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株
張颯英,北京愛德曼國際公關(guān),有限公司項目助理,25歲,已婚,雙學士。
每個在外國公司工作的小姐都會有個符合洋人發(fā)音習慣的名字,張颯英在公司里被叫做“Sheron”。
Sheron的經(jīng)歷簡單得像打印清楚的日程表:17歲在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上大學,4年后到北京大學讀雙學士,在此期間邂逅長她5歲的男友,畢業(yè)后按國家規(guī)定先在一個國有單位落下腳根,半年后轉(zhuǎn)戰(zhàn)到一家外國公司,再半年后又轉(zhuǎn)到愛德曼國際公關(guān)公司。
Sheron是我所見到過的最聰明、能干,而且善于把握自己命運和前途的年輕女性之一,而這類女性在我們的周圍正蓬勃興起。她們的共同特點是:決不浪費一寸光陰在那些沒有建設(shè)性的事情上。Sheron很干脆利落地表示:人們說進入外企,可能有更多的機會選擇一個好男人,但我在結(jié)婚后,根本不想這種事。
Sheron的老公對她很好,也在外國公司做事。夫婦二人計劃明確,目的清楚。Sheron的月薪是多少,她沒有透露,但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在心里算一下:她老公月薪高她30%;他們二人每月花2000元左右租房;每周要有一次休閑,比如游泳這樣的方式,大約在百元左右,節(jié)約一點幾十元是省不掉的;每年有一周時間夫婦同游,遠近不等,但都飛來飛去,花費4000元至5000元左右,有時更高;扣除所有這些,Sheron認為他們在5年之內(nèi)買一套價值30—40萬元左右的房子,是沒有問題的。
現(xiàn)在,讓我們先不談Sheron,看看她大學時的同班女生吧,一共8個,現(xiàn)在有5個都在外企,大的26歲,小的25歲,雖然成家的就只Sheron一人,但其他人都對自己的將來有很明確的計劃。
她們根本不是那類“迷惘一代”,她們的目的很清楚,對自己各方面要解決的問題也看得很明白,她們很少搬弄是非,也很少特別關(guān)心別人的“私生活”,她們想得很單純,單純得像小學生的語文答卷,中心思想,段落大意,幾句話就可以概括出來。比如:該找個男友了,他應該是什么樣?我自己的工作有什么提升的機會,我應該如何得到它?
讓我們回到Sheron的生活里。她每一步都是有計劃的。她說:我們要買房;作為女人,買房后可能考慮要孩子;所以現(xiàn)在要拚命發(fā)展,趁年輕多做事,多長本事。
按此計劃,Sheron的每一分精力和時間都不會付諸東流,因為她所做的都在向預定計劃靠攏。那么她計劃自己紅顏老去的后路了嗎?那時她還能每天像現(xiàn)在這樣一周有兩次加班,而且每日平均工作時間8至9小時嗎?更重要的是,她能如此全身心、大功率地投入嗎?
Sheron說,有了孩子可能會困難些,因為就她身邊的女性職員來看,大概都是沒家累的,也就是說結(jié)婚的很多,但很少有孩子的,即使有,孩子也不在身邊。既然沒有旁人可借鑒,Sheron只能憑想象:我要把孩子放到幼兒園,應該還可以出來做事。只是恐怕不能像現(xiàn)在這樣了,但加加班總是可以的吧。
Sheron對家庭乃至婚姻的看法極具代表性,即非常符合屬于和她類似條件的那個圈子中人的認識。她認為“門當戶對”絕對重要。家庭背景、所受教育以及工資水平,經(jīng)濟狀況,社會地位都不要差太遠。
和Sheron同齡的一個小姐是到外企工作后才有和Sheron相同的認識的,可惜她“覺悟”的代價太大了,她的一樁“美滿婚姻”只維系了半年,破裂的原因只有4個字:性格不合,但實際上說起來就是一言難盡了。
“他是個大學老師,幾乎每天都要問我或自問:我們相愛嗎?他以為愛就是一切,而世間萬物與愛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他無法忍受我因為加薪這種粗俗的原因而欣喜若狂,也無法忍受我不再與他大淡海涅雪萊而在周末醉心于庸俗的都市消閑,當然他最受不了的是當他偶有心得打電話給我,正要傾訴一番的時候,我的老板恰巧過來,我只好掛上電話……”這位小姐最終走出了這樁婚姻,她說:“我永遠也不會對書生式的愛情感興趣了?!?/p>
Sheron是最幸運和成功的,她有個好老公,和她有相同的背景,同樣每日在公司也忙得暈頭脹腦,因此他能理解Sheron,因為Sheron的悲喜正是他自己的悲喜,而Sheron的放松方式也正是他的放松方式。他們對愛,對婚姻,對生活,對工作,乃至對休閑對浪漫都有一致的認識。他們不會像滿腔詩情的墨客文人那般自尋煩惱,因此他們可以給自己安排計劃,訂下生活目標,且為達到它而興高采烈。
“在你月薪達到4000元左右,而且你每日的工作很快會有成果,比如你因為簽下一個合同,公司便日進萬金,你對工作和生活的態(tài)度就會極快地轉(zhuǎn)變,而且這種‘極快甚至不是那種讓你‘震驚的,而是一種你察覺不到的“潛移默化”。甚至是變化完成了,而你還沒覺出來?!边@是一個小姐的切身感受,因為她堅持不透露姓名,我們只好尊重這一點,僅僅講述她的看法而已。
靠本事而進入高薪階層的年輕女性一般目的明確,她們不屑于小布爾喬亞式的死去活來的情感糾紛,她們需要一種明確、穩(wěn)定、安全的關(guān)系,以保證自己有個堅強的后院,進可攻,退可守。這些年齡在25歲上下的女性,未婚的都會在這段時間內(nèi)解決好這個問題,然后和已婚的姐妹一樣一方面用辛苦錢將家建設(shè)得富麗堂皇,一方面沒有后顧之憂地投入到工作中。對于她們來說,穩(wěn)定的后院對于緩解工作壓力有極大的好處。如果她們暫時尋找不到一種這樣的安全關(guān)系,她們便會努力使自己向更廣的范圍進發(fā)。一般講,她們會爭取各種機會出國進修、學習或培訓,以期得到更多的機會。她們更清楚更明白自己的需要和所得。比起她們糊里糊涂的姐妹,她們顯得腳踏實地,且知道什么對自己是有利的,什么是有害的。她們的理想是那種要一套房子或要一輛汽車或一年有一次出國旅游這樣的,清楚明白,一點也不會縹緲虛無,像空中樓閣一樣可望而不可及。
無論上述看法是否正確,我們應該承認的是,今日女性的的確確在對自己的認識上有了更清楚更準確地把握。她們不但懂得發(fā)展自己,而且懂得保護自己,也就是說Sheron可能是運氣好,找到一份稱心的工作,又恰巧有個強有力的老公給她支持和安慰;但那些運氣不及Sheron好的小姐,她們也懂得為自己設(shè)計生活,希望在不遠的將來,從無到有,找到自己的歸宿。因為在中國的土地上,大團圓是最好的結(jié)局。所以類似Sheron這樣條件好、有能力的小姐,她們聰明地明白這個道理,青春做伴,家是最重要的,但那個重要的家不應該是寒窯雖破能避風雨的小窩,而應該是夫妻雙雙辛勤建造的人間天堂。
(王燕萍摘自《環(huán)球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