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瑋
氣候變暖引發(fā)的干旱和風暴讓德國森林變得脆弱了不少,而樹皮甲蟲的出現(xiàn)無異于雪上加霜。
| 樹皮甲蟲如何行兇 |
金龜子科的樹皮甲蟲是一種身長幾毫米的小家伙,但就是這種不起眼的小生物,無聲無息地殺死了德國森林的大量樹木。
“200年來,這個問題一直都存在?!本S爾茨堡大學的彼得·比德爾曼博士說,“但問題是近些年受氣候變暖影響,干旱和風暴等惡劣天氣頻發(fā),原本就因氣候變化而缺水的樹木,根本經(jīng)不起樹皮甲蟲的折騰?!?/p>
2019年9月,德國政府召開峰會,就接下來如何保護樹木而展開討論。峰會決定動用8億歐元恢復18萬公頃的森林,時限為四年。盡管如此,這和德國森林所有者協(xié)會提出的23億歐元仍然存在巨大差距。
枝繁葉茂的樹木越來越少,光禿禿的樹干越來越多,人們?nèi)绻桨亓帜喜?00多公里的韋爾措森林看一看,就會發(fā)現(xiàn)樹皮甲蟲及其幼蟲對森林造成了肉眼可見的巨大傷害。死樹的軀干內(nèi)部可以看到細小的通道,這都是樹皮甲蟲挖出來的。
“這種甲蟲會一點點咬穿樹皮,從而進入樹干內(nèi)部產(chǎn)卵。幼蟲誕生,會以樹干為食,同時,它們的存在會破壞樹木輸送營養(yǎng)的通道。短短四周左右,樹木就會死掉?!辈m登堡州的護林員阿爾內(nèi)·巴爾克豪森解釋道。
| 前所未有的災(zāi)難 |
德國1/3的國土都被森林覆蓋。2012年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表明,德國全境樹木達900億棵,有110萬人靠森林為生,這比德國整個汽車行業(yè)的人都要多。森林在德國是充滿神秘感的存在,許多故事、傳說都和森林密切相關(guān)。彼得·渥雷本的《樹的秘密生命》能成為暢銷書,離不開森林在德國的獨特地位。
然而,如此廣袤的森林正面臨嚴峻的形勢,比如巴伐利亞州、薩安州和圖林根州,短短幾周時間,樹皮甲蟲就可以殺死幾公頃的森林。薩安州地方政府直言這是“前所未有的災(zāi)難”。德國軍方也出動部隊協(xié)助護林員清理死樹,因為光靠護林員根本忙不過來。
德國政府稱,樹皮甲蟲已經(jīng)毀掉了大片森林,面積相當于3300個足球場。如果樹皮甲蟲蔓延的趨勢得不到迅速控制,要不了多久,問題就會發(fā)酵到難以處理的地步,后果不堪設(shè)想。不過,要想阻斷樹皮甲蟲的瘋狂侵蝕,難度很高,其背后的主要原因就是氣候變暖。
“這一切都要從一系列極端氣候現(xiàn)象說起。起點是2018年1月的‘弗里德里克’颶風,以及隨后干旱的夏季和溫暖的冬季。那一年,長時間的干旱令樹木變得非常脆弱,樹皮甲蟲的數(shù)量呈爆炸式增長。”德國森林所有者協(xié)會的發(fā)言人拉麗莎·舒爾茨說。
過去,樹皮甲蟲一年可以繁殖一到兩代,總量大概是幾萬只?,F(xiàn)如今,受氣候變暖影響,冬天不再像過去那么冷了,冬眠的樹皮甲蟲也不再會被凍死。導致的結(jié)果就是這些甲蟲可以更快地從冬眠中蘇醒過來,一年可以繁殖三代甚至四代。
| 擺脫對單一樹種的依賴 |
干燥的氣候讓樹木變得非常虛弱,根本無法分泌足夠的樹液來驅(qū)趕樹皮甲蟲,這給了這種甲蟲乘虛而入的機會,輕而易舉就能將樹木殺死。
德國有近三成樹木是云杉,這種樹又偏偏是樹皮甲蟲的最愛。萊普州林業(yè)辦公室的漢斯–維爾納·施勒肯說:“云杉能扛住兩代樹皮甲蟲的攻擊,但這些蟲子一年繁殖三代,云杉就撐不住了?!绷硗猓祟悓Ω稑淦ぜ紫x的手段非常有限,這一客觀現(xiàn)實讓形勢變得更加危急。
“我們有些束手無策,森林中還棲息著很多動物,噴藥肯定行不通?!钡聡锥紕又参锸聞?wù)負責人德克·埃勒特說,“我們曾嘗試引入樹皮甲蟲的天敵——主要是以樹皮甲蟲卵和幼蟲為食的黃蜂。”
不過,比德爾曼認為,德國有些森林,幾百公頃生長的都是同一樹種,唯一的出路在于擺脫對單一樹種的依賴。森林所有者協(xié)會也贊同提高樹種多樣性的方案,引入一些對氣候變暖適應(yīng)性更強的樹種,比如美國紅橡樹和日本落葉松。
編輯:侯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