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與現(xiàn)實的交響

1.內(nèi)容簡介

在地球這顆宇宙微塵上，一個大雪之夜，貓頭鷹一聲接一聲的鳴叫提醒村莊的人們：即將發(fā)生巨變。坐落在秦嶺深處的北斗鎮(zhèn)北斗村，一棵長在兩家地畔子中間的百年老樹被偷，旋即引發(fā)數(shù)個人物之間的矛盾沖突……斗轉(zhuǎn)星移，人事更替，半棵樹事件滾雪球一樣，將各色人物、多個家庭、眾多事件牽連其中，揭開了十余年間基層社會的復雜面相，涉及鄉(xiāng)村具體的山川地貌、人情物理、眾生萬象，以及經(jīng)濟形態(tài)和文化觀念等豐富復雜的內(nèi)容，展示出植根于傳統(tǒng)文化的中國經(jīng)驗和中國智慧，進而以中國式的審美表達方式表征人與自然這一現(xiàn)時代人類的共同命題，形成了這部現(xiàn)實主義、浪漫主義、生態(tài)主義和荒誕主義多重合奏的磅礴交響史詩。

2.推薦理由

★繼《裝臺》《主角》《喜劇》之后茅獎獲獎作家陳彥重磅新作。

★現(xiàn)實主義、浪漫主義、生態(tài)主義和荒誕主義多重合奏的磅礴交響史詩。

★一次鄉(xiāng)村全景與基層社會生態(tài)的中國式書寫。

★一個眺望寰宇與捍衛(wèi)星空的執(zhí)著信念。

★一曲仰觀俯察天地之道的命運交響。

★敘寫基層公務(wù)員日常的瑣碎與無奈、智慧與堅守。

★探尋星空與大地間秦嶺眾生適恰共存之路。

3.經(jīng)典書摘

活著、死亡，這兩個概念最近一直在他腦海里打架。他突然那么想好好看看星空，只有看著那里，覺得人情冷暖、眉高眼低，甚至婚姻家庭、生離死別才可以暫時忘卻。

從縣上一回來，他在鎮(zhèn)上也沒停留，就回村里去了。自打把蔣存驢安埋后，鎮(zhèn)上就大張旗鼓地全面實施“點亮工程”了。據(jù)說各種工程技術(shù)人員和安裝隊就來了好幾百人，鎮(zhèn)上家家戶戶都成了客房。他戳在那里似乎有點局外人的感覺。剛好南歸雁也讓他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他就回老鱉灘看了一眼溫如風，然后扛著長槍短炮上勺把山了。

這一夜，天空沒有一絲云彩、半點雜質(zhì)，湛藍里還略透點純白。是如此的清澈深邃、浩瀚無垠。任你如何縱情眼界，也無法找到無盡的邊緣。肉眼都能隨便看到銀河系和仙女座。他雖然架起了大炮筒子，但沒有去借儀器觀測。他覺得躺在地上，仰望著星空，就已經(jīng)是足夠壯麗美妙的事了。在省城、縣城，他都向天空仰望過，霧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見。即使有那么幾顆，他清楚，大多是人造衛(wèi)星，離地球很近，看上去很亮，但也很假。唯有北斗鎮(zhèn)，夜晚還是純凈得猶如千山深處的湖泊。一些恒星在藍色底襯中的亮度，幾乎像突然打向天空的閃光彈，甚至呈現(xiàn)出了放射狀的多棱光芒。尤其是那層層疊疊伸向無盡頭的星云，在他眼中，是地球上任何東西都無可比擬的景觀。但這樣美麗的夜空，很快就要消失了。一想到這里，他牙幫骨挫得嘎嘣響?？勺约喝宋⒀暂p，反對又有什么用呢？

在他的印象中，北斗鎮(zhèn)還從來沒有這么思想統(tǒng)一、行動整齊劃一過，并普遍認為“發(fā)展經(jīng)濟的思路總算對頭了”。這是充分利用天然生成的“北斗七星”有利資源，“小投入大變樣”，帶動旅游發(fā)展的“大眼光”“大格局”“大思路”。似乎只要把七座山點亮，北斗鎮(zhèn)就“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了。也許會這樣吧，但光的污染，必然使天空變得一片昏暗，他所剩無幾的那點偷著樂，恐怕也要消失殆盡了。

只有久久仰望過星空，他才懂得，在浩渺無窮的宇宙里，地球幾乎連一粒塵埃都算不上。人又算得了什么呢？離開楊艷梅后，他的確感到很痛苦，就急著想面對星空，也許是尋找一種麻醉吧。當一鎮(zhèn)人都在為“七座山馬上要亮如白晝”而興奮不已時，他是越發(fā)地覺得痛苦與哀傷了。他站在山頭上想哭、想喊，但他知道勺把山上的貓頭鷹夜叫，滿村人幾乎都是能聽見的。自己一旦哭喊起來，人們就會敲鑼鳴炮地出來驅(qū)趕“栽死鬼”。勺把山上“栽死鬼”可不少，連溫如風他爹他娘都是在這里“滾坡”的。山里人把從山上摔下去丟了命的，統(tǒng)稱“栽死鬼”。據(jù)說叫驢死后好幾個晚上，勺把山上都有“栽死鬼”的叫聲，似狼嚎，更像是草驢被誰掐住了脖子的絕望哀鳴。想著想著，叫驢掩殮時那張像氣球吹得欲爆裂的黑臉，又不停地閃現(xiàn)在眼前。他甚至覺得周身都是這張臉在打旋，脊背上也是叫驢的死尸在壓迫。他可是夜半在山上住慣了的人，還從來沒害怕過，但今晚恐懼了。他把手電打開，還原了身旁怪石嶙峋的山崖，肯定是沒有什么鬼魂與活物在作怪，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鉆進睡袋，從眼睛能看見的最邊緣處，數(shù)起星星來。

兒童時期他就無數(shù)次數(shù)過，可又無數(shù)次中斷，總是沒數(shù)清過。但今晚他想數(shù)清楚。再過一月，就數(shù)不成了。他按中國古代對天空二十八星宿的位置劃分，左東方青龍、右西方白虎、后北方玄武、前南方朱雀地細細數(shù)來，雖然一夜無法盡覽，可還是數(shù)出了四千多顆，可能有重復交叉的，也有星系似云團般一片粘連著，但目所及處，稍微明晰的顆數(shù)大致如此。這也是他幾十年來第一次數(shù)清北斗鎮(zhèn)上空的星星?？蛇@才是萬里星空的冰山一角啊！像太陽這樣的恒星，僅在銀河系都是以千億顆來計算的。與銀河系比鄰的仙女星系，竟比銀河系還大了一倍多；而像銀河系、仙女星系這樣的龐大星盤，在宇宙中也是要拿億萬個來計數(shù)的。地球算什么？安北斗又算什么？他在反復追問這些問題。

也就在這天晚上，勺把山上爬上來另一個人，竟然是溫如風的妹夫秤存星。秤存星比他小幾歲，上學也低了好幾個年級，平常接觸不多，但在溫如風的問題上，幫過他不少忙。溫如風有時還是聽這個妹夫的，因為他說話做事都靠譜。

秤存星似乎對星辰大海也有些興趣，就說：“北斗哥，你也教我看看星空吧！”“你不是忙著搞根雕嗎？生意怎么樣？”“不行。”“咋了？”“都嫌土氣，現(xiàn)在啥都講究高端大氣上檔次，土得掉渣的東西又不靈了?！薄澳悄銣蕚湔k？”“出去打工??！”“到哪兒？”“出去再看。反正總比窩在村里強。村里活得憋悶得很?！薄澳阋粋€人去？”“不，帶上存雨。”“那是要徹底離開村子呀？”“唉，闖闖吧，好多年輕人都出去了，有的還真闖出息了呢。”“也好，出去闖闖，總比死守在這兒瞎折騰好?！彪S后，聽說秤存星就帶著溫存雨離開北斗村了。為這事溫如風還罵了他一頓，問他給他妹夫嚼啥牙幫骨了，跟他看了一晚上星星，就把他妹子帶走了。搞得安北斗還無話可接。倒是花如屏說，存雨他們早就想出去打工了，怪人家安干事啥事。

溫如風在蔣存驢死時，顧全大局，又給了一個月寬限。按照寬限期，到了快行動的日子。他繼續(xù)把大炮筒子對著老鱉灘。焦距調(diào)了又調(diào)，終于找到了他家的前后門。他噗嗤笑了，怎么老瞧見花如屏懶洋洋地端著尿盆上廁所？過了一會兒，溫如風也出來了。是將吊面的架子，從堂屋一個個搬到場院里，并一行行整整齊齊排列開來。這貨心細，說面架子放在外面，有時半夜被閑人一腳踹倒，骨牌一樣一倒一地。有時干脆就不見了。因此每晚都是要扛回去的。這兩口，絕對是一對過日子的好手?。∷€真有點羨慕人家的小日子呢。

他確實不想盯這個梢了。他也知道自己為啥被人瞧不起，包括妻子、丈母娘、岳父甚至女兒。安妮就曾問他：爸，你是不是個跟屁蟲？一個堂堂的大學生，怎么就活成了像電影里那些偷偷摸摸、跟出溜進的戴個鴨舌帽的“小特務(wù)”呢？

眼看到了立夏時節(jié)，整個勺把山上的闊葉林帶都茂密得蓬住了天。春生、夏長、秋收、冬藏。現(xiàn)在就是最瘋狂的生長季節(jié)。從山頭望去，除了盤龍一般的逶迤河道被粼粼清波蕩漾著以外，群山蒼翠，萬樹俯仰。奇花異草、百色蟲鳥也都爭奇斗艷、競相舞動鳴唱著。一群野蜂甚至讓他想起了讀大學時，學生樂團演奏的《野蜂飛舞》，充滿了生命的跳躍與靈動、聲音的狂浪與奔放。而他現(xiàn)在就置身于這群歡樂無限的野蜂之間。它們追尋著無盡的花蕊，在嬉戲狂歡，聲音和動作都帶著春天的節(jié)奏。而躺在杜鵑、凌霄、紫薇、金銀花叢中的他，就是這遼闊舞臺上的唯一觀眾。同時他還新奇地感到，浪漫的野蜂、蝴蝶、蜻蜓、螞蚱，在天地間編織了一個巨大的籠子，他在籠里，而它們置身籠外，自由而放浪形骸。他知道這七座山上除了沒有虎豹、黑熊這些傷人的大動物，山羊、麋鹿、麂子、錦雞五花八門，應(yīng)有盡有。連娃娃們都敢鉆進半山中撲蝴蝶、逮畫眉、捉刺猬、躲貓貓。他是自小在勺把山上溜大的，那時到山頂砍幾捆柴火，朝溝里一放，騎在上面，喊一聲“走”，柴火捆子就跟長了耳朵一樣，十分聽話地把他們連人帶柴運到山腳下。坡度緩急剛好，即使把誰栽下來，打幾個滾，就能隨手抓住藤蘿樹根，爬上去再“出溜”就是，很少見誰摔得腿斷胳膊折的。

就這樣一座一早便百鳥朝鳳的山岡，濃霧還纏繞著它的腰肢時，就聽霧里有人喊叫起來：“用繩子拉，前后左右兩丈遠一個燈！”“注意，都必須安在山下能看見的地方，有些端直朝樹頂上安?！薄耙粋€燈八十塊，安不好把你腦殼換上！”

安北斗聽出要換人腦殼的是孫鐵錘的聲音。

緊接著，只聽山林里的雀鳥嚇得丟了魂似的滿山亂撞起來?！包c亮工程”終于推進到勺把山上了。

安北斗扛著他的大炮筒子，怏怏地避過滿樹林亂鉆的太陽能燈泡安裝隊，端直下到老鱉灘去了。

這時，手機響了，是南歸雁的。問他咋老不在服務(wù)區(qū)？他只“噢”了一聲，未置可否。南書記叮嚀他得晝夜鏖戰(zhàn)，一定要盯緊溫如風，小心關(guān)鍵時刻出紕漏。他只回了一聲“知道”，就掛了。

他也準備去跟溫如風好好聊聊，得掌握動向。

（來源：陳彥《星空與半棵樹》，人民文學出版社，2023年5月版）

4.精彩書評

要永遠仰望星空

如是我雯

網(wǎng)上有書友對《星空與半棵樹》的評價是“寬闊”，就我的感受而言，還要加一個“厚重”。

以前讀陳彥老師的《主角》時就非常喜歡作品和老師本人。于作品而言，《主角》有種在當今環(huán)境里極為難得的“沒有愁苦氣”的氣質(zhì)；于老師本人而言，看“后記”時“慈悲”兩個字深深嵌在老師的文字和本心。

若說《主角》是大女主戲，表達了命運中的“頑強”與陳彥老師的慈悲心，那《星空與半棵樹》便是群像戲，它寬闊而厚重，交織著時代與微小的個體之間的羈絆。

《星空》九易其稿。陳彥落筆是在2015年，他在工作中接觸到的基層干部對他數(shù)次講起關(guān)于“上訪與勸訪”的故事。一開始他無意于寫一個“上訪小說”，他不喜歡貼標簽式的寫作分類，認為這種分類“讓作家的思考與精神張力走向了閉環(huán)與單薄”。

但數(shù)年之后，再次遇到那個基層干部時，他依舊在做重復的工作，并給陳彥老師講述了新的故事。一些形象與環(huán)節(jié)在他眼中變得具體豐富起來。陳彥說：“是我所熟悉的這幾十年，以及這幾十年‘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式的漫長歷史畫卷。而這幅畫卷恰與我當初寫的那部小說的初稿暗合?！庇谑?，重新整合、九易其稿，最終誕生了《星空與半棵樹》。

該作品從被偷了半棵樹的溫如風開始，他是個勤奮、溫和但認死理的普通村民，偏偏樹被村霸孫鐵錘偷了。

新來的鎮(zhèn)長南歸雁是個一心想做出成績的好官，但他是個儒吏，待人為政都溫和，對村里死活不講理的地頭蛇無可奈何。

鎮(zhèn)上的派出所所長何首魁心正膽壯，但他的行事手段卻堅持自己的一套，于是耽誤了最佳的破解“半棵樹的矛盾”的時間。

安北斗是鎮(zhèn)上基層干部，為人心正但無心于仕途，唯一的愛好是觀星。他又是溫如風的同學，于是從半棵樹被偷開始，安北斗于公于私都被綁上了“化解溫如風的怨氣”這條艱辛路。

因為基層的種種現(xiàn)實境況，沒人解決得了溫如風的心病和訴求。于是從最初的“半棵樹被偷”的微末之怨開始，一路發(fā)展到了溫如風越“出訪”就越遭黑打、被當面侮辱、家中田地被毀、房子被挖成孤島危房、妻子險被凌辱等生死之仇。

這中間有陰差陽錯、有人性方面的局限性和制度方面的缺失性，但也有時代發(fā)展落在個體命運上的隨機落差。

在本書中，是村子修鐵路，孫鐵錘在保護傘的幫襯下拿到了開采權(quán)和供應(yīng)權(quán)。鄉(xiāng)村的星空在各種開發(fā)、挖掘、爆破中變得昏暗，與此同時，是經(jīng)濟的即將起飛和一個普通村霸孫鐵錘由一個能人、強人，完全演變成了瞎蛋、惡人。

孫鐵錘如水之趨下，勢不可擋；溫如風被欺負得含垢忍辱；基層干部面對在保護傘下崛起的新貴，力有不逮。

時代發(fā)展猶如洪流，它滾滾向前。在發(fā)展中，有的個體變成積善之家、必有余慶，有的個體被裹挾在物欲洪流中，前途善惡難辨。

所以需要有安北斗這樣的人——心懷星空、身負匹夫之勇?！皶r代”是個大概念，但老百姓的日子只是那一點家當、尊嚴、死理甚至那一口氣?，嵥槿绱?，依舊需要有人來守護，這就是一個最基層的小公務(wù)員存在的意義。

若安北斗是務(wù)實的那個存在，書中的草老師就是務(wù)虛的那個存在。

草老師曾經(jīng)是溫如風、安北斗、孫鐵錘三人的老師，如今退休歸田、耕讀傳家。前半程他一直是冷眼看亂象，村子的任何事都不沾手。直到村民要豎起百米高的孫鐵錘像，草老師憤而進京“出訪”，只因他認為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已到危急，再不挽回就無可挽回。

安北斗和草老師，一個形而下一個形而上，一起構(gòu)建了作者口中的“因為鄉(xiāng)村總有那么一些人，讓我們看到在逼仄的環(huán)境中尚存一種深廣與遼闊的胸襟與眼神”。

陳彥老師說：“一個村子本來就是一棵不小的大樹，包括一群有了生命長度的人，理清頭緒實在是一件難事。何況我還想由村子連帶到鎮(zhèn)上，再由鎮(zhèn)上連帶到縣上，縣上連帶到省城、京城，拉開更大面向，有時就覺得這故事特別不好講。但小說最終仍是對一個村鎮(zhèn)的山川地理、鳥蟲花草、人情風貌、生老病死的鋪陳，就還是有了一個看待整體事物的落腳點?！?/p>

以村鎮(zhèn)為落腳點的《星空與半棵樹》，一方面是希求“一個社會對弱者的悲憫與‘大庇’”，另一方面是刻畫了書中形形色色的基層干部。

近年來，鄉(xiāng)村題材的作品越來越多著墨于基層干部的題材，實因調(diào)節(jié)“時代發(fā)展”這樣的大命題和“老百姓的小日子”之間的磨合的群體，就是最基層的那些干部。

全書中除了孫鐵錘的保護傘孫仕廉，沒有一個惡官，雖然各有各的問題，幾乎每個人都是有心為民、有心為政、有心做出成績的。但為何沒有壞人，卻就是辦不成事，最終導致溫如風一步一步走向常年“出訪”的結(jié)局？溫如風回不了頭，官員上下如坐針氈。

如何從“一個社會對弱者的悲憫與‘大庇’”的宏大本心到具體務(wù)政風格的細微落地，也許是陳彥老師隱而未語的部分。

派出所所長何首魁，“因為他覺得許多該做的事都沒做成，或者沒有及時做，而讓孫鐵錘這個怪胎野蠻生長成這樣，他這個所長是難辭其咎的?！彼?，最后何所長與孫鐵錘同歸于盡。

這是個有瑕疵的悲劇英雄，但就是身有瑕疵的何首魁和仰望星空的安北斗，以及許許多多的基層干部才撐起了“阡陌交通，雞犬相聞”。

陳彥老師的這本書，如此寬闊，如此厚重。

（來源：“豆瓣讀書網(wǎng)”）

5.關(guān)于作者

陳彥，當代著名作家、劇作家。創(chuàng)作《遲開的玫瑰》《大樹西遷》等戲劇作品數(shù)十部，三次獲“曹禺戲劇文學獎”。《大樹小樹》獲“飛天獎”。著有長篇小說《西京故事》《裝臺》《主角》《喜劇》?！堆b臺》獲2015“中國好書”、首屆“吳承恩長篇小說獎”，入選“新中國70年70部長篇小說典藏”?！吨鹘恰帆@2018“中國好書”、第三屆“施耐庵文學獎”、第十屆“茅盾文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