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遺語境下茶文化對外傳播的方法與路徑探索

張帥 畢程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青年項目（20CSH058）、浙江省大學生科技活動計劃暨新苗人才計劃資助項目（2023R412025）

作者簡介：張帥，男，副教授，主要從事民俗學、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茶文化等方面研究，E-mail：zhangshuai1202@163.com

摘要：近年來，我國茶文化對外傳播取得了明顯進展，但也面臨著特定文化語境缺失與被誤讀等問題。文章在充分認識我國茶文化對外傳播現(xiàn)狀的基礎上，強調了在“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列入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的契機下，以非物質文化遺產為媒介傳播茶文化的優(yōu)勢與意義，并從構建茶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創(chuàng)建茶文化傳播資源集群、搭建茶文化傳播交流平臺等方面提出了具體的路徑與方法。

關鍵詞：茶文化；非遺傳承；對外傳播；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

中圖分類號：G124?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章編號：1000－3150（2024）02-74-9

Exploration of Methods and Paths for the External Communication of

Tea Culture in the Context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ZHANG Shuai， BI Cheng

College of Tea and Tea Culture， Zhejiang A & F University， Hangzhou 311300， China

Abstract： In recent years， China's tea culture has made remarkable progress in the external communication， but it also faces problems such as the lack of specific cultural context and misinterpretation. On the basis of fully understanding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tea culture communication in China， the paper emphasized the advantages and significance of using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as a medium to disseminate tea culture under the opportunity of "Chinese traditional tea making skills and related customs" being included in the Representative List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of Humanity of UNESCO. The paper also put forward the specific path and method from the aspects of constructing the discourse system of tea culture communication， establishing the tea culture communication resource cluster， and building the tea culture communication and exchange platform.

Keywords： tea culture， inheritance of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external communication， Chinese traditional tea making skills and related customs

進入新世紀，尤其自“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我國愈加重視茶文化的對外傳播。2020年5月21日，習近平總書記致信祝賀首個“國際茶日”時指出：“茶起源于中國，盛行于世界。聯(lián)合國設立‘國際茶日，體現(xiàn)了國際社會對茶葉價值的認可與重視，對振興茶產業(yè)、弘場茶文化很有意義。[1]”由此，茶更是成為中國“和而不同”“和諧相生”“美美與共”“溫良恭儉讓”等理念與態(tài)度的展現(xiàn)，向世界彰顯了中華民族現(xiàn)代文明形態(tài)，也向世界傳遞著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偉大創(chuàng)舉的深遠意蘊。

在國家大力推進茶文化國際傳播，且推廣茶文化之作用與意義得到更廣泛認同的背景下，學者的關注點開始聚焦于茶文化國際傳播的方法與途徑。如劉思含[2]分析了新公共外交視域下茶文化對外傳播的特點、現(xiàn)狀及傳播中的問題，并著重提出了優(yōu)化建議；景慶虹[3]則從茶物質產品、茶精神產品、茶藝及茶禮、茶生活方式4個方面論述了中華茶文化海外傳播的主要內容；雷鄭延等[4]從符號學視角出發(fā)，分析了中華茶文化符號在跨文化傳播中存在的語意解碼結果與編碼本意不一致等問題，提出要重構中國文化符號并充分發(fā)揮先天性符碼在茶文化符號重構和傳播中的作用；馬美愛[5]分別從文化自覺、文化傳承、文化創(chuàng)新、文化吸引4個路徑分析茶文化傳播的具體策略；劉曉萍[6]、尹江鋮[7]、方彩琴[8]、孫聞[9]、張曉蕊[10]、華翔等[11]也多有相關論述。

當今世界正經歷著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面對復雜的國際背景，中華文化對外傳播的話語體系亟待創(chuàng)新和進一步完善。學術界也應積極研討，立足前人研究基礎，針對當前國際形勢，就如何創(chuàng)新和完善中華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建言獻策。本文在重新審視我國茶文化在當前國際形勢下對外傳播的現(xiàn)狀與問題的基礎上，以2022年11月29日“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正式列入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簡稱人類非遺代表作名錄）為契機，以涉茶非物質文化遺產（簡稱非遺）項目的國際傳承、傳播為手段，創(chuàng)新茶文化國際傳播的方式方法，從而為中華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的創(chuàng)新與完善提供有益思考和重要補充。

1? 當前我國茶文化對外傳播現(xiàn)狀

近年來中國國際地位得到明顯提升，國際社會對中國文化的認可度不斷提高，中國在全球舞臺的影響力不斷增強。在此背景下，中國茶文化的對外傳播持續(xù)向好發(fā)展。尤其受新冠病毒感染疫情影響，茶因益于人類健康的普遍認知特性而被更多人接受，加之茶文化本身具有的“茶和天下”標簽，我國逐漸形成了以政府為主導、多元主體共同參與的茶文化對外傳播模式。

1.1? 以茶敘外交為特色的國家頂層設計

茶敘外交是利用茶文化和茶道方式來進行的外交活動。茶敘外交可為參與者提供舒適、溫馨、自然、平衡的社交環(huán)境，也體現(xiàn)了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和優(yōu)雅高貴。茶敘外交通常由國家元首或高級別官員主持，用于國際會議、正式訪問、交流等較為嚴肅莊重的場合，讓外賓在感受并享受中國茶文化的同時與中方進行友好交流，增加相互理解和信任。隨著“以茶敘事”在APEC峰會、G20峰會、金磚峰會期間頻頻出現(xiàn)，以茶為媒、以茶會友的茶文化外交逐漸成為中國特色大國外交的重要組成部分，甚至是不可缺失的一環(huán)。

近年來，以茶葉為載體的中國故事漂洋過海，越來越多地出現(xiàn)在世界外交舞臺，世界也通過這一片葉子更為深刻地感知和了解中國。中國與美、俄、英、印、越等各國元首的幾次茶敘及中日茶道會、中國與東盟國家茶敘峰會、中非合作論壇茶敘會等各種政府間的茶會活動，對加深彼此之間的理解與信任、加強雙方的友誼和合作、推動國際合作與發(fā)展發(fā)揮了重要作用。

另外，Xi's Moments專題是中國日報網對外宣傳報道習總書記內政外交方略、塑造大國領袖形象的主要網上平臺，也是全球最早的專門報道習總書記的英文專題專欄。Xi's Moments專題成立后多次發(fā)布了中國茶相關的內容，介紹了中國茶產業(yè)發(fā)展情況、中國茶葉最新動態(tài)資訊，以及承載中華文化和品格的茶文化歷史與現(xiàn)實故事。這個專欄在增進海外民眾對中國茶文化理解的基礎上，進一步助力國家外交層面的繁榮。

1.2? “一帶一路”倡議為茶文化提供對外傳播平臺

2013年9月和10月，習近平總書記先后提出了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重大倡議，旨在借鑒古絲綢之路，以互聯(lián)互通為主線，同各國加強政策溝通、設施聯(lián)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民心相通，為世界經濟增長注入新動能，為全球發(fā)展開辟新空間，為國際經濟合作打造新平臺。2015年3月，我國發(fā)布《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隨后為更好推動“一帶一路”建設，又陸續(xù)發(fā)布了各項規(guī)劃和措施。2023年是共建“一帶一路”倡議提出10周年，未來共建“一帶一路”倡議將繼續(xù)秉持合作共贏、開放包容、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原則，通過加強政策對接、深化互利合作、加強人文交流等方式，為沿線國家和地區(qū)帶來更多機遇和福祉，促進共同發(fā)展和繁榮。

中國作為全球茶葉出口大國，近年來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之間的茶葉貿易發(fā)展迅速。2015年以來，我國主要茶葉貿易國基本為“一帶一路”簽約國，亞非兩洲茶葉出口額占茶葉出口總額的56.6%。我國對其茶葉貿易始終保持順差，且呈連年增長的態(tài)勢，順差額在2019年增至19.7億美元[12]。2021年3月1日，《中歐地理標志協(xié)定》正式生效，首批互認的100個地標產品中共有28個我國茶葉地理標志產品[13]。

在“一帶一路”倡議的推動下，沿線國家和地區(qū)的相關機構和代表積極參與中國組織的茶文化論壇、茶文化國際研討會等文化交流活動，助力了從學術層面深化茶文化的相關研究。參會各國媒體也采用實時連線、直播等方式拓寬了傳播影響范圍，增加了“一帶一路”沿線海外民眾了解中國茶文化的窗口。國家“一帶一路”官網中也不乏對中國茶文化的介紹，海外受眾可通過此渠道了解中國茶文化活動及各國茶文化交流情況，官網還記錄了海外各國民眾與中國茶的趣味故事，采用更具生動性、趣味性的方式展現(xiàn)中國茶文化內涵，幫助海外受眾更好解讀中國茶文化。

1.3? 社會組織在中國茶文化對外傳播中的特殊作用

社會組織作為連接不同利益主體之間溝通橋梁的“第三方”，具有組織性、民間性、自治性和服務性的特點，因而在對外文化交流與傳播中發(fā)揮著特殊作用。擔綱中國茶文化對外傳播的社會組織主要有以中國國際茶文化研究會為代表的專研中國茶文化的非營利性組織機構，以孔子學院為代表的將對外傳播中國文化為主要目的的非營利性組織機構，以及各開設茶學、茶文化及相關專業(yè)的高校和社會團體。

中國國際茶文化研究會每2年舉辦1次“國際茶文化研討會”，至今已成功舉辦16屆，加強了茶文化在學理層次上的國際交流與展示；積極廣泛開展國際間合作與交流，先后派出各類代表團和學者訪問了日本、韓國、新加坡、肯尼亞、印度、土耳其、美國、英國、意大利等國家。

作為中華文化的傳播使者，世界各地的孔子學院積極組織茶文化相關活動，舉辦茶文化節(jié)，策劃特色茶文化體驗活動供海外民眾體驗，極大地推動了茶文化的對外傳播；許多孔子學院在海外大學和教育機構中都開設茶文化相關課程，教授學生有關茶的歷史、種類、制作和品鑒等知識，幫助學生深入了解茶文化內涵，并培養(yǎng)了學生飲茶、事茶的興趣和基本能力[14]。

涉茶高校因在茶種植、加工、營銷、文化等全產業(yè)鏈具有一定科研實力和人才培養(yǎng)優(yōu)勢，而在茶文化對外傳播方面發(fā)揮著重要作用。涉茶高校開設的茶文化相關課程，不僅提高了學生對茶文化的認知，也為學生從事茶文化相關工作奠定了基礎，為我國茶文化的發(fā)展、傳播培養(yǎng)了大量的專門人才。同時，憑借優(yōu)厚的師資力量和高層次人才，涉茶高校在茶文化研究領域能不斷產生優(yōu)秀的成果，推動茶文化的創(chuàng)新與發(fā)展，促進國內外茶文化界的交流合作。

1.4? 茶葉貿易助推茶文化對外傳播

據(jù)調查，2022年全球茶葉消費量約為67億kg，預計到2025年將達到74億kg[15]。世界上種茶的國家和地區(qū)僅50多個，但參與全球茶葉貿易的國家和地區(qū)卻有170多個，其中中國茶葉種植面積和產量均居世界之首；中國還是全球產茶大國中唯一能足量生產各種類茶的國家，綠茶在國際消費市場中長期保持絕對優(yōu)勢。茶葉貿易大大促進了茶文化的傳播和推廣，我國借助茶葉貿易，通過活動舉辦，品牌宣傳，銷售渠道多樣化等方式促進茶文化的傳播，為世界各國人民了解和體驗中國茶文化提供了機會。

1.5? 高端名茶品牌講好中國茶葉故事

品牌強國是質量強國的一個關鍵落腳點，品牌不僅是企業(yè)參與市場競爭的核心資源，也是國家硬實力的重要支撐、軟實力的有效表達。隨著中國茶企在海外貿易中主體意識、品牌意識及民族自信心的不斷提升，越來越多的茶企開始投身于優(yōu)質、高端茶品牌的打造與維護。高端名茶品牌可以通過產品推廣、文化活動等方式向國際消費者介紹包括茶的歷史、制作工藝、茶具文化、茶道禮儀等在內的中國茶文化，增進消費者對中國茶文化的認知。高端名茶品牌還可以積極參與國際茶展和文化交流活動，在展示自身產品內涵與特色的同時，闡述中國茶文化深厚的文化底蘊，傳遞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魅力，引領國際茶文化消費趨勢，促進中國茶文化在國際范圍內的傳播。

1.6? 茶文化愛好者發(fā)揮傳播茶文化的能動性

公眾個體以茶為媒，通過共同興趣愛好形成熱愛茶文化的趣緣群體，并作為傳播主體之一積極運用線上論壇、社交媒體、視頻網站等新媒體手段，打破時空局限，以主人翁的身份能動地開展茶藝表演、茶文化講座、茶葉展覽等各種茶文化交流活動，以此分享關于茶文化的知識，向海外觀眾傳遞中國茶文化的豐富內涵。另外，在各級政府的有力推行和多元主體的共同參與下，海外熱愛中國茶文化的群體也日漸壯大，越來越多的外國朋友主動學習并積極傳播中國茶文化，海外華僑和中國留學生也發(fā)揮著重要作用，他們共同吸引更多的當?shù)鼐用駥Σ栉幕a生興趣，成為茶文化對外傳播的重要推動者和參與者。

2? 當前我國茶文化對外傳播的阻礙因素

茶文化在海外的傳播態(tài)勢總體向好，但全球經濟低迷、中美戰(zhàn)略博弈加劇、地緣政治摩擦導致的全球政治局勢緊張等問題時刻阻礙著我國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向外傳播。茶文化的對外傳播實際上就是將茶文化從其發(fā)生、發(fā)展的本土文化空間中剝離出來，擴散到異于本土文化特征的全球化網絡空間中，轉移的過程必然會面臨特定文化語境的缺失與在地化過程中被誤讀的兩大挑戰(zhàn)。這些都成為茶文化對外傳播的阻礙因素。

2.1? 外部環(huán)境的威脅

文化傳播在我國全方位對外開放格局中的相對滯后雖與既往政策及具體舉措的方向性相關，但更多的還是來自于外部環(huán)境的制約。隨著中國在政治經濟領域的迅速崛起，中國等新興國家開始在全球政治經濟秩序中擁有了更多的話語權。然而，文化本身的韌性導致文化變革總是滯后于經濟、政治的變遷。當前全球文化秩序的話語權仍然掌握在西方國家手中，霸權主義、單邊主義等二元對立的思想仍然存在，西方國家的偏見與敵視成為茶文化對外傳播的巨大障礙。

2.2? 本土文化語境缺失帶來的文化表層化與碎片化

中國茶文化博大精深，有著悠久的歷史、廣博的內容和豐富的內涵。從廣義的文化概念來看，從作為生產生活方式的茶樹育種與栽培，茶園管理，茶葉采摘制作、精深加工、審評、營銷，到作為藝術審美與生活美學的茶具選擇與使用、泡茶技巧、茶席藝術、茶藝表演、茶空間設計，再到作為精神追求的茶道禮儀與儀式、茶道哲學與思想，以及由茶所衍生出的茶詩詞、茶繪畫、茶音樂、茶習俗等文化共同構筑起了獨具特色又成體系的中華茶文化?？梢哉f，中華文化的基本人文要素都較為完好地蘊藏在了茶文化之中。然而，也正因此，茶文化必須要根植于其所發(fā)生、發(fā)展、傳承的特定文化土壤，方能完整而又鮮活地展現(xiàn)其全部文化意蘊，一旦脫離此文化語境而置于異文化的時空之中，茶文化就很容易成為無本之木、無垠之水，呈現(xiàn)出表層化與碎片化的特征。

表層化主要體現(xiàn)在茶文化對外傳播過程中存在的傳播內容、手段、形式較為單一和淺顯，大多活動只通過簡單的茶藝表演和茶葉品飲活動來呈現(xiàn)和傳播茶文化，茶文化活動缺乏趣味性，大多停留在物、具、器的層面，未涉及到茶文化與傳統(tǒng)文化的內涵與文化意蘊環(huán)節(jié)，傳播內容流于表面。國外人士僅能了解茶文化的外在形式和簡單的操作流程，而未能深入理解其中的內涵和文化精髓。此外，這種表層化的傳播方式還極易導致茶文化在國外被簡化，甚至被誤解。碎片化則主要指的是將茶整體的文化系統(tǒng)打破并拆分成若干獨立單元進行對外傳播，無法提供豐富而又全面的茶文化整體感知、體驗、學習與領會。目前在茶文化海外教學與培訓領域已經出現(xiàn)了海外茶文化愛好者對完整系統(tǒng)學習茶文化的需求與國內缺乏系統(tǒng)性茶文化教學平臺與資源的矛盾。

2.3? 茶文化在地化過程中的被忽略、誤讀與曲解

跨文化傳播原本就會受到語言障礙、文化差異和信息不對稱等因素的制約，再加上茶文化對外傳播面臨的內外困境，茶文化在融入異域的過程中總是會被誤讀。一是對茶文化本身內容與具體細節(jié)的理解存在偏差，二是對茶文化精神意蘊的忽略、誤讀與曲解。前者可以西湖龍井為例。西湖龍井通常被譯為“West lake dragon well tea”，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龍是代表了智慧、吉祥、權威的重要文化意象。而在西方文化傳統(tǒng)中，“Dragon”通常被描繪為巨大、有翅膀和鱗甲的爬行動物，以北歐神話中的惡龍尼德霍格為代表，象征著神秘、邪惡和毀滅的力量。因此，西方會盡量避免用“Dragon”來形容美好、積極的事物，如“亞洲四小龍”在西方就被稱作“Four Asian tigers”（“亞洲四小虎”）；與此類似的還有鳳凰單叢的鴨屎香，鴨屎香在亞馬遜、Teavana等國外網購平臺上被譯為“Yashi duck shit”。無論是西湖龍井還是鴨屎香，英譯名不僅極大降低了消費者的購買欲望，還使消費者對其所代表的文化意象產生難以消弭的誤解。再如對“泡茶”的翻譯，符合西方語境的表達方式應該為“Draw tea”，但不少翻譯人員忽視了受眾的用語習慣，將之翻譯為“Make tea”，使受眾產生誤解和困惑。

相較而言，對茶文化精神意蘊的忽略、誤讀與曲解為茶文化對外傳播帶來了更為消極的影響。第一，將茶儀式或茶道看作是一種藝術表演或儀式展演，以及只關乎飲茶、泡茶的方式與技巧，忽視了其中蘊含的哲學思想和精神內涵；第二，將中國茶文化視為一種缺乏理性和科學方法論的超自然文化，盡管中國茶文化在某些方面具有一定的神秘色彩，但它更多地指向一種自然和諧、平靜謙遜的生活態(tài)度和哲學思想，所追求的是大自然與人類之間的和諧共生關系，但很多外國人會把這種關系簡單地歸入宿命論、天命觀、萬物有靈或自然崇拜的范疇；第三，將中國茶文化視為一種落后、守舊、僵化的文化體系，忽視其現(xiàn)代創(chuàng)新與發(fā)展；第四，將中國茶文化打上所謂“儒教”的標簽，認為茶文化過于注重傳統(tǒng)、禮儀和權威，強化尊卑觀念，壓制平等和自由，從而進行抵制等。

中國茶文化對外傳播仍然道阻且長，但其他類型傳統(tǒng)文化或許也正處于“大旱望云霓”之中。對此，黨和國家也在積極謀劃，希望能從頂層設計上打開局面。“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建設，全面提升國際傳播效能，形成同我國綜合國力和國際地位相匹配的國際話語權[16]”“深化文明交流互鑒，講好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故事，推動中華文化更好走向世界[17]”等相關指示，體現(xiàn)了我國積極參與建構符合當前全球政治、經濟發(fā)展形勢的世界文化新秩序的決心與信心。那么，單從茶文化的角度來看，我們當如何去沖破阻礙，加強茶文化對外傳播能力建設，從而推動茶文化更好走向世界呢？或許我們能從茶與非遺的結合中獲取答案，“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成功列入人類非遺代表作名錄這一事件至少為我國加大茶文化對外傳播力度提供了一個良好契機。

3? 非遺視域下茶文化對外傳播的優(yōu)勢

3.1? 非遺保護為文化傳承傳播提供了國際話語體系

2003年10月17日，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第三十二屆會議通過了《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公約》（簡稱《公約》），旨在保護、傳承和促進非遺的多樣性和可持續(xù)性發(fā)展?！豆s》明確了非遺的概念，并提倡各國應識別和記錄其境內的非遺，建立相關檔案和數(shù)據(jù)庫，并采取適當?shù)姆?、政策和措施來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促進其傳承與可持續(xù)發(fā)展；明確提出各國應加強國際合作與交流，共同保護和傳承非遺，鼓勵跨國界的項目和合作。截至2023年2月17日，全世界共有181個會員國加入《公約》，成為締約國。

按照《公約》及相關文件的界定，非遺是由不同的人或社群同時持有、共同享用、一起傳承的全人類共同財富，而這一認知隨著國際非遺保護事業(yè)不斷發(fā)展，早已凝聚為全球共識[18]。中國目前已被列入的43項項目既是中國世世代代人民智慧的結晶，也是全人類在不同歷史階段共同取得進步的重要文化象征。一般情況下，在國際范圍內進行非遺的展示、交流與合作，各國政府必須要發(fā)揮主導作用，權力機構的主導可以確保國際交流合作的實質性推進，但僅在文化的框架內進行交流合作，又在一定程度上規(guī)避了意識形態(tài)問題。因此，在非遺的敘述語境中向海外推廣茶文化，究其性質無非就是向特定人群推介由全人類（包括被推介方在內）共同享有的文化事象。所謂的“文化侵略”“思想滲透”等污名化的標簽也就成為了無稽之談。

我國自2004年正式加入《公約》以來，在非遺保護和傳承方面取得了明顯成績，目前，我國已有43項項目成功申遺，總數(shù)居世界第一。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政府尤其重視非遺的傳承與保護，不遺余力、毫無保留的工作態(tài)度與卓有成效的工作舉措多次贏得世界的贊譽，國家的積極參與一方面體現(xiàn)了在傳統(tǒng)文化保護方面的大國擔當，另一方面也極大提升了我國的國際地位。

3.2? “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具備完整的知識體系

“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是有關茶園管理、茶葉采摘、茶的手工制作及茶的飲用與分享的知識、技藝和實踐，涵蓋自古以來中國人種茶、采茶、制茶和飲茶的歷史。制茶師根據(jù)當?shù)仫L土，運用殺青、悶黃、渥堆、萎凋、做青、發(fā)酵及窨制等核心技藝，發(fā)展出綠茶、黃茶、黑茶、白茶、烏龍茶、紅茶六大茶類及花茶等再加工茶，供人飲用與分享，并由此形成了不同的習俗，世代傳承，至今貫穿于中國人的日常生活、儀式和節(jié)慶活動中。成熟發(fā)達的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廣泛深入的社會實踐，體現(xiàn)著中華民族的創(chuàng)造力和文化多樣性，傳達著“茶和天下、包容并蓄”的理念[19-20]。

“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系統(tǒng)地梳理了中國茶文化相關知識，清晰明朗的知識脈絡為海外茶文化愛好者學習中國茶文化提供了范本。以“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為切入點，以茶園管理、茶葉采摘、茶的手工制作，以及茶的飲用和分享的知識、技藝和實踐為教材綱領展開，編撰適合海外受眾的茶文化教材，可以為茶文化愛好者提供規(guī)范化、專業(yè)化、體系化，且更加易于理解和接受的茶文化知識內容。

3.3? 非遺為我國茶品牌的海外推廣提供了可知可感的標準體系

與國內市場相比，中國茶葉品牌在國際上仍然面臨著市場份額小、知名度低、缺乏明確的品牌戰(zhàn)略和清晰的品牌形象及難以捕捉外國人的需求等問題，嚴重制約了茶產品對茶文化傳播的帶動作用。實際上，中國茶葉在國際市場上賣不上高價，不在于茶葉本身的品質，而在于外國茶葉愛好者們不愿在不認同茶葉品牌、不了解茶葉品質的前提下花高價去作出嘗試。非遺本身具有高文化附加值的特點，“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列入人類非遺代表作名錄，在全世界范圍內提高了中國茶的可見度，抓住這一熱點，趁勢推出涉茶非遺產品，一方面將非遺元素融入到茶葉生產、加工、包裝、銷售等環(huán)節(jié)，可提升茶葉的品質、文化內涵和附加值；另一方面，非遺作為至少181個締約國都了解、認同且遵循的國際話語體系，能夠為原先不了解茶，不愿意接受中高價茶葉的外國人提供一個可以具體感知、參照的標準，用非遺的話語體系來認知茶葉，即便他們一時難以從原料、工藝、口感等方面認識到茶葉的真實價值，但也不會因價格稍高而望而卻步。

總之，非遺的傳承和展示反映了人類多元文化的豐富性和復雜性。同時，作為一種共同的文化語言，非遺也通過傳播文化價值觀、融合創(chuàng)新發(fā)展、跨文化對話與合作、增進人民友誼及促進多元文化共存等方面，為不同文化乃至文明之間平等的互鑒、互滲提供了契機和平臺。因此，以非遺為媒介和內容框架，構建中國茶文化對外傳播的話語體系是應對前述茶文化對外傳播危機的最佳解決方式之一。

4? 非遺視域下茶文化對外傳播的路徑

從茶文化對外傳播效果的角度出發(fā)，以非遺為媒介構建中國茶文化對外傳播的話語體系需要注意兩個關鍵點，一是構建以政府為主導、全社會廣泛參與的協(xié)同機制，要凝聚社會組織、社會資本、高校、研究機構、宣傳機構、公眾等更多的社會力量協(xié)同參與涉茶非遺保護、涉茶非遺對外傳播的實踐。二是要保持涉茶非遺的活態(tài)性和可持續(xù)性，除相關政策、資金、技術扶持外，還要不斷進行研究和創(chuàng)新，將非遺技藝與數(shù)字化、智能化等現(xiàn)代科技手段相結合，與時俱進；借助市場手段，提高涉茶非遺項目的商業(yè)價值，以促進涉茶非遺的創(chuàng)造性轉化與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

4.1? 以“茶和天下，共享非遺”為理念，構建茶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

“茶和天下，共享非遺”是“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申遺成功后，文化和旅游部為了做好茶申遺成功的后半篇文章而提出的一句富有內涵的口號，并作為主題名稱開展了持續(xù)至今的一系列茶事活動?？谔柾ㄟ^簡潔的語言表達了中國茶文化的深厚內涵、文化意蘊及作為非遺的文化價值，凸顯了我國茶文化的包容性、融合性、共享性與開放性。“茶和天下”首先體現(xiàn)了茶的包容性，茶文化無論是縱向發(fā)展還是橫向交流，其自身所具有的包容性隨時都有可能吸納其他文化元素，形成獨特的茶文化風格和傳統(tǒng)，促進文化交流和文化多樣性的發(fā)展；其次，體現(xiàn)了茶文化的融入性，茶文化在傳播的過程中總會第一時間融入地方原有的文化傳統(tǒng)中；再次，體現(xiàn)了茶所蘊含著的注重內省、平和、謙遜、內斂等傳統(tǒng)的“和”的價值觀及人與自然、人與人之間和諧相處的文化追求?！肮蚕矸沁z”則突出強調了茶的共享性，作為非遺的重要組成部分，共有、共享茶文化有助于不同群體和文化背景的人群在友好的環(huán)境中進行文化交流和互鑒，實現(xiàn)不同文化間的互通有無。因此，這一主題非常契合茶文化對外傳播，可由國內層面的活動延展到國際層面。

“茶和天下，共享非遺”的概念與以往茶文化對外傳播相比更能體現(xiàn)中國人愿意將中國茶文化的獨特價值和魅力分享給全世界的愿景，以此為理念構建茶文化對外傳播的話題體系將更容易被接受，且在一定程度上能將曲解與誤讀消解掉。具體而言，我國可創(chuàng)建“茶和天下，共享非遺”的跨文化、跨領域品牌形象，所有相關產品及文化服務全都歸于這一體系之中，抱團發(fā)展的同時擴大影響力；在國際茶葉展、文化節(jié)、藝術展等平臺上，持續(xù)舉辦相關系列活動，打造茶文化的特色展區(qū)和交流活動；吸引國際茶葉愛好者和文化愛好者的關注和參與，促進中外茶文化的交流和融合；強化媒體宣傳，加強與國際主流媒體、社交媒體的合作，通過專題報道、微博、微信等國內外平臺，全面宣傳茶文化的知識和價值，讓更多的人了解和認識中國茶文化。

4.2? 以“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為綱目，創(chuàng)建茶文化對外傳播資源集群

面對國外茶葉愛好者無法系統(tǒng)、全面地了解、學習中國茶文化，以及中國茶文化傳播者因缺乏系統(tǒng)性的資源而難以秉本執(zhí)要的現(xiàn)實，必須要創(chuàng)建貫通茶一二三產業(yè)全鏈條的，能滿足展示、展演、教學、體驗等多種需求的茶文化對外傳播資源集群。

“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的申遺成功，為茶文化對外傳播資源建設提供了完整的內容框架。“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是一個牽涉面非常廣，但邏輯鏈條非常清晰的茶文化系統(tǒng)，從內容上看，該項目從茶樹栽培開始，到茶葉加工，再到相關的文化與習俗，涵蓋了茶的全產業(yè)鏈及相關文化；從時間上看，該項目關照茶及茶文化在中國不同歷史時期的存在狀態(tài)及所扮演的重要角色，并重點關照在長時段社會變遷中的傳承發(fā)展過程；從地域分布上看，該項目以44項國家級非遺代表性子項目為主，涉及15個省，極大展現(xiàn)了中國產茶區(qū)的廣闊性與地域性；從性質上看，該項目則不僅涉及器物、技術、實踐、知識等可以具象化的文化，還凝結了人參與其中的心意所屬、情感所依、生活經驗和價值觀念等生活邏輯，以及人與人、人與社會、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交往邏輯。

在國外茶文化愛好者們對人類非遺代表作名錄的認知框架里構建知識體系，需要借助多方力量共同完成，如國家頂層設計出臺相關指導性意見和工作計劃，政府相關部門搭建活動平臺，社會組織，企業(yè)及大眾積極參與等。就資源集群建設與實踐而言，高校、科研院所等機構更要積極發(fā)揮作用，首先要持續(xù)研發(fā)并向全球輸出以上述內容為核心的茶文化教學資源，包括課程建設、產品研發(fā)、教材編譯等內容，搭建全球最具權威性的茶文化教學體系；其次要強化學術研究，構建茶科技、茶產業(yè)與茶文化交叉的跨學科研究團隊，積極承擔相關研究課題，開展特色鮮明的涉茶非遺國際交流與合作研究，形成包括專著、委托研究、咨政報告、期刊論文等形式的成果集群，為茶相關非遺的國際傳播提供素材，并對其路徑做出探索與優(yōu)化；充分利用自身的軟硬件資源，積極投身于涉茶非遺的國際巡演、巡講、巡展，不斷提升我國茶文化的國際影響力。

4.3? 以數(shù)字化、智能化為手段，搭建全球涉茶非遺傳播與交流平臺

數(shù)字時代的到來改變了全球媒介生態(tài)格局。借助互聯(lián)網進行文化傳播與交流已經是不同文明交流互鑒的主要方式。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加快推進數(shù)字化、智能化建設，數(shù)字技術取得長足發(fā)展，為數(shù)智賦能中華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走出去提供了堅實的技術支撐。根據(jù)《中國數(shù)字文化出海年度研究報告（2022年）》相關數(shù)據(jù)，以短視頻、在線影視劇、互聯(lián)網游戲等六大業(yè)態(tài)為代表的數(shù)字文化產品已經成為中華文化走出去的重要力量。因此，以數(shù)字化、智能化為手段，搭建全球涉茶非遺傳播與交流平臺，做好技術增量與文化增量，既是時代發(fā)展的必然要求，也是推動中國茶文化更好走向世界的必然途徑。

第一，建設以文化展呈、遠程教學、信息化建設和大數(shù)據(jù)應用為特色的數(shù)字化國際茶文化傳播中心。具體內容包括全球茶文化門戶網站，介紹國內外茶文化、茶產業(yè)、茶科技最新動態(tài)；全球茶文化遠程教育與培訓平臺，以線上教育的方式向全世界開展中華茶文化的展示與培訓。

第二，搭建全球茶產業(yè)云平臺。建立從茶樹育種、品種再到茶衍生品、周邊產品及茶文化產業(yè)的全鏈條數(shù)據(jù)庫，推動數(shù)據(jù)的共享、開放與應用；建立全球茶文化、茶產業(yè)、茶科技展示、互動、交流的公共服務平臺，運用現(xiàn)代化手段對茶三產聯(lián)動進行跟蹤分析和研究，促進我國與世界茶產業(yè)的經濟交流與合作，構建起全球茶產業(yè)協(xié)同發(fā)展的網絡協(xié)動機制。

第三，打造涉茶非遺數(shù)字化產品，發(fā)展涉茶非遺數(shù)字產業(yè)經濟。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要“加快發(fā)展數(shù)字經濟，促進數(shù)字經濟和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數(shù)字產業(yè)集群”。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fā)的《關于推進實施國家文化數(shù)字化戰(zhàn)略的意見》提出文化產業(yè)數(shù)字化戰(zhàn)略的重點任務為“加快文化產業(yè)數(shù)字化布局。創(chuàng)新文化表達方式……培育以文化體驗為主要特征的文化新業(yè)態(tài)，創(chuàng)新呈現(xiàn)方式，推動中華文化瑰寶活起來”[21]。因此，發(fā)展以涉茶非遺為IP，以茶文化創(chuàng)意為核心，依托數(shù)字技術進行創(chuàng)作、生產、傳播和服務的涉茶非遺數(shù)字文化產業(yè)，推出涉茶非遺數(shù)字產品既可以豐富和加強茶文化線上資源的內容生產，同時還可以有效拓展涉茶非遺的產業(yè)鏈，推進涉茶非遺的創(chuàng)造性轉化與創(chuàng)新性發(fā)展[22]。

5? 結論

以“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為抓手推動茶文化對外傳播是應對當前復雜的國際政治、經濟、文化形勢的最有效方式之一。借助該非遺項目重構茶文化對外傳播的話語體系、資源集群和文化交流平臺具有重要意義。

第一，“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既代表了中國悠久的茶文化傳統(tǒng)，又可歸入到受國際社會認可的非遺語境中，借助非遺話語體系，對這些文化傳統(tǒng)進行傳播和弘揚，可以向國際社會展示中國茶文化的深厚底蘊和豐富內涵，提升中國茶文化在國際上的知名度和吸引力；還有助于提升中國茶產業(yè)的國際競爭力和品牌形象，有望帶動中國茶葉的出口增長，促進中國茶產業(yè)的發(fā)展，推動茶文化的傳承和創(chuàng)新。

第二，“中國傳統(tǒng)制茶技藝及其相關習俗”既是中國人3 000多年種茶、制茶、飲茶、事茶歷史的積淀，又具有廣泛的地域性，凝聚了中國人民對自然、生活和人文的獨特理解和感悟，具有豐富的歷史、哲學和審美內涵，又在現(xiàn)代社會中促進人類社會的可持續(xù)發(fā)展發(fā)揮了積極的作用。作為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優(yōu)秀代表，做好涉茶非遺的傳承傳播，對于傳承中華民族的智慧和價值觀，提升文化自信心，推動創(chuàng)新能力和科技實力的發(fā)展，塑造、展示、傳播中華民族現(xiàn)代文明形態(tài)具有重要意義。

第三，在非遺傳承的話語體系下推廣傳播茶文化，作為國家應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重構中華文化對外傳播話語體系的先期探索，將對其他文化類型更好地走出去提供經驗與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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