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修雪 崇 艾 段 妍
(天津市人民醫(yī)院脊柱科,天津 300122)
據(jù)世界衛(wèi)生組織估計,2015 年全球有2.64 億人患焦慮癥,3.22 億人患抑郁癥,患病率分別為3.6%和4.4%[1]。焦慮癥和抑郁癥的患病因素略有不同,是一般人群中最常見的精神障礙之一。腰椎間盤突出癥(LDH)是最常見的腰部疾病,每年每1 000 名成人有5 至20 人患病,年齡30~50 歲,男女比例為2:1,大約95%病變位置在L4~5或L5-S1[2-3]。LDH長期不可逆疼痛影響患者情緒及其生活質量[4]。國內(nèi)外已有研究探討LDH患者異常心理相關影響因素的研究,Mu等[5]發(fā)現(xiàn)性別、疼痛強度和焦慮癥狀是抑郁的危險因素,疾病持續(xù)時間和抑郁癥狀是焦慮狀態(tài)的危險因素。Sariyildiz等[6]提出疾病癥狀持續(xù)時間與LDH患者的抑郁癥狀呈顯著負相關;癥狀持續(xù)時間與焦慮癥狀無顯著相關性。許偉[7]認為焦慮狀態(tài)下女性多于男性,且病程較短,視覺模擬評分法(VAS)評分更高;在抑郁狀態(tài)下男性多于女性,且病程較長,日常生活受限更嚴重。這些研究得出了互相矛盾的結論,可能會影響LDH患者的心理分析。此外,在Hauken等[8]研究中發(fā)現(xiàn),焦慮抑郁狀態(tài)與生活質量下降有關。因此,本研究選取我院脊柱外科治療收治的LDH患者進行橫斷面研究,旨在評估LDH患者焦慮抑郁狀態(tài)及相關影響因素?,F(xiàn)報告如下。
(1)納入標準:符合臨床LDH診斷標準;CT或MRI掃描顯示相應椎間盤突出;年齡18~70 歲,有溝通能力,無認知障礙;病程在6 個月以上;患者同意參與本研究并簽署知情同意書。(2)排除標準:有精神類疾病史;具有嚴重的LDH并發(fā)癥如四肢癱瘓及其他嚴重軀體疾病者。
(1)基本信息表,包括患者年齡、性別、婚姻狀況、教育水平、病程。(2)焦慮自評量表(SAS)和抑郁自評量表(SDS)。該量表包括20 個自評項目,1 分表示沒有或很少時間,4 表示絕大部分時間,根據(jù)最近1 周的情況進行評分,將每個項目分數(shù)相加,得到粗分,再乘以1.25 即得到標準分,標準分<50 分為無焦慮或抑郁; 50 分為焦慮或抑郁。(3)中文版健康調查簡表(SF-36)。該量表8 個維度分別是生理功能(PF)、生理職能(RP)、身體疼痛(BP)、總體健康(GH)、活力(VT)、社會功能(SF)、情感職能(RE)、精神健康(MH)。計算每個問題的分數(shù),再用標準公式轉換為相應分數(shù),每個維度最終得分在0~100 分。(4)VAS評分。用0 至10 表示,患者根據(jù)自身疼痛選擇一個最能代表其疼痛程度的數(shù)字。0 分為無疼痛,1~3 分為輕度疼痛,4~6 分為中度疼痛,7~10 分為重度疼痛。
本研究發(fā)放問卷調查176 份,回收176 份,回收率100%。根據(jù)SAS評分分為焦慮組26 例,非焦慮組150 例,焦慮發(fā)生率為14.8%,其中18~44 歲13 例(33.3%),45~64 歲11 例(10.3%), 65 歲2 例(6.7%);SDS評分分為抑郁組30 例,非抑郁組146 例,抑郁發(fā)生率為17.0%,其中18~44 歲13 例(33.3%),45-64歲16 例(15.0%), 65 歲1 例(3.3%)。
單因素分析顯示:不同年齡、VAS評分、不同婚姻狀況、病程是焦慮的影響因素(P<0.05);年齡、疼痛程度、婚姻狀況和病程是抑郁的影響因素(P<0.05)。見表1、表2。
表1 患者一般資料與焦慮抑郁的關系
表2 焦慮,抑郁危險因素的logistic回歸分析
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顯示:將單因素分析結果P<0.05 的臨床資料作為自變量,包括年齡、病程、VAS評分、婚姻狀況以及SAS、SDS評分,以患者出現(xiàn)焦慮或抑郁狀況為因變量(0=未出現(xiàn)焦慮或抑郁,1=出現(xiàn)焦慮或抑郁),結果分析:年齡、婚姻狀況、VAS和SDS評分是焦慮的危險因素;病程、VAS、年齡和SAS評分為抑郁的危險因素;焦慮組中SDS和抑郁組中SAS之間有顯著性差異(P<0.05)。見表2。
焦慮組和抑郁組生活質量各維度分值比較均P<0.05,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且與8 個維度呈負相關,即患者SAS和SDS分值越高,生活質量越低。見表3,表4。
表3 焦慮組、抑郁組SF-36 各維度評分情況(±s,分)
表3 焦慮組、抑郁組SF-36 各維度評分情況(±s,分)
項目 焦慮組 t P 抑郁組 t P PF 45·39±12·48 8·38 <0·001 49·33±13·50 7·17 <0·001 RP 34·62±14·28 10·24 <0·001 35·00±15·54 8·14 <0·001 BP 22 GH 3·04±12·01 10·40 <0·001 23·90±11·20 10·76 <0·001 2·27±8·44 11·72 <0·001 31·87±9·35 10·00 <0·001 VT 40·19±12·53 10·12 <0·001 41·67±11·24 10·34 <0·001 SF 48·56±13·38 9·72 <0·001 50·42±12·49 9·82 <0·001 RE 37·17±10·87 13·92 <0·001 39·99±13·57 11·94 <0·001 MH 41·39±11·97 9·65 <0·001 45·60±12·98 7·703 <0·001
表4 焦慮、抑郁與SF-36 的相關性(r)
據(jù)有關調查,目前大型綜合醫(yī)院精神障礙患者中焦慮和抑郁是最常見的精神疾病[9]。由于LDH病程長、反復發(fā)作及治療不充分導致嚴重神經(jīng)根受壓,出現(xiàn)持久的不可逆的神經(jīng)損傷和神經(jīng)性疼痛,增加患者肢體癱瘓、大小便失禁和性功能障礙等癥狀的風險,導致患者存在心理疾病甚至精神障礙。本研究LDH患者焦慮發(fā)生率14.8%,抑郁發(fā)生率17.0%,均高于張麗云等[10]的研究結果。本研究發(fā)現(xiàn)焦慮組與非焦慮組在不同年齡時段、VAS評分、不同婚姻狀況和病程方面進行比較有顯著差異性(P<0.05),與非焦慮組比較下,焦慮組中青中年患者,病程較長,VAS評分高,婚姻狀況異常的更明顯;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VAS評分高、年齡集中在青中年、SDS評分高是LDH患者焦慮的獨立危險因素。抑郁組與非抑郁組在不同年齡時段、VAS評分、不同婚姻狀況和病程方面進行比較有顯著差異性(P<0.05),與非抑郁組比較下,抑郁組中青中年患者,病程較長,VAS評分高,婚姻狀況異常的更明顯;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SAS評分高、VAS評分高、年齡集中在中青年和病程較長是LDH患者抑郁的獨立危險因素,有助于醫(yī)生和護士盡早地了解存在異常心理狀況的LDH患者,并及時給予LDH患者進行心理疏導,減輕患者的病癥和心理疾病。
Mu[5]研究發(fā)現(xiàn)疼痛強度不是焦慮的危險因素,可能與研究的樣本量較小有關,影響疼痛的統(tǒng)計學意義。此外,術前焦慮是術后疼痛的決定因素,從不同角度證明了焦慮和疼痛強度之間的密切相關性[11]。許偉[7]研究中性別方面在焦慮狀態(tài)下女性多于男性,在抑郁狀態(tài)下男性多于女性;病程方面在焦慮狀態(tài)下,病程較短的LDH患者容易焦慮;在抑郁狀態(tài)下病程較長的LDH患者容易抑郁;VAS評分方面僅在焦慮狀態(tài)下VAS評分高的LDH患者容易焦慮,這可能與不同的地域文化有關。本研究中青中年LDH患者焦慮、抑郁發(fā)生率較其他年齡段高均為33.3%,隨著社會的進步,中青年年齡段承擔著來自家庭和事業(yè)雙重壓力下,并且大部分從事著辦公室工作,長期的久坐和坐姿不正確,容易患上腰椎間盤突出癥,加之工作及生活的壓力大,長期暴露于職業(yè)緊張狀態(tài)下易引起負面情緒,如情感低落,焦慮或抑郁。以往研究表明患者焦慮抑郁與不確定感有密切的相關性[12]。中青年對LDH疾病相關知識的獲取途徑較多,其中包括不利于治療的一些內(nèi)容,增加了患者對疾病的不確定感,同時也增加了他們的心理負擔,容易產(chǎn)生焦慮和抑郁。研究表明婚姻狀況對焦慮狀態(tài)的影響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15),婚姻狀況等級每提升1 個等級,焦慮風險平均提升近0.86 倍,LDH患者未婚、離婚或喪偶的婚姻狀態(tài)促進焦慮的發(fā)生,可能與LDH患者發(fā)病時得不到家人的關心與照顧,從而出現(xiàn)焦慮情緒?;谝鳾12]和本次研究,由于劇烈的疼痛和較長的病程使患者產(chǎn)生更多的心理應激,影響患者的心理狀態(tài),因此疼痛強度和病程被確定為抑郁的共同危險因素[11]。此外有研究表明,僅有疼痛的患者較疼痛伴有焦慮抑郁狀態(tài)的患者疼痛程度顯著增高[13]。本研究還發(fā)現(xiàn)SAS和SDS分值之間存在顯著的相關性,抑郁和焦慮互為危險因素,相互影響。再次提示我們,心理干預對LDH患者至關重。
研究顯示在生活質量評估中,焦慮組和抑郁組患者在SF-36 中8 個維度的得分情況均為低分(P<0.05),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在生活質量相關性方面焦慮抑郁組與非焦慮抑郁組比較中,焦慮抑郁組與8 個維度呈負相關,即腰椎間盤突出癥患者SAS和SDS分值越高,生活質量越低。LDH患者由于出現(xiàn)不同程度的患肢疼痛,麻木和無力等生理缺陷,容易引起焦慮或抑郁狀態(tài),降低患者生活質量,影響疾病的康復和預后。有研究證實,精神和軀體的生活質量都將受到焦慮和抑郁障礙的顯著影響,LDH患者和正常成人相比生活質量較低,若同時伴有焦慮或抑郁障礙,生活質量會進一步降低,隨著病情緩解而改善到發(fā)病前水平。在焦慮抑郁障礙發(fā)生之前的慢性軀體疾病患者中,生活質量就降低了,其患心理疾病的概率甚至更高,這一點很容易被醫(yī)務人員所忽視。此外,焦慮抑郁還可以干涉患者的社交、思維、睡眠、飲食等,充分提醒著我們在弱勢群體中做好早期預防措施是很有必要的。本研究只對一家醫(yī)院住院個體進行了研究,研究結果不應被一般化地解釋,而應分析如何提高LDH患者生活質量,還需制定和實施個體化健康教育,加強LDH患者的心理護理,及時調整不良情緒,提高生活質量。
綜上所述,部分LDH患者會伴隨著抑郁、焦慮情緒,對于病程較長、疼痛程度較大,婚姻出現(xiàn)異常狀況的中青年患者,出現(xiàn)焦慮和抑郁概率有所增加,一定程度上影響其術后恢復,生活質量和自我管理能力。臨床工作中我們應加強LDH患者的生理和心理的評估和護理,以及實施有效的認知干預措施,對有負面情緒的患者給予相應的健康教育和心理疏導,讓患者體會到親人般的照顧和優(yōu)質的人性化護理,增強他們對疾病的自我管控能力,從而改善其生活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