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zhí)着c偉大建黨精神

姚江嬰

偉大建黨精神在許多創(chuàng)建中國共產(chǎn)黨的先驅們身上都有集中體現(xiàn)，如毛澤東、李大釗、董必武、陳潭秋、鄧恩銘、王盡美等。細察中國共產(chǎn)黨早期重要領導人之一——張?zhí)坠饷骼诼?、風雷激蕩的一生，深感偉大建黨精神的深刻內涵及本質特征在他身上皆有淋漓盡致的體現(xiàn)，其精神光焰之熾烈、獨特，令人久久震撼。

一

1916年1月，張?zhí)走M入天津北洋大學法科臨時預備班學習。他成績優(yōu)秀，英語尤為突出，擅長足球等運動。1918年9月，張?zhí)妆幻兰淌诟？怂箘?chuàng)辦的英文《華北明星報》聘為編輯，后經(jīng)?？怂菇榻B結識了俄籍漢學家、俄共（布）秘密黨員鮑立維，任其英文翻譯兼助手，由此開始接觸蘇俄進步報刊、文獻，秘密翻譯一些“社會主義革命文獻”。1919年五四運動爆發(fā)，張?zhí)追e極投身其中。在斗爭中，張?zhí)着c景仰已久的李大釗建立了聯(lián)系。1920年3月，李大釗在北京大學組織了馬克思學說研究會，張?zhí)纂S后加入。

1920年4月，俄共（布）中央和共產(chǎn)國際派遣全權代表維經(jīng)斯基抵達北京。維經(jīng)斯基先找到經(jīng)李大釗介紹在北大擔任俄文教員的鮑立維，再聯(lián)系到李大釗等人。經(jīng)鮑立維推薦，張?zhí)着c維經(jīng)斯基結識，以后作為英文翻譯多次參與了其與李大釗等人商議創(chuàng)建中國共產(chǎn)黨的活動。不久，共產(chǎn)國際在上海成立東亞書記處，在中國若干城市建立起革命局，致力于幫助創(chuàng)建中國共產(chǎn)黨。8月，剛大學畢業(yè)的張?zhí)鬃鳛轷U立維的翻譯兼助手，參與了北京革命局工作。10月，北京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成立，22歲的張?zhí)准尤?，成為中國共產(chǎn)黨最早的黨員之一。此后，他在天津與諶小岑、吳南如等創(chuàng)建天津社會主義青年團，不久又與鄧中夏一起到長辛店組建勞動補習學校，培養(yǎng)工運骨干。

1921年2月，張?zhí)讍⒊堂孛芮巴翣枎齑目?，參加新設立的共產(chǎn)國際遠東書記處工作03月，張?zhí)兹螘浱幹袊婆R時書記，成為中國共產(chǎn)黨（早期組織）派往共產(chǎn)國際的第一位使者。精神勃發(fā)的張?zhí)籽杆僬归_工作。他在給遠東書記處的報告里詳細匯報了國內建黨情況，“截止于一九二一年五月一日，中國共產(chǎn)黨已經(jīng)有了七個省級黨組織（均有選設的委員會），即：上海、廣州、北京、天津、武漢和香港等”。5月中下旬，張?zhí)妆蝗蚊鼮槌鱿伯a(chǎn)國際三大的中共代表。在莫斯科，他介紹瞿秋白入黨。6月10日，張?zhí)着c遠東書記處負責人舒米亞茨基以及瞿秋白等人合作完成了《致共產(chǎn)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的書面報告》，這是中共歷史上第一個向共產(chǎn)國際介紹中國國內全面情況的報告。

1921年7月，中國共產(chǎn)黨在上海宣告成立。幾乎與此同時，6月22日至7月12日，張?zhí)滓灾袊伯a(chǎn)黨代表身份，與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代表俞秀松組成中國代表團，參加了共產(chǎn)國際三大。期間，他們?yōu)槿∠袊鐣h人江亢虎的組織代表資格進行了堅持不懈的斗爭，維護了早期中國共產(chǎn)黨的純潔性、完整性，捍衛(wèi)了新生的中國共產(chǎn)黨在共產(chǎn)國際的正統(tǒng)地位及權益。在大會第23次會議專題討論東方問題時，張?zhí)鬃髁?分鐘簡短有力的發(fā)言，尖銳指出日本侵略遠東各國的危害，介紹了中國青年學生反對舊的社會制度，開始覺醒的工人舉行多次罷工等情況。張?zhí)椎木拾l(fā)言，成為中國共產(chǎn)黨在共產(chǎn)國際舞臺上的第一次亮相，贏得了熱烈掌聲。7月9日至23日，張?zhí)着c俞秀松、陳為人出席在莫斯科召開的青年共產(chǎn)國際二大，張?zhí)妆贿x為青年共產(chǎn)國際執(zhí)委會委員。

二

1921年8月，張?zhí)谆氐缴虾?，擔任共產(chǎn)國際駐遠東代表馬林的翻譯兼助手，并負責聯(lián)絡與組織中國、日本等亞洲國家選派代表參加遠東人民代表大會。其時，中央局書記陳獨秀與馬林意見分歧很大，張?zhí)妆惚甲哂诙酥g，勉力協(xié)調。1921年12月，張?zhí)着阃R林前往湖南、桂林、廣州等地，先后會見孫中山等人，參加中共西湖特別會議，勸諫孫中山改組國民黨，協(xié)助召開中共三大，并推動第一次國共合作。1923年8月，張?zhí)鬃鳛椤皩O逸仙博士代表團”的成員啟程訪問蘇聯(lián)。完成使命后，張?zhí)琢粼谀箍?，履行其青年共產(chǎn)國際執(zhí)委會委員的職責。1924年6月，共產(chǎn)國際五大在莫斯科召開，張?zhí)兹沃袊韴F秘書兼翻譯，擔負繁重工作。“他精神充沛，毅力驚人，工作有條不紊，深得守常（李大釗）的贊許，極稱其能，說他學貫中西，才華出眾。”

1924年7月，陳獨秀致信維經(jīng)斯基：“鑒于急需給北京、哈爾濱、天津和漢口派遣工作人員，所以我們同意召回的同志務必盡快返回中國，特別是張?zhí)?。?月，張?zhí)椎诌_上海，參加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中央局工作。1925年1月，出席黨的四大并當選為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候補委員。1925年5月6日，張?zhí)赘皬V州接替瞿秋白，擔任鮑羅廷的翻譯和助手。鮑羅廷其時是以蘇聯(lián)政府派往孫中山政府的代表和共產(chǎn)國際派往中共的代表的雙重身份來華。作為他的翻譯兼助手，張?zhí)讌⑴c了國民黨中央及國民政府主持的一系列活動，同時在中共廣東區(qū)委擔任領導工作。

1926年12月，張?zhí)着c鮑羅廷等人抵達武昌。1927年4月，張?zhí)讚沃泄埠眳^(qū)委書記，卜士奇接替他擔任鮑羅廷的翻譯。張?zhí)纂S后出席中共五大，當選中央委員。在之后召開的五屆一中全會上，當選中央政治局候補委員。7月12日，中共中央進行改組，由張國燾、李維漢、周恩來、李立三、張?zhí)孜迦私M成中央政治局臨時常務委員會。在極端危急的情況下，五人臨時常委毅然決定了舉行南昌起義，發(fā)動湘、鄂、贛、粵四省秋收起義，召開中央緊急會議三件大事。8月7日，中共中央在漢口召開緊急會議（即八七會議）。會議確定了土地革命和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總方針，張?zhí)壮鱿瘯h并當選為中央臨時政治局候補委員。

1927年12月11日，震驚中外的廣州起義爆發(fā)，張?zhí)兹纹鹆x總指揮（革命軍事委員會書記兼管軍事）。12日，他在前往指揮戰(zhàn)斗途中遇襲犧牲，年僅29歲。

三

張?zhí)资菆猿终胬?、堅守理想的表率?917年十月革命前后，中華大地出現(xiàn)了林林總總的社會主義者，其中無政府主義者占多數(shù)。他們中江亢虎、姚作賓等資格老、影響大，大談社會主義，卻多出于投機。張?zhí)讏猿终胬?，憑借深厚的理論素養(yǎng)和堅定的理論自信，洞察了這些冒名“共產(chǎn)黨”的真面目，并且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為取消江亢虎的共產(chǎn)國際三大參會資格，堅持不懈地向共產(chǎn)國際提出抗議，最終促使共產(chǎn)國際取消了江亢虎的參會代表資格。在共產(chǎn)國際三大上，張?zhí)撞粌H提交了《致共產(chǎn)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的書面報告》，還提交了《關于殖民地問題致共產(chǎn)國際“三大”的提綱（草案）》，其中一些觀點具有很強的前瞻性、先進性，展現(xiàn)了張?zhí)讓φ胬淼膱?zhí)著追求。張?zhí)椎膱猿终胬?、堅守理想還體現(xiàn)在他不畏強權，與蔣介石開展針鋒相對的論戰(zhàn)上。1926年3月和5月，蔣介石先后制造了中山艦事件，拋出“整理黨務案”，排斥、打擊共產(chǎn)黨人。6月10日，張?zhí)自谄渲骶幍闹泄矎V東區(qū)委機關刊物《人民周刊》第14期發(fā)表檄文《到底要不要國民黨？》，文章思維縝密，層層剖析，直擊國民黨右派要害。為此，6月28日，蔣介石在黃埔軍校“紀念周”訓話時聲色俱厲地點名張?zhí)?，指責他“使兩黨生起惡感”。張?zhí)讋t再次撰文《關于蔣介石同志對“要不要國民黨”誤會之解釋》，有理有據(jù)地予以批駁反擊。

四

張?zhí)资芹`行初心、擔當使命的表率。1916年，張?zhí)讖谋本┐髮W法科預科轉考入天津北洋大學法科臨時預備班時，他的人生規(guī)劃很簡單：北洋大學學制短，可盡早畢業(yè)，當律師掙一份豐厚的薪水。然在1918年秋，擔任鮑立維翻譯后的張?zhí)组_始接觸有關蘇俄革命文件，思想上發(fā)生了巨大轉變。他鄭重地對同學說：“做人要整個兒改，我以后不到上海當律師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只有走十月革命的路，才能救中國。”1920年6月15日，北洋大學為張?zhí)缀灠l(fā)了含金量很高的畢業(yè)證書，然而此時張?zhí)滓炎呱狭寺殬I(yè)革命家的道路，無暇回校領取一紙文憑。1921年2月，張?zhí)赘耙翣枎齑目饲?，給妻子陸靜華寫了一封信，表明要到外國去求“一點高深學問的志向”（暗指共產(chǎn)主義理想）。張?zhí)讓懙溃骸拔蚁惹氨疽灿凶龉侔l(fā)財?shù)男哪?，所以我想等明年去考高等文官考試；但我現(xiàn)在覺悟：富貴是一種害人的東西……我們應該在這時期中大家努力做，尋我們將來永遠的幸福，這是一件何等快樂的事呵……”這種對于初心的堅守還突出表現(xiàn)在擔任馬林的翻譯兼助手后，不避艱難，不計得失，盡全力化解陳獨秀與馬林之間的矛盾上。當時，陳獨秀與馬林之間沖突迭起，就連很接近馬林，又是陳獨秀學生、中央局成員的張國燾都不敢作聲。而張?zhí)讖拇缶殖霭l(fā)，靈活變通又不失原則地奔波、斡旋于二人之間。1921年10月，陳獨秀遭法租界巡捕房拘捕，張?zhí)撞皇r機地建議、配合馬林出面轉圜并動用共產(chǎn)國際經(jīng)費全力營救。陳獨秀獲釋后，對馬林等人心存感激，二人之間的堅冰終于開始融化。

五

張?zhí)资遣慌聽奚?、英勇斗爭的表率。在確立馬克思主義信仰后，無論怎樣險惡的境遇，都不曾動搖張?zhí)椎膱远ㄐ拍詈皖B強意志。在蔣介石陰謀制造中山艦事件后，張?zhí)住跋蜿愌幽晖咎岢鑫尹h應組織十萬紅軍，以革命的武裝反對反革命的武裝”。在中共五大的小組討論中，張?zhí)讏詻Q反對右傾機會主義錯誤，與彭述之辯論說：“不能因為合作，就把黨的政策右傾，如不要搞農(nóng)民運動，農(nóng)民運動過火，工人不準武裝，一切遷就國民黨以圖合法生存等等，請問這還有什么共產(chǎn)黨？有什么無產(chǎn)階級？”1927年6月，張?zhí)字鞒种泄埠笔∥贫恕蛾P于對于國民黨的工作及工運、農(nóng)運工作之策略要點》，明確提出武裝農(nóng)民上山、整軍經(jīng)武等策略。八七會議上，張?zhí)渍J真聽取同志們的發(fā)言，對關于自己的誤解并不作解釋，只說了一句“過去決定去廣州”（現(xiàn)存會議記錄中張?zhí)變H有的一句話），表明自己愿意到形勢嚴峻的斗爭第一線。八七會議召開兩天后，中央臨時政治局召開第一次會議，當討論到由誰到廣東主持武裝起義時，張?zhí)字鲃诱埨t。會后，張?zhí)缀芸炷舷?，投入接應南昌起義軍、籌備武裝起義的艱巨工作中。1927年12月9日，為起義軍轉運武器的大安米店暴露，張?zhí)坠麛鄾Q定召開省委緊急會議，下令提前一天起義。12月11日凌晨3時左右，廣州起義總指揮張?zhí)?、葉挺等在國民革命軍第四軍教導團北校場四標營駐地主持了起義誓師大會，廣州起義爆發(fā)。經(jīng)過激戰(zhàn)，早上6點，身穿“草黃色亞絲絨軍裝，腰系開岔皮帶，打了綁腿……十分英武地坐在當中”的張?zhí)自诠簿种鞒终匍_了廣州蘇維埃政府第一次會議。張?zhí)兹螐V州蘇維埃政府代理主席、人民海陸軍委員。次日，敵人發(fā)起反撲，敵各路援兵也紛紛逼近。此起彼伏的槍炮聲中，張?zhí)兹园丛媱澢巴鞴蠄@廣場參加擁護蘇維埃政府大會，并發(fā)表講話。會后，聞訊各處軍情危急，他又立即驅車趕往大北門指揮戰(zhàn)斗。行至半途，張?zhí)自鈹骋u擊，不幸身中三彈，壯烈犧牲，成為我黨第一位犧牲在戰(zhàn)斗前線的中央政治局成員。

六

張?zhí)资菍h忠誠、不負人民的表率。他雖為常州名門世家之后，但自幼家境貧苦。打小目睹安源煤礦工人的悲慘生活和運河兩岸的船工、漁民牛馬一般的勞作，令張?zhí)咨钌钔閯诳啻蟊?，立志要改變貧富懸殊等社會不平等現(xiàn)象，為大家探尋“將來永遠的幸福”。大學畢業(yè)后，要救民于水火的深厚情懷，促使他放棄了幾乎唾手可得的安逸生活，走上了職業(yè)革命家的道路，走上了知識分子與工農(nóng)相結合之路。他脫下學生裝，穿上粗布衣裳，到工廠勞動，開辦補習學校，與工人交朋友，打成一片，以此來調查實際狀況，啟發(fā)群眾反抗壓迫剝削，開展黨、團工作。他和藹可親、堅定沉著的形象深深地留在群眾心中，群眾相信他，愿意追隨他一起斗爭。他主要參與領導了1925年6月的香港罷工工人及廣州10萬各界群眾的示威游行、1927年12月的廣州起義。

張?zhí)谞奚?，瞿秋白?928年1月忍痛撰寫《悼張?zhí)淄尽罚①潖執(zhí)自趶V州起義中身先士卒、奮不顧身，表現(xiàn)了對黨的絕對忠誠，“他受共產(chǎn)黨的指揮而組織廣州的暴動，能夠絕對服從黨的命令，極其艱苦的工作。暴動的前后，他尤其是非常的勞瘁?！宾那锇咨钋榛貞洠瑥?zhí)兹朦h后“便拋棄一切而為黨工作”?！八邳h里歷次擔任負責的工作，他的堅決與耐苦是一般同志所知道的……他死時，覺著對于中國工農(nóng)民眾的努力和負責，他死時，還是希望自己的鮮血，將要是中國蘇維埃革命勝利之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