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柳青,賴天為(通信作者),覃綱,楊西寧,姜富福,連初秋,趙瑩,陸林琳
廣西壯族自治區(qū)民族醫(yī)院 (廣西南寧 530001)
目前,我國的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疫情已得到有效控制,但隨著新變異毒株的出現,國外疫情形勢嚴峻,我國的疫情防控難度加劇[1]。常態(tài)化疫情防控下,醫(yī)院作為公共衛(wèi)生事件監(jiān)測的前哨站,擔負著發(fā)熱門診的規(guī)范化運行、住院患者管理、陪人管理、訪客管理等措施的落實,防疫工作負荷大,需要大量護士輪換,對護士的防控要求及規(guī)定增加,其心理壓力也隨之增加[2]。合理有效地調配護理人力資源、維持護士身心健康,是護理管理者需要重點考慮的問題。本研究探討常態(tài)化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疫情防控下防疫輪值護士的工作壓力與心理健康狀態(tài)的相關性,以期為管理者提供參考依據,為長期疫情防控及應對重大公共衛(wèi)生事件工作建立一支穩(wěn)定的輪值隊伍。
采用整體抽樣方法選取2021 年3—11 月南寧市某三級甲等醫(yī)院的101 名防疫輪值護士作為研究對象,防疫輪值時長均為1 個月,疫情防控崗位包括入院人群體溫檢測、住院和陪護人員管理、核酸采集、核酸標本送檢,每個崗位輪值7 h/ d,5 d/周,1 周/人。
納入標準:年齡20~45 歲;工作滿1 年;從臨床一線抽調參與防疫輪值工作;進行統(tǒng)一防控知識培訓并考核合格;自愿參加本研究并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未完成輪值工作;未定科。
應用一般資料調查表、護士工作壓力源量表[3](nursing job stressor inventory,NJSI)及心理健康癥狀自評量表[4-6](symptom checklist-90,SCL-90)進行問卷調查,問卷調查采用問卷星形式進行。(1)一般資料調查表包括性別、年齡、婚姻狀態(tài)、是否獨居、最高學歷、職稱、所在科室、工作年限、是否接觸發(fā)熱/咳嗽患者。(2)NJSI 包含護理專業(yè)和工作、時間分配和工作量、工作環(huán)境和資源、患者的護理、管理和人際關系5 個維度,共35 個條目,均使用Likert 4 級評分法(1~4 分),總分140 分,評分與壓力程度呈正相關,某一條目評分≥2 分表示該維度陽性。(3)SCL-90 包括軀體化、強迫癥、焦慮、抑郁、人際關系敏感、精神病性、偏執(zhí)、敵對、恐懼9 個維度,共90 個條目,均使用Likert 5 級評分法(1~5 分),總分450 分,評分與心理健康水平呈負相關,某一條目評分≥2 分表示該維度陽性。
本研究共發(fā)放調查問卷101 份,回收有效問卷95 份,回收有效率為94.06%。
對防疫輪值護士的一般資料與NJSI 評分進行單因素分析,統(tǒng)計NJSI 及SCL-90 各維度總分(維度內所有條目評分之和)、均分(維度總分除以維度內條目數)及陽性率,比較SCL-90 評分與中國成人常模結果,分析防疫輪值護士的一般資料、工作壓力與心理健康狀態(tài)的相關性。
采用SPSS 26.0 統(tǒng)計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量資料以±s表示,兩組比較采用t檢驗,多組比較采用方差分析。計數資料以率表示,相關性采用Spearman相關分析。P<0.05 為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
結果顯示,95 名防疫輪值護士的NJSI 總分為(65.54±11.19)分。不同年齡、婚姻狀態(tài)、是否獨居、職稱、科室、工作年限、是否接觸發(fā)熱/咳嗽患者的防疫輪值護士的NJSI 總分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不同性別、最高學歷防疫輪值護士的NJSI 總分比較,差異無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防疫輪值護士的一般資料與NJSI 評分的單因素分析(95 名)
95 名防控輪值護士的NJSI 及SCL-90 各維度總分、均分及陽性率見表2。
表2 防疫輪值護士的NJSI 及SCL-90 各維度總分、均分及陽性率(95 名)
95名防疫輪值護士的SCL-90評分為90~182分,平均(138.39±23.26)分,總均分為(1.54±0.84)分。與中國成人常模[7]比較,軀體化、焦慮、精神病性、恐懼、SCL-90 總均分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防疫輪值護士的SCL-90 各維度均分與中國成人常模數據比較
將防疫輪值護士的年齡、婚姻狀態(tài)、是否獨居、職稱、科室、工作年限、是否接觸發(fā)熱/咳嗽患者及NJSI 總分與表3 中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的維度進行Spearman相關性分析,見表4。
表4 防疫輪值護士的一般資料、工作壓力與心理健康狀態(tài)的相關性(95 名)
該院的防疫輪值護士年齡為20~45 歲,其中20~24 歲的壓力最高,25~29 歲與>35 歲的壓力相近,壓力承受能力最強的年齡段是30~34 歲,這與文獻[8]對18~30 歲抗疫一線護士的壓力風險調查結果一致。本研究發(fā)現,30~35 歲護士壓力水平比其他年齡段低,與其他研究人群20~45 歲的壓力水平高[9]的結果不一致。本研究發(fā)現,未婚、獨居護士的壓力高于已婚、不獨居護士,這可能與未婚、獨居護士缺少家庭、同伴的社會和情感支持有關;而工作經驗越豐富的護士受到常態(tài)化防控的壓力越小,年輕的初級職稱護士臨床工作經驗較少,防疫工作相關的壓力也會增加;同時,內科護士壓力最高,重癥醫(yī)學科與急診科最低,這與曹胡玲等[10]的研究結論相反,與Li 等[11]的研究結論相似,原因可能與護士的工作經歷有關,重癥醫(yī)學科、急診科護士面對的患者病情嚴重,突發(fā)事件多,其心理應對能力相對更強;接觸發(fā)熱/咳嗽患者是防疫護士普遍擔心的問題,因此心理壓力明顯增大。因此,管理者應關心低年資、低職稱、單身、獨居、年齡偏小和偏大的護士以及接觸發(fā)熱/咳嗽患者護士的工作壓力,及時進行工作調整和心理指導。
在工作壓力方面,本研究結果顯示,防疫輪值護士的NJSI 各維度均分較高的維度是護理專業(yè)和工作、時間分配和工作量,但壓力水平仍明顯低于其他研究者[12-13]的調查結果,這可能與研究時期、工作環(huán)境及工作要求不同有關;防疫輪值護士的工作壓力主要來源于患者的護理、時間分配和工作量、護理專業(yè)和工作,以上3 個維度的陽性率分別為51.58%、50.53%、49.47%。
有研究發(fā)現,醫(yī)務人員焦慮、抑郁、軀體化和強迫癥狀的發(fā)生率很高[14],40%~45%的一線護士經歷過焦慮或抑郁,11%~14%的護士患有中度至重度焦慮或抑郁[15]。本研究結果顯示,防疫輪值護士的心理健康問題主要為強迫癥、偏執(zhí)、焦慮、抑郁,其中焦慮、抑郁的陽性率均為20.05%,低于文獻[16]中低風險地區(qū)護士中度至極端程度的焦慮、抑郁發(fā)生率(29.8%、22.0%)。其原因為,隨著對疫情了解程度的加深,醫(yī)護人員防疫經驗不斷增多,應對能力不斷提升,對防疫的信心不斷加強,焦慮、抑郁情緒有所緩解。但本研究中防疫輪值護士的強迫癥、偏執(zhí)狀況有所增加,這可能與常態(tài)化防控的力度及工作量大有關[17]。
本研究結果顯示,95 名防疫輪值護士的SCL-90總均分為(1.54±0.84)分,高于非臨床一線護理人員的總均分[18],低于發(fā)熱門診和抗疫一線護士的總均分[19-20];與中國成人常模比較,軀體化、焦慮、精神病性、恐懼、SCL-90 總均分的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此結果與文獻[21]的報道結果相似,說明無論是在疫情防控一線還是常態(tài)化疫情防控下,醫(yī)務人員均會應長期而密集的工作、巨大的壓力引發(fā)各種心理健康障礙[22]。
Spearman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軀體化、恐懼與工作年限、職稱呈負相關,精神病性、SCL-90總均分與年齡、職稱、工作年限呈負相關,而焦慮僅與工作年限呈負相關。有研究顯示,隨著工作時間的推移,壓力和心理健康情況會顯著改善,而焦慮程度卻不斷增加[23]。工作年限長的護士,可能受家庭壓力大、工作精力的影響更容易產生焦慮情緒。精神病性、SCL-90 總均分與婚姻狀態(tài)、是否獨居、是否接觸發(fā)熱或咳嗽患者及NJSI各維度呈正相關,說明已婚狀態(tài)、獨居、接觸發(fā)熱或咳嗽患者及NJSI各個維度是引起患者心理健康問題的風險因素;而恐懼與婚姻狀態(tài)、是否接觸發(fā)熱或咳嗽患者及NJSI的護理專業(yè)和工作、患者的護理、管理和人際關系、NJSI 總分均呈正相關。有研究指出,在未知情況下人們通常會感到恐懼[24]。防疫輪值護士面對未知的工作環(huán)境和資源、工作時間和工作量等情況時,焦慮、精神病性、恐懼情況增加,管理者應確保工作環(huán)境安全、保障足夠的醫(yī)療資源,減少工作時間和工作量,減輕護士的擔心,加強關心與支持力度。同時,護理專業(yè)及工作、時間分配及工作量、患者的護理是引起軀體化的主要原因,護理專業(yè)及工作、患者的護理還會增加護士的焦慮。高強度的壓力可能是導致醫(yī)護人員心理健康受損,特別是出現焦慮、恐懼的原因[25]。因此,管理人員應通過有效溝通、加強社會和心理支持,安排合理的工作時間及工作量,減輕相關的壓力源。
本研究調查了常態(tài)化疫情防控下防疫輪值護士的工作壓力與心理健康情況,屬于單中心調查,具有一定的局限性?,F階段,造成防疫輪值護士心理健康問題的原因包括年齡不適應、工作經驗不足、專業(yè)知識培訓不夠、工作量大、值班時間及輪值時間過長等,管理部門應建立長效防控輪值機制,合理選擇輪值護士,實施靈活的輪值方式,加強培訓及心理指導,解決個人屬性和組織資源,從而保障防疫輪值護士的心理健康[26]。本研究也為醫(yī)療機構應對重大公共衛(wèi)生事件提供科學參考。