。高帝怒,責(zé)讓梁王,梁王欲往謝(認(rèn)錯),部將扈輒說“往則為擒矣,不如遂發(fā)兵反?!绷和醪宦?,遂稱病。此前,曾有“梁王怒其太仆,欲斬之”的事,這時,太仆告梁王與扈輒謀反。高帝立即派人以突襲的辦法捕梁王,“有司治反形如法”,上赦以為庶人。對彭越的辦法,同對韓信的辦法如出一轍,都是強加之罪。即使經(jīng)過“有司”(司法機關(guān)),也是按皇帝老兒的意見辦。下一步,更露骨了,彭越被發(fā)配到西蜀當(dāng)老百姓,從洛陽西行,碰到呂后從長安來,“彭王為呂后泣涕,自言無罪,愿處故昌邑,呂后許諾,與俱東至洛陽。呂后白上曰:‘彭王壯士,今徙之蜀,此自遺患,不如遂誅之’。于是呂后乃令其舍人告彭越復(fù)謀反。廷尉王恬開奏,請族之。上乃可,遂夷越宗族,國除?!?/p>

    這里說得再清楚不過了,彭越根本沒有造反的意思,太仆“告密”純屬挾嫌報復(fù),而且是摸清了漢朝廷殺害功臣的意圖才投其所好,公然誣告的。誣人造反是要反坐的,但這個太仆知道不久前韓信被殺,就是這么羅織了罪名的,有先例在,誣彭謀反就沒有什么風(fēng)險。果然,一告就中,梁王彭越被廢為“庶人”;但彭越想當(dāng)老百姓也不行,呂后把他從遷蜀路上騙回洛陽,請示了高帝后,“令其舍人告彭越復(fù)謀反”,再指令管刑獄的廷尉“開奏,請族之?!蹦憧?,制造冤案的程序,如告彭謀反的人證、司法程序、批準(zhǔn)程序(“上乃可”)都不缺少,但罪狀卻是假的。而殺害彭越的真正原因,呂后說得明白:“彭越壯士,今徙之蜀,此自遺患?!睂Α皦咽俊豹q且不放過,對韓信這樣的無雙“國士”,當(dāng)然更不能放過,而且要首先開刀。為了達(dá)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你部下有人挾嫌誣告,正中下懷,立即認(rèn)可;沒人誣告,我指令、唆使人誣告,反正我不叫你活,你就必死無疑。這就是高帝和呂后的殺人邏輯。

    再看看淮南王英布是怎么死的?!队⒉剂袀鳌份d,漢四年(前203年)立布為淮南王;六年,布舉九江兵與漢擊楚,破之垓下。布遂剖符為淮南王。十一年,漢誅淮陰侯,布因心恐;夏,“漢誅彭越,醢之(做成肉醬),遍賜諸侯,布見醢大恐,陰令人部聚兵,候伺旁郡警急”(很顯然,這屬于被迫的準(zhǔn)備自衛(wèi)的性質(zhì),并非主動造反)。布懷疑其所幸姬與中大夫賁赫有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賁赫恐,詣長安告布“謀反有端”,“可先未發(fā)誅也”。蕭相國以為“恐仇怨妄誣之(殺韓信時,蕭何連這么一句話也未曾說過,大概是知道說了也沒用;他如果為韓說情,還很可能會引起懷疑,加以與韓同謀為逆的罪名,因為韓信本是蕭何推薦為大將的。所以唐人殷堯藩詩說:“此日深憐蕭相國,竟無一語到金閨”),使人微驗淮南王。布恐,遂族賁赫家,發(fā)兵反。

    很顯然,英布是被逼而反的。對于英布反的原因,史記特意記載了一段很有弦外之音的耐人深思的對話。汝陰侯滕公召故楚令尹問之。令尹曰:“是固當(dāng)反?!薄巴隁⑴碓?,前年殺韓信,此三人者,同功一體之人也。自疑禍及身,故反耳。”

    這就不難看出,漢殺韓信、彭越、英布,都是以羅織罪名的手段冤殺或逼其謀反而誅殺的。司馬遷在《高祖本紀(jì)》和韓信本傳中都按漢的結(jié)論說韓信、彭越、英布是因謀反被殺,而在彭越、英布列傳中,則以多個側(cè)面記述和揭示三人被冤殺、逼殺的內(nèi)幕。所以后人的詠韓詩說:“太史公筆自沉痛”(清人劉大觀《韓侯廟懷古》詩),“不負(fù)君(指韓信)惟太史公”(清人何紹基《韓信嶺》詩)。這是說司馬遷以沉痛的史筆為韓信的冤案鳴不平,是真正對得起韓信了。

    曾留學(xué)倫敦大學(xué)皇家礦業(yè)學(xué)院,后任山西農(nóng)礦廳長的靈石人耿步蟾(1886-1961),寫過一首《過韓侯嶺》的詩,詩中說:

    專制流毒何太酷,功臣十九遭誅戮。

    鳥喙寡恩文種亡,梟雄負(fù)德韓侯族。

    漢家帝業(yè)基侯手,微侯未必歸漢有。

    只因明哲輸留侯,致令鐘室丁陽九。

    劉季雄猜千古無,司晨更有呂雉奴。

    彭王俎醢淮陰族,英雄血淚交模糊。

    獨憐爾時蕭相國,竟將談笑恣羅織。

    耿步蟾受過現(xiàn)代資產(chǎn)階級民主思想的教育和影響,所以他比以往的歷代詩人高明,詩作一開始就譴責(zé)封建專制主義的殘酷,這就抓住了漢殺韓信等開國功臣的根本原因。

    三、漢為什么殺韓信

    韓信之死是呂雉擅殺,還是劉邦旨意?從正史記載看,呂雉殺韓信時,劉邦在東垣前線,但呂雉殺韓是叫來蕭何商議的,蕭何是劉邦的老鄉(xiāng)、老搭檔,又位居相國,他為什么一句不同意見也不提?難道他不怕劉邦回來怪罪他不阻止呂后?顯然是因為蕭何深知劉邦對韓信的態(tài)度和將要采取的措施。后來的事實是:高祖從東垣回到長安,聽呂后說韓信已死,高祖“且喜且憐之”,首先是“喜”;聯(lián)系到不久以后殺彭越的經(jīng)過,就不難看出,呂后與劉邦在殺戮有大功、有大才能的異姓王時,意見本來是統(tǒng)一的,因為這樣做都是為了漢家天下的長治久安。而且在殺韓時還不存在或沒有發(fā)展到如王士所說的“勢已歸諸呂”的情況,也不是什么“厄逢呂雉有余哀”,殺韓只代表呂后個人的意見。正因為呂后深知劉邦對韓信有殺滅的意圖,所以才在劉邦不在時殺掉韓信;或者事先劉呂二人已有約定,也未可知,只是史書不好記載,或不知內(nèi)情而無從記載而已。清乾隆帝在《中國歷代皇帝御批通鑒輯覽》中寫的批注說:“韓信之冤與否,姑弗論;然高祖在外,而后(呂后)公然族誅大臣,牝雞司晨,成何國政?人寰之禍,肇于此矣?!鼻〉倪@個結(jié)論顯然并不符合實際。

    漢高祖、呂后為何殺韓信,為何第一個拿韓信開刀?這是有深刻而復(fù)雜的原因的。

    首先,韓信是漢朝開國元勛中能力最強、功勞最大的。因此,在劉邦、呂雉看來,韓信是對漢王朝的最大威脅。劉邦自己在與群臣討論為什么漢勝楚敗時說過,韓信與蕭何、張良此三者,“乃人杰也”,而“吾能用之,此吾之所以得天下也”;“連百萬之眾,戰(zhàn)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痹诔h相爭中,使劉邦由弱變強、由敗轉(zhuǎn)勝,主要靠的是韓信的政治謀略和卓越的軍事指揮才能。劉邦在蕭何追回因不受重用而逃走的韓信,聽從蕭何的意見,對韓信舉行了登壇拜將的大禮之后,曾同韓信有過一次深入的交談。韓信對天下大勢的分析非常精辟,給劉邦提出的對策建議也極具戰(zhàn)略意義。韓信分析項羽的匹夫之勇、婦人之仁、任人唯親,以及建都彭城而失地利,所過殘滅而傷百姓等致命弱點,得出項羽“名雖為霸,實失天下心,故其強易弱”的結(jié)論;分析漢王入武關(guān),秋毫無所害,除秦苛法,與秦民約法三章等得民心的重大舉措,并進(jìn)而提出反項羽之道,任天下武勇,以天下城邑封功臣,以義兵從思東歸之士,并先定三秦而后統(tǒng)一中國的戰(zhàn)略方針。我看這不亞于諸葛亮在劉備“三顧茅廬”之后的“隆中對”。諸葛亮是“未出茅廬,三分決策”,而韓信是“甫登將壇,一統(tǒng)天下”。韓信決不是只會打仗的“一介武夫”,他攻城掠地的赫赫戰(zhàn)功也絕不是憑什么“匹夫之勇”。“逐鹿中原漢力微,登壇頻蹙楚軍威”(明代駱用卿詩);“蹙項方成皇帝尊,功勞一半屬王孫(指韓信)”(清人羅筠詩);“權(quán)歸大將驚雄敵”,“登壇轉(zhuǎn)戰(zhàn)疾如雷”;“君侯節(jié)概比嶺高,論功豈值蕭與曹”(清人張崇型詩);“當(dāng)時若少無雙士,縱有蕭張未必多”(清人謝均詩)。這些評價都是實事求是,絲毫沒有夸大的。司馬遷在韓信本傳中說韓信“于漢家勛可以比周召太公之徒”,把韓信的功勞比作創(chuàng)建、興起西周的周公、召公、姜太公,可以說是無以復(fù)加了。“功高震主易生疑,鳥盡弓藏悲晚語”(清人章庭詩),“不是奇才身不死,功高原有漢王知”(清人謝玉彩詩)。功高震主,才高憂主,而韓信功最高,才最奇。臥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這是漢殺韓信的第一個原因。

    其次,有韓信本人的原因。盡管韓信深感漢高祖的知遇之恩(清人張崇型詩:“委任權(quán)專上將壇”;祁韻士詩:“解推義重非忍忘”),不聽蒯通的“三分之策”,這于國于己,都是正確的(“不聽蒯通非自誤”)。但他缺少對自身危機的敏感,自恃功高且忠于劉邦,而不懂得韜光養(yǎng)晦?!败b足危機肇子房,將軍不解避鋒芒;功成自合歸真主,守土何須乞假王”,于謙批評得對。韓信是請求封王的第一人,也是劉邦封異姓王的第一人。在劉邦,他是怕韓信不聽指揮甚至造反而不得已封的;但韓信開了封王的頭,以后才有封彭越、英布等六將為王之舉。韓信是請封王的“始作俑”者,劉邦早就對此忌恨在心。所以,在楚漢戰(zhàn)爭的關(guān)鍵時刻,劉邦幾次奪去韓信的軍隊歸自己指揮;而楚漢之爭剛結(jié)束,劉邦就改韓信的齊王為楚王,縮小他的地盤和力量,接著又以“人告公(韓信)反”的罪名,“偽游云夢”,在陳這個地方擒拿了韓信。清人褚相詩云:“偽縛先含列國顰”,說的就是漢高帝及呂后從韓信開刀,開始了殺害異姓王的行動。從公元前196年開始,大約只用一年的時間,就把韓信、彭越、英布都?xì)缌恕?/p>

    “前此請作假王時,躡足已伏禍機張,不學(xué)無術(shù)終未悟,鞅鞅觖望徒慨慷”,“自言羞與噲等伍,老將失意語倔犟?!表n信功名心重,眼前有“買宅自污蕭相國,學(xué)仙辟谷張子房”的榜樣,他不學(xué);蒯通告他“高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敵國破,謀臣亡”的歷史教訓(xùn),他不聽;他還在被降為淮陰侯之后,發(fā)出“生乃與噲等為伍”的怨望、牢騷之語。韓信胸?zé)o城府(從正面講,也可稱直率,不設(shè)防),不知養(yǎng)晦韜光。司馬遷在《淮陰侯列傳》中記載了一個細(xì)節(jié):高帝在“偽縛”并降韓信為淮陰侯之后,高帝問他“如我能將幾何?”韓信回答說:“陛下不過能將十萬?!备叩蹎枺骸坝诰稳纾俊表n信回答說:“臣多多益善耳”。這種直來直去的話本來不錯,但卻使皇帝相形見絀,大失面子,這種言行只能讓劉邦疑上加疑,忌上加忌,并進(jìn)而加快了韓信自身的危亡。

    第三,更為重要的,是劉邦、呂后的原因?!傍B喙哪可共,良弓久自藏”。從人格上說,劉邦是猜忌心強、不講信義、不擇手段,帶有無賴氣息的流氓無產(chǎn)者,對此,《史記》是采取了“春秋筆法”,有所褒貶的。比如,在需要將軍們?yōu)椤霸鞚h”賣命時,他發(fā)誓說:“使河如帶,泰山為厲,國以永寧”,表示封王封國是永不改變的;但曾幾何時,他的信誓旦旦,就變成了磨刀霍霍,殺人如麻,以莫須有的罪名把七個異姓王全部除掉,一個都不能幸免。而且對沒機會逃走的,都來一個“夷三族”?!吧辛铧S河羞漢帶,日夜崩濤奪征鼓”(王世貞詩),就是中肯的批評。

    但話說回來,我們還是不能簡單地“以殺無罪罪漢高”(王世貞詩)的。應(yīng)該從歷史的高度,更宏觀、更客觀地看問題,而不能單純以個人道德高下來評判封建君主的功過是非。劉邦統(tǒng)一中國之后,他年齡已偏高,自感生命難以持久(他在殺韓信后不到兩年就死了),而他和呂后所生的兒子即皇太子劉盈為人“懦弱”(劉邦自己就這么說過),劉邦想讓氣質(zhì)像他的一個小兒子趙隱王如意(戚夫人所生)繼位,而呂后又堅決不答應(yīng),并采取手段保住了劉盈的太子地位。在天下甫定,人心不穩(wěn),百廢待舉之際,如果主少且懦,怎么能統(tǒng)治得了那些功高才奇的異姓王?其實,靠不住的,何止異姓王,就是同姓王也靠不住,漢初的吳楚七國之亂,西晉的八王之亂等等,不都是大封同姓王的惡果嗎?毛澤東詩云:“祖龍雖死秦猶在,歷代都行秦政制”(就是中央集權(quán)的郡縣制),“多讀唐人《封建論》,莫從子厚返文王”,這是極精辟的。劉邦所封的七個異姓王在無明顯造反行動時被加以莫須有的罪名殺滅,固然是歷史的冤案,是劉、呂的不道德不合法行為,但從漢朝的“家天下”連及國家的長治久安計,又不能不為之。當(dāng)然,采取什么方法可以考慮,是不是可以和緩一點至少不以殺滅的辦法解決問題?趙匡胤用“杯酒釋軍權(quán)”的辦法對付開國將領(lǐng)石守信等就比殺滅略好一點。但要看到,歷代封建開國皇帝中以丹書鐵券表示封王封侯永久不變的,大多不算數(shù),事實倒是“往往鐵券埋膏斧”(明代王世貞詩)?!傍B盡弓藏劇可哀,古今一轍劫成灰”(清人周貽祖詩),鳥盡弓藏,古今一轍,這在封建專制國家,是既堪痛惜又難以避免的規(guī)律性現(xiàn)象。不應(yīng)該從個人道德的角度,去苛求古人特別是去苛求統(tǒng)治一個國家的封建君主。唐太宗為奪君位殺兄戮弟,不失其為封建英主,舍此即無著名的“貞觀之治”。同樣,我們也不能因劉邦殺韓彭等異姓王,而否定他杰出的封建政治家的地位。反過來,倒應(yīng)責(zé)備他,一開始就不該封異姓為王,也不該封同姓為王,在封同姓王之后未采取限制和取締措施,以致為后來景帝平定吳楚七國之亂造成了大難題,付出了大代價。

    對此,有見地的古人是不乏正確判斷的。清人周貽祖詩云:“代北平來備遠(yuǎn)謀,只期炎鼎鑄千秋”,這就是說,漢高祖殺功臣是出于漢室江山長治久安的深謀遠(yuǎn)慮。事實上,“家天下”的封建君主在“求賢才”和“容賢才”問題上也是進(jìn)退兩難的。清代代州女詩人馮婉林說“慷慨歌風(fēng)懷猛士,白登一困少韓彭”,就是說漢高祖一面慷慨悲歌“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表示求賢若渴之意,一面又殺掉韓信、彭越這樣的能征慣戰(zhàn)的老將,使自己被圍困于匈奴,以后在一個時期內(nèi)不得不采取對匈奴的“和親”之策。這對封建開國皇帝來說,幾乎是一種不可解決的矛盾。這既是封建制度的悲哀,這也是專制主義的必然。

    四、韓墓小考

    韓信墓所在的韓信嶺,海拔1200米?,F(xiàn)存韓信墓冢高約10米,底周圍約30米。

    《史記》、《漢書》、《資治通鑒》等正史均無韓信被殺后埋于何處的記載。對于韓信嶺韓墓、韓祠的來歷,現(xiàn)在的根據(jù)主要是地方志。中國社科院地理知識編輯部對晚唐詩人殷堯藩(曾任山西永樂縣令)所作《韓信廟》的詩注中說:“唐時或有韓信廟建于此處”。此說待考證。但明萬歷二十九年《靈石縣志·古跡·丘墓》篇明確記載:“韓信嶺在縣南二十里。漢高帝遠(yuǎn)征,呂后殺信未央,乃遣人函首送帝,值帝還兵此處,葬其首級于嶺上,后人即其墓立廟祀之”。此后,《霍州志》、《平陽府志》、《山西省通志》、《大中華山西地理志》、《中國古今地名大詞典》等志書典籍均有類似記載。

    元代至順到至正年間曾任監(jiān)察御史、翰林直學(xué)士、集賢學(xué)士的歸陽根據(jù)他看到的碑記,說此地韓廟始建于金明昌年間(1190—1196)。以后曾三次復(fù)修:分別為元大德二年(1299年),由歸陽撰《重修漢淮陰侯廟記》;明萬歷二十九年(1602年),由知縣路一麟撰《重修淮陰侯廟記》,清乾隆二十九年(1765年),由邑令張學(xué)洙撰《重修韓侯廟記》。經(jīng)三次復(fù)修,廟南北長18丈,東西寬8丈,占地1.2畝。有戲樓并軒楹一處,鐘鼓樓各一,東窯房三間,茶房一間,檻欄階級煥然一新,有僧人、尼姑住持,香火不斷。新中國建立后,被定為省文物重點保護(hù)單位。以后被破壞。我去時,還看到原有建筑的圖樣及元朝時墓碑的拓片。

    歷史上有些詩人在詩作中記載了韓信祠、墓和詩壁、詩碑等的情況,也為今天了解、恢復(fù)韓信祠墓提供了依據(jù)。

    壽陽人祁韻士,曾寫過一首著名的《韓信嶺懷古長句》,其中說:

    淮陰死漢近未央,無端藁葬霍山旁。

    云昔傳首欲送代,高帝還師駐此岡。

    頭雖可砍魂不滅,啟筍隱隱須眉張。

    遽命掩以一土,英風(fēng)萬古悲白楊。

    后人增筑作馬鬣,留鎮(zhèn)巨嶺摩天揚。

    重垣繚繞起祠宇,題詩壁上遙相望。

    這首詩對韓信嶺上韓信祠、墓、詩壁等的來歷和當(dāng)時的規(guī)模寫得相當(dāng)明白。曾任山西巡撫的伯麟在其詩中說:

    磊磊嶺上石,郁郁澗邊樹。

    寂寂空山中,兀兀韓侯墓。

    殞首長樂宮,瘞衣靈石路。

    誅矛丹開,粉壁多題句。

    溯自漢唐來,議者難更數(shù)。

    ……

    這首詩對韓信祠、墓的來歷,所在環(huán)境和詩壁及詠韓詩之多也作了描述。王瑣齡的詩說“唯有廟前三尺碣,冷風(fēng)凄雨自千秋”,則記述了當(dāng)時的墓碑情況。他的詩說“曾從淮市瞻遺廟,又向汾山拜古丘”,則如實記述了江蘇淮陰韓信老家也是他被降封為淮陰侯的地方,只有廟而無墓,而韓信嶺(所在的山,他稱為汾山,祁韻士稱為霍山)有韓墓的情況?!奥忿D(zhuǎn)山回行復(fù)駐,下馬來拜韓侯墓”(清平陽知府章庭詩),“五年重過嶺,下馬拜韓侯”(清人林芬詩),以及“至今過客猶感傷”,“哀爾王孫空斷腸”(祁韻士詩),“于今世受簪纓拜”(明代霍州知州褚相詩)等等有關(guān)記述,透露出歷代官員、文人祭拜韓信的虔誠和韓信祠墓作為文化古跡的重要地位,同時也寄托了對韓信遭遇的深切同情和不盡哀思。

    韓信嶺的韓信墓,究竟里邊埋的是韓信的頭,還是衣冠冢,或者是別人的墓,這是值得探討的問題。在韓信嶺寫悼韓詩的大多數(shù)歷代官員、文人,是把這里當(dāng)作埋骨或埋頭之地的;有的詩說“剩有衣冠營舊冢,長留祠宇伴青山”,其中說的“衣冠”也是指骨頭或頭,而不是一般講的只埋衣冠的“衣冠?!?。但也有極少數(shù)文人在詩中透露了對韓墓真實性的懷疑以至否定。如清霍州知州黃復(fù)生的詩說:“俎醢禍深骨肉盡,有何墳?zāi)诡~豐碑”,意思是說,韓信被以造反罪殺害并滅了九族,連后人也沒有了,怎么可能在靈石有他的墓和碑碣呢。另一首詩,即清末洪洞人王軒(曾著手編《山西通志》),則進(jìn)一步說:

    夜半告變禍初起,鐘室深藏未央里。

    只應(yīng)傳首行東垣,哪有衣冠曾葬此。

    查閱《史記》本傳和《資治通鑒》的有關(guān)記載,殺韓信的時間是公元前196年,當(dāng)時漢高祖正在東垣討伐陳豨部將趙利的叛軍。東垣在現(xiàn)在的石家莊北面,平叛之后,漢高祖把東垣改名為真定,即今天的正定。在王軒看來,呂后送韓信的首級不可能送到山西中部的靈石縣境內(nèi)的高壁嶺,要送也只能送到東垣去。筆者以為,王軒是把“云昔傳首欲送代”中的“代”與“東垣”對立起來了。

    其實,“傳首東垣”與“傳首送代”完全可以是一回事,因為東垣當(dāng)時也屬代,劉邦親征東垣,平定的也是先為趙相(輔佐趙王并監(jiān)管趙代邊兵的高級官職),后自稱代王的陳豨的部將。“傳首送代”也就是“傳首東垣”。這似乎說明,王軒并未把東垣看作代地,這是不對的。另外,王軒可能還認(rèn)為漢高祖從東垣班師不會經(jīng)過靈石的高壁嶺而遇到呂后派出的傳首使者,所以不會藁葬于嶺上。這也不對。東垣即今石家莊稍北一點的正定,從那里班師回長安,走井陘口(韓信早年用背水陣攻趙,走的正是井陘)過太行山,經(jīng)晉中走靈石高壁嶺官道,再南過風(fēng)陵渡、潼關(guān),這是必經(jīng)之路。

    正史上既然沒有關(guān)于韓信被殺后在何處埋葬的記載,現(xiàn)在不好猜測。但是,淮陰有韓信的祠、韓信母親的墓(司馬遷親自去看過這座墓),卻沒有韓信的墓;西安市城東七八里處(今灞橋區(qū)新筑鄉(xiāng)龍王廟村西)曾經(jīng)有過韓信的墓,而當(dāng)?shù)貍髡f,掩埋韓信時,韓信的頭化作火球滾動而去,以至燒了附近的13個村莊,至今還有霧莊、火燒村等村名,這傳說當(dāng)然被加上了神話色彩,但這似乎說明長安的韓墓原來就沒埋過韓信的首級,而是只埋了軀干。那么,韓信的頭哪里去了呢?會不會有忠于韓信的老部下乘月黑之夜冒死偷走了韓信的頭移葬到靈石官道旁的高壁嶺上,這也不無可能。因為韓信本來是杰出的三軍統(tǒng)帥,在軍隊中享有很高的威望。靈石歷代相傳,說漢高祖在嶺上見到“須眉俱張”的韓信首級時,是“遽命掩以一土”也就是草草掩埋的,結(jié)果戰(zhàn)士們用自己的頭盔運土,很快就埋成了小山丘一樣的大墓堆,這也為偷移首級埋于靈石的可能提供了側(cè)面佐證,并不一定會因“俎醢禍深骨肉盡”而“有何墳?zāi)诡~豐碑”的。

    《史記》中表明呂后并未“傳首送代”的唯一記載是高祖征東垣后回到長安,聞韓信死,“且喜且憐之”?!扒蚁病保砻魉麑㈨n是由衷贊成的,說明殺韓之心他早已有之;“且憐”,表現(xiàn)出他對滅楚興漢中立下赫赫戰(zhàn)功的韓信之死還多少有那么一點惋惜,當(dāng)然也可能是“鱷魚的眼淚”。這且不說。但到長安后才聞信死,才表示“且喜且憐”的心態(tài),這就否定了“傳首送代”、埋骨汾山之說。但是,如果呂后半夜里秘密殺害韓信,罪名又是“莫須有”的,為防止引起動亂(特別是在劉邦領(lǐng)兵在外,尚未回來的情況下),秘密送首前方而不予公開,待到劉邦回長安才正式宣布韓信因造反罪被處死之事,那么《史記》記載這個事件時,也只能把劉邦得知殺韓及表示態(tài)度的時間由前推后。如果真是這樣,《史記》的這條記載也就不能成為否定“埋首汾山”的根據(jù)。

    但傳說歸傳說,可能歸可能,沒有確鑿的史書記載或文物考古證明,是不能輕易下結(jié)論,說韓信墓究竟是真是假的。正因為如此,祁韻士在其詩中巧妙地說“無端藁葬霍山旁”,“云昔傳首欲送代”,這個“無端”、“云昔”,就是表明事情有傳說性質(zhì),因為他是國史館總纂官,理應(yīng)知道正史對韓首埋于汾山是沒有記載的。

    但退一步說,即使韓信墓純屬傳說,或只是一個“衣冠?!?,這也不一定就沒有文物價值。這種歷史傳說,與“白蛇傳”那樣的傳說還有所不同。西安的黃帝陵,浙江的大禹陵,實際上都是沒有也不可能有文字記載的傳說;陜西韓城縣的司馬遷墓,墓碑就明明寫著是“衣冠?!保@些并不影響它們作為文物古跡的重要意義。

    何況,有些歷史傳說未必不是事實,而只是有待證明。如堯都平陽,也是傳說,那時連文字記載都沒有,以前考古也未證明過,但近年來山西臨汾發(fā)現(xiàn)了陶寺遺址,據(jù)初步考證,這很可能就是堯都城的舊址,如果能進(jìn)一步確定,“堯都平陽”的傳說不就成為確鑿的歷史了么?

    韓信嶺上的韓墓、韓祠、韓碑,至少從元朝起就有了,它能存在近千年,當(dāng)?shù)赜钟写喑械膫髡f,難道這些只是憑空杜撰,空穴來風(fēng)?

    五、詠韓詩賞析

    由于韓信墓和祠在“官道”旁邊的高壁嶺上,所以歷來過往官員和文人墨客都要下馬或下車祭拜,不少人還要作詩紀(jì)念。我現(xiàn)在能看到的詠韓、悼韓詩就有五六十首,還有楹聯(lián)七幅,散文十四篇。其中絕大部分是在祭拜祠墓時寫的。許多詩或題于詩壁,或刻于石碑之上。這些詩、聯(lián)、文的內(nèi)容,大多是記述韓信的功績并為他的被冤殺表示同情的,也有同時責(zé)備漢高祖、呂后以至蕭何、蒯通的,也有批評韓信不懂得“功成身退”,“不避鋒芒”的。有些詩還從中總結(jié)歷史教訓(xùn)。這些都能給后人以深刻的教育和啟迪。這些詩的作者,有不少是歷史名人,如明代兵部尚書加太子少保的于謙(曾任監(jiān)察御史,河南、山西巡撫),明代大理寺評事常倫(山西沁水人),明代著名的文學(xué)家、史學(xué)家、“后七子”首領(lǐng),官至刑部尚書的王世貞,清代詩人、刑部尚書王士,清康熙時武英殿大學(xué)士、太子太傅王瑣齡,清國史館總纂官、曾與紀(jì)昀復(fù)?!端膸烊珪返钠铐嵤?清大學(xué)士、軍機大臣祁藻之父),清太子少保、軍機大臣、戶部尚書黃鉞,清山西布政使、湖北巡撫羅繞典,清江蘇巡撫陶澍,清道光年間國史館總纂官何紹基,清翰林、云南道監(jiān)察御史蘆秉純,清山西巡撫伯麟,清山西按察使朱紹曾,清山西巡按御史楊美益等等,此外還有知州、知府、道員、知縣和詩人、文人等數(shù)十人。

    本文的第四部分,已引用了不少名人、詩人的詠韓詩,用以剖析歷史,評判人物,考證祠墓。其實,這已經(jīng)是一種對詠韓詩的賞析。

    下邊再摘抄幾首作點分析。晚唐人殷堯藩(780-855),元和進(jìn)士,曾做過永樂縣(今山西芮城縣西)令。他的《韓信廟》詩云:

    長空鳥盡將軍死,無復(fù)中原入馬蹄。

    身向九泉還屬漢,功超諸將合封齊。

    荒涼古廟惟松柏,咫尺長陵又鹿麋。

    此日深憐蕭相國,竟無一語到金閨。

    首聯(lián)說,逐鹿中原,漢勝楚敗,漢王朝剛剛建立的第二年(前201年)就導(dǎo)演了“高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的悲劇,韓信被“偽縛”于云夢,降為淮陰侯,接著于公元前196年被殺于長樂宮。頷聯(lián)說,韓信雖然被冤殺了,但他對漢的忠心是“雖死不易”的,謀反作亂只是強加的罪名;他率軍攻下齊國后請求做代齊王以鎮(zhèn)齊,并不過分,他功超諸將,是應(yīng)該封王的。換另一位詩人的話說,就是“以此(大功)封王韓應(yīng)得,無端削爵漢先欺”(清霍州知州黃復(fù)生詩)。頸聯(lián)說,韓信的祠墓已荒涼得只剩了松柏樹,而冤殺功臣的一代梟雄漢高祖劉邦,他的墳?zāi)归L陵早已不復(fù)存在,成為麋鹿出沒的地方。尾聯(lián)說,漢王朝羅織罪名在長樂宮殺害韓信,作為曾推薦韓信立下創(chuàng)漢大功的丞相蕭何,竟然不替蒙冤者辯白一句,反而與呂后同謀,把韓信騙入宮中殺害,這多么值得遺憾和痛惜啊。詩人對漢冤殺韓信提出了強烈的抗議,同時也對保官賣友的蕭何表示了鄙視和譴責(zé)。

    明代正德進(jìn)士、散曲家,曾任大理寺評事的山西沁水人常倫(1493-1526),寫過一首在明代被廣泛傳誦的《和王公濟(jì)過韓侯嶺》的詩:

    漢代推靈武,將軍第一人。

    禍奇緣躡足,功大不容身。

    帶厲山河在,丹青祠廟新。

    長陵一土,寂寞亦三秦。

    詩人說韓信是造漢英雄中的第一元勛,他的殺身奇禍?zhǔn)菑恼堊骷偻?代齊王)、良平躡附開始的,而根本原因在于他功高震主,因而不能容身。漢高祖在封王時以泰山黃河為誓,但他言猶在耳,就開始?xì)⒙竟Τ?,真是背信棄義之至;但他的長陵也早已在三秦之地變得無比寂寞了,反倒比不上韓信還有后人懷念和吊祭,還把祠廟修葺得煥然一新。詩人頌韓責(zé)劉,愛憎分明,是非分明。

    清詩人張應(yīng)宸《淮陰侯祠》詩云:

    垓下誰收逐鹿功,將軍旗鼓失重瞳。

    但看徙楚酬漂母,豈忍乘危聽蒯通。

    百戰(zhàn)河山秋草外,千年祠廟夕陽中。

    可憐國士成弓狗,底用登臺唱大風(fēng)!

    垓下項羽敗亡,逐鹿功成,主要是韓大將軍決定性的軍事勝利。但是不是功大就不安分,就要生謀奪天下的野心?你只要看韓信被改封楚王后以千金酬報漂母一飯之恩的事實,就能得出結(jié)論:韓信這么講信義,怎么會忍心在漢王劉邦處于被圍困的危險時刻,聽從蒯通的背漢自立,三分天下的邪謀呢?“微時尚感母恩深,達(dá)后豈負(fù)君心注”(章庭詩)。韓信的忠心,有他百戰(zhàn)過的河山為證,也有他身后千百年來吊祭他的祠廟為證??蓢@可憐啊,漢帝把韓信這樣的無雙國士當(dāng)作鳥兔已盡而廢棄不用的良弓和走狗而加以誅戮,還哪里用得著登臺唱那“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的《大風(fēng)歌》呢!詩人贊頌韓信知恩報恩,功大不居的人格,揭露漢高祖既忌賢仇功、殺害功臣,又擔(dān)心江山無人守衛(wèi)的矛盾心情。尾聯(lián)與清代代州女詩人馮婉林的“慷慨歌風(fēng)懷猛士,白登一困少韓彭”有同樣深刻的內(nèi)涵。

    唐代賢相王《詠淮陰侯》詩云:

    秦王日兇慝,豪杰爭共亡。

    信亦何為者,劍歌從項梁。

    項羽不能用,脫身歸漢王。

    道契君臣合,時來名位彰。

    北討燕承命,東驅(qū)楚絕糧。

    斬龍堰濰水,擒豹夏陽。

    功成享天祿,建旗還南昌。

    千金答漂母,百錢酬下鄉(xiāng)。

    吉兇成糾,倚伏難預(yù)詳。

    弓藏狡兔盡,慷慨念心傷。

    王本人并沒有受到朝廷的不公正待遇,他的詩并無借韓信之不幸遭遇發(fā)泄個人不滿的背景。他寫這首詩只是奉勸唐太宗能夠正確對待開國功臣,不要做鳥盡弓藏,令人慷慨心傷的事。

    明代進(jìn)士、代州人尹耕《韓淮陰侯廟》詩云:

    背水空留陣,良弓早見收。

    身危緣震主,面相止封侯。

    落日荒祠道,西風(fēng)澗水秋。

    君臣終始義,為爾淚長流。

    詩的尾聯(lián),與王的詩意一樣,痛惜漢高祖不能使他與韓信的君臣關(guān)系善始善終。尹耕曾任知州、知府,河南按察使兵備僉事,頗有政績,因為人忌恨而被劾奏,遣戍遼東終身。詩人借題發(fā)揮,為自己的遭遇鳴不平。

    清人曹文棣《謁淮陰侯廟》詩云:

    領(lǐng)取微文太史書,當(dāng)年建策幾人如?

    君侯非盡忘謙讓,東向曾師李左車。

    《史記》韓信本傳載,韓信以數(shù)萬兵東下井陘擊趙,趙王歇、成安君陳余聚兵井陘口,號稱20萬。廣武君李左車建議成安君深溝高壘不與戰(zhàn),而派3萬人絕敵糧道。成安君不聽。韓信偵知,乃敢引兵至城下,設(shè)背水陣,以奇計破趙,擒趙王歇、斬成安君陳余。韓信令軍中勿殺廣武君,有能生得者購千金。縛至,信親解其縛,東向坐,師事之。韓信聽從李左車的建議,發(fā)使使燕,燕從風(fēng)而靡。詩人以史實為韓信辯護(hù),說他并非不懂謙讓,是自伐己功,自矜其能之輩。韓信戰(zhàn)必勝、攻必取,也是得軍心,得人心的結(jié)果;難道有哪一個自矜自伐的人能所向披靡嗎?司馬遷說韓信沒有做到學(xué)道謙讓,不伐己功,不矜其能,這樣寫自有其隱微的深意,自有其難言的苦衷,這是不能從字面上、表面上來理解的。司馬遷記載“東向曾師李左車”的故事,就是要證明韓信是“學(xué)道謙讓”的。從《史記》的記載看,韓信自許將兵“多多益善”,只是坦陳事實,難道讓他說“陛下您將兵是多多益善,而我只能指揮十萬兵馬”這種拍馬屁的話,就叫“學(xué)道謙讓”嗎?至于他“羞與噲等為伍”“羞與灌降同列”的牢騷話,其實也不過分,本來韓信就是三軍統(tǒng)帥,灌嬰、周勃、樊噲都是聽從他指揮的部下,在創(chuàng)漢大業(yè)中的功勞根本不能同韓信相比?;实劾蟽翰还?,偽縛降封,讓韓信與部下處在同一個等級上,這怎么能讓人心服口服呢?陳云同志說過,要正確看待“驕傲”,驕傲的人往往有點真本事。像韓信這樣的有大本事的人說句“多多益善”,“生乃與噲等為伍”,這算不上是什么“驕傲”,更不是什么“跋扈”。王世貞詩說“借口跋扈扈臣予”,實際上也就是說,跋扈只是借口,我說你跋扈你就是跋扈,說你驕傲就是驕傲。退一萬步說,就是有點不服氣,有點驕傲,難道可以因此而加以誅戮么?

    明人駱用卿《韓侯廟》詩說:

    逐鹿中原漢力微,登壇頻蹙楚軍威。

    足方躡后猶封土,心已猜時尚解衣。

    畢竟封侯符蒯徹,幾曾握手到陳豨。

    英魂漫灑荒山淚,秋草長陵早落暉。

    詩人說,韓信登壇拜將之后才使項、劉軍事實力強弱懸殊的局面得到改觀。在“躡附啟嫌”之后還要封韓信為齊王,在已對韓信有猜忌之心時還要施之以“解推”之恩,這說明漢高祖的虛偽和政治權(quán)術(shù)?!傍B喙哪可共,良弓久自藏”(清王士詩),由猜忌到削爵,到加以謀反之罪殺害,對漢高祖這樣像勾踐(口如鳥喙)的人來說,那是“順理成章”的事,哪里有與陳豨中庭握手,密謀為逆的事情呢。這是對劉邦的誅心之論。前邊我已引述過祁韻士《韓侯嶺懷古長句》的前半部分,現(xiàn)在把后半部分抄錄如下:

    我來吊古三嘆息,莫須有事殊難詳。

    侯果欲反奚不早,解推義重非忍忘。

    垓下功成經(jīng)百戰(zhàn),偽游云夢何太忙!

    自言羞與噲等伍,老將失意語倔犟。

    前此請作假王時,躡足已伏禍機張。

    不學(xué)無術(shù)終未悟,鞅鞅觖望徒慨慷。

    積此已成縛虎勢,一旦就擒若驅(qū)羊。

    君不見,高鳥盡,良弓藏,越王滅吳范蠡亡。

    一葉扁舟五湖去,網(wǎng)羅脫卻隨翱翔;

    又不見,買宅自污蕭相國,學(xué)仙辟谷張子房。

    胯下能辱無賴子,老死何必諸侯王!

    噫嘻乎!山蒼蒼,土茫茫,至今過客猶感傷。

    千金漂母真知己,哀爾王孫空斷腸!

    這首詩歷史地、邏輯地推演了韓信被殺的過程,有理有據(jù),令人信服,是詠韓詩中持論最為全面和公正的。值得特別注意的是,詩人在詩中揭露漢殺韓信的“謀反”罪名,同南宋高宗殺岳飛的罪名一樣,都是“莫須有”的,漢高祖“偽游云夢”就是急于過河拆橋,謀害百戰(zhàn)功臣的元兇。詩人在稱贊韓信的功勞、誠信并為之辯護(hù)的同時,也批評了他失意時出語倔犟,鞅鞅觖望,自言羞與噲等為伍的不滿情緒。不僅如此,詩人還進(jìn)一步剖析韓信走向危亡的深層原因:在請封躡足、徙齊封楚、偽縛云夢、降王為侯,漢帝已步步進(jìn)逼,“終成縛虎勢”之際,韓信卻是“不學(xué)無術(shù)終未悟”:他不仿效范蠡泛舟五湖,也不懂得蕭張明哲保身之術(shù);再進(jìn)一步,詩人深挖他之所以如此的思想根源,就是功名心太重,“胯下能辱無賴子,老死何必諸侯王!”你既然能在落拓淮陰時,甘于忍受無賴子的“胯下之辱”,為什么在大功告成、平安度日、行將老死的時候還非要做個諸侯王不可呢?為什么當(dāng)個淮陰侯就要發(fā)牢騷呢?詩人這樣寫,當(dāng)然不乏“說反話”的用意;但就正面理解,也對今人有重要的教育意義:不少同志大半生為革命和建設(shè)事業(yè)無私奉獻(xiàn),忍辱負(fù)重,而在年近老大時卻非要為一個廳局級、省部級、副國級的名分,孜孜以求,斤斤計較,甚至氣得患上癌癥或?qū)е滦哪X血管病突發(fā)呢?對功名利祿看得淡一些,不要“執(zhí)迷不悟”,這樣于公于私,都不無益處。

    明朝兵部尚書、少保于謙(1398-1457)曾任山西巡撫,他路經(jīng)韓信嶺祭拜時寫有《過韓侯祠》:

    躡足危機肇子房,將軍不解避鋒芒;

    功成自合歸真主,守土何須乞假王。

    漢帝規(guī)模應(yīng)豁達(dá),蒯生籌策豈忠良。

    荒墳埋骨腰山路,駐馬令人一嘆傷!

    首句批評張良躡附啟嫌,無中生有,挑撥劉邦與韓信的君臣關(guān)系;第二、三、四句批評韓信不避鋒芒,居功自恃,乞封假王;第五句批評漢高祖胸懷不寬廣,容不下韓信;第六句批評蒯通不該為韓信出那“三分天下”、有背“忠良”之道的餿主意。全詩的意思,是說韓信的悲劇是上述三方面因素共同起作用的結(jié)果,不能片面地只責(zé)備韓信或漢高祖。這顯然有點不分是非曲直,“各打五十大板”的味道。這是否體現(xiàn)了官場上的某種“圓滑”、世故呢?但如果從正面理解,于謙這樣看問題也確有一定的道理。在于謙看來,假如張良陳平不挑撥,韓信不居功、不自矜自伐,漢高帝能容人,蒯通不建策,事情也許會好一點,或許不會出現(xiàn)這種“荒墳埋骨腰山路”的悲劇。但在筆者看來,“漢帝規(guī)模應(yīng)豁達(dá)”是做不到的,理由如前所述,關(guān)鍵是時代和階級的局限,加上漢高祖?zhèn)€人的性格、氣質(zhì)所致。于謙本人,也沒有遇上“豁達(dá)”的君王,他也被明英宗以“謀逆罪”(也是冤案)殺害了。但一般說來,重大的政治或社會事件,其成因是多方面的,其中當(dāng)然有主次,但不會單一;只有從各有關(guān)方面都做好工作,才能因勢利導(dǎo),做成大好事,盡可能避免大壞事。這也是今天我們提倡建設(shè)和諧社會的必要途徑之一。

    六、修復(fù)韓祠、韓墓的建議

    如上所述,韓信是中國歷史上有重要影響的人物,也是為歷來人們所關(guān)注的人物;韓信嶺上的韓信墓、韓侯祠存在已近千年,又是新中國建立后的省級重點文物保護(hù)單位;歷代名人,包括高官和文人學(xué)士,在韓信嶺的韓祠、韓墓多有題詠,這些詩詞有豐富而深刻的文化底蘊??傊瑥捻n信其人,他的成功,他的被冤殺及其深刻的階級社會根源,以及歷來史家、社會各方面特別是文人詩人對他及其相關(guān)事件的評判、經(jīng)驗教訓(xùn)的總結(jié)等等方面來看,都對今人有重要的教育意義。為此,我建議盡快修復(fù)韓祠、韓墓,在原有建筑圖樣的基礎(chǔ)上,略增舊制,請當(dāng)代書法名家書寫歷代詠韓詩并刻石樹碑,同時加大宣傳力度,培訓(xùn)合格的解說人員,使之作為重要的人文景點盡快開放。遠(yuǎn)的不說,僅把參觀靈石王家大院和資壽寺的游客吸引過去,就可以擴(kuò)大文化影響,增加旅游收入。估計先有數(shù)百萬元的投資即可完成拆遷(有幾戶居民)和初步修復(fù)祠墓和樹立詩碑的工作,而后再加以完善。希望文物部門和靈石縣政府能主動積極地做好這件事;也可采取股份制方式,請社會方面投資,但地方政府要幫助解決拆遷等有關(guān)問題。

    我很感謝晉中市政府秘書長溫毓誠、靈石縣副縣長牛寶英特別是原政協(xié)副主席李仁海等同志,他們熱情地領(lǐng)我看祠墓現(xiàn)場,給我介紹情況和提供一些資料。他們熱切希望能盡快修復(fù)這處很有意義的文物古跡。我相信他們的愿望一定會盡早實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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