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仙云
去超市購物,貨架上的零食琳瑯滿目,一個萌萌的小男孩,這里拿幾包,那里拎幾盒,少頃,就把爺爺推的購物車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次叶⒅鴮O子和購物車,老人笑道:“現(xiàn)在的孩子真幸福,零食豐富得都不知該吃啥,哪像我們小時候,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崩先说囊环捤查g打開了我的記憶“寶盒”,那些深藏于時光深處的往事,一幕幕浮于眼前……
父親在省城工作,他回家探親時,總會給我們帶一些從未見過的零食。記憶中,當(dāng)我們垂涎欲滴、引頸張望時,母親才會小心翼翼拆開那些精致的包裝盒,輕手捏起一塊塊小糕點遞給我們,那神態(tài)總能讓我無厘頭地想起“帝王賞賜群臣寶物”的場景。“惜食如寶”的母親從不舍得讓我們一次吃光所有糕點,總是留一半鎖于柜中。可等過些時日再打開柜子,剩下的糕點都發(fā)霉長毛了。
多年后每與母親提及此事,她總是唏噓,三年自然災(zāi)害時期是多么難熬。當(dāng)年她與父親抱著大姐坐火車,剛遞給大姐一個燒餅,就被人一把搶走了。所以,從那個年代過來的母親,特別珍惜食物。
小時候有次去鎮(zhèn)上趕集,母親從兜里掏出兩張毛票遞給我,我一路上緊緊攥在手里,生怕鈔票長出翅膀飛走了。到了集市,我在最饞人的踅面攤前聽著饞煞人的“吸溜”聲,根本挪不動腿,可一問價錢,還是咽著口水離開了。集市一角,看到在滾燙的油鍋里起伏翻騰的麻花,還有那圓溜溜酥甜掉渣的糖糕,直勾得饞蟲在我的味蕾上翻筋斗。猶猶豫豫間我把毛票遞與攤主,換來了一個麻花、兩個糖糕。我匆匆咽下一個糖糕,又咬了一口脆香無比的麻花,好吃極了,但想起體弱多病的母親,趕緊把剩下的用油紙包裹好帶回了家。
在食物匱乏的年代,母親腌在缸里的酸柿子、晾曬于院落的紅薯干、路邊田畔名為“黑天天”的小野果,都是我童年的“零食”。
出生于上世紀(jì)九十年代末的兒子,可謂是迎著朝陽出生的跨世紀(jì)的一代人。零食的豐富讓他掉進(jìn)了蜜罐子,家中總是零食不斷,從糕餅到堅果,從薯片到巧克力……商家腦洞大開把吃與玩巧妙地結(jié)合起來,創(chuàng)意零食五花八門,記得兒子最初識數(shù)就是從數(shù)字餅干開始的。
那些隱于時光深處的小零食,承載了一代人的童年,每一種老味道都儲滿了人們對崢嶸歲月的懷念與眷戀。做零食生意的朋友告訴我,如今人們更青睞于無糖、低卡的健康零食,零食已從過去的“吃飽、吃好”逐漸轉(zhuǎn)變?yōu)楝F(xiàn)在的“吃健康”。在零食的變遷中,我感受到了時代的發(fā)展與人們健康理念的轉(zhuǎn)變,也唯有食之健康,才是零食的發(fā)展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